寶玉和培茗答應着,就退了出來,寶二爺一心惦着林妹妹,培茗怎麼都拉不住,就一徑去了瀟湘館。
寶玉一掀簾子,屋子裡靜悄悄的,原來迎春來看黛玉了,兩個姐妹靜悄悄地說話呢。
寶玉偷聽了一會,只聽迎春說道:“妹妹,說起來,姐姐多虧你幫了一把,如若不然,姐姐只怕沒幾天便命喪黃泉了。”
說着,便又哭哭啼啼起來,黛玉便用絲帕兒擦拭迎春的淚,安慰道:“姐姐莫怕,只要有妹妹在一天,定護姐姐周全。
只是姐姐這手上的傷看似好多了,可姐姐這心情卻糟透了,若是在我的那個時代,人心情不好,就都出去旅遊,什麼港澳臺,新馬泰呀,一旅遊管保心情特別好……”。
寶玉聽得高興,便跑到黛,迎姐妹跟前,倒唬了迎春一跳。
黛玉看見寶玉,隨口就問:“怎麼回來這麼快,被老爺叫去背書了吧!”
寶玉說,“纔不是,是北靜王邀我後個去他家玩呢,聽說他家的後花園可大了,比咱們的園子大上三倍呢。
咱家的園子仔細轉一天也轉不完,聽說他家的轉五天都轉不完。
沒人領,進去就像走進了迷宮一樣,獨是他家的梅花就是京城一絕,我早聞其名,可從來無福去,如今卻可得償心願了,再沒有這麼開心了!”
迎春聽得寶玉如此說,便嘆了口氣,“哎,還是男子好,想去哪,便去得,我們深閨大院的女子,可不得一直待在這兒,悶悶的,毫無生機可言,罷了,就這樣過着吧,原也是自個的命,又怨得了旁人嗎?”
說完又稀稀拉拉地哭了起來。黛玉嗔怪寶玉,“都是你,惹得姐姐又哭了,可突然靈機一動,忽然想起在警校學過的易容術,不如……”。
於是,把寶玉叫到裡間,嘀嘀咕咕了半天,寶玉一會驚異地啊一聲,一會眉開眼笑,最後兩人商量好了。
出來就把培茗打發去拿衣服,只說寶二爺冷了。等培茗一走,立刻將瀟湘館的門窗關好。
將其他的婆子丫頭統統打發到外面侍候,只留下紫鵑和鸚哥兩個心腹,寶玉就放心地和迎春商量起來。
大概是想讓她出去散心,黛玉提出女扮男裝,黛玉也陪着去,由紫鵑和鸚哥瞞上瞞下,混鬧個一天,她們就回來了。
叫迎春在瀟湘館暫且住下,今日紫鵑就回了老太太,迎春在瀟湘館住幾天而已,老太太必然肯的。
如此計議已定,迎春雖嫁過人,到底也才18歲呀,磨說了半天,迎春便也答應了。
正好培茗也取來了衣服,道,“爺,該起身了,寶二奶奶,襲人姐囑咐了多遍了,叫我拉着爺回去,要不然再晚了,叫老太太,太太們知道了,可不成體統了。”
寶玉無奈,就只得默然回去了,臨走了,還衝黛玉招手,“快回去吧,仔細風大了,別忘了咱們的約定!”
且不提黛玉,只說寶玉一路奔回怡紅院,襲人在門口一邊繡荷包,一邊等他,瞌睡蟲跑來了,丟了一個盹,不防又把小指扎傷了,疼的一下子驚醒了。
剛好寶玉回來看見了,連忙放到自己嘴裡含着,又叫秋紋拿來金瘡藥給襲人上藥。
襲人不要寶玉管,只說,“秋紋幫襯着就可以了,你快快地去看寶二奶奶吧,那一位天天巴着你來呢,怪可憐見呢!”
寶玉聽了,終也心有不忍,便往寶釵房中來了,只見寶釵豐肩軟體,臉若銀盤,膚如凝脂,目似杏核,卻在燈下補那件孔雀裘。
寶玉眼見了,心內不免一動,便扯來放一旁,說道:“如今,你貴爲少奶奶,再別動這勞什子,行嗎?”
寶釵道:“俗語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件衣服原是晴雯幫你補得,後又破損,你也一直不讓人補,如今我見天閒着,也無事事,長日無聊,便拿來做捏一番,況也不礙人事,怎就招你了?”
幾句話把寶玉問住了,寶玉原是心疼寶釵,不該夙夜辛苦,如此反倒多事了,寶玉呆了一會便說:“早點歇着,仔細熬壞了眼睛!”說完,便會書房自個歇息了。
兩邊收拾停當了,第三日,寶玉出發去北靜王府,帶了四名隨從,培茗,茗煙,鋤藥,墨雨,路經瀟湘館,寶玉假說口渴,要討口茶吃,就混進瀟湘館。
那邊四個小廝也連忙在門口守候,不大一會兒,只見寶玉領着兩個面生的小廝出來,只說太太吩咐再帶兩個小廝,湊個六字大順,吉利平安,況老太太纔剛吩咐,多帶幾個人,保護寶玉的安全呢!
培茗等再無言語,一路坐了八馬拉的大車,平安地駛進了北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