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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血色全無，怔怔望着前面的場景，眼前恍惚一片，不一會兒，有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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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本想罵她，可是看到她臉上的淚痕，心軟了一下，不好意思再開口，還以爲是小姑娘被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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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嘲諷的看着不遠處的車禍現場，一輛貨車與一輛寶馬相撞，鮮豔的紅色寶馬被擠壓的變形，更恐怖的是，那輛貨車上面裝的是建材，各種鋼筋和鐵絲散落在地，幾根鋼筋直直捅進窗戶，隱隱沾染上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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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嚴重的車禍，估計寶馬車裡面的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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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目光洛到寶馬車還算完整的車尾，幾個阿拉伯數字映入眼簾，赫然就是身邊這個小姑娘剛纔唸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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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車的時候，她可是說過自己的母親在那輛車上被人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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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垂下眼簾，同情的看了一眼蘇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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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推開車門，腳步踉蹌，背影單薄，她走的很快。但當她靠近後，卻覺得彷彿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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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鮮紅的血，滴滴答答在馬路上流淌，幾縷雪花飄下來，在上面很快就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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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伸出手，想往前繼續走，就被不明就裡的路人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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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小姑娘，別看熱鬧了！一邊待着去啊，一會交警就來了，別破壞現場啊……”有熱心的路人司機朝蘇年年嚷着，蘇年年卻想什麼都聽不到一樣，聲音空靈：“打120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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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嗤笑一聲：“打什麼120啊，有根鋼筋捅進裡面司機的腦袋，後邊的女的大失血，車子又被擠成這樣，估計早死了，指不定啊，屍體都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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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她死了！她怎麼可能會死！”蘇年年拼命吼了一聲，眼淚嘩的就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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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媽媽啊，一個小時前還一起討論買什麼衣服做什麼面膜的老媽……就這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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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搖搖頭，覺得自己就像是做夢一般，她想逃出這場夢靨，身後卻有猙獰的笑聲不停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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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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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不顧一切衝到了車邊，哭的撕心裂肺：“媽，你能聽得到嗎？你答應我一聲好不好？警察馬上就來了，你再等一等，一定會獲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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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的路人司機傻啦吧唧的看着她，神色略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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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她的媽媽，唉，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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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呼喊了許久，楚素心一直沒有迴應，她不顧碎掉的玻璃碴，努力扒着窗戶往裡看去，楚素心歪在車子一角，臉上遍佈血跡，身上也沾滿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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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年就那樣傻傻看着，也不知是不是眼花，她看到楚素心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當下激動的大喊：“我媽還活着，還活着！醫生呢，快打急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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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逐漸擁堵起來，越來越多的司機聚集過來，看到她這幅樣子，都又是嘆息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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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很快趕到，開始實施救援，人羣圍上前，不知是誰推搡了她一把，她狼狽的跌坐在地上，仰着小臉，裡面蓄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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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