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於代之難

四人又聊了一會, 這才聽見敲門聲。

寒惜就看見於代站在門前,五年未見,這於代變得更加的深沉, 渾身散發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氣息。

“怎麼了。”慕青趕緊將於代拉近廂房裡來。

於代半天沒說話。

五人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 冉香最後說, “於代快看看, 這是誰。”

於代才擡起頭來, “子軒、寒惜。”隨後又想起了什麼,猛的跪下,”草民參見太子、公主殿下, 千歲千歲千千歲。”

“於兄,你這是做什麼, 把我當兄弟就快快起來。”子軒扶起於代, 於代跪着就是不起來。

“你可是有難言之隱?”子軒問道。

“還請太子爲我於家做主。”於代對着子軒磕了一頭。

“快給我起來, 你若再這樣,我可是不管你了。”子軒大喝到。

於代這才從地上起來。

“說說到底怎麼了, 能幫你的,我們絕對義不容辭。”子軒說道,寒惜、冉香和慕青也跟着點點頭。

於代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我們於家,想必你們也知道, 是羅鋪鎮的一個小小商家, 雖然說不大。”

……

一直不愛說話的於代, 想必這是出生以來說的話最多的一次了吧, 於家之前在乾元也算是大的商家, 可是越來越衰敗,跟他們一直有這的一個仇家令家拖不了干係, 最後於家被令家逼得沒有辦法,退出了大商圈,躲在了這小小的羅鋪鎮做一些小本生意,但也足夠支付平日裡的生活用品。

因爲這巨大的反差,於家的老爺整日酗酒,最後這渾渾噩噩中死去。於代富裕的公子生活瞬間變成了小平民的生活,周圍奉承的人也開始橫眉相對,甚至於一些原本相好的親戚也翻臉不認人,所以這於代的性格越來越孤僻。

於家老爺去世之後,於代的父親接起了於家的大任,在羅鋪鎮販賣鹽爲生,於代不願再從事這爾虞我詐的商業,就專心讀書,於家的這生活可謂是慢慢的好起來,可就是在前半年,這多年沒出現的仇家又出現了,將於家制作的鹽巴下入了各種各樣的□□。

有的人吃了拉肚子,有的人滿身起紅疹,羅鋪鎮的百姓各個苦不堪言,最關鍵的,還將羅鋪知縣董柏一家各個都陷入了昏迷狀態。

“這平時食鹽的量都不會過多,所以即使在鹽裡下毒,也斷不可將人毒至重傷。”子軒道。

“所以纔有推測說我們是被人陷害的。”於代低頭沉悶的說道。

“爲什麼大家會認爲是你家鹽出了問題。”

“因爲這沒出事的人們用的鹽都是自己家裡產的,而且,在第一個出事的人之後就有人來我家查鹽庫,驗出了鹽裡有毒。”

“而且是不同的毒,這害人的手法還真是高明。”子軒說。

於代點點頭,“這樣一來,中毒的人有不同的症狀,外界肯定不會相信是同一件食物所導致,但是自從有人嘔吐,我家的鹽倉就被查出了裡面包含了不同的毒物。”

“自此,你們家的罪名就不好洗清。”慕青沉重的說道。

“如果是董知縣也好說一些,可是這沒過多久,也說董知縣因爲食用我家的鹽而陷入昏迷。”於代深吸一口氣,一拍桌上沉聲道“不僅如此,這董家基本所有人都陷入了這個昏迷狀態。”

“還請太子爲我家做主。”於代說。

子軒沉思了會問道,“你爲什麼肯定是你的仇家令家所爲。”

“出了這樣的事,我們自然知道,是家裡出了奸細,”

子軒點點頭,示意於代繼續說。

“父親徹底查此事,暗中逮住了奸細,可着奸細竟畏罪自殺,”

“好狠毒的仇家,想必這奸細也只是事情敗露被殺了而已。”慕青道,沒想到這慕青整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這推理能力可不差。“不過怎麼能單憑一次奸細就認定此人是冷家的”

“我們在他的胳膊發現一個令字,但凡是令家人,都會有這個標誌的。只可惜,死無對證,我們什麼沒問不出來,父親隨後也被抓去了江州的官府。”

“官府不允許我們去探犯人,說我爹在七日後就會被處死,我本打算來京城告御狀,只可是那乾元官府之人一聽說此事,便將我轟之門外。”想象的出來於代當時那種無能爲力的樣子。

子軒聽的拳頭緊握,使勁的捶了桌子,不同於毫無內力的於代,這桌子被子軒錘擊過後,瞬間變成了幾塊,寒惜有些肉疼,這桌子打造可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啊,小二聽到聲音,趕緊進來看,子軒丟下兩二百銀子,“走,我們去宮裡說。這事我必然會解決,沒想到我乾元國竟然有這樣的敗類,本宮必一一懲之。”

子軒竟然用了這樣的稱謂,看來是真的動怒了,於代聽到子軒要幫自己,更是打起精神。

進了宮,子軒跟於代和慕青細細的商討這件事,還將刑部城宏尚書招了過去,寒惜和冉香覺得幫不上忙,也就沒有跟去。

寒惜帶冉香來到了自己的寢殿,剛進門,就看見映蘭手中抱着的大包裹。

“公主,您回來了,這是從海外帶回來的,你現在要看嗎。”映蘭跟着寒惜也有好幾年,這第一次看到這從海外捎回來的包裹可是驚訝了很久,到現在已經司空見慣了。

“就放在亭子裡。”寒惜倒。

“海外?那是那。”冉香問道。

“一時間也難以解釋清楚,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除了衆人熟知的乾國、溟國、祁國三大國和周邊的一些小國外,還有其他很多不一樣的國家。”

“這就是從那些國家帶回來的嗎?”

寒惜點點頭,打開了包裹,又是不一樣的吃的,這歐陽少白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給自己寄不同的禮物,寒惜偶爾會回上一封信。

“這麼厚的一封信啊,我看看是誰寫的。”冉香好奇的看了看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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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惜準備去攔,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歐陽少白!”

“天啦!寒惜,別告訴我這個歐陽少白是祁國的那個歐陽少白。”冉香的聲音高了八度。

寒惜無奈的點點頭。

“天啊,那這些也都是歐陽少白捎給你的?”

寒惜繼續點點頭。

“讓我先平復會。”好在這冉香沒有拆開信去看。這四年,歐陽少白的信是一封比一封厚,這少白肯定遇見了鵝毛筆,所以除了第一封信是毛筆以爲,其餘都是比毛筆字小很多的字,冉香肯定是認爲這些信是毛筆書寫,這麼厚肯定也沒多少內容。

冉香萬萬沒想到的這種筆寫出來的字比毛筆字小很多,所以這厚度的內容其實很多,不過寒惜也沒告訴冉香。

寒惜把歐陽少白捎給自己的東西,一一打開,讓冉香也跟着吃,“還真是好姐妹。”冉香也不客氣,開心的吃着。

兩人就這樣聊了一下午,最後寒惜發現冉香很喜歡吃藍莓幹,就分了一半給冉香,冉香說什麼也不好意思要。寒惜說這東西歐陽少白會再寄,不用擔心,冉香這才收下。

子軒留於代等人一起吃晚膳,於代因爲一下午的商討,對這些接下來的過程有了詳細的瞭解,就趕緊回去收集證據了。

慕青也跟着回去幫忙,冉香一人也不便留着,所以乾脆一起走了。

晚膳時分,子軒一直悶悶不樂,凌天昊也知道一些,也不發表言論,他覺得,讓子軒自己獨立去做一些事是,是對他的一種歷練,自己像子軒這個年紀,處理的事可就多多了。

嵐霜看着沉悶的幾人,也只得默默跟他們夾菜。因爲後宮也就嵐霜一人,所以凌天昊每日的晚膳都跟嵐霜一起,這子軒和寒惜每年也只回來一次,所以每日的膳食大家都是一起服用。嵐霜喜歡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感覺,也不喜歡借他人之手夾菜,所以也都讓下人在門外候着,自己親自來做這些。

一頓飯就這樣吃完,寒惜把自己帶來的食盒打開,“來嚐嚐,這是藍莓,這是牛肉乾。”

看着寒惜拿出來的吃的,“這又是歐陽少白寄的?”不知道爲什麼凌天昊心中一絲不爽的心情油然而生。

“對啊。”

“那小子對你還真不一樣,想娶我家寒惜可不是這些就能收買的。”寒惜被凌天昊這一句話給嗆的,還沒想到怎麼應對的時候,就聽見子軒猛地大叫道。

“開什麼玩笑,想娶我妹妹還得看他有什麼能耐。”這子軒對歐陽少白可是崇拜的很,如今竟然這樣說。

“你們都在瞎說什麼了,只是朋友關係,別誤會別誤會。”寒惜汗顏的解釋。

“父皇一說,我也覺得可疑,爲什麼他老給你捎這些東西,難不成不是賄賂嗎?”

“想到哪去了,賄賂應該捎給你們纔對,他之所以給我捎這些想必是因爲在洛迦學院吃了不少我做的東西,這就叫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我們的東西有水笙叔叔在寄。”這子軒又開始鬧小孩氣了。

嵐霜看着這一對父子,搖搖頭,“天昊,我想他們的婚事自己做主,你覺得呢?”

天昊點點頭,”當然,不過至於這對象,必須得經過我的審查,合格才行。”

寒惜無語,這跟他做主有什麼區別,不過也沒有繼續爭執。

寒惜回了寢殿,將門關上之後,進入了空間,拿出歐陽少白寫的信,最近幾年,歐陽少白寫給自己的信,讀完之後都放在空間裡,所以過去了這麼久,這些信上的字跡都沒有消散。

寒惜坐好之後,慢慢的打開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