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被害人家裡只有妻子和孩子,兇手看來是想要讓被害人的丈夫回來,他殺人是要殺兩個的。
鄒誠問道:“他丈夫呢?”
康劍看了一眼警戒線外面,一個哭喊的男人說道:“那不是,吵着鬧着要進來,被我們攔住了。”
看到那個男人是真的着急,但是他爲什麼還要虐待自己的孩子呢?
兒童虐待你說頻繁不頻繁,說起來不頻繁,因爲你在身邊很少能看到。
可是你去調查的話,你纔會發現比比皆是,很多手段殘忍到令人髮指。
國外的一對夫婦,就虐待死了自己的兒子,最後扔在豬圈裡面餵豬,駭人聽聞。
鄒誠不再去考慮那個男人的心理活動,他對康劍說道:“兇手不是要讓這家的男人回去嗎,我進去。”
“你?”康劍立馬搖頭說道:“兇手現在情緒很激動,你進去的話,會很危險。”
“我不進去,難道就不危險了?”鄒誠說道。
“你不能進去,這裡有這麼多警員,我來安排。”康劍覺得這種事情,應該是警員進去,而不是鄒誠這樣的偵探進去。
可是鄒誠卻說道:“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兇手,這一次非我不可,裡面有人質,我們不能大意。”
“就是因爲裡面有人質,我纔不讓你進去的,你明白不明白?”康劍想要讓鄒誠收回去自己剛纔說的話。
鄒誠搖了搖頭,直接來到警戒線外面,對被害人的丈夫說道:“脫衣服。”
那個男人很疑惑的看着鄒誠,鄒誠已經是開始自己動手了。
鄒誠將男人的衣服換上,帶上男人的眼鏡度數有點高,鄒誠很不適應。
“給我貼上鬍子,和他一樣。”鄒誠來到一羣記者面前說道。
爲什麼鄒誠要和記者說這些,因爲他們之中有些記者是跑八卦的,很多時候他們都需要僞裝自己,一些化妝手段和工具,他們是必備的。
記者們已經知道鄒誠要幹什麼了,一個人走出來說道:“我這裡有。”
康劍從裡面衝出來說道:“你來真的?”
“放心,沒事的。”鄒誠對康劍笑着說道。
康劍搖了搖頭,覺得鄒誠什麼都好,就是有什麼抓兇手的時候,太拼了。
不管是飆車拿證據,還是高樓跳下,和這一次的深入虎穴,康劍都覺得太拼了。
但是鄒誠卻願意,鄒誠對面前的記者說道:“直播的先不要報道這些,我擔心兇手會看新聞,謝謝合作。”
記者們不傻,誰敢報道這些,那是犯法的。
“鄒探長,小心啊。”那個給鄒誠貼好鬍子的記者,一臉擔心的說道。
他覺得鄒誠現在像是一個英雄,當時很多記者告訴他,鄒誠從高樓一躍而下的場景,他都不相信。
現在看到鄒誠,他信了。
鄒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已經變了一個樣子了,不熟悉自己的人看不出來。
上面的那個兇手,鄒誠覺得他應該不經常看今日說法,就算是看,恐怕現在也認不清自己了。
記者的化妝水平不錯,鄒誠覺得可以改行了,還將自己化老了很多歲。
再加上一個眼鏡,鄒誠現在是大變樣。
鄒誠將兜裡的手機掏出來,放在康劍手裡說道:“我先上去,一會祝婷過來,手機給祝婷就行了。”
“你一定要小心,這個給你。”康劍將鄒誠偷偷帶到一邊,將手裡的槍遞給鄒誠。
鄒誠看着康劍說道:“你這個可是犯法的。”
“現在你的命最重要。”康劍現在顧不得什麼犯法不犯法了。
鄒誠看着康劍手裡的槍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也不會用,你給我了你也麻煩,不用了。”
“那你總不能沒有一個防身的東西吧。”康劍看着鄒誠乾着急,你什麼都沒準備,你就敢進去。
準備?
鄒誠當然有準備了,不管是自己的身手,還是自己的麻醉針,鄒誠覺得自己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唯一麻煩的是,自己怎麼救人,讓被害人不會受到傷害。
“放心。”鄒誠依然是這句話。
說完這句話,鄒誠直接對警員喊道:“讓談判專家喊話,就說可以讓男人回家,但是讓他不要傷害房間裡面的女人和孩子。”
警員沒有立馬行動,看着康劍。
康劍最後看了一眼鄒誠,看到鄒誠點頭,無奈的示意警員照辦。
很快,鄒誠就被要求上樓了,下面的人看到鄒誠走進去,全部大吃一驚。
記者們雖然不能直播,但是立馬開始記錄,準備等到事情結束之後,第一時間播出。
鄒誠來到樓上,敲門,門立馬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小男孩。
鄒誠心裡有些擔心,這個小男孩會不會說出來自己不是他爸爸,鄒誠不敢擡頭,微微低着。
“進來。”兇手在裡面喊道。
繞過孩子,鄒誠走進去,看到兇手拿着刀子,架在被害人的脖子上。
女人很恐懼,眼神裡面寫滿了絕望,她的嘴被堵住,不能說話。
不過女人看到了鄒誠,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丈夫,自己的丈夫她很熟悉。
但是兇手不知道,房間裡面也沒有照片,可是兇手卻沒有放鬆警惕。
“坐到凳子上去。”兇手說道。
他用刀放在女人的脖子上,鄒誠現在不得不聽話,也不說話默默的坐在凳子上。
“去,用我教你的辦法,將他綁起來。”兇手對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現在看起來同樣恐懼,可是他還是聽話的走過來,將鄒誠的手和腳全部綁起來。
小男孩的力氣不大,可是繩子的繩結是男人弄好的,小男孩只要輕微的拉動,就可以了。
看到鄒誠被綁起來,兇手鬆開了女人,立馬過來檢查了一下,將鄒誠綁的結結實實。
手機裡面的直播,有很多人看到了屋子裡面多了一個人。
可是他們現在並不知道,多的人是誰,也以爲是這家的男人。
“放了他們,我留下來。”鄒誠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
兇手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用手將孩子的手拿起來,讓孩子的手握住自己手裡的刀。
“你的仇人回來了,刺下去,刺下去就可以報仇了。”兇手跪在地上,孩子站在兇手前面,手裡握着明晃晃的刀。
直播間裡面全部屏住呼吸了,兇手要殺人了嗎?
樑鶯啼已經是準備切斷直播了,可是康劍的電話打了回去,讓他們不要動。
裡面的人不是別人,是鄒誠,這個時候切斷直播,兇手一定會殺人的。
樑鶯啼知道里面的人是鄒誠之後,盯着眼前的畫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鄒誠現在不是很適應,房間裡面沒有開燈,有些昏暗。
而且鄒誠帶着不合適自己的眼鏡,眼前花花的看不清東西。
鄒誠好像是害怕似得低頭,透過眼鏡上面的空隙,去觀察兇手。
孩子站在兇手面前,手裡握着刀,緊緊的閉着眼睛,好像是害怕極了。
根本就不敢殺人。
鄒誠突然對兇手說道:“他不想殺我。”
“他想,他想殺了你,殺了你報仇。”兇手大吼道。
前面的孩子身體都緊張的抖動起來,不停的流淚,卻不敢出聲,都是無聲的哭泣。
“他想?爲什麼他在哭?”鄒誠變得淡定起來。
直播間裡面的人,看到這樣的對話,他們覺得事情可能不太一樣了。
“那是他的懦弱,他要戰勝自己的懦弱。”兇手嘶吼道。
“那不是他的懦弱,是你的,你覺得是你的懦弱,才害死了你弟弟是嗎?”鄒誠微微甩頭,將自己臉上的眼鏡甩掉,本來就不合適,很容易就掉了。
現在鄒誠已經不怕兇手認出來自己了,兇手現在是氣憤的,已經沒有多少判斷力了。
鄒誠的眼鏡剛拿掉,就有很多人認出來鄒誠了,直播間裡面就有人說是鄒誠。
可是很多人的彈幕功能已經被關閉了,卻還有一些人有這樣的功能,大家都看出來了是鄒誠。
不過現在不重要了,兇手不會去看彈幕,鄒誠提起來兇手的弟弟,他已經要崩潰了。
兇手將身邊的孩子鬆開,孩子立馬跑去牆角蹲着,抱着自己的膝蓋,不敢站起來。
兇手站起來,來到鄒誠面前,用刀指着鄒誠,刀尖距離鄒誠的鼻尖只有一點的距離。
“你胡說什麼?”兇手激動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殺人一樣,全部人,都屏住了呼吸。
康劍他們在下面,同樣緊張,狙擊手已經就位了,康劍用對講機喊道:“不行就行動,明白嗎?”
“明白。”狙擊手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他不能緊張,他的心理素質是鍛煉出來的。
但是這樣的時刻,他的手心還是有細細的一層汗,兇手和鄒誠太近了。
“我沒有胡說,你弟弟被你父親害死了,就在你的面前。你認爲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他,是你害死了他對嗎?”
“你想要爲了自己的弟弟復仇,可是你的父親在你成年之前就已經死了,你被自己的痛苦壓抑着。”
大家都覺得鄒誠傻了,不知道鄒誠爲什麼要激怒兇手,激怒兇手他不是就危險了嗎?
其實不是,鄒誠看得出來,兇手的幻想,就是殺掉父母,完成對父母的復仇。
他將自己和眼前的孩子重合了,他想要眼前的孩子殺掉父母,來完成復仇,就如同自己完成了復仇一樣。
鄒誠要將兇手最忌憚的事情說出來,擾亂他的思維,這樣鄒誠還有機會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