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的房間裡,三個筆記本電腦並排放着,左右兩個正在跑着我看不懂的程序,中間佔據了一整個電腦屏幕的是一張老男人的臉。
並不陌生,事實上他是金融類雜誌報紙的常客,偶爾也會客串一下娛樂新聞。
此人正是陳氏集團掌舵人陳豪生。
“陳豪生,現年56歲,M國華裔,於四十年前進入我國,是國內非常有名的跨國企業,因爲他華裔的身份,也因爲某些原因,市政府對陳氏集團的相關產業都相當扶持,尤其是前幾年,在房地產整體蕭條的時候,據調查,陳氏集團仍然保持了令人矚目的盈虧數據。”
“陳氏集團的國內總部就在我市,陳豪生與我市前後幾任的一把手二把手長期把持着良好的私人關係,就在上個月,陳豪生在陳氏集團週年慶上提出會在三年後退休,把位置交給他的大兒子陳向榮,這件事引起了股價動盪,不過目前已經趨於平穩了。”
“我順手查了一下陽光孤兒院,發現當年孤兒院財政上最大的注資者就是陳豪生,他以自己的私人名義每年都會給孤兒院轉一筆款項,按理說像他這種地位的名人,尤其他又是M國華裔,是非常重視慈善這方面的名聲的。”
“這是歷年來陳豪生以陳氏集團或是個人名義,或是家庭名義向各慈善組織捐贈的善款,他名下也有一個慈善組織,每年都會向各界捐贈不同數量的財物,每年陳氏集團還會召開慈善晚會,邀請娛樂界明星、名媛名人等參加,也是衆星雲集,公衆的關注度非常高。”
秦淵靈活地點着鼠標,隨着他的聲音,屏幕上的圖片不停地變換着,有陳豪生在陳氏集團上的講話,也有陳豪生攜夫人蔘加某個晚宴的照片,還有陳豪生在大學裡的演講等等,所有的照片都透露出了一個事實,陳豪生確確實實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是社會名流。
圖片最後定格在一個單子上。
秦淵指着屏幕說:“在不驚動陳豪生的前提下,我查了所有能查到的資料,我很確定他沒有把在資助陽光孤兒院這件事情上做文章,很奇怪不是嗎,這是一個多好的素材啊,定時定點地資助孤兒院,這件事要是放出去,陳豪生的名聲又會更上一層樓,但是他卻沒這麼做,反而藏着掖着,生怕別人知道他跟陽光孤兒院有關似的。”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的單子,這一點確實很奇怪。
在最開始,我接觸到陽光孤兒院的案子時,我就提出過疑問,陽光孤兒院是私人經營性質,政府撥款數額不多,孤兒院主要靠各界社會人士的愛心捐款。
事實上孤兒院的賬本上也確實常年赤字,入不敷出,這種事情發生並不奇怪,偏偏孤兒院的院長劉建華卻靠孤兒院大肆斂財,這就不得不令人想到孤兒院背後是否隱藏着某些骯髒的交易。
而現在,秦淵把陳氏集團挖了出來。
秦淵重重敲擊了一下鍵盤,圖片再次變化,這次出現的是一幢房子,拍攝角度是從上往下航拍的,白色的別墅小巧而精緻,前後都帶有寬廣的草坪。
“這是陳豪生名下一棟坐落在H國的房子。”
我敏銳地挑了下眉毛,反問道:“H國?”
秦淵點頭,一臉得意地說:“對,就是你交給徐凌的那瓶阿米替林條形碼上的H國,是不是覺得很湊巧啊?陳豪生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放棄給陽光孤兒院打款,然後他在H國又剛好有一套房子,這意味着什麼呢?”
他變了下圖片視角,說道:“我們可以看到,在地廣人稀的H國,這棟房子的周圍並沒有人煙,周圍沒有人居住,從環境看,是不是很適合做一些隱秘的事情?”
“你是說……”我聯想到了張志平跟我說的,他懷疑陽光孤兒院在利用孩子們斂財,漂亮的女孩子總被領養到國外,就像錢小艾,被領養一年後又被棄養,她被領養的那一年裡……是否就在H國?
“我什麼都沒說。”秦淵斷然否認道:“你自己說的,下任何判斷都需要證據,我現在還沒證據,一切都是猜測。”
“有猜測就行了。”我抓起手機拍了房子所在的地址,轉頭看向林義:“你有護照嗎?”
林義一臉懵逼地看着我,茫然地“啊”了一聲。
“有沒有護照?”
“有。”林義點了下頭,反應過來,忙說道:“不是,師父,你該不會想讓我……”
“對。”我斷然說道;“你拿上護照,立刻買機票去H國,親眼看一看這棟房子裡有什麼,記得,就算髮現了什麼也不要莽撞行事,老規矩,偷偷地進村,打槍的不要,你要記得,你只是去觀察的,不要隨便行動,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啊……”林義持續懵逼地看着我。
“記住了嗎?”
“記住了。”林義下意識點了點頭:“可是師父,我走了,這頭怎麼辦?”
“放心吧,還有我呢,再說你那邊說不定會發現非常重要的線索呢?”
敲定好了林義的行程,我看向站在一旁的徐凌。
在我匆忙趕回到局裡後,迎接我的就是秦淵、徐凌 、林義三人組,正事說完了,現在該輪到私事了,徐凌笑眯眯地看着我,問道:“約你見面的是誰啊,漂不漂亮?”
“唔。”我猶豫了一下,最後發現不能昧着良心說那個神秘的女人不漂亮,就點了下頭。
徐凌的笑容立刻變得勉強了一下:“她是誰,找你有什麼事?”
“應該是葉煥程的朋友……吧。”
“應該?”徐凌難得有些尖銳地說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怎麼會用上應該這個詞呢,再說葉煥程的朋友找你做什麼?她難不成想從你這裡知道葉煥程的消息?”
我被問得一個頭兩個大,其中牽涉到了不少事情,關於葉煥程的一些事我暫時不想說,不是不信任徐凌,而是……沒到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