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冠宇在君墨宸離開之後,也站起來身來,準備去自己的客房。剛剛邁開步子,又折了回來,不放心的交待道,“吳慧陽,小妖就拜託你了,有什麼事情,我就住在對面,直接敲門就好了。”
吳慧陽立刻點頭答應着,送走宋冠宇之後,她便坐在客廳的沙發裡,側耳聽着季雪妖的動靜。
大有村,季家已經收到季雪妖因爲生病,需要休息幾天才能來商量事情。都有些不高興,聚在一起談論半天,也討論不出來從季雪妖那裡能拿出來多少錢。聽季雪妖的話音,對她的傳言都是不真實的,看起來確實是沒賺到多少錢。大家正商量着,突然都看向季倩禾,季倩禾正在低頭玩手機,很快就感覺到大家都盯着她看。
“我臉上有東西嗎?”季倩禾有些奇怪的問道。
“昨天晚上,你說的小男的老公是開車過來的?開的什麼車?”楊新棉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外面的燈也不怎麼亮,黑咕隆咚的,我就看到是一輛黑色的車子。”季倩禾有些奇怪的說道,“哦,不過車子不是她老公開的,車的前排還坐了兩個人。”
“看起來那也是個沒錢的,自己連車都沒有,還讓人家送過來。估計是拜託的朋友吧,那這樣來說也沒有多少油水可撈。”
季倩禾對大家聊的話題不感興趣,找了個藉口走出了家門。很快她穿過門口的小灌木叢,來到了開闊敞亮的麥地裡。綠油油的麥子剛剛蓋着地面,季倩禾超着麥田深處走去。因爲遠遠的一個穿着薑黃色長款羽絨服的女人正站在麥田裡等她。
“麗麗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季倩禾紅撲撲的臉龐笑開了花。
“李招男死了?”陳雅麗的語氣冷冷冰冰,眼底的陰狠比刺骨的寒風還要冷上幾分。
“這個倒沒有聽說,我就是把蓋農藥的被子給她蓋了,然後她生病了。”季倩禾看到陳雅麗陰鷙的眼睛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
“倩倩,你膽子怎麼這麼小?你昨天晚上就應該親自下手,一刀扎死她。”陳雅麗聽到季倩禾就是把蓋農藥的被子給季雪妖蓋了,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因爲她,你的阿姨也不會死。都是因爲你爸爸偷偷給她塞錢,要不然你怎麼會讀不了書,憑你的聰明,你讀個大學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不是不敢嗎?表姐呀,我也非常的恨她。關鍵問題是,殺人可是犯法的,我不敢。”季倩禾直接低垂着腦袋,穿着的黑色棉鞋不斷的踢着腳下的麥苗。
“算了,她肯定還會再來,她媽媽的墳一天遷不走,她就有回來的可能性。這樣吧,你下次款待她的時候,再給她多下點藥。”陳雅麗拿出來一個小白瓶,直接遞給了季倩禾,“你小心一點,她身邊的男人不好對付,不行了,直接也給那個男人下毒。”
“麗麗姐,我沒有別的選擇了嗎?”季倩禾接過藥瓶,面樓難色的嘟囔道。
“倩倩,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上次你打胎的錢可是我給你出的,你要是不願意了,把錢還給我吧?還是需要我把你打胎的這件事情告訴你未婚夫?”陳雅麗趾高氣昂的站在冷風裡,眼睛不屑的看着季倩禾。
季倩禾的身高很高,骨頭架子大,整個人看起來缺少了女性的柔美,倒是有些男人的骨相。而且她有些超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堵移動的牆面。聽到陳雅麗打算將自己的醜事告訴未婚夫,立刻有些着急,“好了,好了,我照着你說的做就行了。”
陳雅麗看着平坦又一望無際的麥田,季倩禾的身影被陽光緊緊的追隨者,緩緩走回大有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她不能讓季雪妖好過,仇人的女兒一定要被人踐踏在腳下,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季雪妖是被一陣腹痛喚醒,她剛剛做起來身子,胃裡不斷翻江倒海的翻滾着。季雪妖掙扎着從牀上下來,還沒有來得及走到浴室內,胃裡的東西已經翻滾而出。酒店花紋繁複的地毯上,瞬間被嘔吐物覆蓋。聽到動靜的吳慧陽立刻走進臥室內,隨手將燈打開。季雪妖正狼狽的坐在地毯上,瘋狂的嘔吐就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吳慧陽立刻拿着紙巾幫季雪妖擦拭,一邊擔心的直接給張一鳴打了電話,“一鳴,你準備一下車子,我們要送少夫人去醫院,她現在吐得厲害。”
季雪妖的嘴巴和手指擦拭乾淨以後,吳慧陽攙扶着季雪妖往外走。季雪妖渾身發軟,胃裡還在不斷的翻江倒海。她此刻開始覺得,自己不像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這些症狀像。但是渾身無力,肌肉痛,這些總感覺是別的東西。
剛剛走到門口,宋冠宇正好在走廊上和自己的助手說着什麼,助手的手裡提着行李箱。宋冠宇看到季雪妖的客房房門打開,立刻走了過去。
“宋總好,少夫人突然病情加重,我們現在要送她去醫院。”吳慧陽邊扶着季雪妖往前走,邊簡短的說了一下情況。
宋冠宇立刻跟了上來,“我跟着去,她這樣我不放心。”很快宋冠宇和吳慧陽已經將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季雪妖帶到了地下停車場。
張一鳴已經準備好車子,宋冠宇和吳慧陽將季雪妖安置在後排。吳慧陽剛想坐在季雪妖的身旁,宋冠宇立刻說道,“我來,我坐後面,我會照顧好她的。”
吳慧陽有些面露尷尬,怎麼宋家的這個老伯伯,最近對她家的少夫人那麼上心。是不是別有企圖,吳慧陽有些不高興的拿眼睛剜了一下宋冠宇。
宋冠宇坐進後排,無視吳慧陽氣鼓鼓的樣子,“慧陽,小妖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放心吧。”宋冠宇本來不想解釋,但是又怕吳慧陽誤會季雪妖,這才認真的和吳慧陽說了一下。吳慧陽微微愣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張一鳴,發現張一鳴無比的淡定,這才明白。宋冠宇沒有騙她,她有些好奇宋冠宇什麼時候成了季雪妖的父親,但是想想還是不問的好。
汽車行駛在路上,季雪妖的胃在繼續翻滾,一股熱流直接衝到脣齒之間。宋冠宇看到季雪妖的臉頰漲的彤紅,似乎大腦給出了最本能的反應,雙手情急之下直接接到了季雪妖的面前。嘔吐物落滿了宋冠宇的手掌,宋冠宇絲毫不覺得噁心。吳慧陽手忙腳亂的遞紙巾,溼巾,宋冠宇耐心又細緻的幫着季雪妖整理。整個開往醫院的行程,季雪妖的衣服和賓利車裡的地墊,座椅都沾染了骯髒的嘔吐物。
等君墨宸趕到醫院以後,季雪妖的化驗結果已經出來,證實是農藥中毒。不過還好劑量不大,人已經轉危爲安。君墨宸聽到農藥中毒,那雙深邃的眸子已經泛起了猩紅的憤怒。季家,季雪妖只去了季家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君墨宸輕輕推開病房門,宋冠宇正在照顧着季雪妖吃藥。季雪妖因爲嘔吐,整個人都有些虛脫,胳膊都沒有力氣擡起來。君墨宸邁着長腿,近乎飛奔的狀態,直接來到季雪妖的病牀前。
“太太,你去了一次季家,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去了,媽媽的事情,我在想別的辦法。”君墨宸心疼的握着季雪妖的手指,凝視着她那張蒼白而憔悴的臉龐。
“墨宸,別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我想大概是因爲昨天晚上,我住的那個儲藏室,存放的有農藥,又不通風。這樣才接觸到了,現在季家想從我身上撈一筆錢,應該不至於給我故意下毒。”季雪妖的脣角扯出來一絲的笑意,試圖安慰君墨宸已經沸騰的情緒。
君墨宸輕輕長出一口氣,帶着淡然的傷感說道,“越是看起來巧合的事情,越是反常。無論怎麼說,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弄清楚的。再說了,陳雅麗現在正巧在老家,我總覺得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陷阱。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你說起來陳雅麗,我倒想起來一件事情。我那個大舅媽和陳雅麗的媽媽算是堂姐吧,陳雅麗和我大舅媽那邊是有親戚關係的。也正因爲如此,我大舅媽當年是極力反對,外公外婆帶我回去。”季雪妖聽到君墨宸這麼說,突然陷進去了沉思。
“如果季倩禾和陳雅麗有這層關係,那麼就很容易解釋現在的事情。”君墨宸聽到這裡,停頓片刻,又緩緩說道,“太太,爲了安全起見,你就不要再去季家了。”
“墨宸,你不瞭解大有村,如果想把我媽媽的墳順利遷出來,就要得到季家的同意。沒有別的辦法,大有村姓季的佔多數。一旦事情我們處理不好,他們很可能抱團對付我們。這樣我們會特別的被動,和季家好好商量,少拿些錢出來,把我媽媽遷走以後。在處理後續的事情,也不遲的。”季雪妖的手指輕輕的拉着君墨宸羊絨毛衣的袖子,眼神帶着無限的溫柔。
“墨宸,這件事情,你還是聽小妖的意見吧,她在那邊生活了很久。對他們還是非常瞭解的,只是下次你們過去,要萬分小心。”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宋冠宇,聽到這裡,立刻接上話茬。
“這樣吧,我們去季家處理事情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陳雅麗不能讓她有喘氣的機會。我會給她找些事情乾乾,都已經惶惶如喪家之犬了,還不老實。”君墨宸清冷的話語響起,鼻尖冷哼一聲,“如果你中毒這件事情是人爲的,那麼一定和陳雅麗有關。”
“墨宸,我原來在那邊支教的時候,還認識幾個老人,不知道能否幫上忙。”宋冠宇聽到君墨宸和季雪妖要再去季家,立刻開口說道,“到時候,我跟你們一塊去吧。”
“宋伯伯,不麻煩你了,我到時候和墨宸一起過去就可以了。有墨宸陪着我,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季雪妖溫柔的笑了笑。季雪妖在混混沌沌之中,看着宋冠宇送她來了醫院。爲了她的事情忙前忙後,甚至連自己吐出來的東西,宋冠宇不假思索的用手接着。又細心的照料着自己,喂藥忙其他的事情。季雪妖對宋冠宇的好感度在上升,對他的態度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宋冠宇本來想趁熱打鐵,直接打算和季雪妖商量把季玉華遷到自己的墓地。但是看着君墨宸給他使了幾個眼色,立刻將自己接下來想說的話嚥了下去。輕輕的笑了笑,“那好吧,等你好了以後,再去季家吧,這生着病還是要養好身體。”
樹頭村,陳雅麗已經回來有幾天的時間了。於朝亮一個信息和電話都沒有,陳雅麗對於朝亮從最初的愧疚,延伸出了恨意。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念及夫妻之情,執意要和自己離婚,肯定是受到了季雪妖的蠱惑。
陳雅麗越想越心煩意亂,再加上季倩禾那裡遲遲沒有什麼好消息傳來。當她聽到季雪妖準備明天來季家以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女人真是生命力旺盛,中毒也就休息兩三天就好了。陳雅麗緊緊的咬着牙齒,恐怖的咔擦聲音從她的脣齒之間傳來。聽的人毛骨悚然,圓瞪的眼睛,遍佈着血絲。整過容的臉龐,僵硬的臉龐,被憤怒覆蓋,看上去,可怖又瘮人。
陳雅麗想來想去,邁着腳步,走出家門。無聊的在村裡四處轉悠。在村裡開闊的路口處,一羣人正蹲在牆根下高一聲低一聲的聊天。陳雅麗剛想轉過牆的拐角,加入這個聊天的羣體。卻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
“我聽說,那個麗麗離婚了”
“真的假的,她那個大老闆老公不是對她很好嘛?”
“對呀,這個是騙人的吧。”
這個話題很勁爆,樹頭村最出風頭的陳雅麗,一直都是大家豔羨的存在。怎麼突然傳出來離婚的消息,聽上去都有些不可思議。所以,一大羣人立刻將腦袋擠了進來,生怕自己漏聽了一個字。瞬間人羣就已經圍在一起,小小的牆根處,扎滿了各種人的腦袋。
“是真的,我的遠方侄子,在長風工作。當初還是麗麗介紹進去的,他說,廠裡都瘋傳,麗麗好像在外面偷了男人,被她老公抓到了,然後她老公就不要她了。”
“偷人?”
“別說,還真有可能呀,你看她平時打扮的就不像是好東西。”
“對呀,裙子那麼短,走路扭腰掉跨的,也不知道給哪個男的看的。”
“那她這一離婚,估計以後就沒錢了,我看她還神氣個啥。”
“結婚也幾年了吧?連個兒子都沒有生出來,就是不偷人,要是我兒媳婦,也非讓他離了再娶一個能生兒子。”
陳雅麗站在牆角,聽着這羣人在議論她,鼻子都氣歪了。平素裡,這羣人,就喜歡巴結自己,順便來自己家佔盡小便宜。這她還沒有怎麼着呢,這羣人都已經開始這麼議論她了,越想越生氣,直接掉頭就走,踩着一雙黑色高跟長靴,一扭一扭走回家裡。氣的她直接將暗紅色的鐵大門碰上,發出了刺耳的撞擊聲。走進自己的臥室,一頭扎進被子裡。耳膜間,便是驅之不散的議論聲。
灰濛濛的天空,飄着陰沉沉的雲朵。帶着寒意的風捲過乾枯的槐樹林,樹枝胡亂的晃動,在陰鬱的天空下,就像一幅寂寥又灰暗的水墨畫。季雪妖和君墨宸站在大有村村頭的洋槐林旁邊,輕輕的和張一鳴他們揮了揮手,這才轉身沿着狹窄的村口小路走進大有村。
君墨宸和季雪妖都穿着保暖性很好的黑色長款羽絨服,帶着深灰色的帽子,脖頸上還掛着厚實的羊絨圍巾。加絨的小腳牛仔褲,腳上穿着厚實又保暖的雪地靴。季雪妖和君墨宸有了前車之鑑,特意穿的厚實保暖。他們兩口子提着幾箱子的餅乾和酸奶等禮物,敲響了季家的大門。
這次因爲提前打過招呼,季家的人都在家等候着。正好又趕上週日,正在讀書的季財明,季財禾都出現在客廳內,一時之間,客廳已經擠滿了人。君墨宸看着客廳裡,擠滿了九口人,都沒有下腳的地方,和季雪妖站在門口,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這是季家的人,第一次正式的見到君墨宸。這個男人有着挺拔的身高,身形勻稱又有力。大大的眼睛,深邃又有神,給人一種矜貴無比的感覺。季倩禾看到君墨宸白天的樣子,眼角立刻有了羞澀,眼前的男人比電影明星還要耀眼。
大家收拾了一下,給季雪妖和君墨宸勻出了兩張矮腳凳,君墨宸的長腿坐了下去。凳子太矮,他整個腿架在地上,坐的異常的不舒服。但是爲了事情的順利進行,君墨宸沒有一句抱怨,溫柔的看了一眼季雪妖,給了她最大的鼓勵。
“小男,我們這兩天坐在一起,談論了一下你媽遷墳的事情。你也要體諒我們的難處,你大舅舅家裡供着一個大學生,過的也不容易。二舅舅家也是有上學的孩,再說了,你的表弟們畢業以後,也是要娶媳婦的。你看村裡其他的兄弟們早已經分家了,你舅舅們還都擠在一起。所以,這次你媽媽遷墳,我覺得你給大舅舅家拿個八十萬出來,二舅舅家五十萬,然後正好你家男人也在,你結婚也沒有和我們說一聲。這該走的程序也是不能少的,彩禮也不多要,照我們這邊的習俗,拿20萬出來。和一起也就150萬。”季雪妖的外公收起手指上的菸捲,一本正經的坐在椅子上。黑紅色的椅子支撐着他蒼老又發福的身體。眼睛微微眯起,從眼縫中看人,對季雪妖和君墨宸帶着高高在上的長者態度。
“外公,你的提議我覺得很好呀。但是我手裡沒錢,你說這個怎麼辦呢?”季雪妖聽到季家人的安排,心口已經窩了一肚子火。但是季雪妖一貫是性子清冷,情緒不會輕易的表露出來,即便是心口翻滾着滔天的波浪,說出去的話也是淡然又柔軟。
“沒錢?沒錢家裡湊湊不就有了?”王梨花聽到季雪妖的話語,大嗓門直接喊了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大舅媽,這要是能湊出來,我不早就湊出來了?還用你來教我?我的情況,你不是都知道嗎?少爹沒孃的,飢一頓飽一頓。你讓我去哪給你弄這麼多錢過來。”季雪妖不悅的挑了挑眉梢。
“小男,你大舅媽也不是要逼你的意思。你的過去,我們自然都清楚,我們這不是看你已經大學畢業了,肯定找了不錯的工作,婚都結了,婆家按理說也是要表示一下的。不能欺負季家沒人,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嫁出去了。我們季家的孩子,最起碼的迎親婚禮總是要有的吧。”楊新棉輕柔的說道,
“二舅媽的意思是,我結婚還要和你們說一聲,徵得你們的同意?”季雪妖的眼睛帶着銳利的光芒,直接落在楊新棉的身上。
“那是自然的,你媽媽去的早,也沒有人告訴你這些禮節。但是你還是季家的孩子,結婚自然是要和家裡說了。你說是不是?”楊新棉被季雪妖那雙犀利的眼睛盯得有些發毛。
“一口一個季家的孩子,你們說這話的時候,臉紅不紅?當初我要飯的時候,也沒有見你們哪個人站出來說,我是季家的孩子呀?我媽媽去世之後,你們對我避之不及,看到我上門,躲得遠遠的。那個時候我怎麼就不是季家的孩子了?”季雪妖那張秀美的臉龐,立刻拉了下來。鳳眼之中帶着威嚴和凌厲,整個人散發着不可侵犯的非凡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