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抱拳,沉默不語,齊天元思量一番是攻是守,那小孩一般的修士卻忌憚他詭異的功法,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下面一衆低級弟子一臉狂熱的看着,數次比試中也只有齊天元參與的沒那麼多花哨,甚至於質樸,但無疑卻讓他們看得明白,不似其他,只是聲光效果好,卻看得雲裡霧裡。
久久不見動靜,齊天元眉頭輕皺,卻是擡手虛空一劃,一道血光出現,如同利刃飛射,殺向那人。
這只是試探而已,血光並無多大威力。但那人若無防備,齊天元的後招排山倒海殺出,必然一局定勝負,不給他留任何翻身的機會。
雖然不曾與齊天元鬥法,但剛纔的比試這人也有關注,對齊天元功法的詭異他也是心有餘悸,不敢託大。因此眼見着血光飛來,不管威力如何,先是一道黑芒拋出瞬間放大,形成一座塔樓砸了上去。而後整個身形一晃,幻出七八條人影一同向齊天元殺去,只是速度又快又慢,實力有高有低,讓人分不清真假,亦或全是真身。
齊天元祭出血魂吟,鈴聲乍響,怨力噴涌而出化爲厲鬼撲向那幾條人影,兇狠之極。而後血光浮現,在身上形成厚厚的鎧甲防禦那人的突襲。
這些人影被厲鬼糾纏,雖然實力都是不弱,但卻難以脫身。齊天元見此一愣,厲鬼雖強,但也不過築基中期實力而已,即便數量不少,但也絕無可能困住結丹期修士,況且這人實力本就不弱,比同境界修士厲害的多。此刻他也意識到這些人影竟然都是假的。
只是他的真身在何處?齊天元不得不顧忌。
不過片刻工夫,那些人影被消滅乾淨,一羣厲鬼也重新化爲怨力涌入血魂吟消失不見。而就在此時齊天元只覺得如芒在背,一絲危機閃現。他心中一跳,血魂吟忽隱再現已經出現在身後,並且化爲一丈餘高擋在身前。
轟隆隆……
血魂吟被撞,血光大放,一陣劇烈晃動,更是差點被擊飛出去。齊天元並未發現有什麼東西殺來,但轟鳴之聲和血魂吟發生的狀況無疑都是說明了剛纔那人確實對自己下了殺手。只是自己發現不了任何痕跡,顯然那人還懂得隱匿之法,這讓齊天元更得小心應對。
口中咒語念起,血魂吟上一股腥臭瀰漫整個擂臺,讓人幾欲嘔吐,就連齊天元自己也是眉頭緊了又緊,強自忍受着。雖不知那人如何,但相比也定然不會好過。自然,齊天元並不指望憑藉這樣的腥臭味就能把他逼迫出來。
不過事出意料,身前數丈之外一陣靈氣波動,竟然又是幾天人影出現,而且一個個都似乎極度忍耐着什麼,神情、氣息都與那人無異,足以以假亂真。
齊天元見此不以爲意,只是釋放出數只厲鬼殺去,而後血魂吟中傳出陣陣仙音,雖然微弱,但卻清晰的傳遍整個擂臺。
仙音入耳,似真似幻,恍惚之間那人已經墜入幻境之中。只是這人心思縝密,已經察覺不妥,但當他想要破除幻境之時,眼中一切亭臺閣樓紛紛化爲只只厲鬼,仙山化爲屍山,雲霧墜落化爲血海,空中偌大的太陽也瞬間蒙上一層血色。伴隨着濃濃的惡臭,一股股陰森之氣傳來,讓人覺得像是墜入地獄一般,升起無限的懼意。
這也只是轉瞬間的事情,那人緊守心神,此刻方一察覺不對,就要脫離出幻境,哪知道厲鬼撲身,竟是被撕咬,身上渾身的劇痛無不印證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他一個精神恍惚,差點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好在方纔已經清醒,不過一霎那間整個幻境就支離破碎,心神回到了擂臺。
擂臺上的情形讓他心驚,不知何時齊天元已經找到了自己藏匿在擂臺邊緣的真身。那一隻只厲鬼竟然也並非幻境所化,而是空中血色鈴鐺釋放出的真實之物,惡臭和幻境之中一般無二,讓人噁心,血腥氣息大作,如地獄一般,唯有仙音消失,卻轉化爲惡魔那刺耳的咆哮之聲,讓人心悸,此時此地簡直比幻境中的地獄更讓人恐懼。
其實早在這人陷入地獄幻境之時齊天元已經發現了他的藏身之處。血魂吟上傳出的惡臭也是催發幻境的一個引子,使之從仙境跌入地獄。這瞬間的差距讓他心神出現破綻,體內魔元在一剎那間騷動,引起周圍靈氣波動,這才使得他被齊天元發現。
幻境中的一切都是虛幻,但方纔那一隻只厲鬼擂臺上也有,自然被齊天元催動着撲了上去,也是因此才讓他差點深陷入幻境而不能自拔。
此刻剛一脫離幻境就迎來無數厲鬼纏身,那人臉色一變,體內魔元立即催動,一層黑色光幕轟然出現,只只厲鬼被彈射開來紛紛潰散,而後他慘白的臉上怒色忽現,原來齊天元不知何時竟然已經來到了他身前,並衝他冷笑一聲,兩手並用,摺疊出一個手印,直接轟了出來。
齊天元不敢託大,只是這人經過連番幻境,已經有些神色不寧,這才被他逮住機會欺身上前。
手印打出,霍然形成一個小型血色山嶽。這山嶽雖小,但上面花鳥蟲魚,草木羣獸都是栩栩如生,更有溪流瀑布在上面流動落下,若非太過矮小,通體血色,就可以以假亂真了。
山嶽砸來,上面恐怖的氣息讓人窒息,就如一座萬丈巨山向自己轟然墜落一般。那人臉上一絲懼意閃現,但隨後一聲怒吼,身上黑色光幕更勝,同時整個人分化出五道身影,避過山嶽殺向齊天元而去。
他妄圖以黑色光幕抵擋山嶽,但匆忙之間又哪能抵擋得了的?
轟……
巨響聲中伴隨慘叫傳出,血光沖天而起,那五道身影更是遭遇重擊一般紛紛潰散。待得血光消失,卻見那人蜷縮成一團,瘦小的身體渾身抽搐,哪裡還能戰鬥?
見此,齊天元擡手衝他一招,只見一抹血光從他身上飛出沒入齊天元體內不見,這時整個人才慢慢放鬆了下來,這時蒼白的臉色和滿頭的汗水卻無昭示着剛纔忍受的痛苦。
“承讓了。”
齊天元撇了他一眼,說罷飛身退卻,看着另外一組的比試,靜等下一輪戰事。
另外一個擂臺上那位女修士和使劍的人打鬥正酣,也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只見他們一人劍氣縱橫,似有斬天劈地之能,另一個臉上始終掛着嫵媚的笑意,一招一式之間充斥着動人心魄的美,不似生死打鬥,更像翩翩起舞。只是這招式雖然華美,似乎沒有殺傷力,但使劍之人卻始終愁眉不展,眼神之中帶着一絲畏懼。顯然,若他稍有雜念,怕就會着了她的道。
齊天元見罷也爲這女修士感到驚歎,人美,招式美,但更讓人在意的卻是她猶若仙子一般淡雅的氣質和魔女一般嫵媚的笑意完美的結合,讓人不知不覺就能深陷其中,甘願拜服在她裙下。
若說他見過的人中有誰能和她媲美,怕也唯有天雲居的主人和靈仙城中元嬰修士坐化之地所留下的那副屏風上的仙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