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娜的秘密

估計是聽到了腳步聲,安娜擡起了頭,莎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一下子忘了安娜的現狀,心中頓時一驚,幸好她及時地將這個驚嚇掩飾過去了,她只希望安娜沒有注意到她暴露在臉部的心理變化,安娜的情況也沒有剛纔那麼糟了,雖然頭髮還是白的,但容貌已經恢復了不少,莎莉發現自己沉浸在思緒裡的時間有點久了,她回過神來,尷尬地看了安娜一眼便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這奇怪的氛圍令她感覺此時此刻的自己顯得特別礙眼,她彆扭地晃動着身體,雙手不知所措地別到身後。

“警察已經走了,看來……嗯……應該,沒有被其他人發現。”她支支吾吾地說完這句話,瞥了安娜一眼,安娜從剛纔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將眼神移開過.莎莉希望她不要這麼做,因爲這讓她更尷尬了。

“你怕我?” 這句話讓莎莉內心一沉,剛纔的彆扭、尷尬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她直視着安娜的眼睛,完全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說,雖然自己一開始確實受到了些驚嚇,但莎莉認爲這是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情況的正常反應。“我,我只是”莎莉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我以爲你並不想讓別人看到這一切”說完又繼續低頭看着地面。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莎莉重新走回安娜身邊,握着她的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安娜審視着莎莉,這個眼神是那麼的深不可測,彷彿要把莎莉看透一樣。如果說剛纔的一切是莎莉有生以來遇到的最不可思議的現象,那麼現在正在發生的纔是真正的令人匪夷所思,安娜的臉部簡直就是剛纔那一幕的回放,她褶皺的皮膚像被什麼東西給拉扯開了,臉上的老人斑也在逐漸淡化,莎莉意識到自己的嘴巴因驚訝而張大着,趕忙合上。安娜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轉而望向前方。

“我顧慮太多了,也許早一點跟你說的話”, 她看了一眼莎莉,莎莉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她內心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不想再因爲自己的一點魯莽而失去。“你願意相信我嗎?”雖然不知道安娜所指的是什麼,但莎莉還是急切地點點頭。安娜伸出手將它放在莎莉的額頭上,莎莉不自覺地畏縮了一下,接下來的一切如果不是莎莉已經經歷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她鐵定會認爲自己神經錯亂了。

一些陌生的片段被植入她腦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四周都是空地,卻偏偏將東西集中在這一小塊地方堆得快無處容腳,以至於有些甚至都被擺到了半空中。

“我的來意你們應該明白了吧”身後突然傳來的說話聲把莎莉嚇了一跳,她回頭一看,是安娜,她的樣貌已經完全恢復了。

“陛下,您要我們開始尋找繼承者?” 莎莉循聲往回望,是三名白鬍子老人,莎莉確信眼前的這幾個人一定都有好幾百歲了,她不記得在自己的記憶中還見過比他們更蒼老的人。他們似乎都沒有察覺到莎莉的存在,不過莎莉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在安娜的記憶中。

“對,看來魔羅拉已經按耐不住了。”

“您認爲亞克郡的變故與魔羅拉有關?”

“不是認爲,是肯定,還有恐怕魔羅拉已經從戴傑維手上拿到了……”莎莉沒聽清她說拿到了什麼, 但是安娜的這句話顯然起了非同一般的效果,那三人不安地對視了一眼,一縷白煙沒有預警地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等煙霧散去,莎莉發現自己還是站在原地,只是安娜和三名白鬍子老人已經不見了。她聽到了一陣敲門聲,一扇鐵門在左前方憑空出現了。安娜走了進來,這回她身後還跟着另一名手拿一本黑色大書的老人。剛纔的三名老人從一堆雜物後方走了出來,他們朝安娜鞠了一躬。

“你們已經找到了?” 莎莉猜想安娜所說的就是剛纔的繼承者,

“是的,陛下”三人回答完畢後將安娜帶到了一塊白理石牆前,白理石上出現了讓莎莉驚訝不已的景象,自己竟然出現在了上面,她依稀記得這是不久前自己在學校體育館排練拉拉隊的場景,接下來安娜與他們之間的一系列對話更是讓莎莉覺得一頭霧水,什麼繼承者,接她過來,在安娜與老人的爭吵中,莎莉被重新帶回了現實,她現在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對於發生過什麼、聽到了什麼,完全是一片模糊的印象。莎莉努力讓自己的思緒重新回到剛剛看到的一切,安娜她們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要對付一個叫什麼魔的,還要找一名繼承者,可是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上面呢,安娜說就是她,不,她指着我的頭像,就是我?我就是他們要找的繼承者?!自己怎麼可能是什麼繼承者呢,再說要繼承什麼呢?財產,還是…… 他們說安娜必須靠繼承者才能對付那個什麼魔,可是莎莉確定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顯露過任何會魔法的跡象,他們不會是指望自己去幫安娜對付那個什麼魔吧?莎莉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她又再一次細細回顧了一遍,確實,安娜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找上自己呢,可是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剛纔那個奇怪的地方,那些奇怪的人,安娜究竟生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裡,爲什麼她會魔法,這些都是真的嗎?如果不是真的,那麼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切又該怎麼解釋呢,她擡頭望了一眼安娜,安娜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絲催促她的意思,似乎在等她自己慢慢想通。

“陛下,他們稱呼你陛下,你是……女王?!”莎莉謹慎地問,安娜微笑着點點頭,可她的這個動作彷彿是給莎莉直接施了個定格咒,沒想到一直跟自己呆在一起的竟然是位女王,莎莉發現自己的嘴巴又不自覺地張大了,她想再開口說點什麼,但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好像有什麼造成了她說話困難,莎莉仔細一想,大概是對於現在該如何稱呼安娜都覺得很爲難吧。

“希望你不是再爲該如何稱呼我而爲難,事實上我很喜歡你直接叫我安娜。”安娜調皮地說,莎莉不好意思地笑了,但她馬上就意識到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沒有弄清楚。

“你是來找繼承者的?”安娜點點頭,“我,我就是?”莎莉懷疑地指着自己,安娜再一次點頭,莎莉剛想開口反駁她,卻被安娜搶先了,

“我們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人!”

“可是”

“好了,也許我們可以稍後再來討論這個問題”看到莎莉一副不願放棄的模樣,安娜補充道:“我們得先把菲歐娜的事解決了。”莎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自己竟然把菲歐娜完全拋到腦後了,從剛纔到現在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菲歐娜不知道已經做了什麼。

“讓喬姆斯過來接我們”

“啊?”安娜的建議讓莎莉愣住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過多地使用魔力。”莎莉沒明白安娜在說什麼,但她還是給克頓先生撥了電話,讓莎莉覺得更不可思議的是克頓先生竟然同意了。

沒多久,莎莉就扶着安娜坐進了克頓先生的車裡,克頓先生淡淡地向安娜問候了一句,並沒有對她的穿着和樣子做更多的評價。

“菲歐娜應該回家了,真不知道她怎麼會找到我們的,難道她一整天都在跟蹤我們?”莎莉還是無法理解。

“想想吧,剛纔遇到的那羣人,還有菲歐娜手裡的相機。”

那羣人跟菲歐娜的相機又有什麼關係? 莎莉相信此刻她在腦中瞬間想通了安娜的提示,“你的意思是那羣人是菲歐娜安排的?”莎莉完全在質疑自己的答案,“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想拍下我們被人欺負的畫面?”

這個想法連莎莉自己都覺得愚蠢,確實菲歐娜在這個時間出現的確令人費解,莎莉認爲菲歐娜雖然不喜歡自己,但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

“如果她是想拍下一些更有趣的畫面,比如我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反抗。”

莎莉不能贊同安娜的回答,“你認爲她想拍下你施魔法的過程,可是,可是你說過你已經刪除了她的記憶了呀”安娜的聲音還是很虛弱,莎莉也特地壓低了音量,不過這麼明目張膽地討論關於魔法的問題真的沒有關係嗎?也許克頓叔叔真的沒有在認真聽她們談話。

“我想我的魔力在這裡確實被削弱了一些,雖然她並不記得那晚發生的事情,但顯然還是認爲我有不尋常的一面。”這種說法令莎莉更擔憂了,讓其他人知道安娜不尋常的一面,莎莉不敢想象那將面臨多大的危機。

安娜沒讓克頓先生將車開到菲歐娜家,也不是直接回的家,而是來到一間咖啡廳門口。難道安娜口渴了想喝飲料?沒等莎莉反應過來,安娜就已經下了車並囑咐他們呆在車上,莎莉看着安娜走進咖啡廳,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遍咖啡廳內部,裡面只有熙熙攘攘的幾個人,店內的角落裡,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吸引了莎莉的目光,是菲歐娜!她還穿着剛剛的那件衣服,爲什麼她會在這裡?莎莉雖然看不太清菲歐娜的表情,但卻能清楚地知道她此刻相當的焦躁不安,在位置上坐得極不安穩,時不時地擡頭查看周圍的環境,還邊跟身旁的一名女人嘀咕着些什麼,莎莉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終於兩人不再交談了,那女人也移到了和菲歐娜同一邊,一起全神貫注地盯着桌上一臺筆記本電腦,莎莉瞬間想明白了,那女人,就是之前報道神秘貨車事件的記者,莎莉怎麼可能認錯呢,那名臭名昭著的娛記,每週都能弄出點緋聞或爆炸性新聞來博關注,她們在看什麼?是不是就是菲歐娜拍到的一切,想到這個莎莉完全慌了,該怎麼辦,她着急着想開門下車,卻發現車門被鎖住了。

“克頓叔叔,把門打開啊”她邊沖剋頓先生喊着,邊用身體使勁地撞擊車門,克頓先生並不理會她,只是面無表情地讓她冷靜點,似乎又有點不甘願地補充了句“安娜在裡面。”這句話簡直是給莎莉當頭一棒,剛纔太緊張了都忘了還有安娜在,莎莉尷尬地應了一聲,然後將臉繼續貼在車窗上。

安娜已經站在菲歐娜面前,她們好像太過關注於電腦上的一切,完全沒有留意到安娜的存在,嘴裡更不時地念叨着:“太神奇了”“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安娜伸出手將電腦緩緩地合上,菲歐娜和女記者茫然地擡起頭,竟然被嚇得一下子彈到地面上,嘴裡不斷地尖叫着,彷彿安娜已經對她們施魔咒了一般,讓莎莉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們如此大的動作,竟然沒有對咖啡廳裡的其他人造成任何影響,菲歐娜和記者驚慌失措地從地板上爬起來想要逃跑,卻被一道無形的牆給擋了回來,兩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雙腳癱軟地重新坐回地上,驚恐地看着電腦在安娜手下變成了一堆粉末。也許是這一連串的驚嚇已經讓她們完全失去了方向,以至於都不知道該再作何反應了,而安娜卻也沒有再進行下一步行動,轉身走出了咖啡廳。莎莉有些不放心,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她看到菲歐娜和女記者慢慢從地板上站起來,兩人似乎有些神情恍惚,一動不動地呆呆望着對方,突然間莎莉眼前一片漆黑,心一驚,才發現是安娜站在車窗前擋住了視線,她連忙給安娜挪了個位置。

等車輛再次啓動時,莎莉又瞥了一眼咖啡廳,菲歐娜和女記者已經坐回了位置上。

“安娜,你沒事吧?”不知道剛纔的那系列動作會不會讓安娜‘病情’加重。

“放心,我的魔力恢復了不少,我刪除了她們的記憶,剛纔的魔法可能會稍微過火了一點,她們估計要有一段時間才能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安娜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地笑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繼續剛纔的話題?”莎莉愣了下,才意識到安娜所指的是什麼,便迫不及待地點點頭,安娜稍作沉思,似乎在考慮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切。

“正如你在記憶中所聽到的,我是來自距今2000多前另一個時空的魔族”

“另一個時空!魔族!”莎莉發覺自己聲音有點大,趕忙閉上嘴,同時不安地將視線移到克頓先生身上,安娜給了她一個不必擔心的眼神,接着說,

“是的,魔族,在5000多年前,當時的魔族還只是一個零星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種族,覬覦魔族與衆不同的能力,魔人處處受着人類的排擠”

“人類,你們那個世界也有人類?”莎莉不禁驚訝原來在安娜的世界裡也存在着跟自己一樣的人。

“是的,我們那也有人類,還有精靈、矮妖,存在着各種各樣的種族。”安娜微笑,確定莎莉沒有疑問後繼續說:“爲了避免魔人繼續遭受迫害,第一任魔王弗雷得力克和格雷戈裡帶領魔人與人類進行了抗爭,爲魔人贏得了一片天地,魔人與人類簽訂了和平共處的協議,彼此互不侵犯。然而時間久了,弗雷得力克和格雷戈裡卻漸漸產生了分歧,格雷戈裡認爲憑藉魔人高貴的血統及優越的能力,應該做爲統治者來引領這個世界,他建議與人類再度開戰,讓人類臣服於魔人的統治之下,只可惜這個建議遭到了弗雷得力克和大部分魔人的反對,大家都不願讓平靜的生活再次捲入戰爭中,而格雷戈裡也並沒有就此擺手,他率領了少部分聽從他的魔人離開了魔都,與人類宣戰開拓自己的疆土,他甚至爲了能擁有更爲強大的魔力而去招惹黑暗勢力,搶奪其他種族的神器。 因爲不想再看到生靈塗炭,當時的各方勢力召開了一次聖戰會議,組建了對抗格雷戈裡的軍團,由於格雷戈裡沾染了魔人碰都不敢碰的黑暗勢力,使得這場聖戰持續了近半個世紀才獲得最終的勝利,當時的格雷戈裡內心已經被黑暗所侵蝕,根本沒有任何武器能真正將他消滅,最後只能合魔人、精靈之力將其封印在由四方勢力共同打造的神器裡。”講到這,安娜停了下來,似乎有些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所以,現在格雷戈裡逃出來了是嗎?”莎莉低聲問道。

安娜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是啊,神器並沒能永久地困住格雷戈裡,他還是憑藉自己強大的魔力逃脫了出來,從格雷戈裡衝破封印逃脫至現在已經300多年了,而且就這幾年的動作來看,各方勢力的不斷打擊,使得他越來越不滿足現今所擁有的魔力,他開始不斷地爲自己尋求更爲強大的力量。”安娜沉重地點着頭,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兩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但好奇心還是迫使莎莉先打破了沉默,

“那爲什麼你們會稱呼格雷戈裡爲魔什麼呢?”

安娜笑着解釋道:“魔羅拉,無論格雷戈裡犯過多大的錯誤,畢竟是他與弗雷得力克一同創建了魔人的國度,而且即便他後來出走了,也並沒有將矛頭指向魔族,魔人不願格雷戈裡得到的只是後人的謾罵,因此自格雷戈裡離開魔都,魔族便當他已逝去,留下的只是魔羅拉。”

“噢”莎莉點點頭,只是很快又回到了那個最現實的問題。

“我不會魔法”莎莉失望地說。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安娜不耐煩地一揮手,但在莎莉看來這是目前最要緊的事,自己憑什麼去跟魔羅拉對抗呢。

“我很抱歉,莎莉”安娜突如其來的道歉令莎莉有些摸不着頭腦,莎莉不解地看着她,“可能長久以來我都是獨自做着思考,處理事情,因此許多事並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莎莉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安娜顯然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沒想到她會爲了這個跟自己道歉,莎莉盯着安娜看了很久,突然間覺得眼眶有些溼了,不是因爲安娜的理解,而是她從安娜的話語中、說話時的神態裡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孤獨感,她是如此心疼此時的安娜。“既然能將你選爲繼承者,就不需要再去懷疑自己,你一定是有做繼承者的潛質,至於魔法這方面,可能要等回到魔族纔有辦法幫你取回全部的魔力,我也會在這段時間儘量看看能不能先幫你取回部分魔力。”

“真,真的嗎?”莎莉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

安娜笑了,“我們儘量試試吧”。

“安娜,我們什麼時候回你那個世界?”

“我們到了”安娜還沒來得及回答,克頓先生就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一直到躺在牀上睡覺,莎莉都沒能得到問題的答案,她們一下車首先迎來的就是艾倫的一頓指責和對安娜的心疼,安娜的外表雖然已經完全恢復了,但臉色還是很蒼白,她拒絕了艾倫要爲她請醫生的建議,無奈的艾倫只能替她備了杯熱牛奶,並要求她直接上牀睡覺,還不許今晚任何人再去打擾她。莎莉一整晚都難以入眠,擔心安娜的同時也爲今天瞭解到的一切興奮不已,她集中精力盯着桌邊的一本書,嘴裡邊唸唸有詞,

“烏拉瓦託,薩瓦蒂託,快到我手裡來。”是錯覺嗎?她彷彿看到書本動了一下,幾分鐘後,莎莉確定是自己眼花了,因爲它一直都沒有離開桌面的意思。對於今天安娜向她展示的一切,莎莉增加的煩惱不止一點點,她發現在安娜的記憶中,安娜似乎對於尋找繼承者這件事並不是十分的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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