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謀遇

漫天的白雪模糊了天際線,蒼白的天空下是被大雪覆蓋的山川連成雪皚皚的一片。

溯漠的寒風發出“呼呼”的聲響,冷冷地刮在堆積如原的枯木上,很快便被急驟的風雪讓人遺忘它處在的角落。偶爾能看見幾只【雪雁】從遠處的高山滑過,他們悲傷的嚎鳴讓人感到心悸。澄澈的湖水結出冰面已有一段時間了,但還能看見一些人切開深層的冰塊,向冰冷的湖水裡灑下漁網,每當能捕到魚的時候,便讓他們忘掉了剛纔還在哈着白氣僅爲了暖和自己的手和身處凜冽的寒風所帶來的不適,而愉悅。

雪花隨着寒風飄過一片片平原,一脈脈山川,將它們點綴成一個白色的世界,這塊地域是除可可西里王國之後,第二個迎來的冬季,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比芝南亞。

淺戈是比芝南亞羣山下的一個小鎮,寒冬的來臨並沒有影響那裡人們的出行,熙攘的人羣裡散發出的體溫讓這座小鎮升溫了不少。

“哥哥,你不介意我將他帶回來吧。”一個甜美的少女來到她哥哥面前,撒嬌地投入她哥哥的懷裡。

一位大約二十歲的男子,消瘦的臉龐略微成熟,刻滿了新舊的傷痕,顯然常年都是在戰鬥中度過。他放眼望去牀上的少年,看似年齡在十七歲。“修兒,他沒事吧。”

“嗯,哥哥,他只是在郊外被凍暈了,一會就能醒過來。”修兒見哥哥沒有排斥他,不禁會心一笑。

“哥哥,你受傷了?”修兒見他哥哥略微麻痹的臉,很是心疼地環抱着他,卻感到手上一陣粘稠,伸回手時才發現粘在手上的是快要凝結的血液。

夏洛懷以微笑掩過,輕輕地拍了拍修兒的頭,溫柔又疼愛地說道:“沒事,敷點藥就行了。”

“嗯,我現在就去拿藥。”

淺戈小鎮的夜色極爲美麗,儘管是在風雪地搖曳下,也依舊是這裡的明珠,寧靜、清幽、夢幻,雪下的燈火更是映襯一番經典。

人們一天的忙碌,終是在這雪夜的寧靜下進入了夢想。

比芝南亞是可可西里帝國裡佔據最廣的地域,可以說可可西里帝國有一半的領土都是比芝南亞的領域。不僅佔地面積廣,而且它也是通往其他帝國的重要道路。比芝南亞是西位、天戈、東位三個帝國的交接處。只不過,比芝南亞有着成羣的靈獸,也就成爲了抵禦其他帝國的天然防禦。

淺戈小鎮上傳來悠悠的笛聲,雜和着落雪飄過每家。東邊的山脈微微發出白光,很快,天亮了。

悠揚的笛聲是從淺戈小鎮的鎮長家傳來的,自此,鎮長大人也是早早地起來了。

“爺爺,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一位妙齡的少女放下手中的長笛,趕忙過來攙扶她爺爺。

“呵呵,上了年紀,睡意自然就減少了,況且今天是修兒的成人禮,早點起來,爲她準備呵。”年邁的鎮長在他孫女的攙扶下,挺了挺胸膛,然後將目光移向窗外。迷離的眼神彷彿想到了以前的時光。“年輕就是好啊!”

顏煙自然聽得出這句時間易逝的感嘆所含的言外之意,當下也不知怎麼安慰她爺爺,只得低下頭,保持沉默。

顏煙是這小鎮衆所周知的冷美人,除了家人能跟她聊上幾句話之外,很少人敢跟她聊天。以前試圖接近顏煙的人,要麼在她說話的語氣變冷時儘快離開,要麼就是已經被打得在家裡躺了幾個月才痊癒。自此,她的冷美人稱號也就此得來。

淺戈小鎮舉行成人禮是很簡化的,沒有大城市裡那些世家舉行的成人禮那般隆重,但是淺戈小鎮的成人禮是每個人都能享受的。

成人禮一般分三個環節,分別是覺醒、歷練、分配。

覺醒就是發掘自身的天賦,查看以後能達到的那個高度,日後在走向屬於自己的那個職業。所謂歷練就是在覺醒後的第二天由衆多實力強勁的人保護,去有靈獸聚集的山脈磨練心志。最後的分配只限於那些世家,就是覺醒後,等到正真的成年,你都還一無是處,只得照以前成人禮那時分配的地點去堅守。

察覺自身的天賦沒有想象的那麼難,覺醒石可以做到這一點 ,好在淺戈小鎮的覺醒石多了去,也就不辭吝嗇。

每個人到了十六歲,自身的天賦才完全形成,因此成人禮被定在了十六歲。當然也有例外,像王室家族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覺醒。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同修兒一樣是十六歲的孩子,也有幾個,而此次的歷練也會熱鬧不少。

曉添醒來的時候是午後。在進入玄空的時候,腦海裡一陣眩暈,然後就沒有了意識。好像在潛意識裡,等藍憐走後,來了個黑衣人,對他施加了一個印記,就走了。曉添現在都還感到迷茫,他沒有想過要過來,現在想想,可能就是那個印記的關係。

“你醒了嗎?”

曉添向門外望去,見得一位清甜的少女緩緩走進。

“你是誰?”曉添輕聲問道。

夏洛修兒是位很能認生的少女,內心淳樸善良的她對曉添只是有着關心的情愫。“你才醒,應該很餓吧!我去給你熱些飯菜,還有,你就待在牀上,不要到處走,因爲你的身子還很虛弱。”修兒說完這些,正準備往外走,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轉過頭去,漂亮的美眸微微讓曉添失神。她輕聲說道:“我叫夏洛修兒,你可以叫我修兒。”

這個世界也不全是我想的那麼黑暗,或許這跟地球一樣,都是有着秩序。曉添心想。心裡的彷徨也多多少少地淡了。“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天意吧。”

曉添下了牀,向門外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穩而緩慢,差一點一個踉蹌,跌倒下去。此刻曉添停了下來,眼神也迷離些許,等他長長地輸了口氣,才向外面走去。

“你怎麼出來了,正好,飯菜已經熱好了,趕快趁熱吃吧,不然冷了就不好了。”修兒的手上端着餐盤,正要給曉添端過去,隨即見着曉添,先是驚訝,又恢復了平靜。然後將一隻手藏入了盤底。

送菜的細節被曉添一覽無餘,表面上沒說什麼,可心裡卻十分的感動。因爲藏入盤底的那隻手好似受傷了。

“修兒,我還告訴你我的名字呢?”

“那你說唄。”

“曉添,對了,我想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

“呃。”修兒一臉疑惑的看向曉添,然後說道:“這裡是淺戈小鎮,位於比芝南亞的西部,你看。”修兒將手指向遠遠方指去,那裡是連綿的雪山,雪山下一片浩大的森林。“那裡是比芝南亞羣山,繞過那座山後,又是一片大森林,走出森林後,就可以到達【恩澤】。”

“這樣啊!”曉添簡單回答後,便陷入了沉思。

曉添原以爲這只是離中心城市不遠處的鄉間小鎮,現在想想,到覺得可笑。

“怎麼了?”見曉添不說話,修兒輕聲問道。

“沒,只是想着如何去可可西里。”曉添在記憶中搜尋出這個地名。

“哦,我想應該有辦法去的。”

“真的!你有辦法!”曉添先是驚訝,有點不相信,可想到修兒善良又真誠的心性,後是激動了些許。

修兒沒有直接回答他,自顧地說着:“我的成人禮剛過,明天會由衆多人保護我出去歷練,目的地就是比芝南亞羣山的那邊森林,到時候我可以讓鎮長通融一下,讓你跟着我們,到了那片森林之後,你就一直想東北方向走,到達【恩澤】後,就可以去可可西里了。”

“嗯,那...謝謝你。”曉添很想說他自己什麼都不會,會不會遇到危險,不過想了想,還是不妥,因爲修兒已經幫你這麼多了,怎能在要求人送你安全出去。

“不用說客氣的話,不然我可就生氣了。”修兒是何其的機靈,自然看出曉添的窘況,但也沒有點破,等走到了森林,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幫助他。修兒這樣想了想,禁不住會心一笑。

【可可西里-恩澤】

晚上的恩澤沒有白天那般喧鬧,只有孤單的路燈在冷風中立着,寒夜裡的冷風打着旋,捲起積雪高高揚去。

藍若和藍憐彳亍在這片雪地上,留下足跡很快又被飛來的雪花填滿。【恩澤】地處沿海,航海業極爲發達,也是可可西里帝國最富足的城市。這裡的道路全由大理石墊鋪,除了一些爲了美觀或者更新空氣而特別種植的植物的地方,還能聞到一絲讓人心安的泥土氣息之外,就只剩下大理石的山嶽之氣和從海上傳來的濃濃腥臭。

“憐兒,再以這樣的速度走下去,恐怕走上一天,我們也回不了家啊。”

“早點回去和晚點回去,有什麼區別嗎?不都是可以回去嗎?”

“還在想那曉添?”藍若看着藍憐失落的神情,顯然她對曉添產生了情愫。

藍憐從記憶裡搜尋出曉添的模樣,彷彿被點醒般地擡起頭,十分凌亂的髮絲下那一輪純情的眼眸宛如一盛佳釀的汪洋,修長的眉毛微微披着風霜,在路燈的閃耀下,美麗又晶瑩。

“走吧!我們加快腳步,父親大人還等着我們。”

第二天到來,終是見到無盡的天空上游離的雲彩,爲這無趣的寒冬增添不少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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