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鄭世磊開出來的條件。龔書記用聽不出絲毫情感的聲音對電話裡說:“就這些。還有麼。”
鄭世磊似乎並不擅長言談。和龔援朝這樣的老資格政客打機鋒並不是他的強項。乾脆直來直去:“現在就是這兩件事。後面的事兒我會再給你打電話。”
龔書記還想再說點啥。一陣忙音讓他氣得罵了娘。
從通訊錄找到張局長的電話撥了過去。等了好久都沒人接這讓龔書記更加的火冒三丈。
找到王政委的電話又打了過去這次總算接通了。還沒來得及開罵就聽王政委搶先說:“書記。老張他突發腦淤血。剛推進手術室”
龔書記心裡咯噔一聲:“情況怎麼樣。誰是主刀。推進去多久了。”
“謝謝書記關心。主刀的是神外的科主任。已經兩個多斜了。神外的季勇主任說搞不好得癱半邊”
良久龔書記的聲音才又傳來:“老王。我命令你就地做個全身檢查。這是命令。老夥計不多了。等退休了咱們還要一起出去遊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啊老王把專案組交給蘇良玉吧。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向趙家別墅增援的車隊一路上風馳電掣。就算剛纔蘇副局長接到了一個電話都沒能夠讓車隊有絲毫的減速。拿起通話器:“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我是01。歹徒手中有人質。其中一人是省政法委龔書記的女兒。沒有十足把握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指揮車上的田苗苗充滿了擔憂。這些天她吃不香睡不好。小賤賤落到那兩個歹徒手裡已經好幾天了。雖說獵鷹安慰過她說他們好歹也是受過嚴格訓練和鐵的紀律約束過的人。多年的習慣是沒那麼容易改變的不許猥褻婦女這一條應該還能做到的。
可是田苗苗並不這麼想。從他們的所作所爲看。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特戰旅的兩名戰士了。沒有了軍紀的約束。多年壓抑一朝釋放出來。這種從心底發出的破壞和毀滅一切的除非消滅他們。否則是撲不滅的。
指揮車上的蘇副局長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本以爲還要再費一番手腳。通過這個案子用鬥爭的手段才能徹底的把張、王二人掃進垃圾堆。沒想到張局長竟然突發腦淤血直接送到醫院搶救去了。這種病要麼不犯。一犯那就不是說着玩的。當時張局的情形他也是看在眼裡的。可謂“七竅流血”也不爲過。能保住一條命就燒高香了。癱個半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沒了張局長。王政委又馬上就要退休。屬於他蘇良玉的時代終於來臨了。
張局長昏倒後就總有莫名其妙的人跑來“彙報工作”。這些人似乎對田苗苗的身份也非常清楚。都把她當“蘇局長”的秘書看。田苗苗心裡狂躁的厲害。心情好她就給通傳一下。心情不好直接轟人。恣意妄爲的厲害。結果沒想到這樣反而讓那些人更加的放心。所謂親疏有別嘛。這哪裡是一個小小的田苗苗做的了主的。分明就是蘇副局長的態度嘛。
談笑間下了一堆命令。恨不得大冬天拿把扇子搖兩下的蘇副局長心滿意足的扭過頭來發現田苗苗託着小腦袋走神了。氣的在她腦袋上來了一下:“收起你那點兒小心思。我們和龔書記再不對付。也不可能見死不救。教你個乖。官場上的鬥爭總是在一個可以控制的範圍內進行的。無論兩邊鬥得多麼激烈。有一些規則還是都會遵守的。今天龔書記的女兒被綁架了我們見死不救。明天我兒子被綁架了是不是也有人見死不救。”
很深奧的道理被蘇副局長用很簡單的語言說了出來。田苗苗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眼圈一紅蘇副局長更沒脾氣了:“眼淚吧擦的給誰看呢。從昨兒開始你打着我的旗號盡給我得罪人這筆賬我還沒和你算呢。既然這事兒你也算得上經驗豐富。那就在幹一回把耳朵伸過來。”
往別墅方向去的車隊剛剛接到一個古怪的命令:“各車注意。現在是交通高峰期。爲了保證交通各車注意控制車速。不得超過市內限制行駛速度;拉響警笛繼續保持高壓態勢。所有隊員注意保存體力。”
打頭的重案中隊的開路車裡劉磊差點一把沒抓住方向盤。他很想把車停下來衝到指揮車上去找蘇副局長好好問問。爲什麼只提龔倩。嫂子和鄭隊也都被綁架了爲什麼隻字不提。。
這道奇怪的命令居然出自田苗苗的口中。劉磊敢打賭。這話裡話外要不是蘇副局長的意思他就直播吃翔。市內限制行駛速度最高只有40公里。這麼大的陣仗突然把速度降下來3分之2。這是去增援麼。。
鄭世磊很瞭解他這個弟弟。所以他們帶着兩個女人走了。鄭世言被五花大綁的留在屋裡。
眼睜睜看着他兩從眼皮子底下跑了還帶走了魚兒和龔倩。鄭世言恨不能變身成超級賽亞人。
賴以生存的傢伙事兒讓王志偉那個傢伙給“繳械”了。鄭世言手腳被綁的死死的。用盡了渾身的解數纔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幾根手指。
他整個人被綁在房屋的承重柱上。唯一的希望就是位於斜上方距離頭頂直線距離不過幾釐米的那個燈泡。
“砰”燈泡終於成功的變成了碎片。用勉強能夠活動的腳尖費勁的勾回來一片。兩個多斜。鄭世言終於解開了綁住他的繩索
從煤爐子上拿起白鐵壺倒了杯水顧不得燙。大口的喝下去擡起手腕看了下表。鄭世言無奈的離開了這裡。說什麼都晚了。趕緊出去找個電話給和隊裡取得聯繫纔是正事。
蘇副局長黑着張臉聽完了覃二仇的彙報。對着麥克風低沉的說:“讓他自己去督察處接受調查吧。這個案子不用他參加了。另外你他涼的是不是查戶口上癮了。要不你乾脆查一輩子戶口。限你今天
晚上8點鐘之前滾過來和我匯合。晚了你就不用來了。”
按下通話鍵蘇副局長才破口大罵:“真他涼的。果然是打虎親兄弟啊。這就是覃二仇選定的接班人。簡直是個傻缺。”
車隊成功減速後“如願以償”的遇到了晚高峰。看着降到20公里的時速所有警察都是哭笑不得。田苗苗遞過來保溫杯蘇副局長接過去喝了口水還覺得不爽。把杯子重重的往固定座上一放掏出煙抽上了。
蘇副局長罵的不是別人。就是田苗苗口中那個老流氓鄭世言。田苗苗聽得清楚。這個貨真的該罵。可能是走背運。這個案子一開始他就表現的錯漏百出。尤其覃二仇被下放之後這個被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重案中隊的接班人似乎也隨之迷失了方向。
市局撥一下。他才動一下。重案中隊以往在大案要案中的巨大作用這一次徹底沒有體現出來。
市局領導們本身就已經對他不滿了。歹徒的身份公開後更是腦子裡打上了問號。鄭世磊、鄭世言親哥兩啊。
爲什麼龔倩和另一個人質被帶走了。唯獨他跑了出來。蘇副局長現在就是這個想法。別說蘇副局長。田苗苗都想罵他。真是豬腦子。逃出來了你不趕緊追上去。哪怕過去做個樣子也比你在外頭找個公用電話給覃二仇打個電話然後直接跑回重案中隊強啊。
雖然鄭世言的選擇沒有錯。他幾乎是清潔溜溜的跑出來的。急需武器裝備。可是你他涼的不能到現場去等着增援的警察到了再補充。跑回隊裡去拿虧你想得出來。武器你是拿不到了。督查倒是等着你呢。
隨着覃二仇的官復原職。鄭世言更加變成了可有可無之人。整整6名荷槍實彈黑衣白帽的督查居然帶着槍在重案中隊等着他。武器裝備沒有拿到。雪亮的手銬倒是換來一副。鄭世言見到督查的那一刻就知道市局終究還是不信任他了
大隊的警察包圍了趙家父子的別墅。蘇副局長正在勉勵重案中隊的這名小隊長。兩人犧牲的情況下他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帶領他的隊員成功的堅持到了增援部隊趕到的這一刻。
這就是人才嘛。能看得清楚形勢。能和領導的想法不謀而合這樣的人就該重用嘛。蘇副局長安慰了這組人幾句走了。田苗苗狐假虎威的又傳了兩句話就去找溫老去了。
兩名歹徒早已不知所蹤。不過他們留下了一個人質。鄭世言的前妻魚兒被鄭世磊留下了。看在往日的香火情分上鄭世磊主動把她給放了。
溫老正在和藹的和她用談話的方式從側面瞭解兩名歹徒和龔倩的情況。田苗苗聽說龔倩捱了打。衣服都被撕開了氣的破口大罵。恨不得現在就拿上槍去找那兩個王八蛋算賬。
溫老對田苗苗的粗口不以爲意。通過這些天的相處。田苗苗那點兒事兒幾個領導多少倒是都瞭解了。大家沒想到的就是她和龔倩的關係竟然相當好。現在聽說龔倩遭到毒打。又差點受到侮辱氣的暴跳如雷也是人之常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