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已至凌晨深夜，而國內卻是朝陽東起，好不燦爛。
“今日凌晨三點許，第74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閉幕式頒獎典禮圓滿落幕，華語電影於主競賽單元結束數年顆粒無收之尷尬旅程……”
“由林楠導演執導，劉藝菲、林楠、周訊等人主演的現實題材愛情文藝劇情片《婚姻故事》，摘得三項大獎……”
“據悉，本屆電影節是繼09年《狩獵》之後，林楠導演第二次角逐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並強勢斬獲最佳導演銀獅獎、評審團銀獅大獎！”
“值得慶賀的是，自《星運裡的錯》之後時隔6年，演員劉藝菲終於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圓滿如意，收穫最佳女演員沃爾皮杯獎，即影后榮譽……”
“電影學院官網、官微已於今早六點整發佈置頂簡訊：
熱烈祝賀我校導演系林楠教授，榮獲第74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銀獅獎，摘得評審團銀獅大獎；
祝賀表演學院傑出校友劉藝菲，捧得最佳女演員沃爾皮杯獎，獲影后榮譽。期待二位電影人於未來能夠繼續披荊斬棘，收穫更多成就……”
“路洋導演、郭幡導演、寧皓導演、姜聞、吳亰、張繹、黃博、黃小明、李冰兵、範冰兵、景恬、熱巴……業內上百位電影人發文祝賀……”
……
“莫名的有些感動啊！8年前，林楠導演就是在這裡真情流露的，他在臺上表白，她在臺下淚目；8年後再帶她回來，一起走上頒獎臺……”
“人生啊，真是一場美妙的旅行。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莫過於有一個最好的伴侶，同行者。”
“登頂啦，她這下子真的登頂啦！但以後會不會直接擺爛呢？就是放開了玩兒，不熱心工作了，接戲全看喜好，怎麼任性怎麼來？”
“樓上的，你懵了吧？劉藝菲和林導，她們倆本來就是宅女、宅男，你指望她們熱心工作？我可聽說，她倆都是被員工趕着開工的……”
“哦豁，這可就真不是個好消息了。不過，《花木蘭》是不是還能期待一下呢？夫妻檔，而且還是不演對手戲的夫妻檔……”
“這會兒影視圈的其他女演員是什麼心情，大家大致上都能猜得到，無非就是羨慕、嫉妒、酸；但此刻的趙滔老師呢？她會不會已經在毆打賈章科導演了？催着自家大導演趕緊做劇本？”
“哈哈哈……樓上的，你可做個人吧。”
……
“真的成了？這也太難以置信了！”雖然已經看到網上的新聞有一個小時了，但曾佳依舊覺得不真實，第二次就成功了？
再看一旁的楊蜜，她正在那兒拿着手機編輯微博呢，祝賀林楠和劉藝菲拿了大獎，尤其是祝賀後者。
“早晚的事情罷了。不過這次拿到了影后，按照林導的性格，以後真的有可能會對工作更加懈怠，因爲他和藝菲最大的念想達成了。”
楊蜜自認爲還是很瞭解林楠的，也瞭解劉藝菲。
“月底的融資慶祝晚宴，咱們這位新晉的國際影后，她答沒答應會來？”
“兩個月前那次，她和舒倡兩個人說的都是不確定，因爲她們不確定會在威尼斯待多久；
但這會兒應該是能確定了，等她們過幾天回來後，我再邀請一下吧。剛拿了三大電影節的最佳女演員獎，想來她的心情會非常不錯……”
楊蜜點着頭說道。雖然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心裡，確實是抑制不住的羨慕。威尼斯的影后和休斯頓……天差地別。
……
威尼斯，利多島。
電影節已經結束了，來自世界各地大量的電影人、媒體記者都在動身返程，這個過程預計會持續三到五天。
之所以還會持續這麼久，是因爲不少大片商們和部分高端品牌還在忙碌。
“你這次可是賺大發了，昨晚的晚宴上我看到好幾個大品牌方在跟你的助理交涉，甚至還有競品方；這是等着你的合約到期，想挖牆角呀。”
上午，劉藝菲和舒倡帶着人將周訊送到了海邊碼頭。直到此刻，後者還是滿臉的豔羨，並忍不住“討伐”起了劉茜茜。
“哎呀，你就別再惦記我的獎盃了，你也會有機會的。”劉藝菲笑嘻嘻的安慰道，但話裡話外的傲嬌勁兒卻是完全不加掩飾。
“你是故意刺激我呢，還是給我上眼藥呢？這麼多年了，我在國外最好的成績就是巴黎國際電影節，還不入ABCD四類……”周訊咬着牙，瞪着劉藝菲。
“訊哥兒，好像是你把話題又給挑起來的？”
舒倡在邊上笑嘻嘻地幫腔。自己閨蜜已經答應了，回國後讓她先抱着影后獎盃拍照發微博，嗯，用以前那一大批獎盃做背景。
“哼！”周訊冷哼一聲，表示不滿。隨後又把火力瞄向了林楠，“你們家林大導演也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我都要出發了，他都不來送送？”
“他有點兒事，早上很早就出門了。”劉藝菲很自然地敷衍着。
“《婚姻故事》海外版權的事情？那你們回去可得請我吃大餐，這又是幾千萬美元的進賬。”周訊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嗯，就知道你能猜出來……”
在劉藝菲三人嬉笑的同時，另一邊，蔣樰柔帶隊正在跟二十幾家片商開會，以定下最終的版權交易對象。
而林楠則是和威尼斯電影節組委會的人在一起，翻閱着主競賽單元評審團主席的聘用協議……
“林楠導演，作爲主競賽單元評審團的主席，你有權力邀請你的搭檔，共同組建你自己的評審團；
時間是從明年4月份第75屆威尼斯電影節啓動儀式發佈會結束後開始，在入圍名單公佈前必須提交；
到時候會和其他各單元的入圍電影名單以及評委名單，一起面向全球發佈……”
“另外，也希望林楠導演你清楚，相對的公平和公正是電影節最重要的東西。另外，榮譽是非常珍貴的，請千萬不要濫用評審團主席的權力。
在第59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上，王嘉衛就曾濫用這份權力，以致於釀成了重大的‘事故’，嚴重透支了三大電影節的影響力和信譽……”
聽着耳邊的鄭重叮囑和告誡，林楠都有點兒忍不住想笑了。
魔都國際電影節最狠的一次，也纔是四黃蛋。那次主競賽單元評審團的主席是陳愷歌，林楠的老師田狀狀拿了最佳導演獎。
再回過頭來看第59屆戛納國際電影節：王嘉衛是主競賽單元評審團主席，他直接搞出了影帝5黃蛋、影后6黃蛋，簡直駭人聽聞！
“嗯，我知道了，我會自己組建評審團的。在我之外，最多隻會有一箇中國電影人。”
林楠拿起筆，在兩份聘書上籤起了字。一份他帶走，一份留在威尼斯，會存檔。
半個小時後，林楠和組委會的幾人一一握手告辭，相約明年見。
……
臨近中午的時候，林楠回到了酒店，劉藝菲和舒倡兩人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只等版權的事情徹底敲定後，大家就一起回國。
“訊哥兒可吐槽了你好久呢，說你一點兒也不尊重她這位‘最佳女配角’。”舒倡眨巴着眼睛，忍俊不禁地跟林楠打小報告。
“吐槽我？等過兩天回國，她就該感謝我了！”林楠一邊笑着迴應道，一邊走向了牀邊放着的那隻名牌揹包。
從敞開的口袋可以看到，裡面正是那兩隻銀色的展翅雄師，和一隻大大的以黑色爲底座、上半部分通體金燦燦的最佳女演員獎盃。
他忍不住把獎盃拿了出來，上手掂了掂，“嗯，劉製片這個確實重啊。”
“那可不，快放下，小心磕着碰着了；嗯，我是怕你把獎盃磕着碰着了。”一旁，雙手抱胸、滿臉笑容的劉藝菲，活像個喜新厭舊的渣女。
“行，行，我給您放下。”
林楠真是拿她沒轍了，昨天晚上回來後還拉着他又喝了半瓶紅酒呢。然後微醺狀態下的劉茜茜……就把他給無情的玷污了。
“林導，蔣總監打電話過來了，問您回來了沒，她那邊定好片商名單了。”助理出現在了門口，跟林楠彙報着。
聽到這話，劉藝菲頓時也來了精神，“一起去看看。”
“那你就通知蔣總監吧，下午籤合約。我和劉製片都會過去的。”林楠吩咐道。
“好的，我這就回電話過去。”
“怪不得都說國際大導演容易賺錢呢，單單版權市場就能吃飽。”舒倡撇撇嘴，頗爲感慨地說道。
“但也不能真的像賈章科導演那樣只走電影節版權路線。雖然賺錢是的確賺錢，但只顧着自己吃獨食而對國內電影市場毫無正向促進作用……這種電影人，一來會被官方所不喜，二來也會被行業和市場孤立、排擠。
所以現在的導演們幾乎都是兩條腿走路的，哪怕是走的磕磕絆絆。當然了，想在版權市場混得風生水起，也確實要比在商業片市場更難；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就是：你至少得是擁有國際知名度、被認可過的大導演……”
林楠饒有興趣地給舒倡“科普”了一下。
也正是因爲賈章科走的是純粹的電影節路線，所以他才能以個人身份從官方那邊拿到許可，創辦平遙國際電影展。
但有一個問題也很嚴重，且是大勢所趨的！那就是長時間脫離市場和羣衆的藝術片導演，思想可能會越來越固步自封，到最後甚至是完全和大衆背離……畢竟現在影視行業的發展速度真的是日新月異，賈章科很容易會被時代淘汰的！
……
每一部在威尼斯成交的電影，其交易金額按照要求都是要給電影節報備統計的；最後會彙總進本屆威尼斯電影節的版權交易總量，面向全球電影行業公佈。
所以，電影節也專爲所有片方和片商，準備了不少專業的會議場所，以方便談版權交易的事情。
下午三點鐘，當林楠三人趕到地方的時候，片商們也已經到了七七八八。
在會議室一牆之隔的休息間內，蔣樰柔的助理將最終的片商名單和對應地區的價格明細遞到了幾人面前。
“3060萬美元？”劉藝菲輕聲唸了出來。
“《星運裡的錯》賣了2860萬美元，《狩獵》賣了3240萬美元。《婚姻故事》賣到這個價，也算是合情合理。”
林楠開口肯定了這個結果，然後，他就掃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阿爾弗雷德？他的生意還真是越做越大了，多了好幾個歐洲國家呢！”
“林導要見見嗎？他還跟蔣總監聊起了您呢，說是很遺憾沒有見到您這位‘老熟人’。”
“確實也算是老熟人，但見面就算了，畢竟真的沒有什麼話題可聊。”林楠笑着搖了搖頭。
隔壁在籤合約，林楠三人則在等着蔣樰柔。
他和劉藝菲、舒倡已經定好了，明天返程，而蔣樰柔則需要處理版權收尾事宜，還要跟銀行對接外匯的事情，所以得晚兩天回去。
下午四點鐘，當二十幾份合約放在林楠幾人面前的時候，此次威尼斯電影節之行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林導，這部電影該定檔期了。如果要在年前公映的話，這兩天就得定。”
“嗯，回去之後立刻就定，還得跟光線那邊先打聲招呼。”
……
因爲時差的原因，所以林楠、劉藝菲、舒倡三人計劃在11號下午從米蘭直飛回國。
這樣的話，等飛機降落首都機場的時候，也就正好是國內時間12號早上八九點左右。
翌日清早，當林楠幾人選擇提前趕往米蘭再玩兒最後一個上午的時候，國內這邊，《戰狼2》徹底收官了！
“由紅星塢、光線、登峰國際影業、林楠影業聯合出品，吳亰導演執導，愛國主義軍事題材商業大片《戰狼2》歷時46天公映，總票房止步57.23億，日收趨於零，圓滿落幕。”
“因林楠導演及劉藝菲於威尼斯傳來捷報，電影《二代妖精》昨日票房驟然調頭回升；截止昨日晚間，該片總票房已突破至9.5億，用時14天。”
“中午時分，曹保評導演新片劇本《她殺》，順利通過電影局審覈；媒體致電曹保評導演，暫未取得聯繫，選角事宜尚不得而知……”
“好萊塢進口大片，《猩球崛起》三部曲系列終篇《猩球崛起3：終極一戰》，今日在京高調舉行媒體發佈會。該片將於4天后，正式登陸全國院線……”
……
光線，董事長辦公室。
王常田剛剛跟董誠鵬、劉曉斌以及李小萍開完會，《縫紉機樂隊》的宣發力度和成本急需要再次加大投入。
尤其是針對那些攻擊大鵬的通稿、帖子，公關成本真的沒法兒省。畢竟老話說的好：謊言不會傷人，真話纔是快刀！
這也是競爭對手們爲什麼只盯着大鵬搞的原因，因爲那些“黑稿”講的都是事實，很容易就能把曾經被《煎餅俠》“噁心過”的大量影迷、網友和觀衆給串聯起來，聯合抵制《縫紉機樂隊》。
“話說那部《二代妖精》的日票房也算是止跌了呀，而且調頭回升的幅度和後勁兒還挺足。之前誰能想到一部拍着玩兒的小成本電影，居然能拿到10億級的票房？我也是服了林楠他們了。”
王常田感嘆了一句，頗爲羨慕。再看看《縫紉機樂隊》，真是讓人頭疼。
最關鍵的是這部電影的質量是不差的，這就更讓人無力了，因爲光線和萬達無疑就是開局自帶負債的狀態，揹着《煎餅俠》的債！
“之前我們估摸着《二代妖精》會止步11億左右，但這是在沒有考慮到林導和劉製片會在威尼斯拿到大獎的情況下。現在嗎，我覺得還能多一個億！”劉曉斌作爲院線的負責人，很肯定的給出了預測。
“王董，大鵬導演已經送走了。”李小萍敲門，再次走進了辦公室。
“嗯。”王常田點了點頭，這才又轉回了正題，“劉總，這部電影的首映禮可不能有絲毫怠慢，能挽回多少口碑和風評，就看首映禮了。”
“那就再發第二遍邀請吧，給所有能請到的圈內人和媒體。哦對了，給林導兩口子也準備上。”
“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突然，王常田指着辦公桌上的手機，跟劉曉斌打趣道。
“林導？”
“是他，這會兒那邊應該是快中午了。林楠？”王常田接通了電話，緊接着表情就嚴肅了起來，“明白，我稍後會吩咐發行部門的，留出資源和團隊。”
片刻後，王常田掛斷電話，迎着劉曉斌的疑惑眼神，解釋道：
“《婚姻故事》定檔下個月底。發行的時間有點趕，但好在省了宣傳，相信院線也應該會給優待的。”
“哈哈，那是自然。畢竟是夫妻檔兩個人都拿了大獎的電影，熱度可高的很呢。”
……
林楠、劉藝菲、舒倡一行人現身米蘭機場準備登機的時候，被國內的粉絲偶遇了。
於是乎，國內時間，從11號晚上8點起來，網上就傳開了。而整個影視圈和狗仔圈子，也無疑都知道了林楠三人的準確航班信息——一查便知！
12個小時的頭等艙直飛，只需要美美的睡一覺即可。對於林楠三人來說，什麼時差問題，統統都不是問題。
早上八點鐘，劉藝菲和舒倡在飛機上完成了女明星的洗漱過程，用時十五分鐘，和林楠一樣。
沒錯，即使知道躲不開媒體記者，但她們倆還是選擇了素顏，只洗了臉、刷了牙，因爲懶得動。至於形象？天生麗質的人總是有恃無恐的！
八點四十多，三人全副武裝，領着助理下了飛機。然後，然後就在機場外面被團團圍住了。
不同於以往，這次的劉藝菲是被採訪的主要目標；而她也表現得很健談，完全幫林楠和舒倡分擔了火力。
“今天上午八點許，林楠導演、劉藝菲、舒倡三人自威尼斯歸來，落地首都國際機場……”
“劉藝菲大方分享本次電影節期間見聞趣事，感謝影迷粉絲朋友們的多年支持……”
……
坐上紅星塢的車之後，林楠這才懶洋洋的半躺下了。
今天的媒體記者多的有點嚇人，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是劉姑娘第一次拿到了這種國際獎項。
“你的精神頭可真好！要不是我提醒，你是不是還準備再說半個小時？”林楠打趣着劉藝菲。
“嘿嘿，太投入了，沒注意到時間問題和造成擁堵的事兒，下次注意。”劉姑娘頗爲尷尬地笑笑。
“我這會兒就等着跟茜茜的所有收藏品合影拍照呢！”舒倡靠在位子上，亦是懶洋洋的嘟囔着。
“快了快了，新家離機場近得多，很快就到家了。”
劉藝菲攬着舒倡的肩膀，兩個人笑嘻嘻地擠在一團，她也期待着回去把所有獎盃拿出曬曬呢；嗯，曬曬太陽，曬曬微博……
“曹老師？”突然，林楠接電話的聲音打斷了劉藝菲和舒倡的嘰嘰喳喳。
“林楠，《她殺》的劇本已經過審了。我不想再拖了，要準備開始選角了。”
“所以，您還是想用範冰兵？”林楠看向劉藝菲二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面露笑容，反問曹保評。
“嗯，我還是想用她，理由依舊是那個理由。”
“今天是12號……明天上午吧，明天上午我回學校來一趟，跟曹老師好好談談這個事情，怎麼樣？”
林楠風輕雲淡地說道，一點兒也不擔心，因爲早已經成竹在胸。
電話那頭的曹保評頓了一下，隨後笑着應了下來，“好，過來聊聊預算的事情，哈哈哈。”
“嗯。”林楠任由對方先掛了電話，這才呢喃了一句：“會有驚喜的。”
“我覺得訊哥兒真得請你倆吃大餐了，這麼幫她爭取角色。”舒倡撇着嘴，調侃着周訊。
“沒錯，她是得好好請請我倆。”林楠接過話茬，忍俊不禁道。
車內，只有劉藝菲懂林楠話裡的意思，所以她也在笑着情不自禁地打趣加碼：“一頓大餐可不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