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認識?”唐蓮詢問蒙天兩人,他們的言行舉止很是怪異,令她想不側目都難。
豈料蒙天與蘇飛這次竟是出現了難得的默契,異口同聲的連連搖頭。
“不認識。”蒙天將腦袋低下來盯着地面,而蘇飛則似是東張西望的吹起了莫名口哨,總之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
兩人的這一套唐蓮當然是不受的,可哪知蔣自息居然信以爲真了!
“看來他們真的不認識。”摸着下巴打量兩人,最終蔣自息滿臉真摯的下了定論…
這荒唐了吧…唐蓮不禁暗暗腹誹,蔣自息這傢伙是不是過了?這麼明顯的假話都看不出來?
不過蒙天與蘇飛再怎麼裝也沒用,因爲當兩人深埋着腦袋終於走到那城牆之下時,牆上吊着的那人還是將他們認了出來!
“哇!這不是!這不是!”那人顯然也未料到會在這裡碰到蒙天他們,只聽他語氣分外激動的在上面喊道“這不是薛兄和蘇兄嗎!喂喂!”
此人的這一陣喊聲令進出城門之人皆都紛紛昂首,而蔣自息與唐蓮亦是迷惑的看看上面又看看蒙天,至於白冶,老早就站在底下嬉笑着好奇仰望了。
“我擦有沒有搞錯!你看個後腦勺就能認出是我們?”蘇飛的行跡敗露也不羞不惱,反是指着那人連連跳腳。
面對這個情況蒙天也是有些無奈,但既然都如此了他也不好再裝什麼,所以擡起頭來望向那吊在城門正上方之人。
只見那人正被一根長粗麻繩五花大綁的吊在貼有淨白片瓷的城牆前面,他尖眉細眼,面容俊朗且滿臉足以令人迷惑的親和力,不過以往的那股瀟灑勁頭早已消失殆盡,而這親和之感與此時狼狽的模樣搭配起來也頗爲格格不入,正是蒙天與蘇飛曾經在迷城一起結伴探險,堂堂大四學院之一族堂中的奇葩敗類,賭徒蕭德!
“咱們什麼交情啊!別說是後腦勺!就是你們後腦勺化成的灰我也認得出來!”看到果真是蒙天兩人的蕭德不禁兩眼放光,爽朗的笑着迴應蘇飛道“哇哈哈哈哈!還真被老子胡亂說中了!老子就說咱們肯定會再見的!”
不過除了蒙天與蘇飛之外,蔣自息他們當然並不是識得蕭德此人,所以唐蓮第一個便開口疑問了。
“白冶,這是你親戚麼。”不過唐蓮發問的對象並非蒙天而是白冶,因爲她總覺得這蕭德的言語味道與白冶有幾分相似…
其實聽到蕭德話語的白冶也是有些疑惑,所以在聽到唐蓮的話語之後他果然便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嚷嚷吵吵起來,不過蒙天自然是將其濾過了。
“怎麼,欠了太多賭債?”蒙天邊擡頭打量蕭德邊發問,一開口便已經猜中了緣由。
此時這蕭德衣衫襤褸,全身上下被殘破且滿是腳印的衣裳果露出大量肌膚,只是雖然果露且但也沒有半點傷痕,想來這確實乃是凡人所爲,根本無法對身爲能修的蕭德造成傷害,而自知理虧的蕭德卻也不好做出什麼抵抗。
果然在蒙天出言之後,很快便有幾名似是一直在城門之下守着蕭德的大漢朝蒙天圍了過來,這些人無一不是身膘體壯滿臉橫肉,一看便像是專職賭場打手之類的地痞混混。
“幾位與這廝認識?”其中一名似乎是首領的男子嘴裡還叼着牙籤,看也不看的朝着頭頂的蕭德一指,向蒙天發問了。
不過是幾個沒有修爲的小混混而已,看到這個場面蘇飛當然也不會怕,但卻也忍不住的指着蕭德再次罵了起來!
“我擦!你二大爺的這是在演雙簧?!時間點掐得那麼準?!你丫根本就是有備而來,算計好了要訛錢吧?!”顯然這樣的巧合令蘇飛極爲不信,這天下還能有那麼巧的事情?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在失憶期間沒人可噴而被壓制了幾年,現在蘇飛這一口噴人的本領可謂是越來越嫺熟,甚至有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張口便有,控制都控制不住…
不過蒙天並不像蘇飛這般想,他覺得蕭德這人其實也算是可交,再說了,江湖救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幫蕭德還點賭債又不算什麼大事。
“他欠你們多少。”於是蒙天用手摸了摸指上的空戒,準備替蕭德支付那令其被懸吊示衆的賭債。
“一座城。”可哪知那混混頭子的一句話卻令蒙天眼角發緊,就連那原本摸着空戒的手都不禁一抖!
一、一座城…?那混混的這句話頓時讓蘇飛他們幾人都靜了下來,就連之前的廢話連篇的白冶都啞巴了…
“……”蒙天也是沉默了有好一會,最終才強作鎮定的又問了一遍道“他欠你們多少?”
哪怕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蒙天也萬萬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會有如此荒唐的事情!看這幾個混混的打扮頂多經營的也就是個街邊的小小爛賭攤而已,這樣一個級別的舞臺蕭德需要發揮到怎樣極致的程度才能夠輸上一座城?!
“薛兄你聾了嗎,我在上面都聽到了,一座城!一座城!”哪知都不用別人回答,蕭德笑嘻嘻的便搶着道“願賭服輸,在下輸了便認賬,絕不賴賭!”
蕭德這話自然是令蒙天眼睛直翻,同時也是將蘇飛幾人從震撼中拉了出來,紛紛如夢初醒。
“有氣魄!”只見白冶一臉真摯的連連拍掌,顯然真的是在歎服。
“豪情。”蔣自息則是頻頻點頭承認,向蕭德豎起了拇指。
“佩服。”就連唐蓮此時都湊了一腳,同樣表示出對蕭德這話的讚賞。
唯獨蘇飛聽着幾人的言論是有種想要噴血的念頭,雖然那血最終還是沒有噴出來,但他還是可以噴人的…
“你丫給老子閉嘴!打什麼岔!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現在這不是在贖你嗎!能不能老實點?!話說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輸掉了一座城啊?!還有!你它釀的哪來的一座城?!”只見蘇飛先是遙遙指着蕭德的一陣怒罵,然後又對着白冶幾人連連跳腳責難道“還有!這種畜生行徑有什麼好佩服的!你們能別也瞎湊合嗎!正常點可以?!”
這次蘇飛的話語倒是令很是無奈的蒙天感到有些暢快,不過他也確實很好奇蕭德到底是怎麼賭纔會輸掉一座城的?
“既然他輸掉的是一座城,那當初你們可有價值相等的籌碼?”於是蒙天好奇的同時也來了句反問,按照他所設想這幾個混混斷不可能擁有價值連城的東西,所以這個賭局有着痕明顯的破綻,他只需驗證一番便可令其不攻自破。
誰知那混混首領聞言後卻是在身上東摸西探,最終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被滿是膩印的油紙所包裹的硬物,將那明顯包過什麼食物之類的油紙打開,而後才張口迴應蒙天。
“喏,就是這個,這小子之前拿來抵押的,他自己介紹說價值一座城。”向蒙天展示着手中之物,那混混理直氣壯道“因爲他所欠的債,這東西已經歸我們了,最後一把他想要把這東西贏回來卻還是輸給了我們,那你說他是不是欠我們一座城?”
混混的這話自然是令蕭德在不好意思之下更加嬉皮笑臉,而以白冶爲首的三人組亦是再次發言了。
“有賭未必輸,有氣魄!”白冶還是鼓着掌,還是滿臉的真摯。
“真沒想到一個混混都能有如此清晰的邏輯與表達能力,豪情。”而蔣自息則是贊着那混混頭子,只是邏輯清晰與有種兩字是何干系就無人知曉了。
“果然行行出狀元,佩服。”至於唐蓮亦是再次參合進來,似乎因爲這一路上的相處,已經被衆人傳染了這股不正經之風氣。
不過這一次蘇飛卻是沒有再去反駁他們,因爲待他與蒙天看清那混混頭子展示之物時都不禁的愣了…
這玩意何止是價值一座城吶,值幾座都沒問題啊…盯着那物件的蘇飛控制不住的嚥了咽喉嚨,當然同時也不忘腹誹。
或許蕭德這種貨色並不是什麼可交之人…而蒙天同樣也覺得口舌乾燥,更是在眼角止不住的狂跳之下收回了之前對蕭德的評價。
只見那混混頭子手中的乃是一塊鑽形金屬,金屬塊的邊緣鑲嵌着一圈指節大小的不凡寶鑽,正中心雋刻着一個大大的“伊”字,這不正是蕭德那位什麼師叔的族堂銘牌麼!
需知這銘牌乃是身份極貴象徵,其背後主人搞不好是個族堂學院的什麼能靈高手都說不定,蕭德怎麼敢把這世人敬仰膜拜的能靈高手的門面,堂堂族堂學院的門面拿來抵他那不堪入目的區區賭債?!
唉…最終有了定奪的蒙天心中發出一陣嘆息,然後目光便落在了蕭德身上…
“啪!”
控制重力的能珠稍稍一轉,蕭德便沉得拉斷了那麻繩摔落在地,而蒙天亦是隨後開口了。
“我來與你賭。”也不管摔得七葷八素的蕭德,蒙天銳利的目光射在了那混混頭子的身上…
“喔?”不過正如唐蓮所說的行行出狀元,那身經百賭的混混頭子聽到這賭字竟似生出了不輸蒙天的氣勢,雖然只是一介凡人但卻絲毫不亂的接住了蒙天的眼神沉穩道“那你又能拿什麼出來與我賭?”
身爲能修的蒙天自然也有着他的尊嚴,這種情況之下他是定不能輸給眼前這區區混混的,於是他也說了一句令衆人如遭雷擊的話語!
“他的命。”只見蒙天一指蕭德,語氣冷靜無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