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林佳依捂着眼睛厲聲質問，“宋凌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殘忍了？”
宋凌睿斂起笑容，面朝向那塊特殊玻璃，眯了眯眼睛，大手輕柔地撫摸着她，臉上卻帶着陰森的冷笑：“殘忍？寶貝，是你太善良了吧。”
“我問你，方芊對帶傷的你施虐，不殘忍嗎？那個男人給你下藥想要得到你，不殘忍嗎？”
他始終堅信，對敵人仁慈，纔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林佳依的眼神裡滿是恐懼與驚慌，難以相信，這樣毫無溫度的話，竟然是從宋凌睿口中說出來的——
她手足無措地望着眼前這一幕，心在頃刻間猛地縮了一下，隨即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她恨方芊，甚至也有過想要報復的念頭，但她也理虧在先，沒有反駁的理由，如今看見方芊變成這樣，她是極度不忍心的。
還有一個更加殘酷的事實，方芊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也都是拜她所賜……
“放過她吧……”兩行清淚從林佳依的兩頰滑落，她閉眼輕泣的模樣毫無預兆地撞入宋凌睿眼中。
他臉上的陰沉漸有些緩和，頗有不解地擦拭起林佳依的眼淚：“寶貝，哭什麼？看見憎恨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你不應該覺得痛快嗎？”
這女人太善良，善良得有些傻。
林佳依面露一絲痛苦之色，捂着臉沉聲道：“我不恨她了……不恨了……你放了她吧，宋凌睿！”
事態再這樣發展下去，後果只會更加嚴重。
林佳依現在只要一閉眼，腦海裡便滿是那些污穢的畫面，宋凌睿不知道，貞潔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究竟有多麼重要。
那個女人也跟他有過的吧？爲什麼他可以絲毫不念露水夫妻的情分，對她這樣狠毒呢？
她想着，擦乾了臉上的淚水。
宋凌睿沉默了半晌，伸手捂住了林佳依的眼睛，招來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將玻璃打開，強行架走了那個男人。
眼前一片漆黑，但林佳依還能聽見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方芊，這是你自找的。”宋凌睿狠狠吐出幾個字，拿開了矇住林佳依眼睛的手，冷漠地望着地板上趴伏着的方芊。
她早已是虛脫狀態，無力地喘息着，狼狽的模樣在宋凌睿看來極度下賤。
“沒有人可以自詡是我的女人，她除外。”
方芊緩緩擡起了頭，一臉悲痛地仰視着林佳依蒼白的臉，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來，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明白宋凌睿精心策劃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
原本她還在爲教訓了她和宋凌睿之間的第三者暗自高興，轉眼幾天就被宋凌睿綁來了這裡，她的右手隱隱作痛，全身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儘管如此，宋凌睿全程只是一個控局者，絲毫沒有髒他的手！
這真是……一報還一報！
方芊錯就錯在過於自大，她的確是跟了宋凌睿最久的女人，但對宋凌睿來說，她充其量也纔不過是個相伴了兩個月的牀伴罷了。
她認爲冷酷無情的男人，如今卻在爲另一個女人做着有情的事，諷刺啊……
她看到林佳依悲憫的眼神，更是覺得諷刺至極。
方芊的衣服散落在地板的各個角落，林佳依緩緩地將它們撿了過來，遞給她。
方芊最終獨自離開了酒吧，臨走前留給宋凌睿一個哀怨的眼神。
一切都結束了——
林佳依打量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她見識過宋凌睿的溫柔體貼，卻未曾想他也有如此冷酷無情的一面。
面對這一切，林佳依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便捂着頭在沙發上坐下，她頭暈得厲害，胃裡更是翻江倒海，再加之看到了那樣的場景，她想要嘔吐的衝動就更加濃烈了。
“你怎麼了？”宋凌睿怔了怔，低沉的聲音劃破寂靜。
“沒事，就是喝了點酒……”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連走路都有些不穩，望向宋凌睿，她下意識地朝他伸出了手，眼神迷離，似乎眼前的宋凌睿也變成了兩個……
宋凌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冰涼的，苦笑着將林佳依拉進自己的懷裡，雙手放進自己的外套裡取暖。
一股暖意迅速傳遍了林佳依全身。
宋凌睿的表情有些無奈：“白鏡調的酒度數很高，以你的酒量喝一口就好了，你喝了多少？”
“一杯……”林佳依已經有些渾渾噩噩，軟軟地趴在宋凌睿身前，淡淡的古龍水味迅速充斥了她的鼻腔。
她擡起迷離的眸子，望着宋凌睿俊美的面龐，怯怯地開口。
“宋凌睿……你跟方芊，有過吧……”
宋凌睿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實際上，方芊只是他衆多牀伴中的一個，卻是最後一個，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那你爲什麼還要讓那男人跟她……”
“因爲你的傷。”宋凌睿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墨眸打量着林佳依額頭上若隱若現的傷疤，他頗有些心疼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着，“還疼麼？”
“嗯……”她任由宋凌睿抱着，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早就把自己之前的決意拋在了腦後。
一種難言的內疚感油然而生，早知方芊會對林佳依有所行動，他就應該快刀斬亂麻，早點甩了那個拖油瓶。
至少，林佳依也不會誤會自己做了第三者，也不會誤會他對她的感覺。
宋凌睿溫和的聲音響起，說了什麼她沒聽清。
見她沒反應，宋凌睿搖了搖頭，便無奈地貼近了她的耳邊，曖昧地輕舔着她的耳垂。
“寶貝，我身邊缺個女人……”
“噢……”林佳依極不情願地應了一聲，迷離的雙眸轉向他，“混蛋宋凌睿，你哪裡缺女人了……”
“呵呵，除了你之外，以後不會有其他女人了，所以你還要跟我了斷嗎？”
林佳依頭暈得厲害，不想多加思考來給大腦增加負擔，只想趕快結束這段對話。
“不了……”
宋凌睿墨眸一沉，嘴角微微揚起，大手在她臉上輕輕撫過。
這樣的動作弄得林佳依一陣癢意，躺在宋凌睿懷裡，右手不耐煩地去遮擋他的手，不時冒出幾句抗議的話。
“宋凌睿你混蛋……”
這女人果真還是那樣，每次喝醉了都得變身一次母老虎，只是這次……她似乎聽話了很多，與其說是母老虎，不如說是活像一隻不願受主人疼愛的貓主子一般。
宋凌睿雖然不喜歡貓，但很喜歡林佳依如貓一般慵懶且可愛的模樣。
然而，下一秒，他剛要開口再叫一聲林佳依，卻看到她原本微閉的雙眸在此時機械般地睜開來，表情顯得頗爲痛苦，連眉頭都緊緊地皺在一起。
“唔……廁所！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