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卻以爲他在裝傻,繼續大罵:“少在這兒跟我裝蒜,趕緊跟姑奶奶我認錯去!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哦?你要怎麼個不客氣法兒?”他的目光沉了下來,墨色的眸子緊盯安逸的臉,這是他發怒的徵兆。
一聽這話,安逸更爲火大了,給他機會他不要,非讓人把話撂出來纔開心,好,她就奉陪!
於是她一邊指着角落裡的笑笑,一邊對他說:“喏,看見那邊的女孩兒了吧,你對她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你自己心裡清楚,我過來就是爲了給她討一個公道!”
許琛風沒有說話,看了一眼笑笑竟輕笑起來,心想,若是對笑笑下手爲何不對她?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要比哭哭啼啼的女人好看許多。
以爲許琛風是心虛才沉默,安逸正義感爆棚,一把扯住他的衣領,質問:“怎麼,現在想起來了是不是,不過我告訴你晚了!姑奶奶的耐心已經用完,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被我打,二,被我狠狠打!”
這兩個的區別僅是程度不同而已,看來女人是鐵了心要動手,好吧,她已經動手了。
許琛風向下睨一眼她纖細的胳膊,眉頭一皺,使勁兒握上她的拳頭,把它從衣領處扯開。
本着不跟女人計較動手的原則,他好心提醒:“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你可能認錯人了,對於你所說的事情,我絕對沒有做過。至於兩個選擇,我一個都不會選。”
見這人渣不承認,安逸捏緊拳頭就朝着他的面門揮去,對方向後微倒輕巧避過,惹得她立即炸毛。
“你還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當,姑奶奶我瞧不起你!”話音未落,她長腿一伸,虛晃個假動作,拳頭已經襲向許琛風的腰間。
本來許琛風還想不跟他她一般見識,沒想到女人是真有兩把刷子,也認真對待起來,將她的招式一一化解。
幸好老頭子擔心他們兄弟倆被人惡意綁架,從小訓練他們各類武術,應付個女人是綽綽有餘。
沒一會兒,安逸的右手便被他壓
制住,見笑笑一臉震驚切擔心,她不死心地用手要打向許琛風的肋骨,卻被他躲過,反而自己兩隻手都被他壓制,無法動彈。
“再說一遍,你認錯人了,你答應我不再動手,我立刻就給你鬆開,如何?”
“屁,打的就是你!”安逸用力掙扎,就是掙脫不開,心情暴燥到極點,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
見跟她交流無效,許琛風衝笑笑揚起下巴,示意她過來,語氣多了幾分冷意:“我叫許琛風,你確定欺負你的人叫這個名字?”
笑笑搖了搖頭,臉色驚慌發白。
“笑笑,你別怕,大膽說出來,就是這個人對不對?”安逸擔心笑笑是害怕了纔不敢說出來,便大聲安撫她,希望她能夠揭穿這個人渣斯文敗類的行爲。
結果,笑笑哭喪着臉扯了扯安逸衣角,小聲地道:“安逸,咱們認錯人了,不,不是這位先生。”
“你說什麼!”
許琛風這才鬆開對安逸的禁錮,撣撣衣角道:“這下相信了?記住我的名字許琛風,下次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你!”安逸還想發作,但心知此事錯在自身,而且許琛風也徑直上車,也就忍了忍,嚥下了這口氣,跟笑笑一起離開。
“說吧,是不是你留下的爛攤子?”許琛風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情跟洛珩有關,上車之後便冷下臉問。
洛珩輕笑點頭,一隻手還搭在方向盤上,說:“嗯,如你所想,我就是她口中的禽獸,這事兒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早就習慣他風流無度的性子,許琛風不再多言,將頭轉向車窗之外,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路口轉角。
是個有意思的女人,他想,輕輕摸着自己的指尖,女人剽悍的力道使得那樣的觸感現在還有所殘留。
直覺告訴他,和剛纔的女人一定還會見面。
張揚的紅色法拉利消失在夜的盡頭。
回想初見,安逸不自覺地紅了臉,自己認錯人也就罷了,事後竟然將許琛風的臉都忘個乾淨,再次見面
又被徹底佔了便宜,真是倒黴到家了。
看着牀上那抹刺眼的鮮紅,安逸欲哭無淚,心頭涌上一陣酸楚,這好歹是自己的第一次呢,卻這樣草率的結束。
她強忍着渾身的痠痛去浴室洗了澡,然後拿了她的包和支票離開。
以最快的速度去了銀行把支票兌現之後,安逸在外面坐了許久,心裡的擔子終於輕了,可又多了另外一層擔憂。
許琛風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主,日後的漫長時光該如何度過?
只願許琛風早日對她感到厭煩了,或是不願被婚姻束縛,把她一腳踢開纔好。
“唉,何必想這麼多。”她嘆了口氣,緊緊抓着自己的包往家裡趕去,又順便去市場買了些蔬菜和肉類,準備給安珉宇弄一桌豐盛的飯菜,明兒又要把他送回醫院住着。
想起安珉宇,安逸眼底露出一絲笑意,這小子雖然身體一直病怏怏的,但比誰都會體貼人,是她的開心果。
只要他還活着,就比什麼都好,安逸望着頭頂湛藍的天空,伸出手指在空中勾勒弟弟的模樣,心裡無比滿足。
拎着一大堆東西,安逸好不容易纔把小租房破舊的門打開,累得氣喘吁吁。
聽到動靜,安珉宇從屋內跑出來,一路小跑着衝到她面前,幫她拎過袋子道:“姐姐,你怎麼纔回來,這麼久時間去哪兒了呀?”
“姐姐領工資了,就給你買點好吃的,乖乖在屋裡睡會兒,我做好飯再叫你。”安逸怕累到安珉宇,總是不允許他參與家務事。
把手裡的菜放到竈臺之後,安珉宇乖巧點頭:“嗯,好。”見安逸正忙着整理廚房沒注意到他,便捂着鼻子飛快地跑回房間。
等關上門,安珉宇迅速扯了一段衛生紙代替自己手掌捂在鼻孔上,沒一會兒便感受到一股溼濡感從衛生紙上傳來。
是血,很快就將他手裡的紙染透,不得不再換新的捂住,他昂起頭,試圖讓鼻孔裡的血液倒流,喉口充滿腥甜,他很淡定地換下染紅的紙巾,對這樣的變故習以爲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