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英國倫敦,哈默史密斯·富勒姆區。
天空陰鬱,剛淅淅瀝瀝的下完一場小雨,水汽氤氳,霧氣瀰漫着吞噬倫敦主城區的高大建築,英倫紳士門穿着格子衫,馬丁靴,撐着黑色的大傘,在石板鋪成的小路上走過。
斯坦福球場,英超切爾西主場。
一場球賽剛剛結束,切爾西連進三個球大勝對手,球迷們滯留在場內肆意的慶祝,久久不願離去,直到保安開始驅離,人們才慢慢的開始散場。
天空又開始下起了冷雨,剩下的觀衆叫嚷即從出口衝了出去,找地方去避雨了。
西北看臺的最頂層,一個穿着棕色羊毛格子衫的中年人正低頭坐在看臺上,任憑冷雨打在他的臉上。
他頂着一頭鮮豔如烈火般的紅髮,臉上的鬍子很盛,像胡亂瘋長的雜草,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塊頭很大,他坐在塑料的座椅上,感覺椅子岌岌可危,下一刻就要坍塌。
他手裡拿着很破舊的鉛筆在一張足球彩票上面寫寫畫畫,極爲認真。
很奇怪,漫天的冷雨,唯獨在他彩票的上空停止降落,換個位置又滑到別處去了,彩票竟然一點沒有被打溼。他一邊認真的在足球彩票上圈着,一邊眯着眼睛,一絲笑意從裡面漂了出來。
過了良久,他癡癡的笑了幾聲,喊道:“yes!又中了二十英鎊,可以去科爾的啤酒店暢飲一番了!哦,不對,這次的獎金除了喝點蘇格蘭啤酒,還可以買兩個黑麪包和洋蔥圈。”
隨後他哈哈的笑了起來,甩了甩頭,落在上面的雨水飛速的濺向別的地方。
接着他從口袋掏出一個黑色的皮筋,將他有點長的紅髮,紮了起來。
這時他才露出了真容,一個眼睛赫然裡面是空洞的大洞,甚至可以看見森白的骨頭,另一個眼睛成通紅色,甚至瞳孔也是紅色。鬍子沒有遮擋這的臉部有一條一條的裂縫,很滄桑也很恐怖。
這時候雨越下越大,水霧也越來越厚,能見度很低,剛纔對面清晰的座位和切爾西的旗幟也看不見了。他仰頭看了一眼漫天降落的冷雨,然後任憑雨水進入口中。
透明色的雨水在進入他嘴的瞬間,全部變成了鮮紅的顏色,如鮮血一般,他伸着嘴脣舔了舔,有一份猙獰和恐怖。
“該死的天氣,這麼大的雨,等會科爾的小店又會擠滿那羣該死的愛爾蘭人,看樣子今晚我又要捏碎幾個倒黴蛋的腦袋了。”
他赫然站了起來,極爲高大,看上去有兩米五左右,真正的巨人一般。
但他的動作卻十分的敏捷,走了幾步奔上了一個高臺,他站在上面看着,外面是籠罩這水霧中的倫敦。他不耐煩的甩了甩頭上的雨珠,然後他上當像撐了一把隱形傘一般。雨水都朝着旁邊落去。
然後他在高臺上縱身一躍,如同戰神一般。
這時他老舊的黑色手機在衣服裡急速的抖動,他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獨眼龍約翰尼魯道夫,立馬到科爾酒吧,有要事商量。”
他掛了電話,在原地停了幾秒,然後瞬間消失,哈默史密斯·富勒姆區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一個旋風,帶出極快的風速,竟然裹挾了大量的雨水,看上去就像一團水在迅速移動。
兩分鐘後,倫敦東區,一片尖頂的十九世紀建築羣中,約翰尼魯道夫穿過一條污水橫流,充滿流浪漢的巷子後,站在了一個鐵製後門外,輕輕的敲了三下。
一個金髮碧眼,穿着女僕服的中年發福女人開了門,看了他一眼,不耐煩道:“他們都在等你了,你太慢了獨眼龍,今天的彩票又沒中吧!”
屋子內是一個典型的破爛酒吧,燈光昏暗,三個廢舊的葡萄酒木桶擺在地上,上面放上一塊破舊的橡木板,便成了桌子,三四個人圍着桌邊,手裡拿着巨大的廣口杯,裡面倒着滿滿的啤酒,飲一口啤酒,吃一口炸魚薯條。
老闆是個肥胖的中年人,穿着寬大的工裝揹帶褲,眯着眼睛在櫃檯邊擦着玻璃杯。整個酒吧內就一桌人,顯得很沉悶。
約翰尼魯道夫佝僂着身子,拿起吧檯上的一大杯啤酒直接張嘴灌了下去,抹了抹嘴,打了一個飽嗝,痛快說道:“見鬼!今晚那些該死的愛爾蘭人哪裡去了?沒有他們,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桌子那邊一個穿着綠色衣服的男子抄起一個玻璃杯朝着約翰尼魯道夫砸來,他靈敏的一躲,那玻璃杯在牆壁上開出來一朵花:“獨眼龍,你小子的嘴巴該清理了,如果家裡沒有牙膏,我想我可以幫你!”
獨眼龍約翰尼魯道夫,朝着他們走過去,不怒反笑:“我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一位愛爾蘭人,我收回剛纔的話,說實話看見你,我好受多了,夥計!”
“嘖嘖,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把牛津大學的佩吉教授給請來了?稀客啊!你們這些上流階級啊,能夠親自到這倫敦東區最髒亂差的街區來,倒讓我有點欽佩了。”
另外幾個人聽他這麼冷嘲熱諷,卻沒有生氣,顯然是習慣了。
獨眼龍說罷,拉開一張破舊的椅子徑直坐了下來,抓起一把桌上的炸魚薯條,朝着嘴裡送去,大肆的咀嚼着,極爲粗放。
“獨眼龍,你能不能注意下形象,好歹現在是幾十億美元的富翁。能不能別和街頭的流浪漢與混混一個做派?”穿綠衣服的愛爾蘭人忍不住抱怨道。
獨眼龍嘿嘿的一笑,也不反駁。
“閃電王修曼死了!”
那個長相儒雅的牛津大學教授一開口,便震驚了衆人。
“什麼?他不是在東方活的有滋有味麼,以他的能力,誰能殺的了他?”
“修曼可是s級強者,如果他被別人殺死,真是丟我們的臉。”
“如果他被殺了,那豈不是”
幾個人面面相覷,看得出每個人眼裡都極爲驚駭。狼人修曼的能力他們是最清楚的,幾乎能單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成問題。
教授看了衆人一眼,緩緩道:“他確實是被人殺死的,而且手段極爲殘忍,最後面他是被烈火,活活給燒死的。”
說着他扔出一張偷拍的照片,上面修曼全身正被火焰包圍,極爲慘烈。
嘶——
看着照片上青色的火焰,幾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火焰的顏色雖然跟普通的火顏色不一樣,但隔着照片他們也能感受到火焰傳來的溫度,恐怕這火焰的溫度比融化的鋼液或者翻滾的岩漿都高。
“今天,一艘停在在華夏臨州,本要發往英國的貨輪也被那邊的警察扣下了,他們在上面查出了我們的藍色藥片,諸位的財路恐怕要斷了。”
“而且,我們在臨州的製藥基地也被當地警察封了,恐怕接下來還會有更大的動作。”
這時一位金髮碧眼,身材火爆,東歐人長相的漂亮女人開口了。
“教授,藍色藥丸在我們羅馬尼亞現在市場越來越大,我們已經跟幾家經銷商都簽了合同,如果現在貿然斷貨的,我們可能要承擔鉅額的違約金,而且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直接會垮掉。”
這時一位個字矮小,穿着修身西裝的法國佬站了起來,他理了理他烏黑捲曲的頭髮,用帶着濃厚法語味道的英文說道:“請問,襲擊修曼先生的狂徒是何人?沒有人處理這一件事麼?”
儒雅的教授將脖頸的領帶鬆了鬆,冷着臉道:“諾華亞洲區總部,已經派人去和當地政府協調了,如果談判失敗,就要等我們出手了,你知道,我們一天都不能沒有藍色藥丸,或者我們抗癌藥,那可是我們的搖錢樹。”
這是教授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手上忽然多了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了照片上:“就是這個人殺死了修曼。”
“怎麼可能,他看上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
“法國佬,你什麼眼神,亞洲人長得都比較年輕,他可能有二十歲。”
“這種年紀的小孩不應該都在校園裡開派對狂歡麼,華國人真奇怪,不享受生活,這麼急着捲入紛爭,真是不可思議,我和他這麼大的時候,正參加各種派、舞會,除了約各種女孩上牀,就是成天喝酒鬼混,華國人這種勁頭有點可怕啊。”
“暫且讓他先活幾天,過幾天我就親自擰斷他的脖子,爲修曼這個廢物報仇,你們知道,貴族從來不會說謊的。”
這時儒雅的教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菸斗,不耐其煩的慢慢放上上等的古巴菸絲,然後手指輕輕一撮,指尖竄出一股細小的火焰,點燃了菸斗,深深的吸了一口。
看了一眼七嘴八舌議論的衆人,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他用菸斗磕了磕橡木桌,用純正的倫敦腔道:“各位,你們確實小瞧了你們的對手。”
說罷他的手上憑空多了幾個瓶子。
一個漢白玉的瓶子裡面面裝着淡青色的液體,散發着純正的能量,正是秦風研製的養生原液。
另一個崑崙玉製成的精緻瓶子中,裝着一顆淡青色的藥丸,上面濃郁的能量,竟然比那瓶液體還大。
獨眼龍本來在一聲不吭的喝着啤酒,吃的炸魚薯條,教授將兩瓶東西放到橡木桌上後,他一隻眼睛裡精光暴漲幾十倍,赫然擡頭看着教授,激動到聲音有點嘶啞:“這……這是哪來的?十幾年前我在主教那裡見到過一次,據說是他在一個東方修士那裡交換來的,他視若珍寶。”
教授冷笑了一聲,拔開養生原液的瓶塞,清香純正的能量開始飄散在昏暗的小酒吧,連那個趴在吧檯上,昏昏欲睡,正在打盹的老闆,也精神一震,眼睛如鷹隼一般朝着桌子看來。
“這東西正是出自他手。”教授指了指照片上的秦風。
“什麼?”
這一次,他們終於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