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鐵看了看邵亞冰,給陳瑩恭敬地行了行禮,走開了。
“沒事,就好。”
陳瑩一字一句地說着,雖然剛纔有點詫異石鐵的醫治,可是隻要邵亞冰在眼前看着,好好的,什麼都好。
夕陽西下,看着西沉的落日,陳瑩眼神迷離。陳瑩想起了曾經,曾經自己還是個千金小姐,受萬千寵愛於一身;曾經自己還和父親討論着自己生辰怎麼過;曾經的自己還可以和父親傾訴。如今自己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活着,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父親不在了,自己又不能在亞冰面前過於憂傷……
“嗚嗚嗚……”
陳瑩擦拭着眼淚,輕聲抽泣着。
“怎麼了?”
邵亞冰剛醒來就聽到了陳瑩的哭聲,擔心的問到。
“你醒了,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陳瑩見邵亞冰醒了,連忙擦拭着眼淚,有些緊張的問到。
“沒有,難得睡一覺,一身輕鬆。”
邵亞冰挽着陳瑩的手,靠在她的肩頭。心想:是啊,自己好久沒有這般睡過了,沒有人打擾,沒有做噩夢。
“那就好。”
陳瑩微微一笑,臉上的淚痕依舊。
“你爲什麼哭了?”
邵亞冰柔情似水的問到。
“沒什麼,只是想起以前了。”
陳瑩淡淡的說到,彷彿落葉飄至水潭之上,沒有波瀾起伏。
“哦,沒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有些事情我們總顯的無能爲力,既然無能爲力,那麼就順其自然吧。”
邵亞冰經歷了這麼多,感覺世界上真的有些東西不能強求。而且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讓自己更好地面對將要面對的事。
“恩恩。”
陳瑩挽緊邵亞冰,頓時安心了許多,也許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身邊的人。
“石當家的,那個邵亞冰怎麼樣了?”
副隊看到回來的石鐵一臉茫然,面色凝重,趕緊上前問到。
“……奇怪了,……奇怪了……怎麼可能?”
石鐵心事重重,沒有理會副隊的問題,埋頭冥想着。
“石當家的?”
副隊有些驚訝,又上前問到。
“……”
石鐵還是一語不發,自顧自的想着。
“石當家的!”
副隊有些不耐煩了,大聲地在石鐵的耳朵旁邊大喊。
“……你瘋了是吧,大嚷嚷着幹嘛!”
石鐵如夢初醒,嚇出一身冷汗,朝副隊大喊。
“是你不理我的。”
副隊看着發怒的石鐵,底氣不足的迴應到。
“你說邵亞冰到底什麼來頭?那樣了都還沒事,居然睡着了。”
石鐵拍了拍副隊的肩膀,眉頭緊皺,不停地搖頭。
“什麼?睡着了?”
副隊有些摸不着頭腦,重複着石鐵說的話。
“嗯,一招打敗了旋龜之後又解決了饕餮,居然毫髮無損,不可思議啊。”
石鐵若有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我就說她不簡單啦,看她剛纔的反應,好似中邪了一般。她會不會是邪物?”
副隊看着石鐵快要撓破頭皮的樣子,擔心的問到。
“邪物天生惡性,怎麼會像她這樣,爲了救個小孩去冒險對戰珊瑚獨角獸,而且剛纔就因爲以爲陳瑩們死了和旋龜、饕餮大戰。想不明白!”
石鐵說出了一串否定副隊猜疑的話,但自己又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裡一團亂麻。
“那你和她說過,讓她加入我們了嗎?”
副隊看着石鐵問到。心想:不管怎麼樣,如果邵亞冰跟着他們,他們的目的便很容易就達成了,還怕什麼康家一行人。
“沒有,看看小軒醒了之後看他們的打算。”
石鐵想到小軒,心生一計,暗自噙笑。
“嗯,你看着辦吧。”
副隊不再多問,走開了。
“邵姑娘醒啦。”
石鐵恭敬地和正在樹上逗大鳥的邵亞冰行了行禮。
“嗯,石當家的有什麼事嗎?”
邵亞冰摸了摸身旁的大鳥。
“我來看看小軒,順便再給他吃點我們石家獨門草藥,有助於恢復。”
石鐵笑意盈盈,不敢看邵亞冰的臉。
“石當家的有什麼草藥?”
陳瑩聽着石鐵的解釋,上前問到。
“……小軒怎麼樣?”
石鐵沒有回答,端着藥走進小軒,假裝仔細地把着脈。神色緊張。
“奇怪?”
邵亞冰看着石鐵有些莫名的感覺由心而起。
“怎麼樣?” wWW ▪TTKΛN ▪¢Ο
陳瑩看着石鐵的表情不對,蹲坐在旁邊問到。
“氣息似乎不是那麼順暢,感覺像冰河堵塞了一樣。”
石鐵看着陳瑩,面色凝重。
“那怎麼辦?”
陳瑩看着躺在地上的小軒,心生驚悸。
“沒事,喝了我們石家獨門草藥,我在運功給他療傷,再看看吧。小軒的身子骨有些虛弱啊。”
石鐵扶正小軒,正要將藥倒進小軒嘴裡。
“啊!”
“哐當!!”
邵亞冰不知爲何倒在地上,草藥湯撒了一地。
“怎麼了?亞冰?”
陳瑩大驚失色,有些不知所措。
“石當家的快來看看亞冰,說不定是剛纔的事,現在纔有反應!”
陳瑩扶起邵亞冰,對着正在看着地上撒了一地草藥湯的石鐵大喊着。
“我看看!”
石鐵顧不急草藥的事了,跑向邵亞冰。心想:說不定邵亞冰真的現在纔有反應,畢竟一下子和兩大神獸對戰。
“脈搏微弱,看來要好生休息。邵姑娘身子不弱,讓她睡一睡就好。”
石鐵感覺邵亞冰的脈搏微弱,但是氣息彷彿沒有什麼不對,又開始迷糊。
“看來我又要去煎藥了,藥撒了一地。石某先去了。”
石鐵幫陳瑩將邵亞冰安頓好了,起身離開。
“唉……”
陳瑩看着邵亞冰有些擔心的嘆了嘆氣。
“你嘆什麼氣呢?”
邵亞冰從地上坐起來,挑了挑眉。
“你怎麼醒了?不是……”
“這你也信?我只是用真氣堵住了脈門,量他石鐵也號不出什麼脈來!”
邵亞冰看着石鐵遠去的地方,得意的一笑。
“爲什麼?石當家的怎麼了?”
陳瑩看着邵亞冰,不明白爲什麼。
“你不是說他想讓我們和他們一起嗎?你也不想想,小軒可是吃了莫離草藥的,這麼久了還不醒,究竟是爲什麼?我想,定是石鐵這老傢伙搞的鬼!”
邵亞冰耐心地解釋到。
“對啊,怪不得。”
陳瑩恍然大悟。
“我覺得,我們要儘快離開他們,現在他們是對小軒下手,說不定要對你下手。你們可是我的軟肋。”
邵亞冰目光凜冽,暗自盤算。
“嗯,我收拾收拾。”
陳瑩聽到邵亞冰說自己是她的軟肋,雖然有點累贅的意思,但還是心生暖意。
“嗯。”
“邵姑娘,你們這是去哪?”
沒想到石鐵又來了,看到正在收拾東西的陳瑩。
“我們要離開了。”
邵亞冰也不給他繞什麼彎子,直接說。
“可是小軒……”
“沒事,我能照顧他。”
邵亞冰雙手一揮,大鳥停在她的肩頭。
“邵姑娘,我一直都想和你商量……”
石鐵有些說不出口,他覺得邵亞冰已經知道自己那點心思了,不然怎麼會着急着離開。
“我知道,可是石當家的,我邵亞冰對上古神獸不感興趣,現在只想離開荒古森林。”
邵亞冰理了理陳瑩寄過來的包袱。
“……”
石鐵啞然。
“不過,如果我邵亞冰遇到了什麼神器,一定會記得石當家的。”
邵亞冰看着石鐵,覺得不應該說的那麼絕情,畢竟石鐵幫了自己不少忙。
“好吧。既然如此,邵姑娘,路上多加小心!”
石鐵見邵亞冰心意已決,不再勸說。
望着着邵亞冰離開的身影。
副隊惋惜地石鐵說:“該女人實力不容小視,到時候會是我們的勁敵!”
石鐵目露兇光,淡淡一笑。
“誰都不能阻擋我們得到傳承,得到太虛神甲,她也不行。”
斜陽若影,邵亞冰揹着小軒,陳瑩走在身旁,影子長長的,搖搖晃晃。邵亞冰如同擦身路過繁豔的夢境悽迷,卻不肯現身於不屑的沉浮,連着自己美麗璀璨的皮囊一併影遁在黃昏裡。她暗自想着: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專屬的使命,她以前的使命是成爲強者,光耀邵家門楣,血洗自己曾經的屈辱。而現在,她的使命是,成爲至上強者,保護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點利益薰心,沒有私心。
邵亞冰想着,嘴角微微一揚,無端帶着些王者的氣息。大鳥在空中盤旋着,鳴叫着,也許戰場的號角已經吹響……
被落日餘暉照的金黃的路面上,乾枯的葉子墜地,一路走着,時不時發出細碎的聲音,像是腳步聲,又像是開始。
“咳咳咳……”
背上的小軒咳出聲來,微微起伏的身體,讓邵亞冰感到一陣暖意。
“小軒?”
邵亞冰急忙將小軒放下,摟在懷裡。
“小軒?醒醒吧!”
陳瑩將包袱放在地上,着急地問到。
“邵姐姐……陳……咳咳……姐姐。”
小軒虛弱地叫到,聲音嘶啞,能夠讓人感到空氣柱在喉嚨裡來回激盪的聲音。
“恩恩,你終於醒了!”
“謝天謝地,小軒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邵亞冰與陳瑩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
小軒伸出微微發白的手,擦拭着邵亞冰與陳瑩的眼淚,看到兩位姐姐都如此擔心自己,他又愧疚,又高興。暗自默唸:以後自己要成爲強者,好好保護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