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是什麼?有人認爲是天堂,有人認爲是地獄,有人認爲是像空氣和水一樣的存在。
現實生活充滿了競爭和壓力,只有躲在網絡的懷抱中,才能讓人體會到一絲的安慰和安心,在網絡裡不需要戴面具,id就是最好的僞裝,也不需要擔心自己的魔鬼面曝光,影響到自己的現實生活,可事實是這樣的嗎?
“在這個時代,也許從你身旁走過的最平常的路人,就是網絡世界裡的皇者;坐在你身旁從來對男人不假辭色的冰山女王,在網絡的世界裡是□□□□;你最好的閨蜜,在跟你聊天的炫耀自己的家庭是多麼幸福,孩子是多麼乖巧的同時,正在用陌陌和陌生人調情;你最忠實的丈夫,在你和孩子熟睡之後,會用微信和兩三個女人約炮,當然了,這些東西在被曝光之前,他們是安全的,網絡是天然的避風崗……可一旦被曝光呢?”
“比如某位法官,他是一位慈愛的長輩,希望工程的助學人,經常給某個單親家庭的女初中生買衣服、化妝品、手機,提供花不完的零花錢;比如某位檢察官,他是一個球迷,經常凌晨觀看俄超、土超的比賽,可惜運氣不怎麼樣經常猜錯比賽結果,欠了莊家很多很多錢;比如負責法院保衛工作的x副局長,他最常去的網站是同□□友網站,經常在網上曬自己穿女式性感內衣、黑絲襪的照片;比如某位法警,他是個正直善良有分享精神的人,經常在夏天帶着專用的工具,偷拍女人的裙底風光分享在網絡上;比如另一位法警,他最喜歡美食了,經常在網絡的世界裡看人家吃東西,最喜歡的節目就是各種大胃王比賽,他有一個苗條美麗的未婚妻,可在網絡的世界裡他最愛的人是一個體重超過二百三十斤的胖女人。
隨着羅珏慢悠悠地講述,屋子裡的空氣漸漸凝固了,兩名法警一個看向左邊,一個看向右邊,藍微用紙巾擦了擦汗,“好熱啊。”
“是啊,好熱。”羅珏說道,她看了一眼站在攝像機後面的男人,“時間不多了,我繼續講吧,比如某電視臺著名女主播,表面上是賢妻良母,實際上跟某個製作人暗通款曲已久;某電視臺的攝像師,他可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上大學的時候得過各種獎項,一畢業就進入了某電視臺工作,可惜電視臺並不需要他的才華,鬱郁不得志的他終於在三年前遇見了自己的伯樂,他的作品在很多服務器在境外的網站上受到追捧,被譽爲業界之光,超越日本大師的男人。”
攝像師拿出一張紙巾擦拭着臉上的汗水,他的目光躲躲閃閃地看向藍微,藍微低下頭,假裝沒有看見他。
“這些人從來都不懂,網絡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隱私兩個字,他們把自己最珍貴最不爲人知的秘密放在網絡中,等於把給自己的脖子套上絞繩。”
“是嗎?”藍微聲音顫抖地說道。
“當然了,到目前爲止他們的秘密很安全,跟實習記者安娜的秘密一樣安全。”
安娜放棄了緊咬的嘴脣,她得呼吸,再不呼吸她就要窒息而死了。
羅珏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好熱,化纖的衣服一點都不透氣,安娜,你今天穿的裙子真漂亮,咱們倆個好像是穿同碼的……能把你的衣服送給我嗎?”
“能。”安娜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身上的裙子,所謂的羞恥心,跟岌岌可危的秘密生活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她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不化妝的時候跟羅珏竟然有幾分相似,她們的衣服豈止是同碼,她的裙子穿在羅珏身上,跟穿在她自己身上一樣的合體。
她從化妝包裡拿出卸妝水,快速卸掉了臉上的妝,換上了羅珏的衣服,長髮梳成像羅珏一樣的髮型,坐到了羅珏的位置——她現在是羅珏了。
羅珏則拿出她化妝包裡的化妝品,給自己化了跟她一樣的裸妝,頭髮一半披散,一半梳成丸子頭。
“藍微姐,時間不多了,我們應該正式採訪羅珏了。”羅珏說道,藍微終於回過神來,拿着準備好的問題問“羅珏”。
三十分鐘後,指針指向了十點,十點半鐘正式開庭,守在外面的法警敲了敲門,藍微幫助攝影師收拾好器材,安娜從隨身的包裡拿出太陽鏡戴在臉上,他們一行人魚貫離開了臨時安排好的採訪室。
某局長站在門外,看見他們出來了,笑得像平時一樣的和謁,“藍記者,採訪順利嗎?”
“很順利。”藍微看見他,想起了羅珏的描述,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能趕得及晚間新聞播出嗎?”
“我們現在就回去剪輯的話,能趕上完上的新聞。”
“那你們快回去吧!”
“謝謝局長,我們先走了。”藍微很自然的向局長道別,一行人毫無阻攔地離開了法院,有些關鍵位置的人被威脅了,更多的人根本記不住羅珏長什麼樣子,他們認識的只是囚服,羅珏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電視臺的車駛出了第一道警界線,第二道警界線,最後一道……沒有人注意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低頭玩手機的女記者,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眼睛恨不得24小時盯着手機,警察查車都不願意擡頭。
劉警喝乾帶冰渣的礦泉水,遠遠的看着電視臺的車離開自己負責的警界線,車緩緩行駛到他的面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女人讓劉警一愣,在警車的衛星電視上,法警押着“羅珏”走進法庭。
“攔下那輛車!”劉警把水噴了出來,法庭裡的人都是瞎子嗎?那女人根本不是羅珏!羅珏在剛纔駛過的電視臺採訪車裡!
“雲開啊,你寄給我的那些錢我全攢着呢,一分錢沒動,你現在老大不小的了,私人問題應該好好考慮了……”洛梅嘮叨着每個母親都熱愛的催婚經。陸天放把一套兩室一廳92平米的房子過戶到了歐雲開的名下,做爲員工宿舍,前十年每年像徵性地收1000塊“房租”,十年後歐雲開還替陸天放工作的話連“房租”都不用收了,洛梅在老家雖然有孃家人,但她更想跟兒子在一起,因此乾脆搬了過來陪兒子——歐雲開認爲是搬過來催婚。
“媽,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可是……”
“媽,您看這件衣服特別適合您。”歐雲開終於明白爲什麼陸天放每次惹禍,韓豔燕索要的賠償都是陪逛街了,這世上沒有陪女人逛街更痛苦的事了。
“你覺得那衣服適合我?”洛梅臉上露出了慍色。
歐雲開仔細一看,自己隨手指的衣服是一件低胸深v小衫,“咳……我覺得裡面穿一件背心是不錯的。”
“哼!”洛梅冷哼了一聲,“我不缺衣服。”
“媽,你要去陸太太那裡吃飯的。”
洛梅一肚子的話全咽回去了,是啊,她要去陸太太那裡吃飯,陸太太還說要找人一起打麻將,她已經五年沒買衣服了,不要說跟陸太太比,就是跟陸太太家的保姆比也是很窮酸的樣子,她不能給兒子丟人。
她指着模特身上穿的裙子,“我試這件。”
“好!”歐雲開一看,又是一條烏漆麻黑的黑裙子,母親願意買新衣服就是勝利,他沒說什麼示意導購找洛梅能穿的碼,洛梅走進試衣間試衣服。
歐雲開無奈地找了個坐的地方等,陪老媽逛街比練十趟拳都累,他拿出手機,翻出看了一半的小說看了起來,十分鐘後他擡起頭……“媽,你怎麼還沒換完衣服!”他站在試衣間外說道。
導購跟在他的身後,她也覺得歐雲開的媽媽換衣服時間太久了,“先生,您能進去看看嗎?”
“嗯。”歐雲開推開了試衣間的門,裡面空空出也,他掀開牆一邊裝飾用的簾子,裡面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大洞……
“媽!!!!”
猶太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種族之一,他們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真正的復仇不是毀滅仇人,而是毀滅仇人認爲最重要的東西。
羅珏想了兩個月纔想明白這個道理,執行卻只用了短短的12小時,警笛再次響徹a市的上空,羅珏坐在a市最高的“爛尾樓”鑫鑫大廈的頂樓,感受着將近八級的大風,人啊,總是夢想着能接近天空,那怕只是住得高一點,也覺得自己與衆不同,各大城市拼命的壓高樓,中國第一高樓、亞洲第一高樓、世界第一高樓,好像樓層足夠的高,城市就足夠的發達幸福一樣。
羅珏將一顆小水泥塊踢到了地上,這麼高的高度,那怕是一塊小水泥塊,也足夠砸出一個大洞吧。
她轉過身,洛梅被綁縛水泥柱上,“洛阿姨,你還記得我嗎?”
洛梅打量着她,她當然記得羅珏,當初歐雲開誤殺羅瑋,她爲了得到羅家人的諒解曾經在羅家的客廳長跪不起,羅珏當初躲在房間裡,像是受傷的幼獸一樣冷冰冰地看着她,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殺機,她從來沒在一個孩子的眼睛裡看過那樣的眼神,“小珏,你怎麼……”
“我怎麼不在監獄?”羅珏笑了起來,“監獄是關不住我的。”
“你想做什麼?”
“報仇啊。”羅珏很痛快地說道,“當然了,我不會像歐雲開那樣殘忍,我會給他選擇,是自己死,還是等着給你收屍。”
洛梅使勁兒掙扎了起來,“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放了我兒子!”
“我當然會殺了你,等你兒子死了之後,馬上把你從樓上扔下去。”羅珏笑了起來,臉上滿滿的都是陽光,“我不會像歐雲開那樣殘忍,留着你在這個世界上孤伶伶的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