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洞彷彿一把無形的如來一掌,無論斯沐如何掙扎,斯沐也無法逃出這泓泥潭。
‘哄鐺!’
巨大的引力塑造的衝擊力使得如同鮮血一般猩紅的土地被深深砸出一個巨坑。
萬丈之高的塵土嗆得斯沐幾近昏厥,斯沐只得仿若一隻喪家之犬般逃出了塵土覆蓋的區域。
斯沐看了看周圍,似乎是被人刻意的鑄造出的,一些岩石上還有斑斑點點的劃痕。
斯沐走了幾步,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些炎熱,轉身一看,竟然是岩漿!
“烙殃!我和你有什麼仇怨嗎!”
斯沐暴吼一聲,隨即雙足彷彿與颶風融合似的衝向一條小路,岩漿也似遇見了仇人般極速涌向斯沐。
身後滾燙的熱風使得斯沐無法再回頭瞟一眼,一陣陣的熱意彷彿要將斯沐吞噬。
斯沐不得不也只能拼命的向前方衝,越甩開岩漿一些,自己便越安全一分。
可,斯沐無論再如何快,甚至連斯沐自己都無法看清兩側的景物,岩漿還緊緊的追逐着他,彷彿一頭髮狂的獅子在追捕一隻弱小的羚羊似的。
忽的,斯沐瞟到了自己左側有一塊巨石,上面有空間可以使自己暫時休息。
打定了心中的算盤,斯沐立即左腿側踏,借勢攀上岩石壁,再雙臂忽的爆發,隨即攀上那塊巨石。
雙腿盤坐於那塊巨石,岩漿恰巧此時涌過狹小的道路,侵蝕着兩側的岩石發出聲聲悶響,彷彿是對於未追到斯沐而忿怨。
看着身下反映出的明亮若赤陽光澤的岩漿,斯沐緊鎖着眉頭。
“怎麼回事,岩漿不會無緣無故的涌出地面,肯定有人……又是烙殃!”
斯沐咬了咬牙,這烙殃到底什麼意思,現在身下的道路都被岩漿覆蓋,周圍只有一條彷彿是被刻意留着的道路,可斯沐的第六感警告着他,這條路……絕對不會很安逸。
“現在也無什麼其他的路可以走,看來縱使十死無生,也不能不走。”
斯沐緩緩起身,撣去膝間附着的塵土,一邊看着周圍的情況,一邊爬下岩石,待到爬下岩石壁,岩漿還在遠方侵蝕着岩石,已有幾座岩石山在岩漿的不甘中轟然傾塌。
捋順了自己腦中幾近一團亂麻的思路,吞了一袋淨水以解除身體的需求後,斯沐踏上了通往考驗的第一步。
……
走了半日,斯沐漸漸看清了自己身前的景物,是一片濃密繁茂的樹林。
不過很奇怪,此處本沒有降雨,可樹林的枝丫上卻落滿在遠方岩漿的照耀下彷彿璀璨的繁星模樣的水滴。
自然,不是隻有我看出了這個問題,斯沐也是。
“怎麼回事?這裡沒有下過雨的痕跡啊?”
斯沐彎身輕觸乾燥的泥土,這顯然不是下過雨泥土該有的特性。
甩去泥土的碎渣,斯沐輕輕搭上一株似乎只有十年樹齡,但腰圍已近十丈,有數十尺高的翠綠巨樹。
隨即快速攀上,到達樹頂之後便似一隻匍匐的獵豹般趴在濃密的樹葉內。
透過綠葉與綠葉之間彷彿專門爲了斯沐誕生的縫隙,斯沐靜靜的窺察着周圍的一絲風吹草動。
斯沐多年的殺伐經歷贈予了自己無與倫比且絕對準確的第六感,剛剛那一絲讓自己毛骨悚然的氣息......
絕對是三段五十八分以上的存在!
自己暫時只能等待,縱使自己再如何的冠絕妖孽,也不得不對絕對的力量面前彎躬屈膝。
漸漸地,天本來的白色的薄紗被無意打翻的墨水染遍,距離斯沐匍匐與樹頂,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
斯沐的四肢已經被突襲的寒夜凍得麻木,斯沐已經無法再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但,斯沐依舊在匍匐着,那股氣息一直在搜索着他,彷彿兩人已經感受到了那抹血氣召喚而來的戰意一般。
寒意隨着夜色的濃重而變得無比的攝人心魄,這已經不單單是’寒冷'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那種寒意是刺透人靈魂,彷彿一把又一把,一層又一層的刀劍在剜去斯沐每一小塊的靈魂,斯沐的意識有些模糊了。
斯沐的牙齒在盡全力抵禦着喉嚨發出的一波接一波的攻勢,嘴脣已經如同霜打的熟茄子般紫紅。
但自己不能動一下,不能發出一點點聲音,這是自己的大腦對自己發出的絕對命令!
斯沐累極了,整個人在刺骨的寒夜中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如果說爲什麼斯沐還可以等待,只能說斯沐的意志,太過於極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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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氣息忽的動了,這使得本欲等待一晝夜的斯沐驚喜萬分。
”他估計也是耐不住性了,看他運動的方向......是樹林內部?”
斯沐感覺着那道氣息,似乎並無想勾引出斯沐的意思,只是在一處岔道口停頓了幾息後,徑直衝向左邊的一處雞腸似的小道。
直到那道氣息離自己足夠遠後,斯沐才踉踉蹌蹌的起身,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
”剛剛那道氣息走了十幾息後,突然停了幾息,這才又走了......可,他到底去樹林內部做什麼?這不是我的考驗嗎?烙炴到底是什麼意思?”
斯沐覺着自己的腦顱第一次變得像漿糊一樣,無論如何思考也思考不出個所以然來。
”罷了,如果有緣,自然會知曉,不過現在最緊要的,不是繼續深入,而是就此停止,小憩一會兒。“
斯沐實在忍受不了那股子似要殺人般的寒意,隨意找了一處巖洞,便合衣而睡了。
......
一覺醒來,已又第二日早晨,和煦的陽光傳入巖洞,寒意早已消散。
斯沐將自己睡覺留下的一切可能被有意之人找到蹤跡的事物用本命晴火燒燬後,急忙出了石洞。
出了石洞,斯沐顧不得再多享受一絲此處少有的和煦赤陽,匆匆進入了彷彿黑夜的專屬領地般的樹林內部。
走了四十息,斯沐走到了一處岔路口。
斯沐彎下身軀,看着乾燥的土壤上似是而非的腳印,眉頭又皺了皺。
”這裡常年無雨,昨夜又風大寒冷,那道氣息留下的腳印都被吹的幾近消散。“
斯沐看着腳印,似乎有些是指着右邊的小路。
斯沐也實屬無奈,只得死馬當活馬醫,走了右旁的小道。
就這樣,兩人第一次分道而不見。
斯沐走了許久,樹林幾乎都被斯沐走遍了,可斯沐還是沒有找到那道氣息。
”難道他離開了?“
斯沐不禁懊惱自己昨晚爲何不追趕,不過想到昨晚自己幾乎無法邁出一步的狀態,斯沐也就釋然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斯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旁邊有人?難道是那道氣息?“
斯沐興奮不已,即刻便衝向左旁的樹林,爬上一株高樹。
昨日與今日的歷史竟驚人的吻合!斯沐對於此,也實屬苦笑不已。
匍匐在樹頂,斯沐眺望着遠方,距離這棵樹大約十數裡之外的平原,好像有幾道人影!
”看來烙炴對於我的所謂的’考驗‘,不僅僅是對於我一個人,其他人也可以進行這個考驗。“
望着那幾道人影,斯沐冥思數息,最後還是打定主意去問問他們這裡的情況。
想罷,斯沐便爬下高樹,向那十里外的幾道人影衝去。
十里,對於普通人可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但對於修煉者,與散步並無什麼二樣。
不過短短一刻鐘,斯沐便衝到了那幾道人影所在的平原,不過,當斯沐看到那幾道人影時,眉頭卻似習慣般緊鎖起來。
”這......“
斯沐第一次被自己的眼睛欺騙了,因爲在他面前的,只是幾尊無謂得石頭塑像罷了。
斯沐看着面前的石頭塑像,越看覺着越不對。
”這種眼神......好像不是石像該有的......“
斯沐看着一尊石頭塑像,這是一位長相粗獷的男子,身高約有兩米,看起像極了人族。
這些石頭塑像都有一種特徵,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子生機,而且還不是被人刻意的做作的刻出的,而是極爲自然,也怪不得斯沐的眼睛會欺騙自己的主人,因爲這在十數裡外看,根本與普通的人未有什麼區別。
那尊石頭塑像看着斯沐,手執的雙斧彷彿只是被時間刻意的暫停。
斯沐越看越不對,怎麼可能那麼像!石頭再怎麼被巧奪天工的匠師打磨,也只是一塊石頭,不可能做到如此逼真。
突然,斯沐的背被激出一身冷汗,這是斯沐的第六感對於可怕敵人的預兆。
斯沐立刻轉過身軀,那是一名分不出男女的人。
他的容貌太過於妖豔,身着一襲灰色長衫,手指間夾着似乎是鑿子一般的東西。
”你是誰!不知道不打招呼就到人家身後,這是不合禮儀的嗎!“
斯沐看着那名不知男女的人,冷聲喝道。
那個人似乎並未聽見,只是撿起了自己腳尖前的一塊碎石,用那彷彿是鑿子的東西敲了幾下。
”那你是誰?你難道也不知道亂闖別人的家,這是不禮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