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往裡瞧了一眼,並不能看出有何異樣。也看不到韓衍雋的臉。
林簡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握住了門把,進去之前。小聲對曾珠說:“你就在外面守着,如果聽到大的動靜,你就去叫醫生過來,就說這裡的病人有事,知道嗎?”
“我明白的。不過夫人。您就順着點先生吧,他的胃病很嚴重。我聽達叔說。他過來看您的時候,都沒顧自己的身體安慰。直接拔掉了點滴。這說明,先生其實心裡還是關心您的。”
林簡揚脣笑了笑,說:“我知道了。”
曾珠兀自點了點頭,然後收回了手。
林簡推門進去。病房裡十分安靜,她一步一挪的走了進去,只見韓衍雋側身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一樣。
她躡手躡腳的過去。立在牀邊,沉默良久,本想等着他先開口。沒想到這人卻一直沒有任何動作。林簡摸不透這人的心思。眼珠子轉了轉,說:“我回來了。”
話音落下,周遭再次陷入了沉寂,牀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的躺着,似是真的睡着了一樣。
林簡等了好一會,不得不懷疑他是真的睡着了,便又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動了一步,探頭想要看着究竟,這人到底是裝睡,還是真睡。
然,她的腦袋纔剛探過去,這人忽然揚手,她心下一驚,正準備退開的時候,他的手已然圈住了她的脖子。林簡下意識的反抗,緊接着,他的聲音便通過胸腔,傳入她的耳朵,“你是覺得我現在病的還不夠重,是嗎?”
“那你先放手啊。”她擰着眉頭,擡頭卻看不到他的臉,腦袋扭動了一下,可他卻沒有鬆手的打算。
韓衍雋動了一下,身子躺平,將她的腦袋牢牢的摁在胸口,說:“我還以爲你會逃之夭夭,再也不會回來。”
林簡雙手撐在牀沿上,這樣的姿勢讓她很不舒服,“阿珠沒跟你說嗎?我這樣能逃到哪裡去?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嗎?”
他呵呵笑了笑,“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只是不想跟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反反覆覆瞎折騰。而且,我已經想通了,反正我現在已經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婆,那我就等你有一天不要我了再說,到時候也就沒那麼麻煩。”
“怎麼忽然就想通了?”他的手換了個位置,大掌覆蓋在了她的耳朵上,手指輕撫她耳朵的輪廓,略有些癢。
“自殺的時候想通的。”她說的認真,因爲耳朵的位置實在太敏感,她擡手想要把他的手從耳朵上拿開,結果被他一把握住。
他哂笑,說:“自殺難道不是你的詭計?沒有一個人自殺,像你這樣留一手的。其實那時候你根本就沒有暈倒,對不對?”
“誰說的,我暈血。”
“是嗎?那你每個月來例假的時候,得暈多少次?”
林簡纔不會傻的去承認她是假裝暈倒,那時候她也真的是有點暈好不好,“反正我沒騙你。”
他握住的那隻手剛好是她自殘的那一隻,這時,他忽然扯了一下她手腕上的繃帶,緊接着,手上的紗布就被他拆掉了。夾着她腦袋的手,也鬆了鬆,使得林簡輕易就掙脫了。
然而,他只是換了一種桎梏她的方式而已,腦袋被解救了,手卻被他給抓住了。
她剛站直身子,韓衍雋也跟着坐了起來。
她手腕上的傷口很難看,要說當時她在想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那一刻她究竟在想什麼,只是在那樣黑暗的環境下,她的腦子裡莫名跳出了這樣一個輕生的念頭,而且這種念頭是那般的熟悉,彷彿曾經想過千次萬次,只是沒有一次成功而已。
這樣的念頭一旦生成,就像藤蔓一樣,迅速蔓延開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直到皮肉上穿來疼痛感,她才猛地驚醒過來,起的太快,眼前一黑,人就摔倒在了地上,她蹲的太久,本就有點貧血,猛地站起來,自然就受不住。
倒地之後,就再也起不來了,後來就迷迷糊糊的了。其實,韓衍雋上來的時候,雖然沒有完全暈過去,但意識是模糊的,跟暈倒也沒什麼區別不是,所以她也沒有撒謊。
韓衍雋的目光落在那條疤痕上,手指輕撫那條疤,有些癢,又有些痛。
林簡皺了皺眉,條件反射的縮了一下手,說:“你這是幹什麼?揭我傷疤?”
此時,韓衍雋像是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只專注的看着她手腕上的傷痕。
沉默良久,他忽的擡起了眼簾,目光深邃,直勾勾的看着她,問:“痛不痛?”
他的模樣很認真,眼底似乎閃過一絲心疼,林簡微微愣怔了一下,數秒才迅速回神,乾笑了一聲,說:“不碰就不會覺得痛。”
兩人對視良久,林簡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情緒,下一瞬,他忽然捏緊了她的手,稍稍一用力,直接將她拉進了懷裡,並直接將她摁在了牀上。
眼底燃起了一絲慍怒,林簡吞了口口水,她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腦子裡亂成了一團,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求和。眼珠在轉了一圈,想了想,說:“那個,我以後會好好的待在你身邊,不會再惹你不高興了。”
她咧着嘴笑的樣子,非常假。
韓衍雋眯了眼睛,捏住了她的下巴,“是嗎?那我可真是拭目以待了,是從現在開始碼?”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努力上揚嘴角,呵呵的笑了笑,說:“當然,當然是從現在開始。”
“好。”
他脣角一斜,不等林簡反應過來,忽的低頭吻·住了她的脣。他的嘴裡全是苦味,林簡擰了一下眉,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下,果然是病了,力道沒有以前那麼大,她猛地側開頭,避開了他的脣,微喘着氣,說:“你這是幹嘛!這裡是醫院!”
他用手指,將她的臉掰了回來,似笑而非的說:“你不是說不會再惹我不高興麼?換而言之,你會做一些讓我開心的事兒,不是嗎?那你說,男女之間,還有比那個更開心的事兒嗎?”
這明顯就是歪理,他是故意的,人都病成這樣了,竟然還有心思做這種事,這不是腦子有泡麼!
她抿了抿脣,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說:“可是你現在身體抱恙,而且這又是在病房裡,等好了再說吧。”
然,他仍壓着她不放,“沒試過,你又怎麼知道我不行?”
她有說他不行嗎?剛剛那句話,究竟從哪裡聽出來,她在說他不行的!她明明就沒有那麼說好不好!
他一點一點的逼近,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氣氛莫名變得曖昧起來,她側着頭,儘量避開,雙手抵住他的胸口,其實此時此刻,兩個人都沒什麼力氣,林簡也還沒有完全恢復。
她顰眉,小聲的說:“不要。”
“不是說從今天開始聽話嗎?既然聽話,就不要反抗,也不要說不要。”
她底下了頭,腦袋埋在了他的脖子上,溫聲溫氣的說:“不行,這裡是醫院,我們都是病人。不行,不行不行。”
然,韓衍雋並不打算放過她,隨手拔掉了手上的點滴,低下頭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脣。林簡還是條件反射的掙扎反抗,她本就不喜歡這種事兒,更何況這裡還是醫院的病房,即便是vip病房,也跟家裡不一樣。
韓衍雋一邊甩着她的手,一邊解開她衣服的鈕釦。
糾纏間,林簡掃到了牀頭櫃上的杯子,嘭的一聲,玻璃杯落地,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守在門口的曾珠一直頭將耳朵貼在門縫上,這會忽的聽到玻璃落地的聲音,心頭一緊,幾乎沒多想,立刻就跑去叫醫生了。
林簡的雙手被扣,衣服已經完全敞開,裡面貼身的背心也被撩起。她緊皺眉頭,不管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他的壓制。
正是纏綿的時候,只聽得砰的一聲,幾個醫生帶着一羣護士衝了進來,其中還伴隨着曾珠緊張兮兮的聲音。
在一陣此起彼伏的低呼聲後,病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林簡整個人一縮,躲在了韓衍雋的胸口,一張臉熱的要爆炸,擰着眉頭,擡眸狠狠睨了他一眼,也不敢說話。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醫生和護士呆愣了足足五秒的時間,才迅速的退了出去。
韓衍雋的主治醫生在出去之前,小心翼翼的提醒,說:“韓先生,您的病可不能馬虎,最好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吧。”
林簡捂住了自己的臉,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想要緩解尷尬,卻沒想到變得更加尷尬了。
關門聲響起,林簡便一股腦將他從身上推開,立刻坐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抱怨,“丟死人了!”
話音剛落,林簡只覺得背上一沉,緊接着他的腦袋也頂在了她的腦袋上,像是把她當成了靠背,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林簡被壓彎了腰,皺着眉,輕輕撞了他一下,說:“你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