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前的囚室看起來相當奢華,堅石牢門上佈滿了玄奧的紋路,匯聚到牢門正中央形成了日月兩種圖案,而此刻月圖上泛着幽藍色的光芒,而與之相襯的日圖上卻不見絲毫色彩,暗淡如墨。
雖然看不到囚室內的場景,但想來也只有這件囚室才能夠困得住曜日大主教。
“這門上的封印很強,你直接用白練強行破解吧。”
昆栩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確定單靠他的力量就能破壞掉這面石門,但他選擇相信鬼面的判斷。
他抽出腰間的白練劍,將全身的火系靈力都凝聚於劍中,向着石門力劈而下。
一道白色劍氣順着白練劍劃過的軌跡斬向石門,劍氣所過之處激起層層熱浪,通道內的溫度急劇上升,昆栩彷彿感覺自己置身火爐一般。
他不禁有些納悶,平常自己催動白練劍的時候火系靈力都被劍身吸收了,斬出的劍氣並實際上沒有火系的特性,怎麼今天這一劍有些不同尋常?
白練劍的劍氣斬到石門上發出了一聲震天巨響,整座囚室都搖晃了起來,剛剛使出全力一擊的昆栩差點沒有站穩,以劍撐地穩住了身形之後,昆栩看向了現在的石門。
雖然剛纔昆栩感覺那一劍斬下去後這囚室都快要塌了,但此刻的石門上竟然沒有絲毫破損的痕跡。
“我信你個鬼…”
昆栩有氣無力地說道,剛纔對他的消耗非常大,他已經沒有再揮出第二劍的力氣。
鬼面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石門。
片刻之後,石門上的紋路圖案竟然發生了奇妙的變化,石門中央原本灰暗的日圖上泛起了赤色的微光,漸漸的,日圖上的光芒越來越盛,直至與月圖交相輝映。
囚室再一次的震動了起來,只不過相比之前幾乎要塌方的情況,這次的動靜已經小了很多。
這時石門中央裂開了一條縫隙,日圖與月圖逐漸分離,石門緩緩打開,展現出了室內的情況。
室內的陳設與室外的華麗的石門不同,佈置非常簡單,寬大的囚室內除了一張玉石牀之外別他物,而此刻曜日大主教正盤膝坐在玉石牀上調息身體。
他的腰腹間有一處可怖的傷口,似乎被人用利器貫穿過,傷口處的紅衣上沾染瞭如墨般的黑色血跡。
“我相信你會回來的,看來我猜對了。”曜日大主教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聽起來似乎比剛揮劍脫力時的昆栩還要虛弱。
“您沒事吧,我這裡來了一位基地中的朋友相助,他擅長治療術,可以幫您處理這墨池劍留下的傷口。”昆栩看着曜日大主教身上的傷口,有些擔心地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那墨池劍與輝月的屬性極爲契合,談判完我便把劍交給她使用了,沒想到…唉,她竟然想與那獸王聯合,最後暗中偷襲我,雖然這傷勢並不致命,但我現在也沒什麼能力再幫你了。”曜日大主教嘆息着說道,眼中滿是傷感之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與這些兇獸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昆栩不關心他與輝月大主教之間有什麼故事,只想趕緊完成任務揭穿旁邊這個鬼麪人的真實身份。
“那個,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什麼時候說我擅長治療術了。”
鬼面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兩人的交談,昆栩愣了愣了一下,曜日大主教則沒什麼反應,看起來呆若木雞一般,可能是因爲鬼面說出了這句話後太過異常,導致遊戲脫離了原本的記清。
昆栩看着眼前的大主教嘆了一口氣,心道連這麼簡單的應變能力都沒有,果然在智能上和鬼面差遠了。
“你不是奶爸嗎?爲啥現在不會治療術了?”昆栩無奈的問道。
“奶你個頭,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我擅長治療術這種事,頂多用木系溫和的靈力幫他稍微處理一下傷口。”
鬼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雖然他的表情被封閉式的鬼臉面具擋的嚴嚴實實,但昆栩確實只聽聲音就能想像出他面具後隱藏的表情。
“那基地派你過來是爲了支援啥?除了搗亂就是爲了與我拌嘴的嗎?”
昆栩越來越納悶,這個鬼面居然壓根就不是奶爸,自己玩的遊戲版本怎麼跟別人玩家不一樣啊?
“當然是幫你殺敵奪劍,完成任務啊!奶爸有什麼用,我鬼面從來都不需要。”
昆栩向後縮了縮自己的脖頸,一臉狐疑的看着鬼面,因爲他從目前的形式中發現,鬼面到現在爲止,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戰績,除了搗亂之外就是在逃跑。
突然間他感覺自己精神一陣,在這囚室中彷彿如沐春風一般,先前脫力造成的疲憊之意漸漸消失一空。
綠色的微光突然鋪滿了整間囚室,昆栩順着光源看去,那是凝聚在鬼面掌間,十數片正在旋轉舞動的綠葉,看起來彷彿如一顆球形的翡翠。
突然間綠葉又一片一片散開,飄向了曜日大主教,還有一片落在了昆栩的額頭上。
綠葉接觸到身體的剎那就散成了光點沒入了曜日大主教與昆栩的身體中。
昆栩感受着精純而溫和的木系靈力在體內流動,彷彿滋潤着他的四肢百骸,先前劇烈消耗靈力而產生的脫力感一掃而空。曜日大主教身上的變化就更爲明顯,除了精神抖擻之外,最爲顯著的變化就是他腰間的傷口。
傷口上如墨跡般的黑色緩緩褪去,露出了赤袍與被刺穿後翻出血肉的傷口,最終所有的綠葉都飄向了那一處傷口。
更讓昆栩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處被綠葉所滋養的傷口上,外翻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細胞在不斷的分裂,長出新的血肉來。
僅僅只用了半刻鐘的時間,曜日大主教身上的傷口就徹底癒合了。
“萬分感謝這位朋友的相助,只可惜現在無以爲報,等我制服了輝月,一定前往你們的基地登門道謝,同去制服那些兇獸們。”
聽着曜日大主教激動地聲音,昆栩也鬆了一口氣,遊戲劇情總算是回到了正軌上。
“你還說你不是奶爸,普通人怎麼可能會把治療術修煉到這種地步,簡直神乎其技一般。”昆栩也忍不住開始稱讚鬼面的能力。
“小道爾,我只知道這一式怎麼用,但幾乎從來沒用出來過。”鬼面輕描淡寫地說道。
昆栩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來,心道這裝逼的水平果然也不是一般人企及的。
這時曜日大主教已經從寒玉牀上走了下來,向着鬼面與昆栩二人重重的贏了一禮。
“傷勢雖然沒有完全康復,但你現在應該已經恢復了一半的實力。走吧,去奪回原本屬於你的勢力。”鬼面平靜地說道。
三人就這樣緩緩走出了牢室,而此刻的牢室外,被關押的曜日座高手們已經通通被釋放了出來,正在和輝月座的守衛們鬥得難分難解。
直到曜日大主教走出了牢獄的大門,外面內鬥的教衆們才逐漸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主教大人!”
“大人您沒事吧!”
“大人受苦了!”
“咱們要爲主教大人討回公道,把那個女人關起來!”
聽着手下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曜日大主教微微皺了下眉頭,沉聲說道:“安靜。”
主教大人的權威還是很管用的,這些手下們立刻便肅靜了下來,等待着曜日大主教後續的指示。
而輝月座下的教衆們聚集到一起,退向了後方,似乎也在等待着什麼。
“你們都是經過了重重考驗,在這末世中手刃了無數的喪屍,才從普通教衆成爲了我曜日座或者輝月座下的神使。如今天下大亂,喪屍無智,只知殺戮破壞,必須剷除,這是人們共同的認知,沒有任何人意義。但關於靈獸的事情上,我一直都與輝月有着不同的意見,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我不希望看到演變成全教上下的內鬥。”
“你可真是頑固不化,我正是因爲不想教派分裂才把你關了起來。”
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一個身披藍白色長袍,肩後懸着一道巨大月飾,手中握着如墨長劍的女子從天空飄落,站在了輝月座教衆的前方。
此人自然就是輝月大主教,只見她落地後緊接着便繼續問道:“我倒是好奇你怎麼從明獄中逃出來的,以你的當時的傷勢,根本不可能在獄內打開那扇門。”
曜日大主教沉聲說道:“確實如此,不過之前這兩把神劍我都接觸過,因爲擔心把黑劍給你後你會反悔,於是在白劍中留下了些力量,剛好夠打開明獄。”
昆栩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揮出白練劍之後,劍氣中所攜帶的炙熱感竟是由曜日大主教引起的。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談判之事我本就是在虛與委蛇,原本我並不想走到與你交戰的局面,甚至今天我本來正要去找獸王,卻想到你這麼快就從獄中出來了。”
“我不想與你戰鬥。”
“你只能選擇退或戰,我若敗了此事今後再也不談,先前偷襲你有失公平,今天你可以帶着基地的這二人一起上,我到要看看他們有何本事偏要剷除靈獸。”
教衆們紛紛散開,昆栩已經握緊了手中的白練劍,先一步踏出,曜日大主教嘆了口氣,最終也選擇站到了輝月的面前。
只有鬼面還停留在原地說道:“你們先打,我只是個輔助,等會給你們放治療。”
昆栩:“......”
曜日大主教只恢復了一半的實力,自己有沒有輝月大主教一半強還不好說,奶爸最終還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好歹一會還能給加點治療buff。
昆栩仔細計算着與輝月大主教之間的實力差距,沒想到輝月已經先手攻來,一劍向着他的頭立劈而下。
墨池劍與輝月本身的力量屬性極爲契合,遠遠比他使用白練劍時更強,若是曜日大主教沒有負傷還好,白練交給他使用正好可以與輝月抗衡。
昆栩被一劍斬飛,輝月正要追擊,曜日大主教則以炎陽之力攻向輝月。
輝月舉劍立於胸前,如墨般的黑光將所有陽炎之力吞噬,同時三盞明月出現在了曜日的面前,明月如鏡,曜日苦笑一聲,沒想到剛從獄中出來,現在又被囚住了。
輝月繼續舉劍攻向昆栩,劍擊聲鏗鏘作響,輝月本身實力就遠強於昆栩,加上與墨池相配,昆栩無力招架,最終曜日破鏡而出的剎那,昆栩的白練劍已被輝月一記橫劈擊飛。
“奶爹你的buff呢?”
鬼面一躍而起接過了白練劍,左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站到了昆栩的旁。
鬼面看着手中的白練劍,說道:“你這麼菜的隊友奶了也沒用,還得我換套裝備自己上啊。”
昆栩一言不發,只是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具下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