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子昭仁帝越鴻乃一代仁君,雖說執政期間仍有連年戰事,但卻保得國家,寸土不讓。萬民敬仰。
仁帝膝下有六子四女,其三子便是越凌。如今仁帝病重,面對高高在上的皇位,各個皇子自然都不肯安生。各個皇子結 黨營私,拉幫結派,朝中亂作一團。皇子各有黨羽,而仁帝卻不知是何心思,遲遲不肯下昭立儲君。
其實那些臣下心裡都明白,仁帝仁慈,欲立四皇子越夕,只是礙於皇后一族在朝中勢力,謹防皇后王氏一族對越夕下陰手,才遲遲不下昭書。
四皇子越夕是仁帝最寵愛的妃子容妃所生,子憑母貴,越夕從小便得仁帝寵愛,且越夕自己也是才德兼備,更有戰功赫赫,皇子中若說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者非越夕莫屬。沙場上機遇轉瞬即逝,而越夕往往就能在危難之間力挽狂瀾,城府極深,其心難測。
長子越紅消最是仁德之君,只是仁慈有餘果斷不足,他在百姓中的呼聲最高,百姓總是希望有一位仁君的。不過大皇子越紅消是爲長子而非嫡子,自古有云:立嫡不立長。頂着大皇子的身份讓他處境有些尷尬,明明沒有機會但是看似又有機會。
而身爲嫡子的二皇子越焱,有自己的母妃皇后娘娘支持,最是囂張。皇后娘娘的父兄在朝中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大半的朝臣倒向二皇子,只可惜二皇子形勢大好自己卻不爭氣,好色嗜賭,人又陰狠毒辣,是幾個皇子中最爲無能之人。
三皇子越凌既無母妃扶持也無父皇支持,但朝中卻無人敢小看於他,他也是久經沙場,戰功赫赫,三皇子越凌一十二歲就敢單挑敵方大將,沙場上游刃有餘,是爲戰場蛟龍。
五皇子越千是個隨性人,心思難測,聰明絕頂,一手醫術也是得醫聖真傳,對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越凌卻是忠心至極,所有都知道他們兄弟兩個是一條線上的人。
而六皇子年紀尚小,不算在此列。無論怎麼說,這五位皇子現在已經將朝廷攪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一年前越凌得了戰功卻身受重傷,卻不知爲何,傷剛復原就不見了人影。越凌一年杳無音訊,搞得其他人以爲三皇子 在暗中安排什麼,先後都密探了一番,無果。現在越凌活着回來,他們的精神更是警惕了幾分。
二皇子咬牙切齒看着來信,越凌活着竟然回凌王府了!
“一年杳無音訊,難不成一回來就要搶皇位!”
他身邊的幕僚拉拉二皇子的衣袖,示意他注意用詞。
二皇子狠狠的錘了桌子一下,越凌人到了昪京,那可就不好動手了,動起手來眼睛太多,怕只怕被別人落井下石,刺殺之類的事要做就要做到天衣無縫,至少,不能讓別人拿到證據。
“二皇子,先別急,我們殺不了他,自會有人對他下手,我們不可再自損人手,否則焱王府的護衛也是一個問題,那些暗衛刺客可不是一般士兵可以代替的。”
二皇子慢慢坐了下去,哼!越凌,你逃的了一次逃不了萬次,我倒要看看越夕打算怎麼對付你。還有那假仁假義的越紅消,要是越夕對付越凌失手了,看你還能裝多久。
而他卻不知,越凌其實並非重傷,而是其他原因……
越凌從小在宮中長大,一十三歲封王之後就上了戰場,不到三年戰功赫赫,風光一時。不過赫赫戰功背後卻是沙場無情,一次,越凌領軍不慎遭到埋伏,軍隊死傷慘重,越凌自己也身負重傷,在臨死之際爲一個小士兵所救。同是保家衛國、同是熱血男兒,兩個少年一拍即合,結爲至交。
那個少年就是楊延朗。
後來越凌將楊延朗提拔到自己麾下,在凌王府做了侍衛統領。兩人長年相伴,情同手足。都是少年男兒,血氣方剛, 兩人終究是踏出了那一步。
一個懇求,一個不拒絕。
而且正直爽朗的楊延朗很得仁帝喜歡,仁帝還戲稱楊延朗是上的戰場下的廳堂。
仁帝不會介意自己兒子做什麼,他只需要自己兒子有正妃、有兒子,其他的他都不會插手,皇家顏面什麼的最爲虛假。
只可惜越凌到了二十歲也拒不娶妻,這就讓仁帝有了幾絲疑慮,看來自家兒子是給那個統領迷住了,這可就不怎麼好了。
翌日,越凌就領到了攻擊柳國的命令,柳國不過鳳傾國以北的邊境小國,乃貧寒之地,收復了也是多了個累贅。越凌有些猶豫,知道事有蹊蹺,但皇命難違,他只好領兵討伐,楊延朗隨軍出征。
然而這次討伐卻徹徹底底的葬送了楊延朗,楊延朗死在了戰場上,抱着楊延朗的屍體,越凌就全部明白了,明白了他父皇讓他攻打柳國的用意,他知道楊延朗是遭了父皇的毒手。
越凌悲痛交加、後悔交加,悔恨自己就算弄個王妃在府中當擺設也好啊,楊延朗也不會馬革裹屍,悔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楊延朗,悔恨自己那麼笨看不出仁帝的用意,斷送了楊延朗。
那麼明朗的一個人,溫溫熱熱的身體,偏偏在自己懷裡一點點涼透。
越凌抱着楊延朗的屍體如失了魂,直到被敵人砍了一刀,他才噴出一口血倒了下去,他的部下急忙撤軍,將他救回營帳,柳國之戰也不了了之。只是後來柳國彷彿知道了厲害,又重新開始繳納貢品,越凌也算一戰功成了。
越凌傷重再加上急火攻心受了些內傷,軍中醫治無效,只得止血轉到昪京,一番急救,終於保住了越凌一條命。
但失了楊延朗的越凌生不如死,終日不言不語,而且大多數時候連眼睛都不睜。仁帝無法,只好命醫聖給越凌吃了白芝,白芝有忘情的作用,只要不吃解藥便一輩子也不會想起過去所愛之人,自是有些副作用,每當他思及過去所愛之人,便會頭痛,思念越深痛得越深。
然而老天給越凌開了一個玩笑,也給三月開了一個玩笑。一年後的楊延朗回來了,帶着明朗的笑容回來了,他沒有三月的豔色,卻多了幾分親切、憨直,三月不染凡塵卻多了幾絲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