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7章

我還是忍不住想問。

“爲什麼,這一切都不告訴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些躲閃,卻始終是那麼清澈,他仰起頭。

“對不起,我是看你實在很在乎這一切啊。再說你又這麼不小心,什麼時候出事我都不知道。那要怎麼辦呢?而且,我還得顧着我老爸,因爲……我爸以前被蘇延救過啊。”

“我哪裡不小心了。我……”

“你看你自己,出去連雨傘都不帶,手機也不帶,還好意思問我?”他笑着摸着我的頭。

“可是,你爲什麼還會冒着危險跑來救我呢?”

我繼續看着他,他張張嘴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低下頭,用很很微小的聲音說:“你就當作我喜歡你啊。”

你就當作我喜歡你啊。

“什麼?”我沒聽清楚,繼而問他。

他擡起頭:“我是說,我怕你怪我見死不救啦。再說,我是男生啊,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讓女生去冒險吧。”

“哦?是這樣嗎?”我狐疑地說。

“就是這樣啦。你不要亂想。”他避開我的視線,滿不在乎地看着頭上的天花板。

“哼。你還不到讓我亂想的地步呢!”

“對了,你那次跑回教室去拿什麼啊?”我怕死,我想在死之前把所有謎團就解開。

“什麼時候?”他問我。

“就是二零一零年暑期放假你回蘇浙,你去學校拿什麼啊?”我說完這話就意識到,天啊,我說漏嘴了。

“二零一零年,暑期……我記得我我自己一個人回去的吧。咳咳,莫如,你也去蘇浙啦?還跟蹤我?”他笑了。

“沒有啊……沒有。我只是去蘇浙玩了一下,沒想到正好看見你吧。”我只好辯解。

“我大概是去教室拿名片吧。那是我們那裡挺有名氣的一個鎖匠的名片,他早就消失在江湖上了,江湖上都沒有他的傳說了。我想起我有他的名片纔回教室拿的。本來想如果他願意出山,就讓他幫忙把那間雅間的鎖給打開的。可是,就那樣啦。我簡單地學了門撬鎖的技巧,沒想到還真把那間辦公室給撬開了。後來就拜託趙磊在我回花城的時候繼續打聽。最後他說那老人不願意幫忙,我就把那張視若珍寶的名片燒了。不過就算不打開那間雅間也沒關係,我大概都能猜到了,裡面大概有暗格之類的吧。”

“啊,好睏啊……”

我靠着牆閉上眼晴就這麼進入夢鄉了。

樹坤民把手揣在褲兜裡,站起來,從那個小窗子往外面看去。

“笨蛋,我覺得重要的東西我纔不會想失去呢。”

應該要怎麼說呢,眼前那個女孩子。當初她沒有徵兆地就出現在他家,不過就是紫外線強了點,她也黑了些,不過看起來就很奇怪的一個女生吧。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只是單純地以爲是哪個客人,所以態度也有些冷淡,因爲那時候他正在打遊戲打得正high好不好。莫名其妙的,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女生真有趣。跟她相處的日子裡也很有趣。不過他始終是一個悶騷的人,他不喜歡別人猜中他的心思。當老媽跟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想,貌似也很不錯,就參與了。而那次公交車事件,那個大媽還有司機說的那話,居然讓他……覺得……有些歡喜。之後呢,羊恆他們也經常開他的玩笑,怎樣啊,他就是不想承認。

她也不想承認。本來想說是離開前說出自己想的吧。剛剛勉強說了一句她沒聽到到就算了。不過,她生日裡沈菲菲問她的問題還真是應景啊。

是啊,密室裡,她在睡覺,而他在一旁站着。這樣的話,他就照她的回答,安安靜靜地看着她睡覺的樣子吧。她去年被白信弄的那次他可真的心慌了,所以這次他也會奮不顧身地跑出來。別說她還不懂他想的是什麼!

她一看到雙J的新聞就在企鵝上喊他看,他對八卦什麼不感興趣好嗎?可是還是在娛樂新聞見到什麼雙J的新聞,也會第一時間告訴她。

他想着,不自覺地笑了。

他轉過去輕輕地說:“你手機裡偷拍我睡覺的照片,我都看到了。”

而那邊。

高娜娜用刀子慢慢地切西瓜,把西瓜切成丁。那麼不小心,刀尖碰到了她的食指,很快,血液就滲出來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謝浩然看着,連忙拿過旁邊的醫藥箱裡的創口貼,給她貼上。她對謝浩然說:“那個,都過了一天了。我們是要不要。”

“對,我想也該了。不過我想如果出了事情的話,蘇延肯定叫無罪嚴密監控我們的行蹤了啊。”他說。

“對。那我們要怎麼辦呢。”

“或許……我們可以另尋一條路。”他拿起旁邊蕭莫如的手機,查找通訊錄,嶽玉玲,然後用自己的手機撥號過去了。

“嶽玉玲?”電話接通後。

“你是誰啊?”

“啊,我是謝浩然。”

“……”

電話那頭,嶽玉玲差點握不住手機,她心裡想着,天啊,謝浩然……不就是那個……他怎麼會打電話給我!但是她沉默了一陣子之後說:“什麼事?”

“莫如沒去你那裡吧?”

“是啊。”

“我想有些事情應該跟你說,你快點過來我們這裡一下吧。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你好朋友的事情。”

掛斷之後,高娜娜問謝浩然:“爲什麼要打給她。”

“我們報警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而自己也不能出面。我們也應該像樹坤民一樣啊,安排一下‘後事’……”

“啊……不知道現在無罪……”

“噓。”

那邊的嶽玉玲其實剛剛翻看自己的同學錄,陸正濤的那頁,最喜歡的歌:《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分手快樂》,留言是:作爲前男友,我真心祝福你快樂。

她真的很好笑,這些男生說的話多沒有保證性啊,做的事情也多麼的超出自己的預料啊。她接到那個電話之後,隱約覺得事情不簡單了。可是蕭莫如的事情,她一定要幫,雖然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去另外一個城市了。

她再一次走進那棟別墅,突然發現當初蕭莫如說很喜歡的浦沙樹,居然感覺要枯了。

她進去之後看見謝浩然正在看着架子上的一樣東西發愁。

“怎麼?”

“這裡不好說,嶽玉玲,我們出去外面說。”

其實她跟謝浩然講話自己就有些控制不住,居然要出去外面小酌再慢慢計劃未來麼……到了一家很隱蔽的燒烤店,才知道了出了什麼事。

“高娜娜過來了。”謝浩然對着遠處的高娜娜招手。嶽玉玲也轉過去看了一下,高娜娜小跑着過來。她氣喘吁吁地坐下,對着嶽玉玲點了一下頭。

“那個,我看見新區有不少工人正在緊急巡邏。”

“果然沒錯,出了這檔子事,他們也怕這單生意做不下去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嶽玉玲,你那邊呢?”

“我……沒問題的。”

“好,不多說了,再見。馥馥,我們兩個去無罪那裡看看吧。”

“嗯,嶽玉玲,再見!”

“啊,再見……”

等兩個人走出一段距離的時候,謝浩然又突然轉過頭說:“把那些吃了吧,我付了錢!”

嶽玉玲微微囧了,“蕭莫如的朋友果然都一個模樣……”

但不吃白不吃啊,她繼續消滅剩下的羊肉串,突然發現正前方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她看清楚那個人,陸正濤。她突然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要怎麼跟他說,一個人來吃?別人請她結果別人先走了?不對,爲什麼就急着想解釋清楚……天啊,她是討厭那個人的。

好在陸正濤十分糾結地看了嶽玉玲一眼,就默默地往另一邊走去了。

抽菸也快抽出肺炎了吧,哼,太好了,他去了二中,而自己在一中,總算不用每天都見到他了。見到他也沒心情吃了,嶽玉玲去要了一個降解飯盒,把剩下的燒烤全部打包帶走,她果斷地走出店門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一個男生十分心碎地看着她。

是的,陸正濤後悔了,可那有什麼用啊。他知道她偏袒金宵,所以他也就沒堅持要去揍金宵了,他還是在畢業之前處處打聽她的消息,可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過而無法挽回了。

奶奶的,居然還會送飯來,還以爲就把我們這裡餓個兩三天呢。

我看着一個猥瑣的工人送了兩份飯的時候,實着抖了一下。

“下毒了嗎?”我湊上去聞味道。“傻瓜,怕下毒拿你的手鐲試毒啊白癡!”樹坤民沒好氣地說。是哦,電視裡面他們都拿銀針試毒的。

“毒死我們也對他們沒有什麼好處的,放心吃吧。”樹坤民估量了一下兩份飯的分量,拿了更少的那份。

我唉聲嘆氣地吃着飯:“怎麼感覺蹲監獄啊。居然蹲了個小黑屋,再出現個容嬤嬤怎麼辦。”很難得,我居然沒有哭!

“你不是喜歡吃這個腸子嗎?真難得,居然會有腸子。”樹坤民把他飯盒裡的炸腸子全挑給了我。我默默地看着。

“還有,不要這麼悲觀啦。蹲監獄也男女分開的啊,我不也在你旁邊嗎?再說這裡還不算小黑屋的級別呢。”

“樹坤民,你說……他們爲了控制我們不可能給我們服毒吧。用毒品捆着我們。”

“白癡,不要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樹坤民狠狠瞪了我一眼。

“對了。怪不得蘇延的公司那麼快起死回生,還有他是不是把對學校的資助全撤了?”我問樹坤民。

“對啊,他其實心裡挺好的。在他接了毒資之前就把投資撤了,可能是不想把這一切扯到學校裡去吧。”

“這樣說來,我還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蘇延其實……”

“人的心往往會因爲一些事情被迫做出違背自己內心的初衷的。”

沒有容嬤嬤似的人物來逼問我們什麼,也沒有宗人府的酷刑,可這是赤裸裸的軟禁!雖然還附贈一個優質男生……可是……

“喂!你確定你身子沒沒問題嗎?”樹坤民又恢復他的口氣對我說話。

“應該沒問題吧……”我蜷縮起來,憂慮地低下頭,真的不是一般地懼怕。如果出不去怎麼辦,還有就算高娜娜他們報了警,如果袁小飛他們把所有東西都處理好了,警察也不能無憑無據抓人啊。而如果是無罪真的被勸動的話……那麼她不是也會有危險?

我重重憂慮,而樹坤民只是重重地嘆口氣,用手又摸摸我的頭。這個時候的我完全不再想什麼兒女私情之類的了。

“蘇延,我們必須要把那大堆處理了。也要想想指不定樹坤民那小子搞什麼鬼呢。”飛哥重重地落在按摩椅上,掩面說。

“說的容易,你自己放了那麼多東西,現在處理動靜肯定大。”

“當初就沒想過多修幾個密室。”他的耳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而他的臉色始終蒼白無力。

蘇延轉身就出去,站在空地上,他突然覺得胸口扯得厲害。他是想過,他一定會出事,只是沒想到,剛剛纔把公司的債務償還了,本來還想再賺點錢的,人性的沼澤,一旦跨進去就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真是對不起了那兩個孩子,他真的不希望這樣,他本來小心翼翼在剛剛開始做了點小違法生意,一切都是認識了那個叫袁小飛的男人,那個男人據說也是因爲從小心理扭曲,纔有今天這個性格的。只是,他實在捨不得無罪也扯進來,他最大能力地爲無罪着想,因爲無罪再怎麼成熟,也只是一個花蕭的女孩,她根本還不應該被他這個舅舅而帶到圈子裡面的。幻彩是保不住了,因爲如果警察進一步追查,水吧肯定也會被……

所謂的沉睡,是他真的覺得自己的良心正在慢慢地沉睡啊。不過,如果袁小飛真想拿什麼針對他們兩個,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無罪,事到如今,你真的不想說嗎?莫如和樹坤民可還被關着呢!”謝浩然憤怒地站在無罪面前。

無罪根本不敢擡頭看着他的眼睛,她居然哭了。

她很少哭,當初舅舅用那個方法使公司起死回生,她就拼命阻止,可是舅舅跟她說,要她少多管閒事,她本來也是歐潭富足人家,她說她可以讓家裡出錢讓舅舅度過難關,可是他卻更加憤怒地說:“我不要比你媽弱!我們從小是姐弟,從小比到大,她嫁個外國人成了富婆怎麼樣?我不要低頭跟她去借錢!”

她阻止不了,一直都惶惶不安。當她見到蘇延自己叫人把一間包廂改裝過,她就知道,她如此喜歡的幻彩不長久。而每次蘇延帶着所謂的商業客戶去包間談生意的時候,她都內疚一次。她內疚,本不該讓那些只比她小几歲的孩子捲進去的。

雖然,事情一直都向她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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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浩然,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她笑着哭說。

“無罪姐!你可以找警察,你告訴警察那個囚禁室的位置好嗎?這件事本來跟你無關的,我只想他們兩個平安!”高娜娜也急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無罪堅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