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側·等皇的女人 076 放過我,我也放過你 全本 吧
張安回了房,卻是怎麼也睡不着,索性起了身拿起佩劍出了門。
夜裡巡視本不是他的工作,不過,爲了安全,他也每夜都會仔仔細細將王府查看一遍。
冬夜很冷,風直往喉嚨裡面灌,他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緩緩走着,第一次不知心中所想丫。
走着,走着,走到一個地方,他停了下來媲。
恍恍惚惚回神,才發現竟然到了望月小築的門口。
廂房裡面依舊亮着燭火。
抿脣略一猶豫,他還是拾步走了進去,剛走進院子,就聽到廂房裡面的動靜。
他腳步一頓,男人的粗喘交織着女人的低.吟,依稀是男歡女愛的聲音,他垂下眸子,彎了彎脣,轉身,一顆心終於安定。
出了院門,他準備回房,卻在拐角的時候,遇見一人。
一襲披風簌簌,清瘦盈盈。
打上照面,雙方皆是一怔。
“王妃!”
張安垂下眉眼,連忙行禮。
“嗯!”似乎不意遇見他,蘇陽眸光微閃,輕應了一聲,張安輕擡眼梢,偷偷睨她,見她臉色清淡,看不出任何意味。
“這麼晚了,王妃這是……”
“睡不着,出來走走!”蘇陽嫺靜地略略一笑,“你呢?你怎麼也這麼晚沒睡?”
蘇陽如常地問着,眸光若有若無地往望月小築裡面探。
“我正在夜間巡視。”
“哦!”蘇陽笑着點了點頭,“那辛苦了!”
說完,便轉過身,往自己的紫霞苑走。
張安看着女人披風輕曳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望月小築裡面,眉心微攏。
蘇月是被屋裡的動靜吵醒的。
睜着眸子,怔怔望着頭頂木質的橫樑,她好半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額頭很痛、背脊很痛、腳趾也很痛、身下兩腿之間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渾身骨頭就像散了架一般。
視線一點一點清明,意識也一點一點回歸大腦,滿心就被悲愴一點一點填滿。
她身子沒有動,只微微側首,屋裡一豆燭火依舊。
原來,天,還沒有亮!
原來,一夜可以這麼長!
燈下一個人影晃動,她怔怔地看着,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是在收拾屋子。
她看到他將地上碎裂的衣衫拾起、將地上的血漬拖淨、又轉身來到牀榻邊伸手掛被他自己扯掉的帷帳…….
許是意識到身後注視的目光,商慕寒猛地轉頭,朝她看過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蘇月清楚地看到他的眸中掠過慌亂。
慌亂?
她看錯了嗎?
這樣的男人也會慌亂?
也對,做了虧心事的人是應該慌亂的吧?
不過,這些,她已經不想再去尋味。
“醒了?”他問。
聲音暗啞低沉。
她沒有答,就像沒聽到一般,輕輕轉正了頭,闔上眼睛。
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復又轉過身去,繼續將帷帳掛好。
門外響起細碎的敲門聲。
“爺!”
蘇月識得,是張安!
今夜差點和她上牀的張安!
她依舊沒有睜眼。
她聽到男人的腳步聲走過去,“吱呀”一聲開了房門。
“爺要的藥箱屬下拿來了。”
“嗯!”
男人輕應。
然後,張安又壓低了聲音跟他說了句什麼,聽不真切,接着就是張安離開的腳步聲。
門再次關上。
男人往牀榻邊走來。
牀沿一重,男人在牀邊坐下。
開箱的聲音、翻找的聲音、瓶瓶罐罐輕輕碰撞的聲音……
響在靜謐的夜裡格外清脆刺耳。
“蘇月!”
男人喚她。
她依舊沒有理會,只覺得聒噪。
靜謐了片刻,男人似乎也沒有動。
驟然,額頭上一痛,她感覺到有滑軟的膏體被指腹塗抹在上面。
傷口一遇藥膏,火熱灼痛!
她依舊沒有動。
有布帛撕裂的聲音,男人輕輕擡起她的頭,用布帛將她的傷口纏好。
接着就是腳趾。
男人掀開一角被子,擡起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將藥粉灑在她受傷的趾頭上,再用布帛包紮好。
蘇月禁不住蹙了蹙眉。
都說十指連心,不痛是假的。
“指甲都踢掉了,這幾日少走動些!”
男人清淡地說了一句。
蘇月依舊沒有吭聲。
男人似乎也不在意,將她的腳輕輕置於被中,接着又是在藥箱裡翻找的聲音,瓶蓋被擰開的聲音。
緊接着,一隻手探進被中。
被中的她一.絲.不.掛。
等蘇月意識到,男人的手是要探往何處的時候,終是再也淡定不了,雙腿猛地一夾,就將他伸在她腿心的手夾住。
她睜開眼睛。
他亦朝她看來。
四目相撞,彼此的眸子糾在一起。
他眸色深深,她淡漠清冷。
男人微微一怔,將目光掠開。
“那裡……被撐裂開了,上點藥會好得快些。”
蘇月依舊不響,只凝着他不放,一瞬不瞬,脣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裂開?
上藥?
也不知道是誰導致了這一切?
他也知道她裂開了啊?
剛纔她那麼痛,那麼痛,她傷着、中着毒、咳着血、腳趾甲踢掉、額頭上血直冒,他還那般粗暴地要了她,她差點被他撕碎,他又何曾憐惜過一分?
如今倒是裝好人,來給她擦藥了?
這算什麼?
打一巴掌,然後給個甜棗?
她不要!
還記得那夜在聰山,他中毒神志不清,將她錯認成了蘇陽,縱使在那般的情況下,他都記得不能傷害蘇陽,他說,陽兒快走,我怕我忍不住會傷了你!
在他的眼裡,什麼是傷?怎樣的叫傷?
沒有傷!
只有愛與不愛!
愛了,毫髮都是傷,不愛,死了也無謂。
她懂了!
她真的懂了!
她疲憊地閉了閉眼,再睜開,說了醒來以後的第一句話,“商慕寒,給我一張休書吧!”
男人一怔,轉眸看着她,似是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嗎?
蘇月禁不住笑了,是哦,可不難以置信,因爲在他的眼裡,她可是死心塌地的人。
“你說什麼?”
果然!
“先將你的手拿開!”
蘇月將兩腿鬆開,男人頓了頓,將手從被褥裡面抽了出來。
蘇月看到他那隻被帳勾刺傷的手腕還在往外淌着血水,將他半邊袍袖染成了赤紅,她眸光一斂,掠開,不再看。
щщщ✿тt kán✿CO “我說給我一張休書,放過我,我也放過你!”
她說得很平靜,平靜得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原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這世上折磨人的不過是人們自己的執念。
她該醒了!
查王府失火一案,可以回六扇門。
拿龍鳳玲瓏棋盤,可以另覓它徑。
如果說曾經還有一絲念想,是兩人的舊情。
現在看來,沒有舊情,所謂的舊情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已然沒了留下的理由。
他從來不屬於她,她也不適合這裡。
方纔在他身下,被他撕裂的那一刻,她告訴自己,要不離開,要不痛死,她只有兩條路。
男人沒有說話,黑眸一瞬不瞬地凝在她的瞳上,似乎想要將她看穿,許久,才聽到他道:“你確定你要離開我?”
於是,蘇月又笑了。
看,這話問得。
似乎誰離開誰活不下去一樣。
“非常確定!”她聽到自己一字一頓。
素子家裡出了點狀況,今天就一更,欠下兩千字明天就會補回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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