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要求做傷情鑑定,而他還是叫法醫給他被燙的皮膚拍了照片,就是那種帶着標尺要做證物的東西。年輕女老闆,也把她家倒下但扶起來還能用的防雨棚和那個被我扣往那個男人身上卻又因爲那個男人被燙扒拉在地上的那個巨無霸碗,也歸結進了損壞物品裡。
因爲那個男的不同意調解,而且不知爲甚了,我突然發現那個年輕女老闆也說主要是我的責任,她就說是眼看着我把熱餛飩湯扣到那個男的身上的,當時在現場就那麼幾個人,天下着小雨,路過的人也匆匆而過,沒有人停下來看一眼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陪趙儀斌900塊錢,還有陪餛飩店500塊。一個民警把寫好的調解糾紛的那張A4紙遞了過來。
這樣的結果我是真沒有預料到,他們說了這個結果,我聽到耳朵裡的只有陪錢和它後面說的數字了,900+500=多少了?
這事兒,我沒錢也解決不了……我猛然哭了,拿着那個擦過鼻血的袖子在抹砸下來的眼淚,由於眼淚來勢兇猛,我擦了兩下就放任它了,沒有用了,擦了流的更兇了,眼淚決堤而出,我哭的絕不傷心而是悲憤也是無奈。
“你哭個屁,老子的傷情可嚴重了,不是你那兩個毛毛錢,就能賠付得了的,要是我的傷留了疤痕,那不管多早多晚,我也會尋你的,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個破地方。”趙儀斌這會兒,把派出所四處看了個透亮,比在職民警還油,分分鐘坐那個黑色皮沙發上,這裡是沒熱茶給他預備着,不然這個人可真能在這裡有閒心喝茶了。“他還老子老子的叫,剛纔嚇的門都沒敢進,這個見風使舵的架勢簡直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王與衆高明太多。”我顧着看他了,轉移了少部分注意力,眼淚慢慢的收了起來。
“趙儀斌,啪!注意你的態度!”那個做筆錄的民警把那疊紙,重甩在辦公桌上,而後看到趙
儀斌沒在作祟自然把那疊紙墩好又放辦公桌抽屜裡,把抽屜合的發出了響聲。
“夏衡,你,打個電話要你家裡人來,處理這事兒!”另一個一直站着的民警終於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把辦公桌上的電話遞給我。我又沒想要打電話,這麼着跟逼我沒有分別。我不敢要警察老舉着電話候我,只好接了。也沒有打電話的目標尷尬的撓了撓臉,雖然這麼好的派出所遮風避雨可我因爲被淋了個半透,現在凍的鼻水也出來了,那感覺還有點像流鼻血。給我二叔打電話?那不行啊,他手機號可能又換了,他以前是給我奶奶留了個手機號了,可過一段時間就打不通了,等他過年回來,我奶奶問他怎麼回事了,他就說手機丟了,號換了,然後他寫下一串數字給了我奶奶,我奶奶一般不給他打電話,也就是他生日和過八月十五時給他打,那會兒就在老槐樹的那家小賣鋪裡打的,我奶奶看不請他的小字條,一般讓小賣鋪那女的給她撥通電話她接。可小賣鋪那女的聽了半天也沒人接就說你聽,我奶奶聽了半天有人接了,可人家說他根本不姓夏,我奶奶還問人姓什麼,人家哪裡告訴她了,直接掛電話了,再打過去不接,一直打就說我奶奶騷擾他。我奶奶回家後嘮叨了四天,我聽的清楚都記會我奶奶和那個人的對話臺詞了。我奶奶還認真的問我“騷擾”是甚了?害我拿着大磚頭一樣的字典查了老半天。至今我還記得那時的情景了。現在我按着他在我奶奶葬禮給我留的電話撥一下?估計沒有用,我上回去城裡就沒有打電話直接去的。
“你快點打電話,人民警還要下班了,把你家人叫來,我還要跟他說道說道。不上學了,就尋個乾的,別一天到晚的在街上亂晃。”趙儀斌衝我吼,吼完別有深意的特意看了下我穿的大號帆布鞋。他篤定我是離家出走的或者有家不回的,其實他猜對了,我正是那種人,比他認爲的還慘的多。
萬般無
奈下我撥了秦淮的電話,這個人我還算了解,應該會幫我。我簡單的說明情況,只要他一個人來,他還是答應下來只是在撂電話時說,“你咋又惹這個事了?”我沒理會這個,“阿——嚏!”靠!真的感冒了,這噴嚏打的也夠痛苦的。
……“那行,趙先生有什麼事兒,就打這個電話。”秦淮在賠了錢後還給人留電話,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最可氣是警察定的那個價被趙儀斌加碼了,變成了2500,年輕女老闆也趁火打劫要了1000,他媽的就那兩個破防雨棚值了一千,要我給她一百都嫌多的多了!還有那個趙儀斌硬是訛了我2000多,靠,他——。民警同.志麻煩你們了……秦淮比發表獲獎感言還肺腑,非要挨個感謝什麼人,我在他說話的當口人已經走到了派出所的大門外了。
背身站在派出所的大門那兒,那個得了錢的趙儀斌出了派出所竟然打的走了,走的揚長走的神氣。我就記住他數錢的噁心樣子了,他媽的還往手指上啐唾沫,大拇指捻錢連貫數錢利索。那個年輕女老闆也隨後出來,看着她上個派出所都急的沒顧上摘圍裙,雖然沒見着她當面數錢,可她急急忙忙的去廁所了,那能幹甚了?還不是看錢真假去了,這個派出所可沒有驗鈔機!她倒是沒有像趙儀斌大搖大擺的打出租,直接走出了派出所後拐彎不見了。
“夏衡,走吧!”秦淮發表完“獲獎感言”出來了。“你讓我咋走?”我沒好氣的說。本來就無家可歸沒有安頓處,還走了?走個屁呀!我看着他的衣服牌子後更氣了,剛纔真沒注意人家竟然穿着一身名牌、連鞋都是名牌皮鞋,再看他的臉白嫩透紅,好嘛竟然顯的年輕了。這時他從包裡拿出眼睛戴上了。包恐怕也是真皮的。“你,傍大款了?”我語氣從憤怒變成了好奇。“你說什麼了?!”秦淮竟然跟我瞪眼。我覺得沒天理了,這老實人都翻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