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種像是被耍着玩的小丑一樣的感覺,踉蹌的扶着扶手,一步步走下去。
我想消失,再也不會來,永遠離開這個地方,那些譏笑着的臉讓我無法坦然。
我承認,我從來都不是堅強的。
這兩年的僞裝,其實說崩潰,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望着黝黑的走廊,我就在幻想,如果一切都不曾發生該有多好?
如果我還是那個傻乎乎的冷暖,每天只知道賴在弋陽身邊,蹭吃蹭喝,享受着他僞裝出來的善良,那該有多好?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有的只是未來,和麪對未來的,殘破的我。
~~~~~~~~~~~~~~~~~~~~~~~~~~
再怎樣牢靠的友情,破碎,也比建立容易的多。
我不再像個姐姐那樣守護暖暖,她也對我很有禮貌。
似乎,我們之間真的只是主僕關係一般。
我卻常常聽到,暖暖在夜裡悄悄哭泣,而此時,我也就在她的門外淚流滿面。
我不去道歉,因爲我知道,友情,一旦破裂,再不可能恢復如初。
我還記得我倆常常開玩笑的樣子。
我說,一暖在手,天下我有!
她說,婷兒是個寶,丟了沒處找。
然後兩個丫頭笑成一團的傻樣兒,可是以後,還會存在嗎?
冷冰涼緩緩走過來,凝眉看着我,“去睡覺。”
我微微愣了一下,不想違抗他的意思,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爭吵,我,真的很累。
起身,對他微微鞠躬,轉身,離去。
一聲輕嘆,不知道是誰發出的,縈繞在這陰鬱壓抑的夜裡,久久久久散不開……
~~~~~~~~~~~~~~~~~~~~~~~~~~
獨自一個,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周遭滿是鄙視的眼光和壓抑着的風言風語。
九月的花開得美好,然而我卻覺得悲涼,花香,鑽不進我的鼻子。
遠遠的跑近一個身影,漸漸清晰的那天神似的容顏,我看了,只想逃跑。
“婷兒同學~~~”程信彥叫得比公雞還爽朗,笑得比花兒還燦爛,絕對引人注目,一隻手落在我肩膀上。
“婷兒同學,臉色這麼難看就別來上學了吧,老師準你假,在家休息,恩?”
“謝謝老師,婷兒沒事。”我咬牙切齒的看着他,他這麼說,不是存心讓人誤會我嗎?
果然,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好奇的看着我們了。
“沒關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兒,如果難受,一定要來找老師請假,落下的課程老師去你家幫你補上,恩?”
手上微微一用力,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滿滿的威脅。
那意思就是,乖乖聽話,不然你就等着死吧!
我萬般無奈,微微點了點頭,“謝謝老師,我會的。”
他這才心滿意足的走開了,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已經懶得再管那些人是什麼樣的神色了,我只想快點回到我的教室,然後一覺睡到放學。
“站住。”女聲在我身後響起,我微微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你給我站住!”女生衝到我面前,硬生生的攔住了我。
擡眼,居然是那個在學生會交報表的女人,今天一身日式校服,雙馬尾,大眼睛被眼妝折磨得沒了形狀。
我記得,她叫了他一聲,涼。
我不覺得,除了跟他親近過女的人之外,還能有誰有膽子這麼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