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琳想一定是洞口發生劇烈晃動,已經坍塌了。
當即心中一慌,跟着貓腰一個猛子扎進水裡,還不待反應,就感覺頭頂多了一個箱子。
這個顏晨,竟然在慌亂中把箱子蓋在她的頭頂,大約是怕飛石落過來,砸在她的頭上。
他自己可還受着傷,又是身家千億的顏家七少,他這樣……肯定是爲了感激剛纔自己救了他,沒有捨棄他的恩情吧。
安小琳在心中想着。
只聽“嘭咚哐當”的聲音,有東西砸到水面落下的聲音,也有跟周圍山洞壁面碰撞的聲音,安小琳感覺自己的身子和腿腳都被碎片給拍到,腦袋上的箱子也傳來響聲。
她的心隱隱往下沉去。
她頭頂有箱子,可顏晨沒有啊,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在水裡面悶了好久,她快要窒息了,嗆了幾口水,感覺自己快要受不住的時候,忽然肩膀被人一提,頭頂的箱子似也被一雙大手給揭開。
她順着這股力氣站了起來,咻咻的呼了幾口氣,從來沒有覺得氧氣是這麼清甜美好的東西,安小琳都快要感動的哭了。
安小琳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感覺好多了,方纔長舒了一口氣,看向顏晨時,卻發現他一臉血紅的水,眼睛似乎都紅了,而此時他們站立的位置沒有一點點的光亮,若不是他們頭頂的電筒是防水的,只怕伸手不見五指。
“你……你受傷了。”安小琳看着顏晨臉上的血水,難受的說了一句。
“你沒事吧?”顏晨不在意的抹掉落在臉頰的血水,面色凝重的說道:“你也受傷了!”
“我沒什麼大事,我……”
安小琳的手臂動了動,才悲催的發現另外一隻手根本動彈不得,轉頭一看,才發現涓涓血水流了出來,那隻手肯定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上。
“感覺怎麼樣?”顏晨顯然知道他她的傷勢,擔憂的問了一句。
“感覺我還活着。”安小琳笑容愈發苦澀。
“小心!”
安小琳正想說話,顏晨忽然大喝一聲,整個人一個轉身,摟住了她。
安小琳只聽一聲巨大的悶響,兩個人便在轉身的瞬間,雙雙往水渠裡倒下。
安小琳壓.在顏晨的身上的,大約是沒有準備,所以顏晨嗆了水,在水裡面難受的掙扎了起來,安小琳忙把他費勁的撈了起來。
一個手受傷,一個腳受傷,廢了老大勁,兩個人才站穩。
剛一站穩,顏晨就嘴脣一張,吐出一口濁血。
“你……你剛纔被砸到了?”安小琳看着落在身後的一塊巨石,眼淚不停的滾落下來:“你替我擋了那一石頭?”
顏晨苦笑道:“沒事。”
她看的清楚,顏晨受傷的地方是在肩膀上,差點就砸到脖子了。
以她的身高和當時站立的位置,如果沒有顏晨這一下擋的話,只怕她腦袋就開花了。
她心中襲來巨大的感動。
“你剛纔也救了我,當是兩清了,不用感動的喜歡我哦,畢竟我是要成爲你姐夫的人啊!”顏晨開玩笑的說道。
安小琳不說話了,更是笑不出來。
剛纔她救顏晨,跟顏晨這種出於本能完全不顧自己安慰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本能?
安小琳不知道自己腦子裡爲何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爲什麼她會覺得顏晨救自己是出於本能呢?顏晨他……會嗎?
“現在道路被擋住了,我們想出去,只怕也不行了!”顏晨似乎有些不習慣安小琳這樣看着自己,就看了看安小琳身後的路,頗有些爲難的說道。
安小琳回頭看去,果然見道路都已經被擋死,好在剛纔砸下來的那塊石塊不遠處有一塊更大的光滑石塊,已經完全的露在水面上,兩個人還可以爬上去休息,不至於這麼尷尬的站在水裡。
安小琳道:“我們先上去再說。”
安小琳手受傷,顏晨只好自己扶在她的肩膀上,兩個人身上都多處受傷,血在不停的往外流着,可這個時候也只能費勁千辛萬苦爬上去。
兩個人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纔在那塊尚算平整的大石塊上坐下。
安小琳看着顏晨的傷,血流倒是不多,不過都很嚴重,尤其是他剛纔被砸到的那一下,也不知道內臟有沒有被振到。
“我們可能需要在這裡等待救援了,希望山洞不會再有餘震,把我們震死……”顏晨道。
“不會的,我們一定會出去的。”安小琳看着顏晨,乾脆摘下頭上那礙事的安全帽,關了電筒,又把那箱子放在旁邊給自己墊受傷的那隻手,那隻手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
顏晨轉頭看了安小琳一眼,見安小琳雖然全身都受了傷,臉頰上多處是傷口和血跡,可是她卻沒有一點頹廢和害怕的神情,反而帶着堅定的笑容,似乎還很高興。
“顏晨,我想看看你的腳傷。”安小琳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就轉移了話題。
他的腳傷可以看,肩膀上的傷口想看還看不了呢。
“嗯。”顏晨沒有拒絕:“你先帶好安全帽。”
安小琳搖頭:“我估計這震動不會再有了,我們要等待救援,你的電筒留着,等用完我的再開你的,帶着那東西,我不舒服。”
她的頭髮一縷縷沾溼在臉頰脖頸,衣服溼透了之後,性.感的身材展露無疑,這般鎮定的神態,竟是有一種別樣的美,深深的印在顏晨的腦海裡。
顏晨慌亂的別開眼睛,小心的把自己的褲管給擼了起來,上面腫起來一大片,雖有破皮,卻不嚴重,只是腫起來一大塊。
安小琳眉頭皺的緊緊的,顏晨卻道:“放心吧,我沒事,腿骨應該沒斷,剛纔那燭臺是真大,雖然掉下來卡着我了,卻不至於把骨頭壓斷,別的部位橫在那裡有一定高度,所以我才倖免。”
安小琳鬆了一口氣:“只要沒斷就好,就是你的肩膀……”
“我現在感覺還好,只是有點想吐。不過被震到了,都很正常。”他淡淡一笑:“像你說的,死不了。”
顏晨本就是個詼諧幽默的人,又總是帶着溫潤的笑容,說出這樣的話語,更加顯得他風趣幽默,安小琳禁不住的一陣心跳。
“我也把安全帽摘下來。”顏晨說着,就把帽子取下,並把電筒對着頭頂的.乳.石照着,這樣強烈的光線下,倒像開了一盞瓦數不怎麼高的白熾燈,整個山洞瞬間都亮了起來。
“我看看你的手傷。”顏晨道。
安小琳露在外面的肌膚有多處劃痕,還有燙傷,可是顏晨心裡很清楚,都不及她手上那處傷。
她的手涓涓往外冒着鮮血,不一會兒功夫,箱子下面就有一條寬寬的血流往下延伸。
她可是個人,那麼瘦小的一個人,怎麼禁得住這樣的流血?
安小琳點點頭,撕開了手臂的半袖衣服,露出那一截血肉模糊的手來。
她的手臂果然傷的嚴重,外表的皮膚都已經被戳開,而戳開那皮膚的,竟然是一截白森森的骨頭,正是安小琳自己的骨頭。
雖然不長,卻足夠讓人看的膽戰心驚!
“糟糕,你的手已經斷了,怪不得你都沒知覺了。”顏晨道。
安小琳自己扭頭一看,也跟着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的是……手竟然斷了。
“嗚……怎麼辦?會留疤嗎?”安小琳帶着哭腔問道。
“……”
現在不是應該擔心留疤的問題,應該是擔心能不能活下去,斷的手還能不能接上的問題吧。
“放心吧,馬上會有人來救我們。”顏晨柔聲安慰她,對她綻開自認爲最溫和的笑容。
顏晨的笑,真的好俊美。
或許是在這樣孤獨的地方,沒有別人,安小琳覺得他就好像屬於自己一樣,更覺得溫暖而又窩心,她覺得自己或許很快就要喜歡上顏晨了。
“小琳,你這樣流血不行,我……我先給你把手臂上面一截綁起來,把血流減少,你忍着。”顏晨沒注意她的目光,而是盯着安小琳的手臂,想着辦法。
“這……哪裡有綁的東西?”安小琳苦笑一聲。
“有啊,用我的衣服。”顏晨說罷,不待安小琳回答,就飛快的脫下襯衣,捲了幾圈,直接用袖子給她緊緊的紮了起來。
“啊……”安小琳咬牙驚呼着,下面沒知覺,可手臂被扎的這麼緊,真的好痛啊!
可是看着他裸露的完美身材,又是一陣臉熱,還有福利呢,呵……
“忍一忍,馬上就好了!”顏晨說着,打了最後一個結,終於搞定,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向安小琳的手臂,雖然血流少了很多,可是不可能止住,還在往外流着。
“你得馬上去醫院,也不知道救援隊什麼時候才能來。”顏晨苦惱的說道。
安小琳跟着一聲嘆息,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現在也只有坐以待斃的份,算了吧,能來最好,不能來……我或許就可以去天堂見媽媽了!”
“你……很想你.媽媽嗎?”顏晨愣了一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問安小琳。
安小琳點頭說道:“是啊,我就只有媽媽這麼一個親人。”
“皇甫夜不是你的親人嗎?你們已經結婚了!”顏晨有些驚訝。
“你難道不知道嗎?他喜歡的,是你姑姑的孫女!”安小琳苦澀笑道。 щшш⊕ Tтkǎ n⊕ ¢Ο
顏晨怔了一下,隨即點頭:“是啊,那個丫頭古靈精怪,又那麼漂亮……皇甫夜認識她在先,一時忘不了也是難免的。可是……那丫頭什麼時候跟皇甫夜交往的,我爲什麼現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