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首長悻悻的,氣極了,“慈母多敗兒,你這樣寵着他,不是對他好,是害了他!”
“分明是你無理取鬧!”若秋不悅的吼他,見兒子哭得更大聲了,她心都碎了,“你出去!”
朱首長臉色很難看。
“你沒聽到嗎?我叫你出去!”若秋攆他。
朱首長哼了聲。
“滾!”她的耐心完全消失了。
朱首長臉色冷得嚇人,悻悻的,拂袖而去,他剛出嬰兒房,就只聽身後傳來了門反鎖的聲音,他怒氣衝衝回頭,卻又無可奈何。
嬰兒房內,若秋拍拍兒子的背,哄道:“男子漢是不能隨便哭的哦。”
胖小子適時的收住了眼淚,他睜着無辜的眼睛,臉上還掛着淚珠。
若秋幫他擦去淚水。
“媽媽,長大了我要當警察!”胖小子突然說。
“是嗎?”若秋配合的問他,“文宸爲什麼想當警察啊?”
“當警察可以抓壞人啊。”胖小子一本正經的說,“還可以保護媽媽。”
“文宸真棒!”若秋適時的誇誇他。
胖小子語出驚人,“還可以把爸爸抓起來,罰他去院子裡曬太陽!”
這……若秋滿頭黑線,“爲什麼要抓爸爸?”天,還想好了怎麼懲罰?曬太陽?這是什麼邏輯?果真,小朋友的世界,好難懂。
“他是壞人。”胖小子說。
呃!若秋皺了皺眉,溫柔的說,“文宸誤會了,爸爸不是壞人。”
“他是!”胖小子堅定的說,“他要兇我,打我,還要兇媽媽。”這小妖孽,還真是扇風點火的啊,他指指小屁屁,又委屈的說:“好疼……”
若秋訕然,心裡暗暗怨丈夫,好好的,怎麼總在孩子面前故意板着臉,故意兇啊,這下子,在兒子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了,便說,“爸爸也不是故意的,爸爸他啊最疼文宸了。”
“爸爸不疼我,”胖小子委屈的噘着嘴,然後依進若秋懷裡:“媽媽才最疼我。”
這父子倆,可怎麼辦啊?若秋在心裡微嘆一聲,然後又問,“是誰爬在地上讓你騎大馬的?”
“爸爸。”胖小子不情不願的說。
“是誰帶你去海洋公園看動物表演的?”若秋又問。
“爸爸。”胖小子噘了噘嘴說。
“又是誰給你買那麼多玩具車,玩具槍回來的?”若秋又循循善誘的問,“還給你買的月亮城堡,又是誰教把你組合不好的玩具給修理好的?”
“爸爸。”胖小子沒噘嘴了。
“你上次生病住院,又是誰陪着你住在醫院的?”若秋又說。
“爸爸!”胖小子語氣稍稍緩和了些。
“上次你被隔壁羅小胖家的狗狗追着的時候,爲什麼要喊爸爸,爲什麼要抱住爸爸啊?”若秋又問。
“因爲爸爸是大人!”胖小子說。
“那,爸爸會怕狗狗嗎?”若秋問。
“爸爸纔不怕呢,”胖小子臉色好了,語氣裡,頗有些驕傲的說,“他是軍人,他會開坦克,會開飛機,會打槍,他什麼也不怕,我的爸爸是英雄!”
若秋輕輕的笑了,不過,語氣卻是輕嗔,“誰剛剛還說,爸爸是壞人啊?”
胖小子噘了噘嘴,“誰讓他打我屁屁的?”
“爸爸又不是故意的,”若秋輕言細語,“打是親,罵是愛,這每個人啊都會犯錯。可爸爸呢,最疼文宸了,所以,你要原諒爸爸,知道嗎?”
“嗯。”胖小子重重的點點頭。
聽罷,谷若秋鬆了一口氣。
可突然,又聽胖小子說,“如果爸爸跟我道歉,我就原諒他。”
呃!若秋滿頭黑線。要朱首長來跟兒子道歉,這……估計……哦,不用估計,她就知道,那個龜毛的男人,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唉,她就是夾心餅,夾在父子倆中間,小的呢,又不懂事;老的呢,脾氣又臭,每每父子倆都因爲雞毛蒜皮的小事,弄得她頭都大了,唉,哄了這個哄那個,真真的頭疼。
沒過多大會兒,胖小子就睡着了,他閉着
眼睛時,胖乎乎的小手還攥着若秋的衣服,嘴巴里還說,“媽媽,我睡着了你別走……”
唉,這大的,小的,都是不省心的。
再說朱首長,氣乎乎的回了房,胸口隔着一股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難受得慌,這種狀態下,就是關了燈,躺在牀上,也沒睡着。就在他欲欲寡歡的時候,聽門被推開了,他一怔,哼,她還敢回來?
見屋裡黑黑的,若秋低聲問:“睡了嗎?”
朱首長氣惱着,沒出聲搭理她,而是翻了身,將背影對着她。
他動作一點兒也不溫柔,自然讓若秋也聽到了,她沒開燈,摸索着往牀邊走,可突然“哎……”了一聲,那聲音,頗有些吃痛。
那還裝模作樣的朱首長,聽她一叫,驀的,從牀上翻起來,順手開了燈,見她蹲在牀邊,眉緊皺,看樣子,似乎很痛苦。他忙不迭遲的下了牀,“怎麼了?”
“撞到了。”谷若秋眼睛紅紅的,眸底,瑩瑩有着水氣。
見她吃痛的樣子,朱首長的氣早就煙消雲散了,蹲下去查看她的腳,見她的右腳大拇指紅紅的,他低聲,略帶幾絲責備:“怎麼這麼不小心?”
“看不見……”她說。
“誰讓你不開燈的?”他皺了皺眉,着實心疼。
“我怕吵醒你。”她低低的說。
朱首長心都軟化了,伸手攔腰將她抱起來,擱在牀上,然後蹲在地下,仔細的看着她的腳,然後拿了冰袋來,幫她敷着。
那冷冷的冰沁入骨裡,讓若秋微微顫抖,不過,看着他擔心的神情,心裡,到底是暖的。他除了愛和兒子爭風吃醋外,對她細緻體貼,還真的沒話說。
“潤澤。”她叫他的名字。
朱首長擡起頭來,看她。
“別跟文宸生氣了,”若秋說,“他還小,不懂事……”
“三歲了,還小?”提到那個扇風點火的惹事精,朱首長心情又不大美麗了,想到剛剛因爲兒子,她竟然開口叫他滾?不悅的說,“你這樣寵着他,他長大了還得了?”
谷若秋說,“我是寵他,可我有分寸的,”呃!其實好多時候,不是胖小子做錯,而是面前這個大男人在爭風吃醋,故意挑事端,不過,他正在氣頭上,這事她自然不能說破,“絕對不會不分事情好壞都溺愛他的。”
朱首長一手拿着冰,一手握着她的腳,“還說沒溺愛?他罵我是壞人,你還護着他?”想想,在外面,誰敢當面給他臉色?卻沒想到家裡面,竟然有個這麼囂張的小情敵。唉,面對這樣一個會撒嬌會賣萌的小情敵,饒是胸襟氣量再大,他也忍無可忍啊。
“你不也打了他嗎?”谷若秋頗有幾分委屈,說,“你的手力道那麼重,他屁股上全紅了。”
呃!朱首長有點訕訕的,“誰讓你不分好壞都護着他的?”想想又不悅,“他都三歲了,還黏着你睡,還有,這麼大了,又不吃奶,還老愛在你胸口蹭啊蹭的。”
若秋噗呲一下,笑了。
“你笑什麼?”朱首長不悅的問。
“笑你,”若秋幾許輕嗔,說,“哪有跟兒子吃醋的?”他那語氣裡,拈酸吃醋的,哪兒像是指點江山的大首長啊。
朱首長皺了皺眉,悻悻的,沒說話。見她腳趾上的紅腫已然褪去,便把冰袋收好。
見他一聲不吭,那樣子,似乎氣還沒消,若秋適時的倚過去,“文宸剛剛還跟我說,他爸爸是英雄。”
朱首長臉色未改。
“他還說,你會開坦克,開飛機,很勇敢……”若秋學着胖小子的語氣說。
朱首長微微挑眸,斜眼看她,然後手一摟,將她攬進懷裡,“你呢?”
“什麼?”她看着他,心微微的跳着。
他的眼睛,意味分明的看着她。
被他這樣盯着她,若秋漸漸的不好意思,略略的掙扎了幾下。
“幹什麼?”她明知故問。
他湊到她耳邊,“我明天開始要出差,會有一個星期不在家。” ωωω ▲тt kan ▲C○
呃!她假裝沒聽懂,“是嗎?那你就早點睡吧!”
“好啊,”
朱首長卻不含糊,將她壓住,上下其手。
然後……
“朱潤澤,你這個騙子!”她指責他。
“騙你什麼了?”他揚揚眉。
“你明天根本不會出差!”谷若秋臉色微恙,因谷永淳後天晚上宴請,而且又是週六,所以金字塔頂端的十來個人都會去,朱首長,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最近也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他出哪門子差啊。
“是嗎?”朱首長說,“哦,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看他風清輕淡的樣子,谷若秋皺皺眉,“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他問。
“故意……故意找藉口跟我……”她悻悻的說,他這樣子,哪裡像已經五十多歲的男人啊,分明才正值壯年。
朱首長眼一擡,“你是我老婆,跟你那個,我還用找藉口?”
一句話,將若秋嗆得啞口無言。
朱首長將她按在枕上,拉過涼被幫她蓋上,然後關燈,睡覺。
……
再回到傍晚的時候。
何舒雲手忙腳亂扶住傅心蕾的肚子,幸好她手腳快,心蕾雖出醜但還好,周圍沒有其他人,倒沒有徹底穿幫。
弄好後,何舒雲擡眼看,只見谷永淳扶着今笙已經走遠了,想着在一起二十多年,谷永淳從不曾這樣關心過她,她心有不甘,心裡堵着一團火,這下子,看着心蕾更不順眼,又覺得頭疼,訓斥道:“誰讓你瞎蹦噠的?”指了指她肚子,“幸好我手快,真要掉下來,你這醜就出大了。”
傅心蕾不以爲意,手又摟了摟肚子,發現穩妥了,纔不悅的說:“我還不是爲了幫你出口氣。”
“誰讓你逞能了?”何舒雲皺了緊了眉,想到谷永淳說的那些話,她就覺得像被打了臉一樣,頗有些惱羞成怒,“你難道沒聽出來,谷永淳他是在羞辱你嗎?”她恨鐵不成風,“你還好意思,開口叫他爸?”
“他本來就是我爸!”傅心蕾恨的牙癢癢,“如果不是宋輕歌母女破壞,我們現在……”
“住嘴!”何舒雲臉色陡變。
“都怪你。”傅心蕾不悅的說,“怪你出軌,偷人生我,否則,世琛他們一家人也不敢嫌棄我!我就還是爸的女兒。”
“你……”這豬腦子的思想邏輯,讓何舒雲頭疼不已,可女兒的話,卻又字字戳在她的心上,腦羞成怒的說:“是你自己做死,你還好意思怪我。”
“我如果不是因爲幫你,我又怎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在子?”心蕾氣得跳腳。
何舒雲微驚,皺了皺眉,低聲喝斥道:“閉嘴!”
“我就要說……”
啪!
心蕾捱了一耳光,捂着臉,哭着跳腳。
“再跳!”何舒雲咬牙,“你使勁跳,最好把肚子這塊東西給我掉出來,讓人見了,你就回監獄去吧!”
心蕾到底被嚇住了,規規矩矩的,沒敢動了。
看她的樣子,何舒雲又覺得厭棄得慌,“回去之後把鞋子給我換了,知道嗎?”
心蕾默不作聲,漸漸的止住了哭聲,那臉色,卻是難看極了。
回到何家時,何老見外孫女那樣兒,皺了皺眉,不悅的對舒雲說,“你又罵她做什麼?”
“你以爲我想罵她?”何舒雲皺緊了眉,“是她……”
“好了!”何老不悅的喝斥,“我不想聽你的說詞,”他看着心蕾的大腹便便,說,“心蕾這就快生了,你這個做媽媽的不好好照顧她,倒盡挑她的刺。”
有人撐腰,心蕾委屈極了,那淚,也落出來,“外公……”
“別哭了,你好好的,”何老安慰着她,“外公還等着抱重孫呢。”
“嗯。”心蕾點點頭,得意的看了看何舒雲。
何舒雲氣得,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世琛呢?”何老問,“怎麼最近都沒看見他?”
提到羅世琛,傅心蕾這氣就不打一處來,怨道:“誰知道他死哪兒去了?”
何老皺眉,“心蕾,你這脾氣,也應該改改了。”
“外公,是他……”心蕾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