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學校,蘇城北就開始頭大了。中午購物的喜悅頓時冷卻下來,陰霾覆上了心頭。蘇城北忽然覺得教室很恐怖,他坐的那個位置更恐怖。
蘇城北是踩着上課鈴聲進的教室,一坐到座位上就如芒刺在背,頭髮發麻。他不敢去看王清沅,也不敢掃一眼陸秦的位置。
就這樣心情忐忑地上了一節課,下課鈴聲一響,蘇城北就起身飛奔出去上廁所。
陸秦在廁所門口堵住了他,臉色很陰沉,“蘇城北,你最近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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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人進進出出的,蘇城北覺得尷尬極了,想越過他出去,陸秦被無視很憤怒,“蘇城北!”
“出去說啊,你煩不煩?”蘇城北總算語氣不好地賞了他一個白眼。
陸秦見他態度極差,恨不得掐死他。陸大少一直被人捧着的,幾時受過這樣的氣啊?
兩人找了個僻靜處說話,就在走廊盡頭,旁邊一間實驗室是空噠。
蘇城北明言表示自己也是有脾氣的人,讓陸秦不要太放肆了。尤其是在學校裡。
陸秦看蘇城北這樣有點“恃寵而驕”的味道了,心裡生氣,卻又拿他沒辦法,最後他妥協道:“不許跟你旁邊那人搭話。”
“可我們什麼都沒有啊,”蘇城北想到這個就來氣,“就是普通同學,他跟我說話,我總不能不搭理人家吧。”
“蘇城北!”陸秦一把拽起了他的衣領,磨着牙道:“你以爲我是在跟你商量嗎?”
“……”蘇城北看着他,也是氣悶得很,難道以後自己的人生都要被他控制嗎?跟別人說一句話都不行,說一句話他都要發飆?雖然自己也不大愛跟別人說話,可那是他的自由啊,而不是被迫這樣的!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陸秦還沒有要放開的意思,蘇城北提醒道,“上課了。”
“下午來我車上。”陸秦放開了他,惡狠狠地道,“不來的話你知道後果。”
蘇城北被放開後,就轉身飛快跑了,也沒應他。
王清沅看到蘇城北迴來,後面跟着陸秦,兩人臉色都不大好。王清沅看着蘇城北,幾次欲言又止。他想問蘇城北是不是被脅迫了,因爲在他看來,蘇城北就是被人脅迫,中午那一幕,分明是被強迫的。
王清沅知道陸秦家有錢有勢,蘇城北在他面前就是弱勢羣體,如果蘇城北是被騷擾的……王清沅想到這,頓時看蘇城北的眼神充滿了同情,早忘了中午陸秦對他的警告。
蘇城北感覺到了王清沅的視線,看了他一眼,見到他脈脈含情的眼神,有些害怕。飛快地低了頭。心裡打鼓,這人什麼情況啊?難道真像陸秦說的,他對自己有意思?
蘇城北一直覺得陸秦的脾氣發得莫名其妙,冤枉了自己,到了此時,他又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無理取鬧。要是這人真對他有意思,他是應該避避嫌的……
蘇城北正認真聽着課,忽然一個紙團橫空飛來,把蘇城北狠狠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看向王清沅,王清沅示意他看紙團。
蘇城北看到課本上躺着的那團紙,頭都快炸了。千萬別是什麼令人瘋狂的東西啊!蘇城北只是看了一眼,根本不敢動,怕陸秦在後面盯着他。想到陸秦陰沉的臉,蘇城北就渾身僵硬,整顆心充滿了被支配的恐懼。
等了好一會兒,蘇城北才伸手打開那團紙,上面只有一句話:你是被強迫的嗎?
蘇城北看到這句話,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甚至覺得王清沅有點多管閒事。他一點不想這件事被擺到明面上來。很尷尬啊有木有?就算是被強迫的,他就不能當作沒看見嗎?
蘇城北把紙團扔進了抽屜,沒理。
之後王清沅沒再扔紙團,安安靜靜。
蘇城北坐在自己的位置很煎熬,他要被迫承受王清沅偶爾投來的審視目光。想到王清沅以爲他被強迫的,他也不是那麼急於去澄清。被強迫,就顯得不那麼驚世駭俗。站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多多少少會被同情吧。嗯,他是被強迫的。蘇城北催眠着自己。事情還沒那麼糟糕。
蘇城北一點不想他跟陸秦的戀情公佈。可陸秦恨不得跟全世界宣佈,他簡直要被他氣死。
陸秦下了課就來找蘇城北,不是在窗外叫,而是直接走到他的位置,一手撐在他課桌上,一手攀着他的肩,俯身跟他說話。
蘇城北被碰到的一瞬,不由脊背僵硬。感覺頭頂一座大山壓了下來,班裡其他同學投來的目光,像無數利箭,將他戳成刺蝟。
陸秦看似要跟蘇城北討論什麼的樣子,其實在問他:“剛剛傳遞了什麼小紙條,拿出來我看看。”
蘇城北想說瘋了吧,但轉頭就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嘴脣,嘴脣上還有中午被自己咬破的傷口。蘇城北看到那傷口,霎時滿臉通紅。
“不給我看,我就當衆吻你了。”陸秦低聲在他耳邊威脅着。
論無賴,陸秦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他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蘇城北頭皮一陣發麻,只得偷偷摸摸把紙條拿出來給他。
陸秦接了紙條,說了聲,“這才乖。”說完直起身來輕飄飄掃了王清沅一眼,轉身瀟灑地回自己座位。
蘇城北見這位大爺終於走了,心裡暗鬆了口氣。
王清沅在旁看着他們,表情說不出的怪異。他確實對蘇城北有些好感,但沒想到他……他們,王清沅看蘇城北的樣子,又似被強迫,又不似,說不出的心情複雜。
陸秦走回座位,打開紙條一看,嗤笑了聲。掏出手機給蘇城北發短信:
【你怎麼不告訴他,你是自願的啊,自願上了我的牀。】
抽屜的手機震了一下,蘇城北被嚇了一跳,拿出來一看,硬生生從他這話裡看出了一絲得意,心裡氣悶得很,給他發了一條:
【就是被強迫的。】
【哪裡強迫你了,分明是你自願的。】
【第—次就不是。】
【第—次是酒後亂性,我看你也挺爽。】
【你才挺爽。】
往事不堪回首啊,一回首就是菊花殘,滿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