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不利

傳令兵的聲音很輕,可在長琴聽來,卻如滾滾春雷般震耳欲聾,也震得他渾身一顫;瞬間過後已是面色蒼白。

前方遠處戰場上不斷傳來的廝殺聲,吼叫聲,哀嚎聲,在此刻從腦袋一片空白的長琴耳中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陣陣嗡嗡作響。

他默不作聲,就這般愣愣的杵在原地紋絲不動;變得有些空洞的雙眼,呆望着前方遠處,在夜色中吞吐着火舌的蕭家軍槍炮。以及那火器爆炸後,泛起了的絢麗火花愣愣出神。

敵我雙方在岸邊你來我往半晌,殺得更是興起了。

早已按耐不住的蕭石竹,騎着他的睚眥越影親自上陣。他揮舞着手中滅月劍,睚眥四蹄生風,一人一獸宛如一道疾風衝殺而過在敵陣之中,總能帶起陣陣血霧,把在岸邊颳起的湖風,都變得腥臭。

主帥都親自上陣了,蕭家軍士氣比之前更是高昂了許多。槍兵百步穿楊,百發百中;步兵們面露猙獰,在槍炮掩護下,紛紛越過戰壕赤膊上陣。

硝煙瀰漫殺聲震天,刀光與劍影在秋夜涼風中忽閃不定。方纔下船的共工步兵們,被蕭家軍在片刻間就殺了個屁滾尿流,只留下漫天飛舞的血霧,和一副副空蕩蕩的鎧甲。

隨着時間的推移,共工軍見步戰不敵,便把昨夜倖存下來的兩萬象軍殘兵,用戰船運來。

本想用戰象穩住陣腳,卻不曾想計劃很快又流產了。

可象軍方纔下船,早已是等得心癢癢的陸吾,便帶着他手下的路騎兵們,從蕭家軍中衝殺而出,把象軍死死抵擋在了岸邊。

沖天火光將殺氣漫天的湖岸周遭,映射的一片通明。青兕嘶吼,戰象長嘯,雙方的騎兵,伴着撼天動地的戰鼓聲與嘹亮勁急的號角聲,在岸邊淺灘上,互相橫衝直撞起來。

蕭家軍的路騎兵雖數量不多,但都是以青兕爲坐騎的。不但皮厚扛揍,還力大無窮,可水陸兩棲;最關鍵的是,它們的機動性比共工象軍們的戰象要靈活得多。

縱使青兕身上披着厚重的護甲,亦能奔如迅雷。

萬獸踏水,水珠四濺下,本就很是嘈雜的湖岸邊不斷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渾身蒼黑的青兕瞪着它們猩紅的雙眼,亮出了它們額上那支尖銳板角,快速飛奔起來,穿梭於笨拙的戰象之間;青兕們每每衝向敵軍的戰象時,便敏捷靈活的躲開戰象的腳踏攻勢,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戰象兩腿間,衝入它的腹下。

騎在青兕上的騎手,毫不猶豫的抄起自己的大刀或是長矛,倏地刺入戰象身上最爲薄弱的肚皮中。

接着騎手握緊手中兵刃,繼續駕馭着青兕,如離弦之箭往前飛奔而去,又從戰象後腿之間衝出。一閃即逝的青光閃動下,他們手中兵刃如削冰斷雪般劃過象腹。

驟然之間,只見得戰象肚皮上赫然多了一道猩紅的口子,腸肚從中直流而出。

有的騎手更是深得蕭石竹的無恥真傳,不用刀劍長矛,使的是一柄狼牙棒。

頂部那棗核狀鐵錘上,植滿了彎彎的鐵釘,狀如毒牙。這些騎手們一旦欺身而進,躲開戰象的攻擊後,便會揮舞着手中狼牙棒,奮力敲擊象腿膝關節處。

縱然不能敲斷堅硬的象腿骨,也能在手起棒落間,帶走戰象腿上一片血肉。疼得那些戰象哀嚎連連,四腳一彎,蹌踉間倒在了地上。

但也有運氣不好的路騎,連鬼帶獸被戰象用鼻子捲住,奮力拋向空中。摔下來時,方在地上砸出一個坑來,戰象便是上前一腳,給他們來了個魂飛魄散。

好在蕭家軍的路騎兵除了坐騎機動性強外,騎手們在陸吾的精心調教下,比共工的象軍更是紀律嚴明騎術精湛;加上裝備精良,配備了弓弩火銃的騎射手輕騎兵,與手持長矛大刀和狼牙棒的衝擊騎兵相互配合,極爲默契,戰術戰法上也從不因循守舊,不但形成了強大的戰鬥力,且就算象軍數量佔了優勢,蕭家軍的路騎兵死傷也不大。

而蕭家軍的槍兵,則用手中火銃不斷的射擊着戰象上的敵軍們,使得他們無暇顧及正在擊殺他們坐騎的蕭家軍騎兵們。

炮兵也不甘寂寞,快速一分爲二,其中一部分繼續向湖中敵艦開火,其餘部分調轉炮口,轟擊共工象軍。

騎,槍與炮的完美配合下,第一輪進攻方纔結束,共工軍的象軍就已死傷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多數戰象,又被隆隆火炮嚇破了膽。

陸吾見狀,及時帶着自己的騎兵們,迅速後撤到了前沿陣地四周,讓敵軍的戰象在慌亂中,開始互相踩踏。

扭曲的面孔,轟鳴的槍炮,低沉的嚎叫與痛苦的哀鳴,交織在一起衝上雲霄,使得整個湖岸邊都湮滅在戰爭的慘烈氣息中。

任由戰象們互相踩踏許久後,陸吾張嘴一聲虎嘯,百獸威震。緊接着他股後九尾一搖,帶起陣陣勁風。

隨之,他一妖當先又衝了上去,蕭家軍們的騎兵也紛紛吼叫着,跟了上去。

衝在前面的陸吾,深深吸氣,接着張嘴猛然吐出一團火球。那火球朝前疾射,見風就長,足足長有磨盤大小時,狠狠地砸在了一隻戰象身上。

火球倏地炸開,火焰頓時在那戰象身上蔓延開來。路騎兵們衝入象軍之中,青兕亮角,飲血嘶鳴間,又有大批象軍倒下;轉瞬之後,騎手們手中的大刀與長矛上的寒光,也因佈滿象血而黯淡。

戰船上的共工水師們,想要支援象軍,卻又被蕭家軍的炮火狠狠壓制着。加上祝融氏族,也在快速的解決了偷襲東西兩側的共工步兵後,及時趕來加入了戰局,讓共工水師們更是手忙腳亂了。

祝融氏族的族人們,是天生就能感知與超控天地間火靈之氣的人魂,更可以奪天地之造化,賦以火焰靈性,幻化出各式形態。

但見他們在衆軍保護下,凝神聚氣,目視着湖中敵艦齊舞手臂,超控着空氣中的火靈聚氣化形;使得火靈之氣或形成爲巨大的火柱。

火柱皆似龍捲風一般,又像一條高昂着頭顱的火龍,旋轉前進;所過之處皆剩灰燼,其威力甚至足以將稍小一些的桅杆,整根連根拔起。

或是將火靈幻化爲火焰赤狐,身上散發出道道濃濃黑煙,在甲板上飛奔,帶起陣陣炙熱的勁風。在火赤狐的一通撲、咬、撕扯下,甲板上激射起無數帶火的木屑。

不到片刻,共工的戰船便皆是四處起火,煙焰漲天;火逐風飛的湖水上一片通紅。烈焰中濃煙下,共工水師們四肢扭曲,面部抽搐,在血與火之中魂飛魄散。

這下,共工軍更是苦不堪言了。

劇烈的戰鬥從傍晚一直持續到子夜時分,死傷慘重的共工軍再已堅持不住了,戰船十之五六沉默的他們,趁着還未全軍覆沒時落荒而逃,再次龜縮回了瑩竹城中。

蕭石竹總算爲昨天蕭家軍的損失而出了一口惡氣,心情也愉悅了不少。他命軍士打掃戰場去後,走到那些氣喘吁吁,席地而坐正在調息的祝融氏族身邊,對他們一一道謝後,往長琴那邊走去。

“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滅了駐紮在此地的共工軍了。屆時共工得知必定震驚,再知道他兒子在我手上,一定會親自來救兒子的。”他昂頭得意的笑着,大搖大擺的走到長琴身前站定,道:“到時候我們守株待兔,把他就地擊敗;要不了多久,你老爸想要再打敗共工一次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他越說越激動,嘴裡噴吐出不少吐沫星子。而長琴,卻只是靜靜的聽着,靜得有些反常了。

“我父王的這個心願,成遺願了。”蕭石竹語畢片刻後,長琴微微哽咽一聲後,垂下頭去苦澀一笑。

“怎麼了?”蕭石竹察覺到他的笑聲中滿是苦澀後,微微一愣。

“剛纔我手下來報,我父王駕崩了。”長琴聞言,欲言又止片刻後,最終還是輕聲答了一句話,又長嘆一聲,不再多言。

天高露濃的秋夜,那湛藍的彎月,靜靜地高掛在天空之中。

清冷的陰月月光,徐徐灑向大地,伴隨着夜晚的瑟瑟秋風,泛起一陣陣肅殺的悲意。藉着清冷的月光,蕭石竹清楚的看到,悲痛浮現與他赤紅的雙眼中,臉上盡是迷茫與不知所措。

蕭石竹心頭猛然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暈繞在他的心頭。周遭也忽然安靜下來,使得他雖依舊錶面平靜,滿是鎮定,內心卻很是不安。

“聯合出兵的協議,還是先交給你吧。”沉吟半晌後,長琴從自己袖中,緩緩掏出一物,遞到蕭石竹身前,頗有歉意的道:“對不住你了九幽王,我必須撤軍了,我得帶兵回去給我父王奔喪。”。

蕭石竹眯眼看着他手中那份一紙協議,愕然一怔時渾身微微顫抖一下,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接過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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