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傷心總是最無情

五十九 傷心總是最無情

山中星光陰冷,天頂銀月清遠,雪蓮派衆人圍着蒼鷹,皆滿面愁容。也是他們大多與蒼鷹交好,雖然他這兩年多來變化極大,但望着他如今爛醉如泥的墮落模樣,心中滿是惆悵之情。

九嬰嘆道:“萬叔叔,舉止不端,劫掠財物,調·戲教中婦女,這些行徑,該如何責罰?”

萬益民長嘆一聲,說道:“依照明教規矩,若是後果嚴重,引起江湖公憤,應當廢除武功,逐出明教,以護明尊威嚴。”他貴爲光明左使,知道自己武功遠不及於凡等人,是以一門心思鑽研教義,成了教中掌管賞罰的權威。

李書秀雖然憤恨,但依然對蒼鷹頗爲偏袒,說道:“二哥,大哥不過是喝醉了酒,一時亂了心神,他平時絕不是這樣的人。”

安曼點了點頭,也說道:“他不過和九狐姐姐親了個嘴,也不是多大的事。”

馮葉華怒道:“什麼叫‘不過親了個嘴’?九狐妹妹乃是冰清玉潔的姑娘家,名聲貞·潔,最是要緊不過!安曼你自己也是女孩兒,怎麼說話如此荒唐?”

安曼是哈薩克族人,心直口快,但並不莽撞,聽馮葉華這麼一說,立時知錯,吐了吐舌頭,說道:“九狐姐姐,我說錯了話,你可別見怪。”

九狐苦澀一笑,說道:“我不怪你。”她頓了頓,又說道:“阿離,大哥他對我們有恩。我看這事兒也就這麼算了。”

萬佩蘭說道:“他如此犯上擾你,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真是死不悔改。他雖然於教中功勳卓著,但長此以往下去,教裡其餘兄弟見了,只怕會被他帶壞了風氣。依我看,咱們可得重重罰他,若他悔改,大夥兒還當他是兄弟,如若不然,還真不如把他逐走。”

從教衆之中走出一人,說道:“門主,蒼鷹大哥平時對咱們恩重如山,咱們火雕部衆位兄弟願同他一道受罰。”此人名叫林意崖,黑色臉膛,肩寬挺腰,濃眉大眼,看來十分憨厚。

蒼鷹平時雖然在江湖上獨來獨往,但九嬰撥給他十五位明教教徒,喚作火雕部,讓蒼鷹閒時傳他們武藝,派他們外出辦事,安曼與林意崖是其中的領頭人物。這林意崖對蒼鷹極有義氣,此時見蒼鷹犯錯受罰,當即挺身而出,替他說情擋災。他這麼一出頭,火雕部的人同時站了出來,垂首抱拳,向九嬰求情。

馮葉華氣往上衝,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一同要挾門主,逼他手下留情麼?你們首先是明教的人,不是蒼鷹的私兵!”

火雕部其餘人聞言大驚,不覺朝後退開,林意崖卻大聲道:“咱們受蒼鷹大哥恩情,無以爲報,此時不替他承擔罪責,哪兒有義氣可言?”

馮葉華大聲道:“如此甚好!我正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這羣目無尊長的東西!”一拂袖袍,正要上前,九嬰揮手伸手攔住他,說道:“馮大哥,算了。”

馮葉華不敢違逆,重重哼了一聲,說道:“屬下遵命。”欠身退開。

九嬰走到蒼鷹身旁,拍了拍他的臉,蒼鷹抖動幾下,睜開眼來,小聲發笑,問道:“二弟,你望着我做什麼?可是要招我做你姐夫?”

衆人聽他兀自胡言亂語,心下盡皆吃驚。幾百雙眼睛望着九嬰,不知他如何處置。

九嬰愣愣盯着他瞧了一會兒,陡然流下淚來,過了片刻,竟然泣不成聲,衆人戰戰兢兢,一時不明他心意,不知該如何相勸,是以默不作聲。

九嬰哭泣道:“大哥,大哥,你爲何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昔日那豪爽英氣的沙場鐵漢到哪兒去了?”他站起身,狠狠一腳踢中蒼鷹臉頰,蒼鷹吐出一口血,哇哇罵道:“你他·媽·的龜兒子,膽敢踢我?若沒有老子,你哪兒練得成這一身神功?”

九嬰將他拽了起來,又是兩個耳光打下,手上力道極重,蒼鷹頭暈眼花,嘴裡罵個不停,心裡暗想:“臭小子,下手這般狠,大人不記小人過,老子自認倒黴,找了這苦差,現下不和你計較。等完成大事,老子再來打你屁股報仇。”

衆人見九嬰越打越氣,神情可怖,慌忙上前勸阻,連九狐也說道:“阿離,算了,算了!”

九嬰大喝一聲,神功發動,將衆人一齊震退一步,手掌對準蒼鷹印堂,狠狠說道:“你說,你下次再也不敢胡作非爲,調戲姐姐,搶奪財物,犯上作亂,你說!你若不說,我一掌斃了你!”

蒼鷹狠狠瞪着九嬰,過了半晌,目光軟了下來,他小聲說道:“我蒼鷹下次再也不‘胡作非爲,調戲九狐,搶奪財物,犯上作亂’,若違背誓言,定會慘死在二弟掌下。”

九嬰將他往地上重重一摔,說道:“我要一個人去山裡待一會兒,你們誰都別跟來!”他凌空輕踏,隨風而行,竟如同飛仙一般離開這山岩,轉眼消失不見。

李書秀急忙上前將蒼鷹扶起,撫摸他臉龐,神情苦澀萬分,眼角淚光閃動。衆人見狀,紛紛上前勸慰,她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自個兒下了山。林意崖等人將蒼鷹背起,送他回到屋中,替他清潔傷口,治理傷勢,折騰許久,這才離去。

.......

第二天午間,林意崖說要替蒼鷹在後山找藥療傷,獨自一人鑽入山中,爬行許久,一路小心謹慎,確信無人跟蹤,他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朝周遭望了一圈,並未見到任何人影,他也不急,佯裝尋找草藥,在各處緩緩走動。

突然間,有一人在他背後輕輕一拍,林意崖身子一顫,回過頭來,喜道:“鬼魅大人,你來了。”

只見鬼劍門的頂尖高手,叱吒江湖的四鬼之一,人稱鬼魅的女子,此刻扮作一位樵夫模樣,戴着厚厚草帽,穿着粗布衣衫,正站在林意崖背後,她雙眸如刀,朝林意崖上下打量片刻,又往山谷各處查探一番,這才拉着林意崖,走到一座山洞裡頭。

她摘下草帽,問道:“你留下記號,說要見我,有什麼事?”

林意崖望着她嬌美面容,不敢露出絲毫異樣,恭恭敬敬的說道:“小人不知大人就在左近,我昨晚剛剛傳信,大人這麼快就知道了?”

鬼魅笑道:“他們雪蓮派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要大擺筵席,收買人心,我又豈能不來這兒見見世面?昨夜那麼晚了,你還有心思找我,可見這事極爲重要,別廢話了,說吧。”

林意崖當即將蒼鷹色·膽包天,非·禮九狐之事,被九嬰重重責罰之事說了出來。鬼魅聚精會神的聽着,嘴角漸漸露出笑容,等林意崖說完,她沉思片刻,說道:“你想要怎樣?”

林意崖說道:“大人,小人有法子策反這蒼鷹,令他投奔咱們鬼劍門的麾下,充當在雪蓮派中的內應。此人武功勝過小人千百倍,知道九嬰不少私密,有他相助,要傾覆這雪蓮派,可謂易如反掌。”

這林意崖乃是鬼劍門的一位得力干將,兩年之前,被鬼魅派入雪蓮派充當奸細,鬼魅對他極爲信任,但此事要緊,她不敢輕忽,問道:“這蒼鷹與九嬰不是結義兄弟麼?你憑什麼以爲能讓他投奔咱們?”

林意崖說道:“這兩人之間貌合神離,兩年之前便已有爭端了。只在昨晚一下子爆發出來,那蒼鷹險些被九嬰打死。瞧兩人神情,絕非作僞。我有十足把握,可以做成大事。”

鬼魅沉吟道:“這蒼鷹自稱殺死了鬼獵與鬼影,與咱們鬼劍門有深仇大恨。他如何信得過咱們會盡棄前嫌?”

林意崖說道:“他倒行逆施,在教中除了咱們火雕部的人,其餘人皆對他避而遠之。而他此人心性外露,易受蠱惑,只要鬼魅大人對他和顏悅色,許下承諾,他定然深信不疑。”

鬼魅嬌笑一聲,說道:“我原來還恨他殺了鬼獵,斷了我一段姻緣呢。不過若他真肯投效,你告訴他此事一筆勾銷。非但如此,他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出來。”

林意崖笑道:“這人貪財貪色,好對付的緊。自以爲義氣深重,其實也不過是個牆頭草一般的人物。大人放心,此事交給我去辦。”

鬼魅點了點頭,在林意崖臉上輕輕捏了一把,林意崖心中一蕩,正意亂情迷間,鬼魅已然不在眼前。

......

林意崖回到雪蓮派中,路過蒼鷹屋子,見他呆呆坐在牀前,神情淒涼惱恨,自是在想着昨夜之事。他走上前,情真意切的說道:“蒼鷹大哥,你現下傷勢還疼麼?”

蒼鷹見到林意崖,腦袋一垂,哀聲道:“疼,身上心裡都疼。他們全都不理我了,這麼半天,沒一個人來看我!”

林意崖心下大喜,知道蒼鷹已被衆人孤立,連安曼與李書秀都恨他輕浮,不來理他,此時他正是最脆弱無助的機會。他說道:“蒼鷹大哥,你這等豪傑,爲何要受這等悶氣?你隨我去附近市鎮走走,咱們兩人痛飲一番,找找樂子,將這些鳥·事都忘得乾乾淨淨!”

蒼鷹茫然擡頭,忽然一拍大腿,笑道:“不錯,不錯,人生在世,正應該對酒當歌,盡享歡愉。他們不待見我,又有什麼關係?小林,你不錯,夠義氣。將來我蒼鷹定要好好點撥你武藝,將一身神功都傳給了你。”

二十三興兵巧鬥八來世相見五十五愁不住六十七減蘭·雨聲輕散七十震怒雷霆飛劍六十四綠葉紅花血河泛三十八明珠玉四十四縱潛龍二十六孤身啼血燕二十二醉翁亭六潤物潛然悄無跡七十苦迷魂若失六潤物潛然悄無跡二十三如夢令·時有軍神似虎七十一夜來香三十震世絕雲十疑山窮路三十六煉化挪移四十六自嘆逍遙行無慮六十六夜幕月輪清冷三十五亂花萬劍繞身前十五萬象悄然三十四鴛鴦翼十四空空十四出征遠二十三狐妖巧計輕施蠱二輕舟遠渡危流七十七愛憎會五十九幽谷居客落華哀一水龍吟·漠中屍骸連天三十七恨念何時放六十七火蓮珠六十空閨冷漠荒秋日八死者無忌五何異八十二淅淅瀝瀝雨驅霧五十三恩愛孰能忘一水龍吟·漠中屍骸連天一少年遊·雙行戰馬血中馳二十四敘舊事六十夢魘沉浮六遇紛亂七十三客歸鄉六十六形嫵媚二十八九死一生肝膽瀝三十九落花軒四十二海棠梨花傍二雪谷輕聲三隱狐魅四十五滿江紅·蜜語甜言十三錦繡山河雨二十七驚誤六十二金舌不爛無生有九十一幽幽嘆五十佛法無量四十四面目幻八十三萬象歸隱莫明處一點櫻桃·如夢如真五十六空山雪六十一白仙鶴三十七輕悲大喜撫鐵弦八紅燈流轉愁空想二十八清霄酒醒臨江潯五十悲愁就酒四十偷閒度日十六江水黃四十六夜雨突襲五十九復見往昔舊故六十六形嫵媚十九喪悲殤六十四憂心不定淚溼頰六十七訴衷情·脣槍舌戰亂朝堂十三爭勝敗二十九大水飛魚五十五夜魅影三十七萬千塵緣滅三十四孤城虛影三十平心靜氣四十六肩相負十一南鄉子·北海隱迷宮三十六夜綻金華獅吼震三十三浪淘沙·明滅夜秋霜一百零七伏魔道七十七愛憎會四十三似虎狼烈蟒六十二金舌不爛無生有七十八恨纏心四十二廟堂白雪爲僧十一孤城難寐二十七隨心逝三十一深情難戒四十八無眼淚五十七金漫谷十六卻道妙拳無形一百零一點櫻桃·如玉容顏九醉花陰·遙望峨眉金佛瘦八十振翅雄鷹隱山盡二十七戲水鴛鴦情六十九劍影綿綿六遇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