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白沙染血伊人魅

四十六 白沙染血伊人魅

臨到了岸邊,但見眼前水煙茫茫,海天一色,巨浪起伏,威勢驚人。歸燕然心下怯了,問道:“二哥,萬一失手溺死了他,可又如何是好?不如再思慮盤謀,另想高招吧。”

蒼鷹說道:“溺不死,溺不死,你不見匕首刺心都不曾死麼?這莫憂公子命硬的很。”生拉硬拽,步履生風,拖着莫憂徑直往海水處走去,到了海邊,水氣撲面而來,蒼鷹心情暢快,幾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忍不住放聲長嘯,舉起莫憂,就要往水裡摜。

誰知恰巧此時,竟有一頭飛魚跳了出來,露出尖牙利齒,往蒼鷹手臂咬下,蒼鷹大吃一驚,放聲呼喊,一招“天月倒懸”,倒踢中那飛魚,登時血腥灑落,將那魚踢成了兩截。

歸燕然奇道:“怪了,這是什麼怪魚?”

蒼鷹細細查看,頓時渾身冷汗,只見前方不遠水下,黑影密密麻麻,緩緩浮動,乍看之下,似是石塊,但此刻陡然驚覺,竟是這些兇猛飛魚,一個個兒虎視眈眈,蓄勢待發,蒼鷹說道:“見鬼了!”便想後躍,那些飛魚突然躍出海面,如萬箭齊發,張口咬來,蒼鷹手舉着莫憂,如何能夠抵擋?眼看便要慘遭撕咬之厄,歸燕然踏上一步,手掌切轉如圈,蒼鷹面前登時捲起內勁,那些飛魚撞入氣團,霎時力道全消,落在岸上,撲騰撲騰亂跳。

蒼鷹跑了幾步,脫離險境,急忙問道:“燕然,你什麼時候學會大哥的看家本領了?莫非這小子偷偷給你開小竈了麼?”

歸燕然甚是歡喜,笑道:“我也不知怎地,情急之下,自然而然就使了出來,大哥的功夫果然妙極,挪移無盡力道,自個兒毫不費力。”

蒼鷹稱讚幾句。將莫憂放在地上,心想:“這些飛魚絕不是衝我而來,它們飛的如此之高,只怕盯上的乃是這具乾屍。無怪乎這莫憂如此怕海。這海中水流魚蟲,無一不與他作對。他是什麼人物?爲何會惹得天怒人怨?”

歸燕然忽然驚呼一聲,見到莫憂手臂微微顫動,似乎在摸索事物,他順着乾屍手臂方向張望。不知爲何,腦中突發奇想,說道:“大哥,這乾屍想要吸血!”

蒼鷹大吃一驚,仔細看去,果然見莫憂正往飛魚屍首處伸手,而那邊淌着絲絲鮮血,滲入白沙之中。他恍然大悟,神情凝重起來,道:“不錯。他如此乾瘦,正是失血過多導致,咱們得想法替他補血,或能令他體內經脈自行疏通。”

兩人想通此節,雖暗感心驚,但總算有了頭緒,心情好轉。蒼鷹捉取那些怪魚,割破魚肚,將鮮血灌入莫憂體內,真個立竿見影。剎那間,乾屍身子抖動,張嘴豪飲鮮血,臉上漸次鼓脹。恢復往昔容貌。此刻雖然仍形如枯槁,模樣慘淡,但眉目秀麗,已有幾分往日美色。

蒼鷹心想:“這莫憂居然喜歡飲血?我倒聽說過世上有此等怪人,以人血人肉爲生,性子殘暴。模樣醜陋,牙尖如刺,身上寸毛不生,與莫憂半點不像。”他滿心憂慮,不知這莫憂是人是鬼,誰知莫憂喉嚨咕嚕咕嚕作響,哇地叫了一聲,身子彎下,將魚血全數嘔吐出來。還好蒼鷹眼疾手快,飛速躲開,這才逃過魚血淋頭之災。

歸燕然惋惜說道:“他怎麼把魚血全吐出來了?”

莫憂氣息微弱,一字一字呢喃道:“我要....喝人血...喝純陽之血。”

蒼鷹怒道:“你這怪物,給你喝血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這周遭哪兒有純陽之血給你喝?”

歸燕然道:“大哥,你我練得都是純陽童子神通,說不定血能管用。”這兩人雖然習練內勁截然不同,但由於潔身自重,不曾與人歡.好,內勁中都帶有五分純陽真氣,可驅寒、辟邪、排毒、長壽,運轉起來比那些真陽、太陽、少陽、陽明內勁要迅捷得多,蓋這般逆天性修行,於常人極爲艱難,故而有諸般好處,難以盡數。

蒼鷹氣往上衝,罵道:“這乾屍只怕是故意刁難,老子不伺候了!”一甩手,走到一旁,坐着直生悶氣。歸燕然心想:“我且讓他吸我的血,待支持不住,立刻逃離。此人極爲緊要,若無他協助,這島上諸般隱秘,難以索解,咱們盲目亂跑,也救不了這島上百姓。”想到此處,割破手腕,湊到乾屍脣邊,那乾屍神情登時兇惡起來,張嘴吮在歸燕然手上,歸燕然只覺鮮血奔騰,直如干屍體內。

蒼鷹大驚,上前一掌擊出,想要推開歸燕然,歸燕然手腕輕振,擋開蒼鷹,說道:“二哥,我自有分寸。”蒼鷹急道:“這乾屍窮兇極惡,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怎能任他胡來?”

歸燕然神色專注,默然不語,蒼鷹無奈,捏緊秘影,緊緊看着乾屍,一旦稍有異狀,他立時刺破乾屍的腦袋。過了片刻,歸燕然神功忽然自行發動,將莫憂震開,也是他的玄夜伏魔功有護體真氣傍身,一旦情勢危急,立時生效,驅散邪魔外道,護得軀體平安。

歸燕然身子稍稍一顫,點穴止血,仍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這乾屍怎會被彈開,蒼鷹心下了然,動手扶住莫憂,只見她雖仍有些瘦弱,但已然容貌如昔,如明珠美鑽,璀璨生輝,臉上一絲紅暈,如帶血玉璧,麗色大增。蒼鷹不爲所動,說道:“燕然,你快運功調理身子,我捉些魚回去熬湯,這魚通體漆黑,定有補血之效。”

歸燕然問道:“莫憂公子醒來了麼?”

蒼鷹尚未答話,莫憂睜開眼,露出晶瑩雙眸,低聲說道:“謝....謝謝。”

歸燕然大喜過望,笑道:“總算血沒白流,救活了你。”站起身來,想要走動,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蒼鷹心中清楚:也是歸燕然失血過多,是以渾身無力,若非他練過玄夜伏魔功,此刻體內鮮血稀少,常人早就死了,而他居然並無大礙,身體之堅實健壯,直是匪夷所思。

莫憂擡起手來,在紫袍內摸索一陣,取出兩顆丹藥來,說道:“這裡有....兩顆神血護心丹,乃是靈丹妙藥,可以生血補氣,這位....這位兄弟以血相救,快些服下,立時見效。”

蒼鷹有些懊喪,說道:“你怎麼不早些拿出來?若知有這等藥物,何必害我義弟險些慘死?”

莫憂道:“我受傷太重,這神血丹不管用,唯有活人純陽之血才行。”

蒼鷹取過丹藥,令歸燕然服下,果然效果非凡,他慘白臉上瞬間浮現血色。莫憂見歸燕然滿臉欣喜,自也放心下來,他眨眨眼,忽然驚呼一聲,說道:“鵬遠?燕返?原來是你們兩人?”他此刻恢復神智,認出他們倆正是數月前在江上出手相救的恩人。

蒼鷹急忙揮手擋住臉面,捏着嗓子說道:“什麼鵬遠?燕返?公子你認錯人啦。”

莫憂聽他怪里怪氣,不禁笑出聲來,他重傷初愈,氣息不穩,這麼一笑,不慎咳嗽起來,一面咳嗽,一面說道:“你別糊弄我啦,就你那張土匪臉,化成灰我都認得。”他臉上笑容綻放,登時容光煥發,有如朝霞透雲,難描難畫。蒼鷹暗暗奇怪,心想:“九嬰那張臉也算的俊秀了,與他一比,相形見絀,此人到底是男是女?舉止體態,決計是男子無疑。可容貌嗓音,分明是個絕色美人。”

莫憂伸手拉住歸燕然,緩緩支撐起來,望着歸燕然的臉,神色極爲感激。他說道:“想不到又蒙兩位相救,這等恩情,讓在下如何報答?”

蒼鷹說道:“莫憂世子,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我蒼鷹對你沒有半分恩情,全是我這賢弟捨命相救的。咱們之所以將你從那鬼廟中救出來,正是爲了查明島上隱秘,救出島上所有漢民,引得忽必烈與靖海王互相殘殺。你若當真想要報恩,快些將其中來由一一道來,莫要有半分隱瞞。”

莫憂聽蒼鷹語氣強硬,眉頭一皺,傲氣頓生,就要反脣相譏,但轉念一想,自己畢竟受其大恩,不可不報,於是扭頭說道:“不錯,不錯,救我之事,與鵬遠你毫無關聯,我的救命恩人,是這位燕返大哥,你問什麼,我不必回答,但這位燕返大哥若有話問,我不敢不答。”

蒼鷹笑道:“莫憂公子脾氣好大,三弟,你有什麼話,快些詢問吧。”

歸燕然聽莫憂對自己這般恭敬,心下惶恐,但也有幾分高興,登時將莫憂當做知心朋友,連忙說道:“莫憂公子,我其實不叫燕返,名曰歸燕然,這位是我二哥,叫做...”

蒼鷹厲聲亂叫道:“我叫鵬遠,童叟無欺,如假包換!”

莫憂哼了一聲,說道:“你就算叫魚蟲馬獸,與我也沒有干係。歸燕然大哥,你還有什麼事要問麼?”

蒼鷹奇道:“你怎知我叫魚蟲馬獸?莫憂公子,你神機妙算,令人拜服之至。”

莫憂忍俊不禁,抿嘴輕笑一聲,又換上生氣神情,說道:“歸大哥,你問吧。”

歸燕然滿肚子疑問,自然急於問話,但此刻千頭萬緒的,一時居然不知該從何說起。

忽然間,那莫憂嬌軀搖晃,神情恍惚,身子發軟,摔在歸燕然懷中,蒼鷹以爲他作假,正想斥責,卻見他四肢痙攣,絕非僞裝,慌忙說道:“這裡是海邊,得把他從這兒帶走,咱們回鎮上去吧,把他妥善藏好,莫讓人發覺了。”(。)

九十一臨江仙·鬼隕流星千赤血七緣起又緣息二十三念昔年少時無畏五十四幼虎鬧歡騰五十三恩愛孰能忘十三晨霧隨風十蒼玄雲六十九劍影綿綿二十七隨心逝三十情仇愛怨難追憶六十八大雪紛飛飄飄慢十五朝雪問三十四自處青竹山遠地十疑山窮路二十六夜深人靜二十四血杉花四十七此刻如昔一百零三心靈手巧二十七浣溪沙·水下潛流暗涌來九牀前暗惦念二十二善惡彷徨三十五輕霓裳四十四親情敘五十三愛憎癡四漫雨傾城七十一夜來香二十四美人婷婷星轉目七十四雪嶺風悠露笑顏五十五何懼萬千軍十四離別在即六十一白仙鶴三十二劍音清響十九南歌子·如玉容顏笑二十四美人婷婷星轉目九十三多行善四十紅淚紛流終命喪四十三上元開闢八十振翅雄鷹隱山盡四十九富貴金銀空想六破月渾雲追不止九取妖魔骨肉七十八單絃小令十四亂河行似蟒六十四血染流河青岸無止休三十九欺世盜名常作惡四十八諸事如舊四十二廟堂白雪爲僧三十紅石冠羽八十一無爲圓滿五十二劍相配四十四面目幻二十一飛霞霓裳四十隱士猶識山中路六十六無所懼六十七入夜挑燈貪醉六十四綠葉紅花血河泛七十一相依戀八難述前糾葛十六古城荒二十一子孝父慈三迷煙冽七十四羽箭射鵰追獵幾時休十二寒心劍五十二薄紗夜月千秋路十一溪風烈九十六萬骨枯折親者逝六十九金翠逍遙十滕苗繞殿石胎活二十八深淵行者獄門開三十五龍潭虎穴困羣狼四十九明月照皇城三十海上真仙絕塵跡三十海上真仙絕塵跡二十七憶秦娥·風波起八今朝天子龍顏喜六十二滿地金銀葉三十九林深雪嶺疾行二十五金蓮步四十四面目幻三十六各赴天地四十和尚心懷明月四十四千秋古棟落塵壤十四亂河行似蟒十四佳人嗔喜金風玉五十三此刻無聲勝有聲五十五何懼萬千軍四十一幽然靜地八十昔日紫衣朝與暮八十六玄月夜無舟渡六十七入夜挑燈貪醉三十三喜結連理鴛鴦翼五暗鬥明爭五十八百世征伐三十一蛇行毒手心難寧七明珠妙玉樸石內二十八宮蟾捕蠅失蹤跡三難言滿腹憂心事五十一寒風凜冽北海鳴六十夢魘沉浮五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