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往昔情猶在

四十四 往昔情猶在

李若蘭心中一驚,問道:“什麼?”忽然手掌一震,這怪人身軀竟脫手而出,在空中轉圈,朝一處飛去。

歸燕然知道有高人用隔空氣勁奪人,喝道:“留下!”凌空一抓,但地上一具屍首轟隆一聲炸裂開來,屍塊如急雨般飛散,他顧不得抓人,回身擋在李若蘭前頭,運功一挪一轉,真武掌力發動,屍塊凝在半空,力道偏轉,失了勢頭,當即落在地上。

李若蘭不明所以,又問:“這是怎麼了?”話音剛落,耳畔又一陣巨響,腳邊又一具屍體爆裂,她只感一股巨力震動全身,恰巧內力不繼,氣息一閉,立時昏迷,人朝後倒飛出去。歸燕然追上她,輕輕一託,將她接住。

他不敢逗留在屍體旁,在空中折轉兩下,落到空地上。本來人在半空,無力可借,萬難變換方向,但玄夜伏魔功威力驚人,他身體經脈、穴道處處異於常人,這般當空移位,輕而易舉,渾不費力。

落地之後,他定睛望去,只見不遠處站着一個纖細身影,穿着黑衫,肩罩披風,手上纏滿黑色繃帶,一張臉也被黑布條擋得嚴嚴實實,瞧她身形,應當是位女子。

死未絕啞着嗓子喊道:“門主,門主,您老人家來救我啦。你對我這般好,死未絕真不知該如何謝你。”嘴裡哭哭啼啼,感動之極。

歸燕然心想:“她是‘棄屍無魂派’的門主麼?她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半點沒察覺到?”雖然他先前聽死未絕談起此地慘劇原委,稍稍分神,但其實周遭風吹草動,皆在掌握之中,這人靜悄悄的來到近處,輕功之高,委實可嘆。

那門主聲音嘶啞尖銳。如同用銼刀銼木頭一般,她道:“怎地.....人全死了?”

死未絕指着李若蘭道:“那個小姑娘是仙劍派的大高手,用一招‘六龍祥瑞’,將大夥兒全都殺了,他們功力不深,未能殘存,唯有我練成了‘殘生神功’,這才保住一條老命。”

門主道:“既然如此....倒也罷了。只是你殘了身軀,差遣不便。”她解下身上繃帶,露出胸口到丹田的一大片肌膚。歸燕然見她皮膚灰白,宛如死人,上頭佈滿觸目驚心的傷痕,不禁駭然,往後退開一步。暗想:“我這就逃吧,這女子武功極高,若要硬拼,難免暴露真功夫,得不償失。”

頃刻間。奇變陡生。

那門主腹部裂成一張血盆大口,裡頭伸出數根光滑柔嫩的舌頭,有紅有紫,有藍有綠。將死未絕一口吞入腹中。

歸燕然嚇得不輕,額頭冒汗,心想:“這女子好生歹毒,竟一口將門人吞了。她....她腹部怎能如此活動?她絕不是人,而是妖怪。”一時想起父親腹中裹腦的駭人模樣,心中驚懼。無以復加。

死未絕也不吵鬧反抗,落入腹中,腹部咀嚼片刻,霎時脹大,彷彿懷胎十月,轉眼又嘩啦碎裂,裡頭滾出一個瘦小完整的軀體來,歸燕然抑制住噁心,仔細一瞧,正是先前的怪老頭死未絕。

死未絕滿身溼滑,一躍而起,驚喜的蹦來蹦去,歡呼道:“多謝門主!多謝門主!老頭我一身追隨門主,不懼生死,全拜門主所賜!”說罷跪倒磕頭,神情甚是歡喜。

門主道:“我留你有用,故而救你,若你如其餘廢物一般,我也懶得管你。”

死未絕顫聲道:“是,是,是。”

那門主慢吞吞的纏回繃帶,轉頭對歸燕然道:“好大膽的小子,難道不知非禮勿視的道理麼?我自更衣露體,你怎地不挪目光?”

歸燕然吃了一驚,忙道:“是,是,在下那個...一時不慎,嗯....得觀姑娘玉體,那個....實在是無禮,得罪,得罪。”解釋幾句,只覺萬分彆扭,這女子顯然是個吃人妖怪,又或是具死而復生的屍體,居然指責自己偷香竊玉,着實荒謬至極。

那門主道:“既然如此,你留下那仙劍派的女子,我便饒你性命,還會收你爲徒。你的輕功練得不錯,投入我門下,我傳你一門不死不滅的神功。”

歸燕然忽然醒悟道:“我與她糾纏什麼?這女子一身邪術,我還是早些脫身爲妙。”足尖一動,轉眼已在數十丈之外。那門主萬料不到他輕功精妙如斯,怒道:“休想走!”足不擡,腳不動,如殭屍般跳躍而起,飛速追出,身法也是奇快,本來兩人相較,還是歸燕然腳力更健,但此刻手上多了一人,等於多了一半分量,輕功大打折扣,那女子一彈一彈,來到十丈之外,腹部張開,一根長舌朝歸燕然捲來。

歸燕然沒想到她還有這等怪招,在空中連轉三下,倒飛數步,宛若踏虛凌波,將她舌頭招式一一躲過,那門主驚呼:“這...這是玄夜伏魔功第九層的‘葉舞蝶步’,你....你怎地會這門功夫?周行天是你什麼人?”

歸燕然心想:“她果然認識爹爹。”但生怕惹來麻煩,不敢應承,隨口道:“天機不可泄露。”加快腳步,瞬間又竄出老遠。

那門主愣了片刻,又快步追上,說道:“你不告訴我身份也不打緊,我名叫奪魂,以往也是逍遙宮的人,我只想知道周行天在哪兒,我求求你,告訴我吧。”聲音急促,隱有哭音。

歸燕然道:“我上次碰上他是在恆陽山莊,但已經過了月餘,眼下也不知他的下落。”他見這女子有些可憐,突然也不覺得她詭異噁心,但仍不想與她有什麼瓜葛,便想快些將她打發走。

奪魂凝神細看歸燕然面貌,突然哎呦一聲,怒道:“你是那個賤女人的兒子!你是周行天的兒子是麼!這....這負心薄倖的狗東西!他果然娶了那婆娘,還與她做出這等苟.且之事?”她心下氣苦,驟然生出一股怪力,往前一衝,來到歸燕然身旁,“呼”地拍出一掌,掌力排山倒海,勢不可擋。歸燕然不想硬拼,運真武通天掌功夫,“砰”地一聲,將她掌力挪了大半,接了小半,藉着她的掌力,朝前又飄出數丈,沙沙急響,落入樹林之中。

奪魂哇哇哭喊,正想深追,但耳畔有人傳音說道:“你再追趕,便會遇上韃子的大軍了,若不想被逮住,還是快些繞路離去吧。”

奪魂轉頭怒視,見一旁樹上站着一人,身上罩着斑駁樹影,一張臉又黑又粗,留着一叢鬍子,約莫三十五歲年紀,咧嘴而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齒。

奪魂道:“你是什麼人?膽敢阻我去路?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那人道:“我叫鵬遠,來此全是好意,夫人莫要不識好歹,分不清敵我。”

這黑臉漢子不是旁人,正是緊追歸燕然前來的蒼鷹。

原來那天歸燕然與李若蘭不辭而別,連書信也沒留下半張,蒼鷹不知此事,如常來找李聽雨,卻被李聽雨一通埋怨,說他義弟將他義女拐得沒了蹤影。

蒼鷹又驚又喜,不由笑道:“原來我義弟還有這等拐帶少女的好本事,枉我還擔心他膽怯羞澀,難有出息呢。”

李聽雨見他如此無賴,怒道:“你快些將他們給我找回來!否則本月銀錢,一律不發!”其實歸燕然本分拘謹,誰都看得出來,李聽雨自也不擔心他與李若蘭鬧出大亂子。但兩人夤夜私奔,說起來大大不妥,若傳到外頭,只怕旁人背地裡恥笑污衊。情急之下,便讓蒼鷹做了冤大頭保人,非要他將兩人捉拿歸案。

蒼鷹無奈,只得使出拿手本領,一路循跡追蹤,竟發現兩人越走越遠,往深山老林裡趕。蒼鷹心下更奇,腦子裡念頭愈發不堪,暗想這蘭兒姑娘膽大心熱,可是等不到洞房花燭夜之時。到時兩人“碧水鴛鴦相嬉戲,巫山雲.雨暗旖旎,燕然哀嚎氣息急,若蘭嬌媚眼如絲”,這等戀.奸.情.熱,他怎能錯過好戲?

誰知到了那邊,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屏住氣息,偷聽死未絕所言,又見奪魂現身,對歸燕然追殺不休,便替歸燕然出面擋一擋災。

奪魂罵道:“什麼蒙古大軍,胡說八道!”騰空而過,朝蒼鷹襲來,腹部伸出十根舌頭,劈頭蓋臉的卷下,蒼鷹使出一招“鳳舞九天”,劍隨身舞,劍尖連顫,落點極爲精準,在奪魂舌頭上各刺一下,奪魂劇痛之下,在樹上一踩,抓着樹枝轉了個圈,朝蒼鷹一掌打落,蒼鷹躲開,快手快腳,朝樹上爬去,奪魂緊追不捨,頃刻間兩人飛出樹冠,站在高處。

奪魂怒吼一聲,正要猛攻,蒼鷹指了指她身後,說道:“夫人,鵬遠並未騙人,你瞧瞧那邊,不是蒙古大軍麼?”

奪魂大驚,回頭一瞧,站在高處,果然見遠處旌旗飄揚,風聲獵獵,竟是一隊蒙古精兵在此駐紮。她急道:“這蒙古大軍不是撤走了麼?怎麼還在此處逗留?”

蒼鷹說道:“他們聽說這山中有鬼怪出沒,正要去搗毀鬼怪的老巢,唉,不知這山中是否真有這等怪事,夫人久居此處,自然比我更爲清楚了?”

奪魂跺一跺腳,生怕被元軍毀了自己根本之地,那自己多年心血,可就功虧一簣了。她罵道:“你叫鵬遠?以後再找你算賬!”俯衝落地,在林中穿行,霎時去的遠了。(

十八江湖淪喪八情深卻生怨六朱門羣客爭富貴七十二佳麗笑猶在七十四枯樹下九十劍舞心明七十卻有心滴血五十六命歸土九十四蒼玄爭奧妙三十八仙酒輕嘗醉七了斷一生情仇六朱門羣客爭富貴二十三輕身雙鳳舞三十六各赴天地五十一自有難言妙三十一蛇行毒手心難寧二十七溪邊魅影四十四千秋古棟落塵壤十八點櫻桃·一抹紅脣十八點櫻桃·一抹紅脣二十九周而復始述南淮三十七洞府仙山三十自心憐不知不罪二十八九死一生肝膽瀝六十九錦纏道·幼虎翻騰七前生絆八十二逝者似長存十二大雪飄迷霧六十三有心無力徒勞苦七十九血冷當醉酒二十一道不盡悲曲愁吟一御街行·塵沙盡處天蒼色二十一恥心癡妄十五途中險三十二六月夜郎光明媚二十五一言許諾爲知音十五覓足跡二十二邊塞石城激雙虎二十九前事盡歸塵土十一心中怯三十二一身銅鐵骨一一斛珠·珠光寶氣十六江水黃二十八山雀啼聲不滅二十九九天張翼七十四歸心似箭二十六夜深人靜九醉花陰·遙望峨眉金佛瘦四十四面目幻二樓宇涌殺機二紅顏爲禍水二沙吹萬里路漫漫三十六凋英落葉別離變二十二朝玉階·雙美橫前燭火星一聲聲慢·繞樑琴韻十六歌聲劍影九十二悔不常相伴十八隱行蹤七十三談笑塵緣解六十四血染流河青岸無止休二十三念昔年少時無畏六十八知大勢七十八舔犢情一秋夜雨·淮南仙語滔滔水五十卻生憂六十八明月夜三刀頭血染十九嬉笑融融二芳心款款七十七得失何患三十六煉化挪移三十二封山霧散屍千首三十四散盡榮華今化朽六鳳舞光明滅五十二如獸六血染沙場二十四血杉花十七紅雙目三十三浪淘沙·明滅夜秋霜十滕苗繞殿石胎活十六靜夜涌輕聲七十四濟困扶危五十四猶似惡龍兇虎十五此情不知曉六十此生所求無悔十五水波不興七十五定風波·萬獸吞雲煉化生四十隱士猶識山中路八十七情誤五十八祭拜亡魂一百零九猶念紅顏笑七十七壁畫斑駁神仙洞四十二廟堂白雪爲僧六十痛飲沉迷一夜忘憂心二紅顏爲禍水五柔情蜜意三十四相逢一笑怨皆消七十八舔犢情二十六幼獸識途十四落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