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權力輪迴

我已習慣了人類之間自相殘殺,爲了利益而不擇手段。人類無疑是高貴的,可人類又無疑令人鄙夷。

對此,很難一概而論。

拉米亞說:“她爲什麼這麼認爲?如果其中有誤會,那就把誤會解開,你們再這樣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那個勝者以後也不好過。”

不錯,戰爭的目的是爲了結束戰爭,無論是消滅對手還是造成傷痛,都是爲了畫上休止符。

博倫:“我告訴過你們吧,我的妻子是前國王的妹妹,我本人獲封伯爵,我的家族世代都是權貴豪門。”

我說:“就你們這幾千來人,爵位倒是挺齊全,還是什麼世代權貴?”

博倫微笑道:“說來也挺可笑的,不是嗎?”說到此處,他自嘲般地笑了幾聲,我看得出他是掩蓋不安。

笑完之後,他說:“前國王是我大舅子,更是我年輕時的朋友,他執政之後,我是他最大的支持者。可以說,我們之間親密無間,我對他可謂一片赤膽忠心。”

我說:“但是....”

他愕然道:“你怎麼知道我會說‘但是’?”

“因爲總會有個但是,老套路了。”

博倫於是改口道:“可是,他突然產生了莫名其妙的野心!他認爲我們該走出以太海,奪回倫敦城區,爲此必須竭盡全力,一點點把自己逼迫到極限,把潛力都壓榨出來。”

拉米亞說:“那不是和冉娜女王一樣?”

博倫垂頭喪氣,說:“是,是的。這件事遭到了朝廷內外的一致反對,我們可以調動的兵力大約有三千,可這點人類面對十萬甚至百萬的惡魔,可能一瞬間就會死絕。

當時的首相,我的父親德萊恩奉勸國王:我們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並研究以太海,直至時機成熟,或者是內部出現巨大的轉機。如果我們沒見到明確的曙光,輕舉妄動只是自取滅亡。

但國王剛愎自用,獨斷專行,他狠狠駁斥了父親的勸告。他當時說:‘很好,德萊恩,你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你總以爲自己掌握了真相,也掌控住了朝廷嗎?那我就讓你看看到底誰纔是老大。’

他把我父親驅逐出了以太海,我可憐的老父親,他肯定活不成了。那些替我父親求情的人,都捱了他的鞭子,但做到這地步他仍不放心。他又讓當時的一位獵法者暗殺了這些支持者,除了我,因爲我當時忍氣吞聲,瞞過了他。

那時的情況,如果依照國王的意志,黑樓羣——整條奇蹟街——的人,都將被他綁在戰車前面,衝向萬劫不復的地獄。於是我想到了下毒。國王服藥之後,當天晚上就死了。”

泰坦神嘆道:“而我們與國王的劊子手戴爾斯交戰,殺死了他,控制住了局面。國王倒行逆施,早已不得民心,所以,當我們宣稱他患上惡疾暴斃,並沒有多少反對的聲音。”

大地神說:“除了康繆女王。”

我問:“那是你的妻子?”

博倫悲傷地說:“是啊,是她。她深愛她的哥哥,覺得他說什麼都對。國王沒有子嗣,他的妻子也逝去了幾年,依照憲法,康繆將繼承王位,我們都知道她會來一場清算,然後....完成他的遺志,而她毫不掩飾這一點,她的脾氣一直和她哥哥很像。”

拉米亞皺了皺眉,說:“她也死了吧。”

博倫說:“哦,是的,是的。她也死了。”

拉米亞:“老實說,是你毒死她的?”

博倫搖頭道:“不,不是,我的康繆一直身體不好,而且最糟糕的是,她信不過身邊的任何人,尤其是我,她從不吃王室廚師給她燒的東西,也許是壓力過大,導致了她的猝死。”

如果他在說謊,我們沒看出來端倪。他說完這些,開始傷心地喝茶。

拉米亞通過乏加耳機問我:“你覺得是不是他下的手?”

我說:“不像,他已經承認了弒君,爲什麼不承認殺妻?”

拉米亞說:“因爲康繆王后沒有罪,她什麼都沒做,不像國王那樣是個人人承認的暴君。”

“對,他得在別人面前維持自己的名譽。不過嘛,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而且也不能說他全然是錯的...”

拉米亞朝我一瞪,我立刻說:“當然,我最恨那些對老婆不好的人,那還能算是人嗎?我看我們乾脆砍了這首相的頭,拿去給他女兒當投名狀得了。”

我瞭解拉米亞的性格,當她聽見我要走極端,就會勸我採用折中的手段,這次也不例外,果然她嘆道:“不,現在已經選邊了,不能反覆無常,繼續聽他說下去。”

博倫:“兩位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拉米亞說:“最關鍵的地方,你和你女兒冉娜。”

博倫說:“對,對,冉娜。康繆死後,冉娜就是繼承人,她當時表現得對康繆的死毫不懷疑。唉,她從小就是如此擅長隱忍。我放鬆了警惕,又全心全意地輔佐她,殊不知她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十年之後,當我發現十獵法中有四位對她死心塌地,又發現她在暗中佈局,蓄勢待發的跡象。

我認爲我是個好父親,我愛我的女兒,爲了她我可以犧牲我的性命,但是,我不能任由她錯下去。因爲會害死很多人,就像她的舅舅一樣,如果她掌握大權,那麼我們這些老臣就得死,士兵們就得被迫遠征,進行那場毫無勝算的戰役,數以千計的好兵、好戰士會成爲惡魔的食物。

我只能先下手爲強,提前軟禁了她。”

我雙手交叉在胸前,說:“的確,畢竟她這套你對前國王已經用過了,你比她熟練得多。”

博倫痛苦地低下頭,說:“我的恩人,你得明白我別無選擇,我的一舉一動關乎的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好幾千條人命啊!”

是的,我再明白不過,因爲我在號泣也曾面臨過同樣的難題,犧牲一個親人,救幾千個平民,聽起來簡直是瘋了,然而這就是偉大的英雄必須面臨的血淋淋的現實。

不同的是,瑤池犧牲的是她自己,而博倫想要犧牲的是他自稱忠於的朋友,深愛的妻子以及深愛的女兒。

拉米亞:“冉娜是怎麼逃走的?”

博倫說:“她預判到了我的預判,我從未想到她如此高明。她知道我不會輕易殺她,所以假裝同意成爲我的囚徒,然而,幻影神悄悄地救走了她,我對此竟一無所知,隨後,在我以爲事情解決的時候,來了一次伏擊,那險些要了我的命。

她的指揮果斷又迅速,可我們這些老將也久經戰陣,在那之後,雙方楚河漢界,就這麼僵持着不動。她在找我的位置,我也在推算她的所在。可誰能料到呢?她居然有天使幫她。”

我說:“你也不能說大錯特錯....”這讓拉米亞低哼了一聲,我立即正色道:“但看你的所作所爲,你爲人心腸歹毒,說一套做一套,像我這種被稱爲婦女之友的正義人士是萬萬不能忍的。”

博倫可憐巴巴地看着我,說:“如果換做是你,你該怎麼辦?任由大家被她們送入火坑嗎?”

拉米亞說:“我再說一遍,你們必須握手言和。否則,即使你殺了冉娜,或者冉娜殺了你,這局面仍將繼續持續下去,不斷重複。”

博倫說:“我何嘗不知道呢?但如果你瞭解冉娜的脾氣——上帝,她簡直和她母親與舅舅一樣固執——就知道縱然她被逼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也不會輕易認輸。我始終認爲我們該繼續苟活,她絕不會同意的,我該怎麼辦?罷黜了她?可她還沒有繼承人。”

我說:“那麼,先不管是非對錯,你答應給我們的東西先交出來吧,等拿到報酬後,我們繼續合作纔有意義。”

博倫臉上是那種老賴的表情——就像姆斯特當年被卡拉把罪狀一一道出時那樣。

我怒道:“你想不認賬?”說着,我踏上一步,把手一伸:“交出始祖的冥火!”

我並沒有傷人之意,可幾個獵法者同時擋在我面前,即使不變成黑噩夢,他們也休想擋住我。他們這架勢倒讓我想要恐嚇他們一番了。

博倫慌忙擺手道:“你必須瞭解我們的難處。”

我質問:“難處?你不是說能搶救的,你們都搶救出來了麼?”

博倫說:“我們知道,可其實沒搶救出來的更多。”

我和拉米亞一時無語。

博倫:“這裡原先是睿摩爾遺址,那是通過以前留下的文獻獲悉的。但其實....其實在地下建立了另外的設施,那裡對我們而言也是神秘未知的。”

我說:“你別吞吞吐吐的,神秘什麼?這遺蹟好幾百年曆史了,難不成低下還有什麼古怪?”

博倫說:“那裡是當初亞克·墨慈復活的實驗室。”

我騰地一下子站起,過了片刻,又緩緩坐下。

我說:“就在奇蹟街下方?”

博倫說:“根據記載,這裡原先沒有這些黑樓羣,它們因何出現,沒有人知道,不過,這裡正是整個城市陷入災難的源泉,他們似乎在這個遺址上建了一個大學還是什麼的。你說的那個什麼冥火,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應該也被封存在實驗室內部。”

八 求賢若渴二十七 國王英明五十九 飛黃騰達七十五 此世之災二十一 孤獨之旅三十三 狼羣之血二十四 大羣來襲二十五 狂熱信徒三 至高騙局七 付費玩家六 利潤算法三十六 與時俱進七十六 綠色藥水四十二 幸運女神八十五 崇拜惡魔十二 噩夢之巢七十 逆轉血池六十 離婚官司八 營救公主六十二 獵魔先鋒十四 背井離鄉五十五 水水嫩嫩六十五 守護微笑五十五 公平買賣八十二 口碑炸裂十九 羽煞陷阱十一 敵軍驟至四十一 雙子詛咒六 和平使者十九 劍聖風範三十七 巨獸之怒五十八 列車劫案十七 餘燼守望二十五 狂熱信徒六十九 陽光普照六十三 真名詛咒九十四 美好幻象二十六 碎片遊離九十二 判處火刑六十三 魔女邪教九 一代宗師五十五 極端情況三十一 滅族之戰七十七 面具泡麪七十四 區區末世六十六 過往住客六 和平使者三十二 判斷資格三十二 聖血救贖三十七 新的任務八十一 海神之死二十七 完美僞裝十八 始祖力量五十 善待人類二十七 北歐神器三十一 滅族之戰九 一代宗師五十六 誤殺屠子十五 三位巨頭二十四 溫和懲戒三 叢林猛虎六十六 爭風吃醋十七 不義之徒五 謀反下場三十七 活屍頭目一 悲情時刻九十八 世界停表二十 星空之人四十 夜闖民宅十二 噩夢之巢二十 移民之潮六 利潤算法九十九 殺戮天使三十七 野性呼喚五十一 遠古瘟疫二十四 中二少女九十七 隔世之戰八十一 創世者說四十三 英雄現身二十八 寶物時間十七 戰爭前夕二十七 災難之源三十九 晴空計劃二十七 宇宙機器七十五 典禮開始四十五 地底怪物三 成長煩惱五十三 薩根之戰四 高手寂寞二十一 奪取神格二十二 邪魔之血三十七 活屍頭目六十六 過往住客十八 功德無量二十八 現場勘查二 魚缸之名七十二 尋找人生七十五 此世之災六十一 奪命追擊五 邪神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