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課結束之後,麗妍甩開起源幾個人,等着唯延出來單獨和他一起都回去。
路上麗妍對唯延略顯難以啓齒的說:“唯延,晚上那個有沒有時間?”
唯延邊走邊想着教授上課的問題,他沒有多大在意的就回答說:“有啊,怎麼啦?”
麗妍聽着他的話,也不知是喜是憂的說:“那個,學生會的幾個朋友,不知道怎麼的,知道你了,還知道你在我們班,說是挺想是要見見你什麼的?”
唯延挑了挑眉梢,疑惑的問:“見我,我有什麼好見的?”
麗妍尷尬的說:“我也不知道,反正上次不知哪個白癡把你的名字和簡介貼在BBS上之後,很多人就已經認識你了。”
唯延笑着說:“可是我不覺得我具有什麼認識的價值啊,我在學校裡也沒有做什麼?”
麗妍笑了笑說:“可是你在英國的豐功偉績包括計算機的碩士學位和獲得的獎項,你們家大致的背景一應俱全的出現在BBS,我也很納悶,到底是誰會有你這麼詳細的資料,按理說這些東西只有學校教務處纔有的?”
唯延蹙起眉頭,略顯不悅。
麗妍見唯延不是很願意,自己化掉尷尬氣氛,笑着說:“你不想去,我就和他們說下,沒什麼的。”
唯延淡淡的笑了笑說:“算了,具體時間和地點到時候你安排好了就通知我一下吧。”
麗妍挺感激的搭着唯延的肩膀說:“謝了。”她怎麼會不知道,以唯延低調的性情纔不願摻和這種事情,不過是周全她的面子,免得她不好做人罷了。
唯延回到的公寓的時候,接到了麗妍的電話,她告訴他把地點定在唯我空間,時間爲今晚七點。
他沒有遲到的習慣,六點四十就到達了酒吧。
此時,荏苒正和一堆男生混在酒桌上,豪氣萬丈的划拳。她的紅頭髮和頭上水綠色的頭巾像紅燈綠燈的似的指引過客的方向。
唯延遲疑了一下,笑着走到她身邊問:“可以上班了麼?”
荏苒故意歪着頭,斜斜的睥睨了他一眼,置若罔聞,就要把他晾在一邊。
她周圍的男生基本是戴棒球帽嘻哈打扮,有一個摘了帽子剃着寸頭的男生,目光流連在唯延身上,很有興致的問她:“荏苒,他是朋友麼?看着很英俊,很斯文,很有氣質。”
荏苒立刻無情的把他的頭給扭過來,呵斥着說:“他沒和你一樣的癖好,別亂瞄。”
中間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看着有型的男生玩味的說:“荏苒,你至於嘛,大家都哥們一場,不要這麼緊張,小G不過是看一下帥哥,也沒說要把他怎麼啦?”
荏苒把身體擋在唯延面前,嚴厲警告:“不行,小G要是再多看一眼,要是看對眼了,看出情況了怎麼辦,我向誰交代啊我,我對得起誰啊我?”
說着,她把唯延遠遠的推到吧檯上,握着拳頭,嚴重警告的說:“你給我聽着,該幹嘛幹嘛去,別過來。被小G纏上有你吃不了兜着走。”
唯延在他們對話的裡面聽出了端倪,淺笑着問:“不會是有斷背的喜好吧?”
荏苒瞪了他一眼說:“知道了還說,我和他們也算是哥們,他看着你的眼光不對,反正你離着他遠點就是了,我先走了。記住,別過來。”
說着,荏苒握着拳又給了他幾下暴力警告,就回到了原來的座位,繼續和他們瞎侃胡侃。
唯延朝着他們的座位看了一會兒,七點左右的時候,麗妍準時領着一男倆女和他碰面。
他們找了一個三面隔着屏風,一面對着舞臺相對清淨的VIP位置坐下來。
在麗妍落落大方的介紹下,唯延知道了面前舉止幹練的男生是本校學生會主席任斐,一位剪着利落短髮的女生是副主席寧璇,還有一位長髮披肩貌似細緻安靜的女生是辦公室主任薛瀾瀾,他們都是大三的學生。
唯延和他們禮貌的問好,一切客套的寒暄儘可能的點到爲止。
本次任斐特地過來主要是想讓他填補學生會信息網絡中心的缺陷,因爲一直以來學校在計算機網絡技術方面都有着人才的匱乏,平日裡小型的活動還勉強撐過去,但是如若碰到大型的活動就不得不向周邊鄰近的學校借人求援,弄得他這個主席時不時的挨團委老師的批評。
唯延安靜的聽完,想了下客觀的說:“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只是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對這些真的提不起興趣。”
寧璇見勢在一邊搭腔說:“我們真的是挺需要你這樣的高手加入學生會,而且你在英國時候就做過大學聯盟的秘書長。我們很有誠意的請你擔任這個職務。”
唯延的眼神倏然閃過一絲驚訝,他擡頭看着她問:“你連這個也知道?”
寧璇有些失口的嘿嘿笑着說:“那個,那個,我爸爸是教務處主任,你的那份個人資料,我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唯延的眼眸低沉了一會兒,隨即收斂了剛纔的好態度,盯着她問:“所以我的簡介也是你放到BBS上的?”
寧璇見勢是自己做錯事了,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我纔沒那麼閒,我把你的資料複印了一份打算給任斐,結果放在書桌上被我們寢室那個八婆,就是學校BBS的現任吧主,被她給看了,就說要把你加進去,來盤點一下學校的那個牛人帥哥什麼的,來增加點人氣。”
她看着唯延愈來愈凝重的臉,聲音不自主的越來越小,生怕唯延一個不爽就甩過一巴掌。
唯延看着她半響沒有做聲,最後只能放淡語氣的說了句:“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
寧璇感懷涕零的看着唯延,即羞愧又崇拜。她暗自罵着自己堂堂一個學生會副主席,真是沒出息,看着有才有風度的帥哥就七葷八素。
跳過這個小插曲,任斐和寧璇又把話題繞到他就不就職的問題上。
麗妍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略微瞭解唯延的性情,在一旁閒置着不好敲邊鼓。
薛瀾瀾基本沒有什麼話,只是低着頭喝着果汁,偶爾擡頭聽着他們的談話。
無論任斐和寧璇怎麼威逼利誘,怎麼花招盡出,唯延始終保持從容的態度堅持自己對這個職務沒有興趣,也不想摻和學生會盛行的小管本制。
時間就在他們之間僵持着,七點半的時候,有個學生樂團在萬衆注視下上臺表演。
薛瀾瀾彷彿一下子被注入精神,激動的說了一句:“是手術室樂隊耶,主刀也在耶。”
聞言,任斐幾個把目光朝着舞臺移去,唯延在燈光下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他們就是剛纔和荏苒喝酒划拳的男生,那個小G原來是樂隊貝司手,站在舞臺中央拿着麥克風的主唱就是那個帶着黑框眼鏡的男孩。
寧璇玩笑着問薛瀾瀾:“他們就是隔壁醫學院的手術室樂隊啊?聽着名字還真符合醫學院的風格。”
薛瀾瀾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順便自豪的點頭說:“嗯,是吶,中間那個就是主刀,超牛超牛的。”
寧璇扁扁嘴鄙夷的說:“看不出有多牛,不就是一唱歌的麼?不過,海拔挺高的,長的貌似還行。”
薛瀾瀾轉過頭憤怒的瞪着她說:“胡說八道,他可牛了,他什麼樂器都會,他什麼都懂,自己可以創作的,好像還和公司簽約了呢,我們寢室看過他在大學生藝術節的表演,全嘩啦啦的被迷倒了。”
這個言語不多的女孩,沉睡的激情被偶像一旦激活,就不再安靜,翻天覆地的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花癡,眉眼之間掩不住的興奮和崇拜。
寧璇將信將疑的說:“真的有這麼牛麼?那我今天可要好好見識一下了。”
當舞臺上的學生樂團開始啓動樂器準備表演的時候,全場動作一致的熱烈鼓掌。薛瀾瀾更是離開一直放在嘴裡的吸管,把手掌拍的火辣辣的,白淨的臉蛋變得紅撲撲的。
聽到前奏的時候,唯延已經知道他們即將要翻唱的歌曲是他曾經瘋狂迷戀的金屬樂隊的作品——《Enter Sandman》。
他依稀記得金屬曾經憑着這首歌,在1992年獲得格萊美最佳重金屬歌曲獎。
臺上手術室的主音吉他手演奏的時候散發出一種令人澎湃的激情,鼓手也和恰到好處的配合着整個樂隊的節奏和氣氛。
當站定在中間的主唱開始動聲的時候,才真的讓唯延覺得不可思議,他嘶吼出來的聲音竟然和金屬樂隊主唱James Hetfield幾乎可以雷同,他這麼年輕卻能夠把剛勁滄桑、鏗鏘柔和的感覺到位的表現出來,音樂功底絕對不在他之下。
唯延欣賞的看着他們的表演,不自覺的和薛瀾瀾一樣沉迷於其中。
臺下,阿B遞給荏苒一束玫瑰花。
荏苒轉頭膩歪的看着他問:“幹嘛,不會又讓我去獻花吧?”
阿B扶了下眼眶,眯着眼睛嘿嘿笑着說:“他們每次來表演,客人就會空前的多,我們總得表現一下我們的友好吧。況且主刀和你都挺熟的,你不去獻誰去啊?”
荏苒嘟着嘴不願意的說:“那你也不用拿束紅玫瑰讓我去獻啊,我送自己哥們送玫瑰這像話麼?”
阿B厚着顏的說:“唉,這個下面花店老闆娘非要讓我買紅玫瑰,那我也不好拒絕啊。大家都熟來熟去的是吧。”
荏苒歪着頭,打量着阿B這副中年發福的德行說:“嘖嘖,你這是盜用公款來爲自己賣人情吧,您這樣可不對啊。”
阿B推搡着荏苒過去說:“好啦好啦,別沒大沒小的,快去,趕緊快去,他都快唱完了。”
荏苒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嘟嘟囔囔的走向舞臺,已經有好幾輪女生上臺送過鮮花了,各個精心打扮,搖曳生姿。
她看了自己一眼,想着穿着一身的侍應服裝的行頭走上舞臺實在不太光輝。
她暗自走到一旁僻靜的角落,三下五除二“蹭蹭的”脫掉外面的衣服,就剩裡面的銀色長式抹胸和一條迷你仔褲,並在脖子和手腕上密密匝匝的圍上好幾串鏈子。
確定了自己的樣子不會丟人之後,她拿着這束玫瑰花等着一撥撥人獻完,就慢慢騰騰的走上去,主刀已經大汗淋漓的收住了最後一個音作爲結束。
荏苒一個手摸着自己的臉,一個手不太情願的把花遞過去。
主刀看到她頗爲涼快的裝扮,愣了一下,接着出其不意的連着鮮花和荏苒的手一起被他拉到了面前。
荏苒的臉幾乎已經挨着他的臉,可以明確的感受到他的呼吸和那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她掙扎幾下,瞪起眼壓低聲音說:“幹嘛你?”
主刀作勢抱着她,親暱的把嘴脣湊在她耳邊說:“幫哥們一把,下面有個女土匪。”
荏苒背對着觀衆,猶疑了一會兒,湊着他的耳畔說:“什麼桃花運啊你,一個學期都N多次的,算了,就爲你兩肋插刀吧,那你可得記得我這人情。”
主刀笑着拍了拍她的背表示應允。
他們倆這種親密無間的行爲在臺下的觀衆看來無疑是耳鬢廝磨,曖昧的要死。
大家靜默一分鐘回過神之後,呼啦啦的全是喧譁聲和沸騰的掌聲。
主刀優雅的點頭和臺下的觀衆作謝禮之後,大方的擁着荏苒施施然而下。
他們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荏苒問:“女土匪在哪裡?”
小G翹着二郎腿,幸災樂禍的說:“你往左邊看。”
荏苒沿着小G的目光望過去,這一望她就後悔了,真的是比女土匪還女土匪的一堆女人正盯着她看,其中一個更是憤憤的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似的。
荏苒戰戰兢兢的轉過頭來對小G說:“這不是職校那個星姐啊,天吶,你們怎麼把我推到她的刀口子下,搞的我現在好像在撬她男人似的,天吶,我這是做了什麼孽,纔會攤上你們幾個混蛋?”
主刀柔和的笑着,拍拍她的背安慰的說:“沒事,我罩着你呢,她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荏苒用胳膊肘重重的撞着他的胸口說:“放屁,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着我?真是的,敷衍人也得有個量。哪天她把我在什麼旮旯窩裡給結果了,你還怎麼罩着我?”
坐在一旁喝啤酒的主音吉他手副手說:“荏苒,你不是很神勇來着,你連啤酒瓶都不怕,還怕她?”
荏苒一把扯下他的啤酒杯,兇狠的說:“滾。哪壺不開提哪壺,沒一句人話。這都哪個王八蛋把這事給宣揚出去的?”
副手笑嘻嘻的拿起另一杯啤酒喝,也不和荏苒生氣。
鼓□□雷說:“還不是你們老闆自個兒說的。就你那點破事還不傳的整個大學城都知道?”
荏苒恨恨的動了動嘴脣,沒接話,一副苦悶的託着腦袋坐在椅子上。
主刀走到她身邊,知道她頭上有傷,輕輕的把她的頭扳過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說:“沒事,她畢竟還是個學生不敢怎麼你的,明天中午我請你吃大餐當作謝禮好不?”
荏苒頹然的要求:“我要吃牛排,別忘了。哥們我真的是夠義氣的吧。”
主刀輕輕拍着她的背自豪的說:“那是,我們荏苒那是義氣,誰都沒法比。”
小G笑呵呵的看着主刀說:“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