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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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前, 程潛還在和一個客戶吃飯,酒足飯飽,出來已經很夜了。跟客戶分別, 程潛獨自開車回家。夜裡街道冷清, 他喝了點小酒, 開車也謹慎許多。

經過酒吧一條街, 那裡才顯得熱鬧些, 霓虹閃爍,時不時有音樂從各個酒吧裡傳出來。連夜風都帶了些濃郁的酒氣,程潛將車窗搖下, 不經意間就看到車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穿白色襯衣,扎着馬尾辮, 素面朝天在他眼前一晃而過。看到她走進了一家酒吧, 程潛忙將車子停好, 跟隨她一起進入了酒吧。

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太吵, 他很不喜歡。

剛剛那人已經不見了,看着舞池裡恣意扭動的人羣,程潛皺了皺眉。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真是瞎了眼了,石景蒙怎麼可能會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自上一次表白失敗後,他已經十天沒有見過她了。難道真的相思成疾導致他出現了幻覺?

燈光暗了下來, 打碟的DJ換了另一種風格的音樂, 聲音更加驚爆。程潛稍稍不適應, 原本想要退出來了。突然中間舞臺升高, 在大家的尖叫聲中,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上去。

還是剛剛那個人,攝像機從遠至近拉向舞臺, 將那人的臉部來了一個大特寫。程潛終於得以從投影上看清了她的臉。

坦白說,她雖不化妝,也比石景蒙漂亮許多。她一站上舞臺,整個人氣質形象完全變了。

這人不是石景蒙,也不可能是她。

其實一點也不像,最起碼石景蒙不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脫掉外衣,只穿着裡面一件漏臍的黑色吊帶搔首弄姿。

程潛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

最後他點了一杯酒,坐在角落的卡座裡自斟自飲。

他並不想放縱,只是突然不想回家。他的新家住的很舒服,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越發的冷清,也越發的讓人不痛快。

或許孫瑤有一點說對了,那個家,的確需要有一個女主人。

除了石景蒙,他不做他想。

可她卻不要他。

喝完一杯,又覺得不夠。這裡的酒像是加了料,程潛已經停不下來,他陸陸續續點了不少,彷如喝白水。

不知道是什麼喝醉的,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似乎是被人丟了出來,外面真是冷,他渾身無力,只能蜷縮着靠在牆邊。

腿麻了,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腦袋與地面直接接觸,身體像是被人扶了起來,有人在拍他的臉。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程潛有些糊塗了,他隱隱約約聽到了石景蒙的聲音,待他費力睜開眼睛,覺得眼前的人跟石景蒙很像。

他仿若在做夢。算了,夢境也好,他只想抱着她。

程潛伸出手將她抱住,懷裡的人是那麼的真實。興許是喝醉了讓人變得脆弱,程潛緊緊抱着她,無意識地說道:“我終於等到你了。”

他說完這句話,覺得美夢就醒了。

懷裡充實的感覺不再,他重新閉上眼,忍不住苦笑:“你這女人就是狠心。算了,你走吧。”

就算在夢裡,她也給不了他想要的甜,還不如不要出現。

“那我真走了?”石景蒙真是納悶了,好不容易找到這個醉鬼,他已經這麼狼狽了,居然還逞能要將她趕走。

石景蒙推開他,假裝要走,還沒邁出一步,就被他突然抱住了腿。他身體幾乎伏在地上,醉言醉語地說着胡話:“不要走。”

石景蒙哭笑不得,又蹲了下來,撥開他凌亂的額發,問道:“你到底是希望我走,還是不希望我走?程潛,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他是真的醉了,卻不知道哪裡來的意念,緊緊抱着她的腿就不再撒手。石景蒙低聲嘆氣,耐心地問他:“你的車呢?”

程潛卻還是閉着眼不回答。

石景蒙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摸他的衣兜。那裡硬邦邦的,果然放了車鑰匙。石景蒙手探進去,正準備將鑰匙拿出來,她的手突然就被按住了。

他又醒了?

石景蒙低頭,聽到他低低地說:“你又想佔我便宜。”

“……”她以前難道佔過他便宜?石景蒙滿頭黑線,這人怎麼喝醉了就竟說胡話呢。

她不跟一個醉鬼計較,將鑰匙拿了出來,希望他不會把車停太遠,不然她可擡不動他。她按下解鎖,聽到不遠處傳來“嗶嗶”兩聲。

慶幸他的車子就在旁邊,石景蒙拍了拍他的背,“能不能走?程潛,我們回家了。”

“回家?”程潛半眯着眼,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說:“是你跟我,回家。”

有差別嗎?石景蒙沒工夫計較這些,忙不迭地點頭表示附和。

有車自然難不倒她,只是要將一個爛醉不醒的大男人從一樓弄到四樓談何容易?三更半夜也沒人幫忙,石景蒙只好一個人將他從車子裡拖了出來,半拖半拽終於將他弄進了電梯。

將他從電梯裡拖了出來,拿出鑰匙開了他家門,又要把他弄進屋裡。

做完這一切,石景蒙門也沒來得及關上,整個人就跟着程潛一起順着牆壁滑坐到地上。

跑一萬米只怕都沒有這麼累,石景蒙覺得自己簡直超神了。實在沒什麼力氣了,她身體軟了下來,頭順勢靠在程潛的肩上。兩個人頭挨着頭,她望着白花花的牆壁哀嚎道:“你真的是太重了……”

又累又困,石景蒙再也不想說話,眼皮耷拉下來,她靠在他身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程潛再一次被冷醒,這一次感受與之前不同,忽冷忽熱,身體一邊已經發麻。他緩緩睜開了眼睛,黑暗中,意識漸漸甦醒。

有種熟悉的氣息,他在黑暗中摸到一隻涼涼軟軟的小手,順着手臂往上,摸到了她光滑的臉。他的手不捨地在她臉上摸索,終於找到了真實的感覺。

她現在真真實實就在他身邊,雖然他意識裡已經想不起來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清楚她爲什麼此時會跟他在一起。

程潛忍不住在心底感慨,只有當她睡着,他才能這樣肆無忌憚。

地上涼,程潛握了握她的手,緩緩動了動發麻的身體。將她身體靠在牆壁上,程潛拿出手機一看,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藉着手機照明燈,他看清這是在他的家。

輕車熟路起來開燈,屋子裡終於亮了起來。他也終於看清了坐在地上的石景蒙。

她看上去非常疲憊,小臉在燈光照射下更顯蒼白。

程潛看了一會,將她小心地抱了起來。酒勁還未完全消退,猛一起來差點沒站穩,程潛定了定神,等那陣暈眩感過去了,抱着她徑直朝臥室方向走去。

一路走來已經耗盡了他所有體力。到了牀邊,不知道腳下踩到了什麼,程潛一個不穩,手一鬆,就這麼將她直直扔了出去。

好在下面就是大牀,石景蒙身體在牀上彈了兩下才停住。被打擾了睡眠,她在牀上扭了扭,嘴裡含糊不清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程潛呼出一口氣,彎下腰,用嘴型對她說:“對不起。”

小心將她身體擺正,爲她蓋好了被子,程潛撥開她額前劉海,忍不住親了親她額頭。

她身體陷在白色牀單裡,睡得像個純潔的天使。程潛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聞到的是一股揮之不散的酒精味,他嫌棄地擰了擰鼻子。

……

石景蒙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秒鐘前她做了一個短暫的夢,那個夢光怪陸離沒有任何主題,她覺得身體軟綿綿的不舒服,沒來由的不安讓她立馬醒了過來。

房裡一片黑暗,石景蒙伸手摸了摸牀頭,果然在那裡摸到一個開關。她按下那開光,房裡一下子亮了起來,她眯了眯眼,等適應過來,幾乎是立馬認出了這是程潛的房間。

下意識去摸了摸旁邊,卻摸了個空。她噌的一下坐了起來,驚道:程潛呢?

他喝得那麼醉,他是怎麼將她弄上牀的?難道他已經醒了?

環顧四周,她看到房間自帶的衛浴間的燈是亮着的。石景蒙一把掀開被子下來牀,來不及穿鞋,她跑到浴室門邊,敲了敲門:“程潛,是不是你在裡面?”

無人應答,嘩嘩的水聲隱隱約約傳出來,石景蒙又試探性地敲了敲。依舊是無人迴應。

她湊近一看,磨砂玻璃門上霧氣蒸騰什麼也看不到,她有些着急了,他該不會是醉倒在裡面了吧?

萬一被水淹了怎麼辦?

越想越是不安,石景蒙一急之下去擰把手,沒想到居然一下擰開了。

水聲很大,石景蒙一踏進來腳就溼了。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倏地回過頭來。

щщщ ttκa n ¢ o 水汽迷濛中,石景蒙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她愣了一秒,才支吾道:“你……”

程潛將她拉過去,莫名其妙捂住了她的嘴。他身上的溼氣也傳染給了她,石景蒙試圖掰開捂在她嘴上的手,兩隻眼睛瞪得很大。

程潛的喘息有些重,呼吸燙得像火,貼着她的耳朵,說:“你,別叫。”

她就是想叫也沒辦法啊!

話不成句,程潛眼前一黑,身體毫無預兆地貼着她的就這麼直直倒了下去。

石景蒙還沒緩過神來,看到程潛倒在她腳下,她怔道:“程潛?”

不敢直視他赤.裸的身體,石景蒙胡亂扯了一條浴巾蓋在他身上。

撲過來推了推他身體,剛碰上就發現不對勁了,石景蒙一怔,忙去摸他額頭,那裡燙的像是能把她給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