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雙雙不依,腳步動的更加迅速,只追向他。
拉住他的胳膊,就聽到宋景喬倒吸了一口冷氣。
傅雙雙還不知所以,映着月光,宋景喬仍舊是擋着臉。
沒有看清面容,她卻也看到了他頸項之下露出來的肌膚。
觸目驚心,灼燒着她的眼。
“這是什麼?”她收到了驚嚇,手上大力的將宋景喬翻轉過身來。
一臉慘白不說,最可怕的是他出了臉龐乾淨之外的傷。
“誰幹的?”
宋景喬又是一陣劇咳,咳嗽震得她耳膜疼痛。
“沒有誰。”宋景喬伸手推開他,手臂上綿軟無力,就這力道怎麼可能將她推開。
傅雙雙見此,更是上前了幾步,直直的正面向他。
正面向他,她纔看清他全身上下的的血色,血已乾,讓藍色囚服上一塊一塊的色黑印記。
或大或小。
亦深亦淺。
疼!
“這就是爲什麼房間沒有開燈,你背對着我的原因?”傅雙雙質問,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心裡是一陣陣的疼。
光是看看都覺得疼的傷,真正的落到身上又是何種的劇痛。
“我沒事。”宋景喬退步,又向另一處而去。
“他們憑什麼這麼對你。”傅雙雙驚叫道,眼中滿是淚光。
“行了,探監的時間到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宋景喬驟然嚴肅起來,毫無血色的臉看得人揪心。
“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爲什麼會這樣?”傅雙雙追問。
“我在監獄,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宋景喬十分不耐,橫着眼,低聲嘶吼了一句。
嚇得她面色一僵。
弱弱問道,“是獄警?”
宋景喬撇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心情恢復到平靜,“你不要再問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走吧,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就別摻和。”
“什麼叫做與我無關,你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管。”
“可是你管不了。”宋景喬道,眼神堅毅。
“是不是奉顏歌?”
宋景喬愣了愣,神情定格了一瞬,目光深沉的看向她,“你和他現在還在一起?”
她眼中閃過一道驚慌,隨之抿脣鎮定下來,沒有迴應。
宋景喬看錶情就知道傅雙雙是在默認,於是對傅雙雙之前的問題回答道,“不是。”
她愁眉雙鎖,對他的迴應並不相信,“告訴我,你私藏毒品了嗎?”
宋景喬將頭別到一邊。
“我見你從口袋裡面掏出來的槍支,又是從哪裡來的?”
宋景喬閉上眼,“還記得在‘紙醉金迷’的賭場嗎,婚禮上的槍就是想要殺我的那柄。”
門外,又是鑰匙環和鐵門開始碰撞,門被打開,獄警吆喝道,“時間到了,趕緊出來。”
傅雙雙還想問些什麼,但其實她心裡都已經清楚,轉身要離開,身後的宋景喬卻又說道,“我只要你好好照顧你自己,其他的我會處理好,別做傻事。”
宋景喬越是這樣說,傅雙雙心中則越是愧疚。
枉她之前還對奉顏歌說的話,搖擺不定,還以爲是宋景喬爲了利益不惜藏毒走私。
其實……一切仍舊是奉顏歌。
祈求奉顏歌將宋景喬放出來,果然是在做夢。
突然想起那日獄警說的話:不是他做的,他爲什麼要認罪。
對啊,不是宋景喬做的,他卻認罪了,還能爲什麼……只能是屈打成招。
他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會將你救出來的。”
她說完,跟着獄警立即走了出去,眼中滿是淚和心疼,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個男人嘴角上揚起的一抹笑。
走出探監室,傅依依上前來,見傅雙雙一臉的傷感之色,問道,“看到了嗎?”
傅雙雙暗自垂下眼眸,“看到了。”
“我猜景喬什麼都沒有跟你說,你只看到了該看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如果你甘願在奉顏歌身邊吃好喝好,不顧景喬所受的牢獄之苦,就當我傅依依的眼睛夠瞎,纔會想到找你來幫忙。”傅依依眼中全是恨意,指尖掐進手心,那疼痛卻抵不上心中的半分。
兩人走出監獄後,傅依依上了之前的那輛車後,將傅雙雙丟到了身後,管她死活,更不會在意她現在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衣服。
入秋的夜,一陣冷厲吹來,讓她全身瑟瑟發抖,雙腿僵硬在原地,看着那車遠遠的離開。
她抿緊脣瓣,又是一陣呼嘯而過的風吹來,隨着一道急剎車“吱”……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天際,更擾亂了這平靜的夜。
剛提到那人的名字,就見那輛超炫的城市越野上下來了一個男人。
他裡面一身正裝,外面披着中長的大衣,銳利如鷹隼的眸光看向她,嘴角下拉,臉上烏雲密佈,恐是隨時都要電閃雷鳴。
他剛下車,直衝衝的走向傅雙雙,那氣場讓她感到一絲害怕。
偏偏雙腿僵硬,動都動不了。
奉顏歌站立到她面前,蠕動着薄脣,想說些什麼,見她一臉慘白,小嘴兒凍得發紫。
奉顏歌鼻翼微張呼氣,大手一撈,勾住了她的腰身。
更用自己的大衣將她包起來,讓她整個人都貼着自己。
這裡是監獄,奉顏歌肯定知道傅雙雙來這裡做什麼。
她就那麼想讓宋景喬出來。
手腕用力,將那嬌俏的身體圈得更緊。
才發覺那小小的人竟然是在瑟瑟發抖。
大手劃過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一陣冰涼,真該死。
一陣暖意襲來,她眼眶朦朧,小手爬上了她的衣襟。
“下次再穿這麼少就出來,我一定要了你的命。”奉顏歌怒氣正盛,氣她無緣無故的離開,氣她怎麼就跑到這荒郊野外的監獄來,更氣她竟然穿這麼少也不怕自己凍着?
“我……”
她剛剛發出聲,下頷就被大手給拿捏住,擡起的一刻,一個柔軟的東西貼到了她的脣面上。
軟軟糯糯的味道,即霸道而又溫柔的吻。
吻着她,摟着她,貼着她……
他仍舊個感覺不夠,他現在就想懲罰她,教訓她,要了她……
深吻驟然的停下,他上臂探向她的膝蓋下方,輕鬆擡起手,將她抱了起來走向車內。
坐進車內,車子迅速開動,而她則仍舊是被奉顏歌抱在懷裡,嬌俏的小身子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即暖,又寒。
他一雙冷眸可比外面的溫度,“該解釋的都給我解釋清楚。”
“沒什麼事情。”這些事情她不能說,所以低着頭否認道。
奉顏歌眸中閃過一道清冽,“你應該明白我的,事實真相不一定要從你嘴裡說出來,但如果是我找出來的事實,只要有涉及其中的人或事情,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傅雙雙抿脣,老老實實交代道,“是傅依依。”
聽到人名,奉顏歌並未太驚訝,只冷哼了一聲,“就知道是她,這個女人找你做什麼?”
“她想讓我幫她救出……”後面的人名,她也沒有再提。
她不說,他也知道是誰。
“之前在會場裡面,我上臺的那一會兒,你也被傅依依拉走了?”奉顏歌問。
傅雙雙愣着神,又聽到他問,“剛纔見到宋景喬了?”
傅雙雙低着眸,吶吶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他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傅雙雙咬着牙,她知道宋景喬承認了所有的罪行,但都是屈打成招,她輕聲的詢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作爲你曾經的情哥哥,我自然要去關心一下。”在奉顏歌的心中,宋景喬也不是一個會胡作非爲的人,對他供認不諱的走私,他一度懷疑。
但不曾從中找到任何的破綻,只能說他是真的走私毒品,利益薰心了。
傅雙雙心中則是道了一句:果然!
就如傅依依所言的一般,屈打成招。
“他自己都已經承認,你覺得還需要我去找關係將他放出來?”奉顏歌冷着眼,對傅雙雙私自跑到這裡來的行爲很是不悅。
傅雙雙將頭撇向一邊,不想去看他。
他卻是將她的頭給擺正,捏着她的臉頰,讓她的小嘴兒撅得高高,“對我說的話,你有異議?”
傅雙雙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有點嚇到,“沒……沒有……”
“我會將傅依依收拾了,不會讓你看到心煩。”他驟然這麼來了一句。
“她又沒有做什麼,你不要……”
她話沒有說完,就被奉顏歌粗魯的打斷,“兩次將你帶離我的身邊,已經做的夠多了。”
“那……那她怎麼說也是我姐姐,我們姐妹兩有私密話說說也正常啊。她現在公司破產,丈夫在監獄裡面,家裡父母還要靠她一個女孩子去養,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還要對她怎麼樣?”
“你知不知道,你在緊張生氣的時候,總是能夠行雲流水的扯一堆理由,平時就不見你話這麼多。”
傅雙雙鼓着腮幫子,他是有多麼的瞭解她。
見她的樣子,明明是她做錯了事情,反倒還責怪自己,“唯女子和小人難養。”
傅雙雙聽得懂這話裡面的諷刺意味,當即道,“當女子和小人一起的時候,才更難養。”
“你說誰小人呢?”奉顏歌冷聲道。
她撇他一眼,“誰問自然就是誰了。”
“哼,只會趁口舌之快。”
拜託,明明是他先罵她類比小人的,見過不要臉的,就沒有見過奉顏歌這麼不要臉的。
“那都是跟你學的。”
傅雙雙剛出聲,車就停下了。
奉顏歌眉眼一挑,抱着她下車,就往樓上走去。
“我每夜的戰鬥力都十足,你倒是不跟我學學?”
每晚戰鬥力十足,傅雙雙是知道,這方面她就算想學也學不來。
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那就是天賦異稟。
“不要對傅依依下手,我就答應明天跟你去公司上班。”
奉顏歌撇向她。
他之前老讓她去,她都沒有答應,現在作爲交換條件而去上班,應該也不會太突兀吧……
她這樣想着,卻還是心虛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