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山洞住了兩日,思前想後,蕭清封還是決定親自去青木林一探究竟。沒有確確實實的去看過,想什麼法子都是紙上談兵。沒有實地考察過,想的再多也是空想。
其他方面還好,現在唯一的擔心就是,聽說青木林中有金丹修士鎮守。自己貿然前去,會不會被對方給發覺了,這是一個很冒險的行爲。金丹修士的本事,是蕭清封根本不敢想象的。
還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情魔宮並沒有嚴明的封鎖青木林,按照道理算,任何人都可以進入青木林之內。
這就像元陽宗沒有封鎖淺水湖一樣,其他人只要有本事,都可以去淺水湖。只不過,那裡有一位金丹修士鎮守能不能得到先天水之氣,就得看人家的心情了。
這樣的情況,就讓蕭清封有了可乘之機。
只要不暴露他元陽宗弟子的身份,而又沒有倒黴的遇上情魔宮的殺魔,那就沒有生命危險。所以,蕭清封特意去買了一柄寶劍。並且將自己的元陽劍和釋然劍全部用布匹包裹起來背在身上。
這一次,蕭清封是自己獨自前往青木林。之所以不帶着黑鷹,是因爲萬一有危險,他也可以憑藉土遁符逃命,這是他最後的保障。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進入青木林,並沒有引起金丹修士的注意。
不過,進入青木林之後,蕭清封卻迎來了新的麻煩。置身於青木林中,視線所及只有方圓一丈。
儘管蕭清封一路已經十分小心了,可是終究還是出現了問題。。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收回想要踏出的步伐,蕭清封眉頭緊皺,手中的世俗寶劍不由得緊了緊。在青木林中足足走了半個時辰。可是,他眼前的景象竟然沒有變過。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事情。他很確信,自己絕對是在走,而且是直直的往前走,也並沒有在原地繞行,更沒有陷入幻境之中。
可是這是什麼情況?不管怎麼走,他眼前的情景都是一樣的。就好似在原地踏步一樣。如果這是幻境,那蕭清封只能說,自己是走不出去了。
捏着下巴,仔細想了一會兒,排除了各種不可能,蕭清封心中有了些猜測,只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管信不信,但是蕭清封覺得這種可能性最高了。他覺得,這青木林中所有的樹木都是一樣的。特別是在自己視線所及的這一部分。除了這種解釋,他真的找不到其他解釋。
可是,這種解釋未免有些太過不可思議。
正在蕭清封沉思之時,神情突然一凝,身體猛然一轉,然後手中寶劍迅速揮動。
“鏗!”
一聲金鐵交擊聲在空中響起,蕭清封身形速退。站穩之後,擡頭一望,看到人影,先是詫異了片刻,然後驚訝道:“怎麼是你,你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呸!誰追你了?真是不要臉!”一道嫌棄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人,蕭清封不陌生。曾幾何時,他們還一起並肩作戰過,但是最後又相互廝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神鬼庵的李語璇。
“如果不是追我,那你怎麼在這裡?”
腳步微移,手中寶劍微轉,隱隱做好防禦姿態。蕭清封可是知道,眼前這位美女看着漂亮,可是卻是一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人。如果給他一點機會,他都不會放棄抽一鞭子,
“本仙子比你早來好久好不好?”鄙視的看了蕭清封一眼,李語璇眼珠一轉,轉言道,“不過現在看到你也好,懶得本仙子再找。現在,將東西交給本仙子,本仙子就大人大量的饒過你!”
“噗嗤!”一時沒忍住,蕭清封直接笑了出來,盯着李語璇嘲笑道,“不過幾個月沒見,本事沒漲多少,臉皮卻是鍛煉出來了。真不知道,誰給你的勇氣說這句話。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感覺到自己臉紅嗎?”
“你不信?”
冷笑一聲,李語璇並指微微一點,手指上就冒出了青中帶紅的小火苗。小火苗在空中燃燒,發出嗤嗤的聲音。
“你居然將真火訣修煉入門了?”
看着李語璇手上的小火苗,蕭清封驚訝了。這不由得他不驚訝,一門法訣的修行,短則數月,長則數十上百年。而那些真正的高深術法,甚至一生修行不成的都大有人在。
蕭清封以爲,他能夠在數月時間將真火訣修行入門,也算得上天資縱橫了。在修行界也應該是比較少見的。可是,還沒等他的興奮勁過去,眼前的李語璇便直接打臉了。
看着蕭清封一臉震驚的樣子,李語璇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輕笑道:“今日本仙子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今日乃是本仙子大喜的日子。看來,果然沒錯。本仙子的推演之術又強了一籌呢!”
“大喜的日子?”收斂心緒,蕭清封語氣輕鬆的調侃道:“既然是大喜的日子,那怎麼不見你的新郎呢?”
說到這裡,蕭清封好似恍然大悟,臉上立馬充滿了笑意,有些激動,又有些興奮的意味,言道:“你攔下我,難道是想讓我——”
“閉嘴!”聽到蕭清封調侃的語氣,李語璇怒喝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連本仙子的玩笑都敢開,你想死嗎?”
神鬼庵屬於三皇傳承,並不忌婚嫁,但是其中有一個例外,那就是神鬼庵的庵主。作爲神鬼庵的明面掌控者,庵主必須在乎自己的形象。所以,庵主是不能進行婚嫁的。
不過,神鬼庵也不是滅絕人性,其中也有旋轉的餘地。如果庵主一定要婚嫁,那麼必須辭去庵主之位,並且在宗門之地閉關百年。
其實,不僅是神鬼庵這樣,其他大宗門,諸如元陽宗、東海宮亦或者武道宗,更或者情魔宮與鎮山派,或者其他域的大宗門。
但凡是大宗門的掌門宗主,基本都不會進行娶親婚嫁,這算是一個比較約定俗成的潛規則。
李語璇之所以這麼憤怒,是因爲她的師父乃是神鬼菴菴主,如果不出意外,她日後也會執掌神鬼庵,自然不會婚嫁。
有些玩笑,是不能開的。
“我想死,可是你殺不了我!”
蕭清封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不過這個時候可不能道歉什麼,所以他的語氣並沒有變多少。
不過,見到李語璇臉色驟變,就要揮動手中的青藤了,蕭清封也不再刺激她,立馬轉言道:“淡定一點,開個玩笑而已。既然你不是追我來這裡,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冷哼了一聲,李語璇也知道,即便他修成了真火訣,也不一定能打贏蕭清封。剛纔也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而已,實際上,她的真火訣也剛入門,除了燒點柴草,點個蠟燭火把,還真沒有多大的用處。
心裡怎麼想的不管,面子上的功夫是要做足,臉色一寒,冷聲道:“你來這裡做什麼,本仙子就來這裡做什麼。”
“你也爲了先天木之氣?”
蕭清封倒是沒想李語璇會撒謊,作爲大宗門弟子,走到這裡,基本都是爲了先天木之氣。如果是爲了這裡的濃郁的木之氣,那真是腦子壞掉了。
“廢話!”白了蕭清封一眼,李語璇是絲毫不放過打擊他的機會。
手指在劍柄上輕輕摩擦,頓了頓,蕭清封嘗試的問道:“既然你先來,那有沒有探知到什麼,先天木之氣在哪兒?”
撇了撇嘴,李語璇諷刺道:“有沒有腦子,本仙子要是知道,還會在這裡到處晃盪?你以爲你還能見到本仙子?”
“你纔沒腦子,這裡有金丹修士,你這樣晃盪不被發現就有鬼了!”蕭清封反駁道。
“還真是有鬼了。仍憑我在這裡閒逛,金丹修士也不會發現的。”說到這裡,李語璇一頓,直到蕭清封忍不住要問的時候才道:“這裡的金丹修士早就回宗門了。聽說,三個月前情魔宮來了貴客,所有金丹修士都回去了。”
“真的?”蕭清封眼睛一亮。
盯着蕭清封,李語璇言道:“騙你有好處?”
“沒有!”蕭清封搖了搖頭。
學着蕭清封聳了聳肩,李語璇言道:“那就是了,本仙子有毛病才騙你!”
“這麼說,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找咯?”
臉上的笑意根本就掩飾不住。蕭清封一直擔心的問題竟然這麼簡單的解決了,這種感覺,就好似天上掉餡餅一樣。
“當然!”李語璇點頭應道。
“那你還在這裡站着幹啥,努力找呀!”說完之後,蕭清封就準備往前繼續走,可是剛走了兩步,突然反應過來,對着李語璇道:“不對呀!這裡的環境都是一樣的。我們怎麼找?”
“哼!”冷哼了一聲,李語璇道:“等你想到這個問題,黃花菜都涼了。這裡的青木雖然長得都一樣,但是他的根部有一點細微的差別,你仔細看就能明白。前些日子,本仙子從西邊找過來。沒有,現在我們兩個就從南邊往北邊找。”
“得叻!”蕭清封應道。
情魔宮所在地是一個龐大的宮殿羣。這座宮殿沒有建在高山上,而是在一塊平原之上。乍一看之下,還有些像平原中的一座大城。
當然,這乍一看都是修行者看的,因爲尋常凡人根本就見不到宮殿羣。
在龐大的宮殿羣中,最中心的大殿號爲情魔殿。其乃是情魔宮最中心的地方。
這時,情魔殿中有七位老者相對盤坐。
其中六位老者將另外一位圍在中間。如果元陽宗元神大修士在這裡,一定會認識,在中間的那位老者,赫然便是元陽宗最高存在的朝陽尊者。
靜坐之中,其中一人忽然睜開雙眼,對着朝陽尊者躬身道:“尊者,你已經困了我們六人三個月了,還要繼續困下去嗎?”
地仙尊者,在任何時候,都會被比人敬稱爲尊者,即便是敵人都不會例外。
“最後七日!”
緩緩睜開眼,朝陽尊者看了一眼方纔說話的那人,輕言道。
方纔說話的那人,便是當代情魔宮的宮主,號爲宗魔。
宗魔,乃是情魔宮傳承已久的一支。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他是寄情於宗門。情魔宮,也只有宗魔一脈才能當宗主,因爲他們修的就是宗門。
聽到朝陽尊者這麼說,宗魔並沒有放棄,軟中帶硬的言道:“尊者,我情魔宮與元陽宗雖然世代爲仇。但是從未有尊者駕臨,不知這次尊者究竟所謂何事?如果想要開戰,直接下戰書就行了。”
下戰書,乃是一個宗門對另外一個宗門下的。如果那個宗門接了,那就說明兩個宗門大戰將起。他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兩個宗門大戰,其他宗門不得無故插手。
換句通俗的話講,宗門之間下戰書,就好比簽下生死狀的擂臺賽。其實,這也算是宣戰協議,但是象徵意義多於實際意義。
就現在這個時代,很少有人遵循這一點。
就像情魔宮自己,說他獨立他又是獨立的,說他不獨立他又受制於天魔谷。如果元陽宗要對情魔宮下戰書,那麼情魔宮可以向天魔谷求援。
其實,在修行界,真正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那些所謂的規則,都是用來束縛那些中型與小型宗門的。
而像元陽宗這種大宗門,也會受制於東勝神洲最大的四大宗門。
“本尊這次過來,就是想與諸位道友論道一二。怎麼,你們都不歡迎本尊嗎?”
即便說着淡淡威脅的話,朝陽尊者依舊是一張笑臉。朝陽尊者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說修爲,單說輩分都能嚇死人。
宗魔眉頭一皺,他完全沒有想到朝陽尊者會這麼說,想了想,無奈道:“歡迎自然是歡迎,只是——”
“沒有隻是。”朝陽尊者直接打斷道,“七日,還要七日。七日之後本尊就離開。”
聽到朝陽尊者這麼說,宗魔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地仙尊者一般不屑於說謊。他說是七日,那就是七日,多一刻鐘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