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宮弟子云邪,身材修長,身着劍宮弟子制式長衫,面若英俊,身負長劍的同時手中持着一紙摺扇。
乍看之下,絕對是風流倜儻的人物。
實際上也是,據蕭清封所知,雲邪是劍宮雲字輩的三師兄,其與大師兄雲炎的卓絕資質相比,與二師兄雲礬的苦修之志相比,都有所不及。
但是有一點,他兩位師兄拍馬也追不上,那就是女人緣。
雲邪本是世俗公子,琴棋書畫,吹拉彈唱他是無一不會,無一不精。
而且其身上有一股君子之風,待人溫和有禮。但同時又有江湖義士的大氣爽朗。除了這些之外,在修爲與手段上,他也是劍宮中的佼佼者,只比大師兄雲炎稍差一籌。
可以說,雲邪是絕對的天才人物,而就是這樣的天才人物,就是這樣的溫和君子,卻被蕭清封說了你不行三個字。
如果是以往,蕭清封倒是挺願意與雲邪相交的。因爲他名字雖有邪,但本身卻無邪。但現在這個時機卻不對,爲達目的,蕭清封必須表現出一副反派的行爲。
當聽到蕭清封說出你不行三個字的時候,雲邪臉色微變,但是並未動怒,而是溫和的笑道:“師兄說的是,與師兄相比,小弟確實有所不如。只是小弟聽聞師兄大名已久,心中十分敬佩,所以還請師兄賜教。”
理都沒理臺上的雲邪,蕭清封儘量做出溫的表情,轉頭對着紫檀道:“師妹,要不我們上去切磋一二?我聽說師妹的實力也十分不錯的!”
紫檀的修爲乃是築基後期,而蕭清封的修爲只是築基中期。按道理,蕭清封應該要叫紫檀師姐的,但是他卻叫了師妹。
紫檀眉頭一蹙,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面容因爲有面紗遮住看不到,但是可以想象她臉色定不太好。
強忍着心中的怒氣,紫檀平靜道:“師兄客氣了,師妹趕了這麼久也有些疲憊,暫時不想切磋。不過師妹也久聞師兄的威名,趁此機會,師兄不妨上去與雲邪師弟切磋一二。也好讓師妹見識一下師兄的厲害手段。”
蕭清封臉上適時的露出一絲被拒絕的不喜之色,不過轉眼即逝,嘴上卻道:“師妹說的是!師妹說的是!不比比師妹如何知曉我真封的手段,不比比師妹怎麼知曉師兄我的厲害之處。”
說完之後,蕭清封身形一躍,就直接落在了論武臺上,然後對着雲邪道:“既然師弟想切磋,那就切磋吧。不過事先說好,師兄我沒輕沒重的,如果師弟受傷了,那可不要怪師兄我下手狠了。”
蕭清封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不好,有一種遷怒於人的感覺。
“師兄放心,師弟自然不是那麼無賴之人。”眉頭微皺,但很快就恢復正常,雲邪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容。
“好!既然師弟爽快,那師兄我便讓你三招。三招之後,我再出招。”
蕭清封理所應當道,那副表情,完全是沒將雲邪放在眼中,感覺就像他一出招,雲邪就要輸了的樣子。
雲邪畢竟不是聖人,如果這個時候都還沒有怒氣,那就不是人了。
所以,他理所應當的有了怒氣,但還是壓抑的沉聲道:“不必了,小弟雖然不才,但也算有些本事,自保還是無瑜的。師兄,請!”
說完之後,雲邪第一次沒有做君子的行爲,但見他手中摺扇一抖,直接朝着蕭清封打來。
面對這一招,蕭清封沒有還手,腳下一動,身形直接閃開,然後哈哈笑道:“師弟說笑了,如果不讓你三招,那你面子上有些不好看,師兄我這是爲你好。第一招過了,再來!再來!”
看在臺上蕭清封的表現,下面的雲炎皺着眉頭對真言道:“道兄,這真封師弟還真是有些——奇特!嗯,是奇特!”
臉上說着奇特,但是雲炎心中早已開罵了,只是礙於蕭清封元陽宗弟子的身份,有些話不便說出口。
真言自然明白雲炎的意思,臉上適時苦笑一聲道:“道兄莫怪,這真封師弟身份有些特殊,在宗門內一向如此,就算是我,他也沒放在眼中。”
“身份特殊,不知有什麼特殊的?”一旁的紫廣開口問道。
他和真言的境遇有些相似,雖然都是大師兄,但是被師弟師妹壓了一頭,所以自見面開始,他們就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唉!”嘆了一口氣,真言無奈道:“真封師弟雖然是我元陽宗弟子,但是他卻是東海宮宮主與神鬼菴菴主之子。再往上說,他是東海宮深運尊者的的親孫子,也是神鬼庵天算尊者的徒孫。而且還和宗門經世祖師淵源頗深。你說這樣的身份,我怎敢——唉!”
雲炎眉頭微皺,不解道:“道兄,不是我多想,這個身份怎麼會傳出來?要是讓邪道弟子知曉了,那真封師弟可就危險了。”
修行界中不缺乏修二代,甚至修三代,但是基本都很保密。誰也沒有傻不愣登的到處去公佈找死。
真言攤了攤手,言道:“這是師弟自己傳出來的。在宗門內,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以我的身份,我怕誰?’”
以真言的身份,雖然知道蕭清封有些不同尋常,但是還不可能知道這麼詳細。
這一切還真是蕭清封自己告訴他的。而真言自然是不信,但是沒辦法,蕭清封這麼做了,他就只能這麼配合。
聽到真言的話,真靈將頭轉向一邊,她生怕自己笑出來。就蕭清封那種常年處於閉關狀態的人,會說出以‘我的身份,我怕誰’這樣的話?隨便抓一個宗門弟子估計都不會信。
臺上與雲邪交手的蕭清封,還並不知道真言擅自給他加了一句名言。
雲邪出了三招,都被蕭清封閃了過去。三招之後,蕭清封站在雲邪對面,傲然道:“師弟,三招已過,該師兄我了。”
言畢,蕭清封渾身氣勢一起,右手伸出,頓時一道火蓮出現在手中。火蓮出現之後,他只是簡單朝着雲邪一揮,便站立不動。
火蓮在空中變成了數十朵小火蓮,迅速圍上了雲邪。見到火蓮,雲邪反應很快,立即將摺扇換到左手,然後拔出身後的寶劍急速點出。
寶劍點到火蓮上時,劍尖處就會閃現一絲劍光,而後火蓮頓時崩散。
“有點本事,但是還不夠。”
看到雲邪的動作,蕭清封嘴角微彎,露出一絲邪笑,好似見到了好玩的事物。在小火蓮崩散的時候,他右手再次伸出,變掌在空中一旋,頓時,原本崩散的火蓮變成火勢直接朝着雲邪燒去。
火勢來得太兇猛,雲邪心頭一突,暗道不好,立即低聲喝道:“避火訣!起!”
雲邪的反應很快,在火勢及身之前,就祭起了避火訣。
但是,他小看了蕭清封這火焰。蕭清封現在的火焰可不是小成,也不是大成,而是凡火訣的圓滿之境。
圓滿之境與大成之境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意,有火意。說得通俗點,就像是練劍領悟了劍意,練拳領悟了拳意一樣。
意之一字玄妙無窮,他不可修,只可悟。或許千萬年你也不懂意,或許只是一瞬間你就明白意。有意和無意的差距雖然不是天差地別,但已經很大了。
總之,在蕭清封火勢面前,雲邪的避火訣沒有絲毫效果,連一息時間都沒有堅持到,就直接破碎了。
臺下觀戰的幾人嚇了一跳,雲炎身形一晃,急速閃出,同時口中喊道:“真封師弟手下留情!”
蕭清封又不真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張狂高傲,不懂分寸,自然不會真的重傷雲邪。
不過即便這樣,雲邪也吃了不少苦。
在火焰匯聚到蕭清封手掌之時,雲邪已經躺在了地上,他身體並沒有什麼傷勢,但是全身衣服已經燒焦。燒焦的不僅是他的衣服,還有他的意志,以及天才都有的高傲心理。
仔細檢查過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一團怒火在雲炎心中升起,站起來盯着蕭清封,沉聲道:“真封師弟,你這下手有些狠了吧。”
雲邪衣衫全部燒焦,但是身體沒有絲毫損傷。這份控制力很強,絕對不是那種不小心或者控制不住而產生的結果。
這很容易的看出,蕭清封是故意的。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嗤!”看着雲炎的表情,蕭清封嗤笑了一聲,諷刺道:“我先前就說過,他不行!可是你們不信,總要我和他比一比。現在我手下留情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雲礬臉色不善道:“以師弟的手段,完全可以將雲邪師弟制服而不傷其分毫,你這樣做實在有些——”
雲礬還沒說完,蕭清封就直接打斷道:“沒錯!我就是妒忌他長得比我帥。你說他長那麼帥,還裝溫和君子給誰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如果有下次,我會讓他毀容。”
說到這裡,蕭清封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你們應該不會像小孩子一樣回去告狀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可就害怕了。”
雲炎不愧是劍宮大師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平靜下來,拉了正要暴怒的雲礬,言道:“這是弟子的事情,自然不用告知長輩。既然師弟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那師兄我很期待與你一戰。”
“切!說的比唱的好聽。”蕭清封笑着說道:“這一屆三宗第一人我拿定了。說實話,能被我放在眼裡的,也就師兄你和紫檀師妹了。師兄你的實力確實還算不錯,但是不算我的對手。擇日不如撞日,要不我們現在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