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順利的結束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蘇東陽沒有立刻打電話給齊婧萌,算一算時間,她應該在上課吧,蘇東陽將手機放在揹包裡,按照和吳童的約定,他先走出更衣室,看到秦菁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你怎麼在這裡?”
“等吳童。”
“你們倆真是冤家,他爲了躲你,已經走了。”
“不可能,你們進去以後,我一直在這裡等着,根本沒人出來過。”
“你不知道更衣室有窗嗎?”
秦菁想都沒想,推開蘇東陽闖進更衣室,除了一目瞭然空蕩蕩的更衣室,還有少數剛從浴室裡走出來光着身子的球員,蘇東陽感覺不妙跑進去擋住秦菁的視線,“你瘋了,這裡你能隨便進來嗎。還是你思春了?”
秦菁被剛剛從浴室走出的幾個球員嚇到,她紅着臉,低下頭,感覺到來自浴室的熱氣朝着她不停的翻涌,她忽然擡眼看向蘇東陽,沒好氣的問,“你爲什麼擋在那裡,是不是想轉移視線?”
“我怕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你想看,”說着,蘇東陽向旁邊移動,“給你看個夠。”
“你別走,”秦菁緊張的順勢拉住蘇東陽的衣服,像只受到驚嚇的小貓躲在他的懷裡。
蘇東陽壞笑,“看你那小樣,沒點本事,還敢進男更衣室。”說着,護住秦菁走出更衣室。
事實上吳童並沒有離開,他躲在許北辰身後,當時的北辰正在洗澡,讓蘇東陽先出去調虎離山,騙走秦菁,這樣,他就可以躲避秦菁。他沒有告訴蘇東陽到底爲什麼要躲開秦菁,對於他們來說,兄弟間的一個幫忙,不需要解釋。
其他的球員漸漸離開後,男更衣室只剩下吳童和許北辰兩個人,平時,這裡最後走的人中,有蘇東陽,但是今天,他沒在。
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門被從外面反鎖上,吳童連忙拿出手機打給蘇東陽,但是響了很多聲後,對方還是沒有接。許北辰當時還沒有手機,沒辦法聯繫正在外面等待的莫凡。
被秦菁纏着不放的蘇東陽沒注意到因爲比賽改成震動的手機在響,秦菁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勢,站在吳童的自行車旁邊站着不動,“你還騙我,他根本沒走。我就在這裡等着他,今天非要他跟我回家不可。”
“小姑娘,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跟你說你也不懂,我和他的關係,還是讓他給你說比較好。”
“幹嘛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嫁人,”蘇東陽壞笑,“就算吳童很優秀,你也要知道,勉強是沒有幸福的。”
“蘇東陽你是傻子嗎,我跟吳童,”秦菁氣的說不出話,“你跟我回更衣室,他一定還在更衣室裡。”
“我還要回去和我女朋友視頻,跟她分享勝利的果實呢,誰有空陪你一個思春的小妖精捉唐僧。”說完蘇東陽作勢向外走。
“不行,”秦菁拉住蘇東陽的衣襟,“你敢走,我就喊非禮。”
“誰非禮你了。”
秦菁情急之下抱住蘇東陽,兩個人幾乎零距離,呼吸間能感覺到彼此的氣息,秦菁像是變身千年小妖,嫵媚的對蘇東陽柔聲說,“現在,我喊非禮,總可以了吧。”
“耍流氓。”蘇東陽雖然嘴上說着,但是忽然的靠近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甚至忘記推開秦菁,他忽然想起初見她時,那若隱若現的小饅頭再像他招手,前一秒還在他口中當擋箭牌的女朋友,這一秒似乎已經被拋開腦後,他也不清楚爲什麼這個午夜精靈讓他失去了推開的力氣,他不自覺的想要抱緊她,甚至親吻她嬌豔的紅脣。
秦菁忽然撒開手,一幅大獲全勝的姿態,沒有過分的張揚,卻更待一分妖嬈的挑逗,“口是心非。”說完,她朝着樓內跑。
蘇東陽傻愣在原地,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好像差一點就掉進秦菁的甜蜜陷阱中,真是該死,他沒空回味剛剛那一瞬間的美好,急忙追着秦菁向更衣室跑。
看到正在奔跑的兩個人,莫凡心中泛起不安,也跟着他們一起跑了過去。
果然,更衣室的門鎖了。
“莫凡?”秦菁看到莫凡後迷惑的問,“許北辰沒有出來?”
意識到情況不妙的蘇東陽立刻跑去體育場的辦公室。
“你們怎麼跑回來了?”莫凡問。
“我在等吳童跟我回家,可是他的車在外面,但是人一直沒有出來,剛剛東陽和我說他已經走了,我覺得不對,就回來看,可是門鎖了。你呢?”
“北辰一直沒有出來。”
秦菁用力敲着男更衣室的門,“吳童你聽到沒有,你到底在不在裡面,”她用力的喊着。
“我在裡面,你快點叫人開門,北辰受傷了。”吳童在裡面大聲的喊着。
北辰受傷了?莫凡忽然心中一震,她和秦菁對視,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東陽帶着一個老人家趕到更衣室門口,打開門的時候,看到北辰整個人躺在地上,吳童蹲在他身邊緊緊的握着他的手。
“怎麼會這樣?”蘇東陽問。
“秦菁你的車在不在外面?”吳童焦急的問。
“我叫七叔馬上開過來,”秦菁馬上打電話。
蘇東陽蹲下身,看到北辰的左腿似乎受傷,“接下來怎麼辦?”
吳童立刻說,“你幫我把他擡到椅子上,然後我們兩個把椅子擡出去。”
蘇東陽連忙照辦。
幾個人雖然心情着急,但還是按照吳童的指揮有條不紊的將許北辰擡上車。
車裡坐不下所有人,吳童騎車晚一些到達醫院,看到大家的表情,吳童連忙問,“醫生怎麼說?”
“韌帶斷了。”蘇東陽惋惜的說。
“秦菁,你讓姨夫聯繫美國那邊,找最好的醫生和康復訓練團隊務必不能讓北辰的傷勢影響他的職業生涯。”吳童冷靜的說。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你能不能告訴我?”蘇東陽一臉疑惑的問吳童。
但是吳童並沒有理會蘇東陽,而是轉過身,看向莫凡,他聲音緩和,問,“你在球場外有沒有看到那個叫米樂的女生?”
米樂?蘇東陽和莫凡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不自覺的對視。莫凡像是被問住了,她努力的回憶着經過她的每一個人,但是沒有米樂,就算有米樂,難道她會去男更衣室?她搖頭,“我沒有看到過她。”
剛剛打完電話的秦菁看着陷入沉思的幾個人,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出奇的平靜,說,“你告訴我們,當時發生了什麼?”
吳童還是在反覆思量着,他只是覺得一切都太巧了,他稍微緩和一下,說,“本來東陽拉開你之後,我也打算離開,想着你可能會在自行車那裡等着,我就準備等北辰一起坐公交。等北辰洗好之後,我們一起出來,更衣室的門被反鎖了。我第一時間打給東陽,但是他沒有接電話,北辰想到可以將門上的窗打開,這樣我們可以跳出去,結果那個椅子的一角被人塗了油,他準備下來的時候剛好踩在那裡,整個人滑倒在地上,當時腿就不能動了,我以爲只是錯位,沒想到居然會。”
“可是這和你說的米樂有什麼關係?”秦菁問。
“我也不認識米樂,是北辰受傷以後說的。他還說,幸虧傷的是他,如果是東陽,或許米樂就得逞了。”吳童同樣不解的說。
“可是我今天並沒有在看臺上見到米樂,會不會是哪個球員不小心灑的吧,跟米樂沒有關係。”莫凡弱弱的說。
“你確定是油?”蘇東陽提出他的疑問。
吳童將衣袖遞給蘇東陽,“你看看這是不是油,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我們的更衣室裡。而且那麼巧就在最靠近門的長椅上?”
“等一等,”莫凡像是想到了什麼,“米樂不可以進男更衣室,但是她的爸爸可以,或者,她的男同學,”忽然莫凡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蘇東陽,表情極爲驚恐,“我剛剛看到了夏楠。”
夏楠?蘇東陽開始回憶剛剛回到寢室沒幾天的夏楠,除了手還要繼續恢復,他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但是這幾天他在寢室裡的言行都很奇怪,比如忽然針對自己,將自己的電腦不小心摔在地上,幾乎很少和他們說話,更是不再吃他們的東西等等這一系列的奇怪舉動。可是即便如此,蘇東陽也無法將這一切聯繫到夏楠會傷害自己。
“我記得前幾天你們在訓練的時候,不是因爲幾滴水差點滑到嗎?那天,我和秦菁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也看到一個形色怪異的人,重要的是,秦菁你記不記得他的背影跑起來,手有些不自然,好像打着石膏。你記得是哪隻手嗎?”莫凡問秦菁。
“你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確實有這樣一個人。可是我沒有注意哪一隻手。”
“我去找夏楠。”蘇東陽朝着大門走。
“我和你一起去。”莫凡堅定的說。
“你不留下來看着北辰?”秦菁問。
“如果只是蘇東陽一個人去,或許他們只會吵起來,但是我也去,或許能在細節中找到問題。”
“莫凡,你就留下來陪着北辰,至於東陽,你回去寢室,不要和你的同學吵,就當沒事發生。”吳童拉住秦菁,“我跟你回家,這件事只有我們能解決。”說完,吳童又強調一次,“你們要按我說的做,這件事才能真正的解決,懂了嗎?”
那是莫凡第一次看到堅定的眼神,她從那一刻起,開始相信,有些人註定會改變世界,改變身邊的人,那些人也註定是神話一樣的存在,她再看向蘇東陽,她明白,對於蘇東陽來說,吳童也是如此。安心的走到病房裡,將吳童的話轉告給許北辰,看着他安心的睡去,莫凡開始心疼這個男孩。
蘇東陽回到寢室時,看到上鋪的夏楠,對方甚是驚訝的看着自己,很快將驚訝轉變成疑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該回來嗎?”
“我是說,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北辰呢?”
蘇東陽心中冷笑,難道夏楠不知道北辰出事嗎,但是吳童的話在他的腦中提醒着他,“他忙着戀愛呢。”蘇東陽冷冷的說。躺在牀上,他被髮生的事情擾亂的不能入眠,想起賽前北辰興奮的告訴自己,他有機會可以和自己一起比賽了,北辰甚至比自己還要努力,在比賽的過程中,他拼命的護住球,或許意外並不足以造成他那麼嚴重的傷勢,比賽中他已經差不多傷痕累累了,想到這裡,蘇東陽感覺鼻子一酸。他不知道吳童所說的康復團隊是什麼,也不知道美國到底有多神奇,北辰能夠恢復成什麼樣,但是他還是相信吳童。想到吳童,他又想起那個在吳童身邊的小妖精,每次想到她,總是像一縷輕煙一樣,從自己身邊飛過,他始終忘不掉那個突如其來的轉身,他順勢摸了摸自己的兜,煙和打火機都在,下樓,走到和齊婧萌一起停留過的長椅上,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在那裡吸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