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風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動了動僵滯的脖子和肩頸，將畫筆放在一旁朝趙簡走了過來。
也許是許久沒動沒說話，趙簡能聽到他脖子轉動時發出的“咔咔”聲，嗓音也有些黯啞。
“發現了？”他問。
“不是你？”趙簡的心都是虛的。
她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好像一不留神刨出一個金疙瘩，如夢似幻，輕飄飄的，如在雲端。
“不是。”
趙簡一滯，呆呆的看了他半晌，“……真的？”
“真的。”
她乾巴巴的嚥了口口水，難不成他們真的養了一隻大神出來？
趙簡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忽然感覺自己壓力好大。”
季如風失笑，“無論如何，你是他姐姐。”
“……好像韶光快回來了。”
“下週。”
趙簡摸摸趙旭的頭，“旭兒先別畫了，我們去吃飯吧。”
趙旭將畫冊和工具收好，季如風拿了個袋子過來，一股腦給他裝了進去。
這套測繪工具原本是次從倫敦回來的時候幫季韶光帶回來的，他隨手放在了畫廊，如今看來，應該永遠也到不了季韶光手裡了。
回到家，趙簡將家裡翻了一遍，只在家裡發現了公寓的戶型圖，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其他的了。
晚吃飯的時候趙簡看趙旭的眼神都變了，竟然真的養了個大神。
餘恆聽到趙簡的說法險些將湯噴出來，以往看小弟一樣的眼神頓時染驚恐，難道家裡一事無成的人只有他一個了？
一直到趙旭回房間睡覺，趙簡依舊有點沒能回神。
季如風把趙旭送回房間，揉了揉趙簡的頭，“其實這樣不是更好嗎？他有自己的專長，不必從頭開始。”
趙簡啞然。
以趙旭的情況，從五歲到十六歲一片空白，將來無論做什麼，他的起點都別人低很多。
趙簡一直擔心趙旭以後會在這方面受挫，畢竟，三人成虎衆口鑠金的道理太深刻。
趙簡不想讓趙旭時時刻刻活在別人的口水之下。
“其實算他什麼都不會也沒什麼，我們可以請家庭老師來教他，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等到他和普通的孩子差不多了，再讓他融入社會。阿簡，你想的太多了。”
其實依趙簡和季如風的財力，算趙旭一輩子什麼都不做也無所謂，只要他不像趙偉正那樣，趙簡願意養他一輩子，十輩子，可是，起富足的生活，趙簡更相讓趙旭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這大概是父母被子女操心的感覺，儘管趙旭不是她的孩子。
趙簡揉揉臉，自暴自棄道：“那以後再說吧。”
對趙旭來說目前最主要的是慢慢恢復16歲的心智，至於其他的，以後都可以教。
她剛去衣櫃裡拿了件睡衣，手機響了一下，是江城恩發來的消息，問她明天要不要來接她。
趙簡瞬間想起江城恩的那身裝扮，眉心跳了跳，心的氣不打一處來。
她回了江城恩的消息，然後拿着衣服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季如風正在泡澡，水溫偏熱，霧氣氤氳，男人躺在浴缸裡愜意的閉着眼睛。
趙簡心理哼了哼，在浴缸邊坐了下來。
聽到她的聲音，季如風睜開眼睛發出邀請，“一起？”
趙簡望着他，淺笑盈盈，紅脣一勾帶着絲絲魅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