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曜卻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指了指夏無憂的身後:“在這之前,你應該想想如何解決面前的麻煩……”
夏無憂有些不明所以地回頭,緊接着卻對上了一雙雙瑩綠色的眸子!
“狼!”夏無憂猝不及防下扔了手中的兔子腿,震驚道,“這裡真的有狼!”
“剛剛不就有狼叫聲傳來麼,我以爲你早就聽到了。”鳳曜淡定的從篝火堆中抽出一根木柴,不着痕跡地擋在了夏無憂的身前。
“我以爲是你裝狼叫嚇我的啊!”夏無憂的臉色黑了下來。她方纔坐着的時候,的確聽到了狼叫,但是她還以爲是鳳曜裝的!
鎮定地拿起了一根火棍,夏無憂沉聲道:“不管了,幹掉它們再說!”
好在來的狼並不多,只有三隻,似乎只來探路的。若是當真碰上了野狼羣,他們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左邊和中間那只是你的,剩下那隻我來,行麼?”壓頂了聲音,夏無憂冷靜地分配道。
鳳曜卻看也不看她,一邊手扶着木棍支撐着身體,另一邊手已經揮舞這火把向中間的那隻狼衝出去。
火光逼退了狼羣,卻也激怒了狼羣。三隻狼很快就攻了上來。
夏無憂左手握着匕首,右手揮舞着火把,狼羣撲上來的時候用火把去擋,在狼羣停頓的一瞬間,卻又緊跟着送上匕首。
但是她體型畢竟纖瘦,身子又弱,也只能夠仗着身子靈活僥倖逃脫狼爪的攻擊,累的只喘氣。
在那頭野狼再次撲向夏無憂的時候,夏無憂右手臂受傷竟眼瞧着躲不過去,卻有一個黑影一下子抱住了她,就地一滾躲開了狼羣的襲擊。
“女人,最該站着的地方,就是男人的身後,不是麼?”鳳曜低沉惑人的聲音在夏無憂的耳邊低低響起,“你這麼強勢,我該拿你怎麼辦?”
夏無憂有些無措,可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一把推開鳳曜:“小心身後!”
狼爪堪堪停在鳳曜的後背,鳳曜卻像是背後生了眼睛一般,反手一條,尖銳的匕首已經刺進了野狼的皮肉。
“嗷……”那狼淒厲的嚎叫一聲,鳳曜趁機抱着夏無憂翻身站起。
拿着火把快速地在那三隻狼面前晃了一圈,成功地將對方逼退好幾步。鳳曜抱緊了夏無憂纖細的腰肢,足尖起點,就往前掠出了好幾步。
“快點走,再這樣下去狼會越來越多!”鳳曜低聲說了一句,用上了輕功。
因爲鳳曜一隻腿還未好,只能用另一隻腿使力。雖然耗費了一些功夫,但好歹還是勉強甩掉了狼羣。
在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下,鳳曜低頭去看懷中的夏無憂。
“甩掉它們了?”夏無憂有些迷濛地仰頭。
不知何時,夏無憂的臉蛋一片緋紅,視線也朦朧了起來。但她只當自己是累了,並未多注意。
鳳曜卻是心頭一緊,焦急地問道:“無憂,你怎麼了?”
“沒事兒。”夏無憂甩了甩腦袋,覺得腦袋有點沉,“就是有點暈。”
“小笨蛋!”鳳曜用臉貼了貼她的臉頰,滾燙的溫度讓他心中一痛。“你發燒你不知道嗎?”
“發燒了?
”夏無憂皺了皺眉。“我說腦袋怎麼這麼暈呢。”
鳳曜嘆了口氣,將她在懷中抱緊了些:“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給你找點草藥。”
說着便將她打橫抱起,艱難地往樹林的深處走去。
誰知禍不單行,還沒有走出幾步,只見天際電光一閃,低沉的雷聲滾滾而來,壓得人心頭惴惴。
雨點噼裡啪啦地打了下來,鳳曜解下身上的外袍,將夏無憂全身裹了起來,只留下一雙眼睛,緊緊地抱在了懷中,用繩子勒在自己身上,一手拄着柺杖,一手攬着她。
雨水打在臉上,冰冷的刺骨,鳳曜卻來不及抹一把臉,只專心地往前走着。
“鳳曜,我們到哪裡了……”迷迷糊糊中夏無憂似乎是醒了過來,小聲地問着。
鳳曜低着頭,柔聲安撫着:“再等一下,前面就有一個山洞,乖,再睡一會兒,醒來就好了。”
大概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夏無憂縮了縮身子,小聲道:“可是我好冷呀。”
“這樣是不是就不冷了?”鳳曜將她攬得更緊了,眼瞧着近在眼前的山洞,輕聲道。“乖,別怕,有我在呢。”
“我纔不怕呢……”夏無憂嘟噥道,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窩着,“唔,到了地方記得叫我。”
“嗯,快睡吧。”冰涼的嘴脣碰了碰她滾燙的額頭,鳳曜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運起了身上最後一絲力氣,足尖點着飛身而起。
只眨眼間,就落在了那山洞面前。快速地抹了一把臉,鳳曜解開了包着夏無憂的外袍,攤在地上,將夏無憂放了上去。
因爲是被鳳曜好好地包裹着,夏無憂的身上並沒有被淋溼,此時一進入溫暖的洞穴,立刻就蜷縮成了一團,往裡面靠了靠。
鳳曜擰乾了身上的衣裳,皺着眉頭看外面傾瀉的雨水,暗暗心驚。
這次的暴風雨來的太過猛烈,如果再多下幾個時辰,山谷說不定還會坍塌……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但願在死士找到他們之前,他們還能安然地活着吧。
嘆息一聲,鳳曜在短暫地休息過後,有快速地衝進了雨幕之中。他還需要找到水和藥草,來救治夏無憂。
夏無憂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一個極度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地喚着。讓她冰涼的心,感受到了幾分溫暖。
“乖,快醒醒,來喝點水。”鳳曜將夏無憂扶了起來,將水湊到了她的脣邊,“憂兒,醒醒。”
“鳳曜……”夏無憂迷濛着睜開了眼,瞧見面前的男人,脣角勾了勾,“我們現在在哪裡……”
“你發燒了,先把水喝了,乖。”極力誘哄着夏無憂喝了點水,鳳曜溫柔地爲她擦去脣角的水漬,“你再睡一會兒,藥就快煎好了。”
“我好冷……”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來。”鳳曜解開自己的內衫,露出精壯的胸膛,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直接用體溫來爲她取暖。“乖,再睡一會兒,醒來我們就回去了。”
“唔……”夏無憂抱緊了面前的熱源,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夏無憂昏昏沉沉地睡着,恍惚間她做了許多個夢。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偶爾會夢到前世的一些事情,或悲傷或歡樂。可這次卻是唯一一次夢到了自己如今所在的世界。
夢境太多,畫面太過破碎。浮光掠影般從她眼前閃過,讓她看不大清楚。但是隻有一樣她看清了。
那是個雷聲轟鳴的雨夜,一襲玄衣的男人,面容清雋蒼白,卻用盡全部的力氣將她緊緊擁抱,妥帖地護在懷中。
天空陰沉的可怕,疾風驟雨將他們徹底包圍。可站在她身前的男人是那樣高大,猶如神祗一般護得她周全。
這一刻,夏無憂突然覺得,面前的男人就好比她黑暗世界的一束光,溫暖而明亮。只要與他在一起,彷彿就會不懼風雨。
還有那樣厚實的懷抱,溫暖到讓她此生都不願意離開。
夏無憂無意識地蹭了蹭面前的男人,手臂攬緊了對方精瘦的腰身,脣角在睡夢中微微揚起。
鳳曜……有你在真好。
……
“唔……”夏無憂輕哼一聲,眨了眨眼,痛苦地睜開了雙眼。
方一坐起身,便對上了一雙飽含擔憂的眸子:“你醒了?來,喝點水。”
就着鳳曜的手喝了一點水,夏無憂環顧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發現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夏無憂有些難受地敲了敲腦袋,頭很疼:“我們已經回來了?”
“嗯,昨晚死士們找到了我們。”鳳曜見她敲着腦袋,忙伸手牽過了她的手,纖長白皙的手指搭在了她的額角,力道合適地揉按着。
夏無憂舒服地眯了眯眼,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般。
輕輕動了動自己的肩膀,雖然還有點撕裂的疼痛,但是傷口已經被包紮了,想來再過幾天就會好起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夏無憂扯了扯鳳曜的袖子:“你的腿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沒事,你先把藥喝了。”鳳曜不動聲色地將腿往後移開一步,端起了一旁煮好的藥,端着便要喂夏無憂。
夏無憂沒作他想,只乖乖地張口,任由鳳曜用勺子舀了藥送到她嘴裡。
“嘻嘻,小姐,瞧見你醒來實在是太好了!”明月輕快的聲音猛然響起。
夏無憂一擡眼,便瞧見明月猛然往自己衝了過來,瞧着她的模樣就知道是哭過了。
然而還不等明月撲到夏無憂的身上,鳳曜的手就已經擋在了明月面前。黑眸微斂:“她需要休息。”
明月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往後退開了一步,眼圈紅紅地說道:“小姐,都是明月害的你,若不是明月,小姐就不會身處險境了!”
夏無憂勾起脣角安撫地笑笑:“你別亂想,這並不是你的錯。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麼?”
明月紅着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頓了頓,又轉向了鳳曜,小聲道:“這次還是要多謝世王了。”
“這是我該做的。”鳳曜施施然道。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照顧夏無憂本就是他的責任一般。
明月眨眨眼,瞬間懂了鳳曜的心思。擠眉弄眼地看着兩人,便懂事地說道:“廚房那邊還有些事情,我便先過去了。我家小姐,還煩勞世王費心一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