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悅打量這清風,許久才幽幽的開口道:“有人同你說過,你的名字同你懂得人並不相符麼?叫清風,倒不如叫風陌來的好!風中阡陌,便好似風兒一般,瀟灑自如!反正你也記不住你的名字了,且你這般的名字還是你自己取的,倒不如將你這名字便這般的給改了你看如何?”
藍悅頓了頓,道:“雖然你的名字同你此刻的摸樣實爲不符,但是同你的這般作風倒是極爲相符的很,便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否如你口中所言語的那般摸樣!是像風,隨風一般的一個男子!”
清風望着藍悅,道:“若是你想知曉便不如跟在我的身旁,時日久了也便自然知曉,我所言語的到底與我向往的是否相符!”他頓了頓道:“風陌,這般的名字卻也要比我自己取的名字要好聽,你便是這般費心的給我起名字,我也不能這般的不知好歹不是!今後我便叫風陌便是了!”
剛被藍悅改完了名字的清風,不,在在應該被稱爲風陌纔是,他的原本還比較輕鬆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藍悅不曾去提及的東西,並不代表他也不會去提及,藍悅口口聲聲說不會去逃避些什麼,但她卻仍舊逃避了一個最不該去逃避的東西,也便是她從適才開始一直都不曾去提及多的東西。
那便是藍悅的容顏,既然藍悅自己都言語,有些東西便是該去面對的,便要去面對,那他爲何不趁熱打鐵,便是藍悅一事之間無法接受,也要比她日後去接受要強上許多,便是長痛不如短痛,砧板都是要痛上一痛的,何不來個痛快些的,何苦日後令自己痛苦?
“你喚藍悅吧?我便是在將你帶回來之前,聽那人是這般喚你的!”風陌頓了頓道:“想比有些事情便不用我去多言語些什麼,你便也應該是極爲清楚的,便如你所說逃避不能解決什麼,便是在玩都要面對,既然早晚都要去面對,那麼有些東西想必你也需要好好的去面對,希望我這般做你不要恨我纔好!
雖然你我之間只不過才熟識不久,說的不好聽些,我們之間也只不過是比那些個陌生人好上一絲罷了,不管如何,我這般做便全然是爲了你好!”風陌說罷便從懷中摸索出來一個不算大的銅鏡,但卻足能夠讓藍悅看清楚她那一側已經毀去的容顏的了。
這銅鏡,便是在他出去爲藍悅尋吃食之時便從一旁尋來的,這間屋子雖然大的很,但卻不曾有銅鏡,想必她被困在那處的那麼多時日裡,定不知自己的容顏變成了什麼摸樣,便是有銅鏡放在她的面前,想必她也定不會想去看看自己此刻究竟變成了怎般的摸樣。
風陌便是爲了讓藍悅更爲清晰的看清楚自己此刻的摸樣,讓她徹底的接受眼下的這般事實,且還特意差人尋來了一個做工極爲精細,照物十分清晰的銅鏡過來,她之所以不曾拿大些銅鏡來,並非是他不能去拿,而是他不願去拿,便是越是小巧,便越能夠讓藍悅清楚的看出自己的那缺失的部分!便是對她的打擊越大,日後她也便是越能夠接受自己這般的摸樣。
只是他不曾想過,藍悅便是在受到這般打擊之後,她便真的能夠面對麼?她看到自己的摸樣無非便是會出現兩種極端的情況罷了,一種便是一蹶不振,將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在也走不出來,而另外一種便是一蹶不振後從新面對這一切,便是日後很難會有能夠將她擊垮的東西存在。
不管是這兩種之中的哪一種,只要從藍悅看到自己容顏的那一刻起,她很難在同旁人敞開自己的心扉,便是什麼事情都會藏在自己的心中,便是有什麼苦悶也只不過是一人去承受罷了。
若是這人活到這般的地步,便註定不會在有真正的笑容,這是雖然是風陌不願意看到的,但是卻是他無法阻止的,有些註定要在痛過之後,才能夠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成長起來,只是不知道這藍悅究竟能夠變成什麼摸樣。
有些時候,人往往還是不要成長起來的好,因爲一旦成長起來,所要面對的東西便不會那般的簡單了,成長起來的人總是帶着不該有的仇恨,與莫名的蕭條,便是這一生都要在算計之中渡過,思索之中過活,過往的天真不復存在,甚至是到了死的那一刻,都不曾知曉自己這一生究竟事爲什麼而活。
這世間許多人便都是這種人,便連風陌和邪隕塵都是這等的人,這等的人活的都太累,也許正是藍悅與他們不同,所以風陌纔會在醉夢樓中注意到那是還活的較爲單純的藍悅,只是較爲可惜的是,他並未曾守護住那般單純的藍悅。
風陌不禁有些失笑,他此刻竟有些自責,責怪自己一時搖擺不定,知道此時此刻纔將藍悅帶到自己的身旁!他伸出手去將那銅鏡交給了藍悅,道:“你自己看看吧!”
當他說出這般話之時他竟有些沒有了將看着藍悅的勇氣,但他卻不曾別開臉去,因爲這算是對藍悅的一個最爲基本的一個尊重,他不想然藍悅覺得他是因嫌惡他纔將自己的轉到一旁的,他並不想去打擊藍悅,他只不過是想她能夠好好的罷了。
藍悅有些顫抖的結果那面銅鏡,卻遲遲不肯拿起來,她早便已經做好了這般的準備,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般的快,且還是這般的措手不及!
她將那銅鏡拿了起來來,又悄然的放了下去,便不知她這般反反覆覆的折騰了幾回,卻仍舊不願將它舉起來,便是從那日臉上傳來的疼痛,及四王爺所說的那般話,她便知曉自己的臉定是十分的不堪入目,所以此刻她便是越發的提不起勇氣來。
風陌見藍悅這般摸樣,也並不曾着急的去催促,便坐在那裡靜靜的等着藍悅能夠鼓起勇氣,去面對自己!此刻這屋內顯得十分的安靜,便是連那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也便能夠聽的仔細。
最終坐在那處的風陌伸出手去按住藍悅手中的銅鏡道:“算了,既然沒做好準備,便是它日去看也是一樣的,不要勉強自己!”他這般的望着藍悅許久,終是不忍她看到自己那裸露白骨的容顏,雖然她長的並不是十分的美,但是卻也耐看,而此刻
,便除了會嚇到旁人外便在沒剩下什麼。
藍悅貝齒輕咬,很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便是早晚要去接受的,若是喚了他日我依舊這般舉棋不定,有該如何?”她說着便將那銅鏡拿了起來,可便在她將鏡子拿到自己面前只是,卻將自己的眼睛閉上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便故作鎮定,睜開了自己的雙眸。
便在她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那整個人便有些神情呆滯,臉上便連絲毫的表情也不曾剩下,不知過了多久,好似是一個時辰,便又好似數個時辰,藍悅便那般一語不發的望着銅鏡中的自己,而那風陌也坐在那處等待着藍悅。
她伸出手緩緩撫上自己的臉頰,撫上那白骨邊緣,雖然這臉上的傷經過這些時日便已經有許多地方長了新肉,但是卻還是有些地方不曾長死,她便那般的輕撫着,但卻在下一個猛的將自己長長的指甲向着那血肉抓去,便在一瞬,那處便流下了紅色的鮮血,也便是在那一瞬這間屋子之中便都充斥這屬於藍悅鮮血的味道。
風陌便是怎般也沒料到藍悅竟會做出此等舉動來,一個措不及防,並未曾來的及阻止她,但卻在她做出那般事情之後伸出手去奪下了她手中的鏡子,隨即將那沾滿自己鮮血的手握在了手中:“你瘋了!只不過是容顏不再了而已,何必這般的折磨自己!”
藍悅擡起頭,神色極爲冰冷的望着風陌道:“我日後便會這般的摸樣,去嚇人,難道你便不覺的我可怕麼?呵呵呵,我這副認不認鬼不鬼的摸樣,要如何去見人?
失去容顏的並不是你,你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你看看你,這般多的容顏便是那些個有着傾城容顏的女子便也不及你一分,倘若不是這一身男子的行頭,倘若你不曾言語,我定會將你認作是一個女子!
上蒼就是這般多的不公,我便不求長的多麼驚爲天人,但也不能這般的毀了我!我自認不曾做過怎般愧對於旁人的事情,可它爲什麼還要這般的待我?”藍悅伸手指着房頂,幽幽的開口道。
她此刻的摸樣極爲恐怖,一張臉,一半平整光滑,而另一半卻是鮮血淋漓,裸露出森森白骨且還血肉模糊!而此刻最恐怖的並非是她那容顏,而是她那雙本便好似會說話的雙眸,這雙眸子,太過於冰冷,便好似恨透了這世間滄桑一般。
風陌便是怎般也不願看到這般摸樣的藍悅,他寧願藍悅大哭大鬧一場,也不願看到她將一切都壓在自己的心中,這是怎般的痛?他不曾失去過容顏,但是隻要想想有朝一日,他的容顏便會成藍悅那般摸樣,他便不由的泛冷。
他站起身,不由的將藍悅摟在自己的懷中,他這般的動作的十分小心,便怕碰觸到她臉上的傷口,此刻的他,便是怎般也沒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也會去心疼旁人,且這人還是他邪隕塵的王妃,罷了,誰讓他在那日見到了她,便將她放在了心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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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