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宸問出這個問題，自己都有些愣怔。
問都問了，臉上卻也沒有更多的波動，只是定定地看着顧景溪，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又似乎很在乎她的答案。
他總是這樣，讓人看不透他的意圖，猜不出他的所想。
可顧景溪的回答，卻仍是讓他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明滅暗淡。
顧景溪繼續安靜地吃着自己的飯，不再看封墨宸。
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飯菜上，她吃的那麼認真，連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沒有。
“可我過得很不好。”
耳邊再次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卻又那麼的陌生。
顧景溪握着筷子的手顫動了一下，竟是差一點就把筷子掉到了地上。
“封墨宸，你有完沒完！”忽地，顧景溪像是忍無可忍，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但因爲太過生氣，反而忘記了自己的腳上的傷，一個不穩，又直接坐了回去，可看着他的神情依舊是憤怒的。
“我怎麼了？”
封墨宸靠坐在旋轉椅上，古井深潭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冷肆非常。
“說這些話，你覺得有意思嗎？你到底想做什麼？兒子不還給我，也不放我離開，像四年前一樣繼續囚禁我，關着我？”
既然當初都已經那麼狠心地把我甩了，現在又何必做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樣子！
這句話顧景溪到底是沒有說出來，她還想給自己留最後一點尊嚴。
明明甩都甩了，現在又纏着她，是做什麼？
肆意玩弄的寵物？無聊時的消遣？
反正總不過如此。
可她真是受夠了！
“我想讓你做我的女人，四年前你就知道的事。”
相比於她的惱怒，他卻回答的很是風輕雲淡。
好像這不過就是隨口一提的小事。
顧景溪的怒火卻不由更加沸騰了幾分，連帶心口都灼燒得厲害。
他怎麼能這麼隨隨便便就說出這樣的話？
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說得出口？
“封墨宸，你不覺得諷刺嗎？做你的女人，我就是死也不會！”
“你不會死的。”封墨宸卻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緩緩站起了身，走了過來。
他不讓她死，她就絕不會死。
更何況，她自己也不會選擇去死的。
她的心裡現在還放着景奕。
封墨宸的眉心不由蹙了蹙，兒子的醋他都會忍不住地吃。
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好……
封墨宸不由再次在心底問自己，深邃幽冷的目光定定地籠罩在顧景溪的身上，走到她的面前，視線一寸一寸在她的身上緩緩掃過，好像是要仔仔細細地看出，她到底哪裡好，到底有什麼值得自己這般惦記的？
她都這麼傷他了，他爲什麼、還有什麼理由不直接弄死她，反而是忍不住地把她綁在身邊，忍不住地想要寵着她，呵護她？
可是看來看去，封墨宸找不到答案。
顧景溪卻不由往後挪了挪身子，擡起沒有受傷的左腳牢牢地抵在男人的胸前，防止他突然襲擊。
“你別靠得這麼近，噁心。”
黑瞳猛然一凝，目光筆直地看着她，“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