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玉這才停下來，還好不是個真正像前世童話故事中的傻子。那種人雖然正能量，但想靠那種人打破劇情慣性，肯定是不夠的。
他轉過身來，幾個邁步之間便跨過這條大河，出現在葉宇凡身邊，反倒將正在納頭就拜的葉宇凡給嚇了一跳。
但轉瞬之中，目光就盡是火熱。隨着關明玉的迴歸，更是興奮的滿臉通紅。
關明玉走上前來，看着鞠躬行禮的葉宇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晚輩叫葉宇凡，是七十里外的葉家村人。”他一絲不苟的回答着，希望自己的良好態度能給自己獲得加分，然後成爲能修煉鬥氣的大人物。
鬥氣大陸之中，所有人都知道鬥氣修爲是一切的根本。但對山中的山民來說，鬥氣是隻存在於想象中的力量。那些家族宗門不可能泄露出來，而購買鬥氣功法對山民而言，十輩子都攢不起一門最低階的黃階低級功法。
這些山民，很可能一輩子去的最遠的，也就是周邊的集市了，怎麼可能見過真正的鬥者。要知道這些鄉間集市，最多也就是有幾個鬥之氣四五段的人駐紮，就算這樣，也是鄉間的大人物。
“說說，爲什麼只要自己那個柴刀？”
葉宇凡不斷的思考着這話的意思，數息之後擡起頭來：“回大人，晚輩覺得，那柴刀纔是我自己的，另外兩柄雖好，但不是晚輩的，自然不能要。”
關明玉搖了搖頭：“說實話，不要指望瞞着我。”
葉宇凡心思流轉，半晌之後，終於低聲道：“晚輩是怕前輩覺得我太過貪婪，到時候別說柴刀，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說話之間，他不時的擡起頭看向關明玉，期望從眼前之人的神色上分辨出來到底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但讓他失望的是，關明玉的神色幾乎毫無變化。
心裡莫名覺得喪氣，但幸好，沒有變化就說明對自己沒有反感，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還有嗎？”關明玉搖頭問道。
在關明玉凝視的目光之下，一股隱隱的壓迫感傳來，幾乎使他窒息起來。這般恐怖的環境之下，半晌之後他終於心一橫，急速說道：“晚輩是想給前輩留下一個好印象，方便晚輩接下來拜師！”
“有點意思，接着說。”關明玉笑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還望前輩見諒，對晚輩來說，如果能修煉鬥氣，遠比一輩子在這裡砍柴好很多。前輩出現之時我確實有些害怕，但前輩願意去幫我撈柴刀，讓我萌生了拜前輩爲師的想法。”
“晚輩與前輩第一次見，唯一能打動前輩的，就只有晚輩的性格了。所以除了害怕前輩怒而離去之外，也是想借這個打動前輩。”
關明玉內心輕笑起來，想法果然不少。不過能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借這個臺階拜師，也算有點急智。要是普通少年，恐怕除了害怕之外，連話都未必能說清楚，哪裡可能想到這麼多甚至做出來。
“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小小年紀，就敢算計我？”
說到這裡，也許是幾句實話說出來後抱上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而更加順暢起來：“怕，自然怕。但對我來說，如果今天柴刀丟了，遲早都是一個死字。山裡的薄田，根本養不活我和母親。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呢？”
他擡起頭來看着關明玉：“前輩，對你而言，可能隨意一揮手，就能有無數我可望而不可及的財寶。但對我而言，這輩子可能也只有一次機會遇到你們這樣的大人物。”
關明玉毫無表情的搖搖頭：“那你現在說說，這三柄柴刀，你最想要的是哪一柄？”
葉宇凡擡起頭來，心一橫看向他：“想要兩柄，一柄是那個鬥氣武器，一柄是我自己的那柄。”
“爲什麼選擇這兩柄，放棄金子做的那一柄？”
“有了鬥氣武器那一柄，我能賺到無數的金幣，何必急於一時？至於普通柴刀，那是我自己的，當然得要回來！”
關明玉饒有興致的聽着，感受着一個本來還幾乎爲了一柄柴刀而心喪若死的少年的急速變化，只能感嘆希望這個詞能對人造成的改變。
可惜了，想法實在太多，不是一個合適的傳人。而且既要拿回自己的柴刀，還想要武器那一柄，也顯得太貪心了一些。自己憑什麼要將這個送給他？
幸好還有分寸，本性也不算壞。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點頭道：“既然如此，兩柄都可以給你。但爲了這一柄柴刀，你需要交換。”
“你想要的一切，功法，鬥技，武器，丹藥……我都可以給你，但你需要交換，需要你爲我做事，到我手中換取相應的東西。”
“我們不是師徒，這只是一場交易罷了。”
葉宇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裡，興奮之意襲上大腦，只剩下耳邊傳來的聲音。在急速的思考之後，他重重的點頭，以自己從話本之中聽來的稱呼認真行禮道：“是，東家。”
入戲倒挺快，關明玉頷首一笑，然後轉身道：“走吧，隨我回烏坦城去，之後能獲得什麼，全靠你自己了。”
葉宇凡心裡大喊一聲，重重的揮了揮拳頭，快步跟上關明玉朝烏坦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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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坦城中，蕭炎依然在山間修煉八極崩。而關明玉的小店之內，在經過六天的回家、安頓之後，葉宇凡正站在店中，看着眼前的東家關明玉。
東家關明玉僅僅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相貌普通，但看上去有一股沉穩而滄桑的氣質，對一切都幾乎沒有絲毫波瀾。
在興奮之後，葉宇凡也對自己的狀況有那麼一絲不滿。畢竟按照話本所說，自己本來是應該拜師的，哪裡知道最後卻當上了店中夥計。
但自己終究從山裡出來了，不是麼？若沒有東家，自己的一輩子，就是可以預料到的在山裡苦苦掙扎，然後在某一天悄無聲息的死去。
在他面前，關明玉搖頭說道：“你既然來我店中，我肯定也不會虧待你。你想修煉鬥技，想修煉功法，這些我都可以給你。但是還是那句話，我需要你爲我做事，需要你靠自己的努力來換取。”
“你做的越多，我會給你的就越多。爲我做的越少，那我給你的就少。”
葉宇凡心中一緊，只聽關明玉淡淡的聲音傳來：“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我給你的再差，也比你去外邊任意找一家好十倍。這場交易，你不會吃虧。”
“我這裡不禁自由，你若覺得吃虧，隨時都可以離開。”
少年趕緊上前鞠躬道：“東家仁厚，小的絕不會做出恩將仇報之事。而且東家所言一切靠自己的努力換取，小的更是深信自己能做出對應的成績來。”
許是父親早逝，葉宇凡比之普通少年更加老成：“東家將小的帶出山裡，傳我鬥氣，小的一定不會讓東家失望。”
關明玉點點頭：“我這裡事情不多，等會兒便傳你鬥氣。你修煉之餘可以來這裡看看。但這只是我給你的第一項，以後你完成任務了，我纔會給你新的功法鬥技丹藥等。當然，你自己靠本事獲得的，就歸你自己了，我不會佔用分毫。”
“在我這裡看店，我會視情況給你發薪水，讓你有錢養活你母親。”
“現在，我先傳你一門玄階低級功法，你需要在半個月之內初步熟練，然後完成你的第一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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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葉宇凡盤坐在地上，全身有規律的顫動着，一呼一吸之間隱隱構成一個完整的循環，淡淡的氣息環繞着他的身子。
在他的呼吸間，一片紫色的光點從他的口鼻之中流入全身各處，滋養着他的血肉骨骼和經脈。
玄階低級功法紫霧訣，正是關明玉結合這個世界的各種功法所創，專爲葉宇凡而設計，其上還有各種版本。
以這些功法吊着他，只要經歷幾次之後，就算自己趕他走他也未必會走了。至於收他爲徒，關明玉卻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當然，若是他表現真的能打動自己，再收一個徒弟也無所謂。
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從身上各處傳來，葉宇凡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之後，這才苦笑道：“鬥氣的修煉果然很累。我這半個月，幾乎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之中，又有東家指點也不過堪堪入門。”
“按照功法所言，如今我纔剛剛鬥之氣一段的境界，距離鬥者境界還遠得很。那時候，才能和普通人拉開差距。”
從房中站起身後，做了一趟東家隨意給的動作活動了全身僵硬的身子之後，葉宇凡這才站起。剛走兩步，突然臉色一變，安靜傾聽起來。數息之後才緩過神來，正色回道：“是，東家。”
兩日之後，特米爾拍賣場中來了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人，他如剛進城的土包子一般，一臉忐忑的走進了拍賣場。
而於此同時，蕭炎也拿着自己煉成的築基靈液，向拍賣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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