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連贏四場,當然不會再繼續挑戰下去。 他一瘸一拐地回到人羣當中,面對周圍這些新人敬佩、豔羨、忌憚的眼神,也都不去理會。 青袍老人也愣愣地看着他,然後回過神,說道:“好,華笑天連勝四場,下面還有誰願意出來挑戰的?” 衆新人面面相覷,一時沒人再出風頭。 因爲沒人有自信可以超越黃山,出來只是丟人現眼。 “既然沒有了,那好,這次的推浪大會就算結束了。華笑天,你過來。”青袍老人招招手。 黃山裝作不支的樣子,慢慢走過去拱手:“前輩!” 對於黃山不是下跪,而是拱手,這青袍老人倒沒露出不悅之色,只笑眯眯地說道:“華笑天,你可願拜我爲師?” 黃山目光閃過幾分遲疑之色,但又飛快地收斂下來,他立刻就回答:“弟子願意!” “嗯,好,我宣佈……嗯?”青袍老人正要說話,卻又一怔,耳朵動了動,望了眼無虛道人。 無虛道人面無表情,看都沒看這邊。 事實上他卻是在靈識傳音給青袍老人。 老人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我宣佈,華笑天將成爲我柳青衣的親傳弟子。另外獲得十六個功績點。外加玄級功法一部。哦,還有陳鋒,以轉靈中期修爲,連勝三場,更是不易。故賜太上玄經黃級功法,九個功績點。另加一瓶青陽真油!其餘新入門弟子,勝一場者,獲得一個功績點,連勝兩場者,獲四個功績點,外加一套黃級功法。” 衆人一聽,頓時神色各異,卻沒人發出絲毫聲音。 陳鋒微愕,正沮喪呢,沒想到自己也有份,頓時欣喜,擡頭看了眼無虛道人,心想這就是拜師的好處了。 特別是拜知天境修士的好處。 “大家都散了,笑天,你隨我來。”青袍老人笑着說道。 黃山在最初的愕然之後,把眉一皺,忽然嘴脣微啓,傳音給青袍老人:“師尊,回頭能賞賜我一套太上玄經嗎?” 他的意思當然是要青陽真油,只是故意這麼說而已。 “嗯?”青袍老人和藹的笑容一斂,深深看了黃山一眼,也傳音道:“此事稍後再議,華笑天,你注意你的身份!” “也就是說不給咯?這不是出爾反爾嗎?”黃山冷笑。 “你……”青袍老人再次一愣,沒想到黃山竟有這個膽子敢跟自己叫板! 雖然青袍老人也覺得有些理虧,但他是長老,無虛道人是太上長老! 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華笑天……好不識擡舉啊! “我說了,此事回頭再議,你不要胡鬧了。”青袍老人柳青衣不再掩飾自己的不悅,冷冰冰地說道。 “既然出爾反爾,我只能求宮主給個說法了。”黃山繼續傳音,接着靈識一動,朝姬跋的元氣化身籠罩過去! “放肆!”柳青衣何等修爲,一下子覺察到黃山做法,勃然大怒! 他忍不住一掌拍出。 黃山頓時被打飛出去,再次口噴鮮血。 “譁——” 衆人正排着隊往
外走,見狀都不明所以地轉頭望向這邊。 他們都沒想到柳青衣會出手對付黃山! 這不是才收徒嗎,他們幹嘛了? 黃山和柳青衣站得那麼近,又是靈識傳音,外人當然不知道情況。 黃山在地上滾了幾滾,原本應該暈過去的。 可是他偏偏沒暈,反而以最大的聲音喝道:“柳長老,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卑鄙小人!堂堂青陽宮,名門大宗,居然會有這般無恥的長老,傳出去,也不怕在修行界鬧出笑話?” “到底怎麼回事?他爲何會這麼說……” 衆人皆疑。 “你!氣死我也!”柳青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罵,哪裡放得下臉皮,立刻飛過去,就要擊殺黃山。 這時原本呆滯的姬跋化身光華一閃,變得生動起來。 “青衣,住手。”他開口說話了,語氣平靜之極。 柳青衣卻不得不停下來,露出又驚又怒又帶着幾分畏懼之色。 他沒想到黃山這靈識傳音,還真被姬跋本體給收到了。 更沒想到姬跋會出面干預……這樣的小事。 “事情我都知道了。須知我青陽宮言而有信,怎可出爾反爾?你既先前應承了太上玄經和青陽真油,就給他吧。”姬跋繼續說道。 大家這才恍然,原來這個華笑天,居然敢質疑柳青衣。 難怪…… 他們看向黃山,都帶着幾分“此人愚蠢”的眼神。 太上玄經……以後有的是機會得到,何必這麼急呢。 他們也很奇怪,爲何姬跋會出面站黃山這一邊。不過不管怎樣,黃山這是把柳青衣得罪死了,以後在青陽宮裡,別想再有出頭之日! “是!”柳青衣臉頰發燙,好像被抽腫了似的。 他看了一眼無虛道人,見無虛道人也是臉色鐵青,雖然表面上不敢怪這傢伙,但心裡肯定是要狠狠罵幾句的。 “無虛,到密室見我。”姬跋又道。 “是!”無虛道人急忙拱手。 他雖然是知天境修士,但姬跋已經踏上最後一步,不日就要飛昇,這樣的姬跋,一根手指頭都能摁死他。 不敢不恭敬。 待到姬跋元氣化身消散開來,無虛道人冷冷地看了眼黃山,沒有說什麼,帶着陳鋒就走了。 “華笑天,跟我過來領取你的獎勵。”柳青衣再無絲毫和善之色,皮笑肉不笑地對黃山說。 黃山也無所畏懼,一路跟上去。 他可不相信柳青衣敢挑戰姬跋的權威,敢在眼下擊殺自己。 在姬跋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看來,真虛境和轉靈境一點區分待遇的必要都沒有。 到了這個層次,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行爲準則,怎會爲了一個真虛境的柳青衣就輕易改變呢? 青陽宮作爲名門正宗,姬跋還是更在乎這點名聲的。 況且本就是柳青衣不對,姬跋何等身份,爲了這麼點事就徇私作弊? 也不看看這柳青衣是哪根蒜。 如果是姬跋的親傳弟子,有着深厚感情,他絕對是幫親不幫理。 就像無虛道人一樣,面對外人,他絕對道貌岸然,公平
公正。可打心裡喜歡陳鋒這個新收弟子,就隨口吩咐柳青衣幫忙作弊。 哪想姬跋連自己的面子都不給…… 姬跋也是通過這一舉動,暗暗告誡無虛道人:別以爲你是知天境,就妄想在我眼皮底下做出有損青陽宮面子的事。你在我這裡,其實什麼都不是! 作爲一個上位者,這是他理應表現的權威,更別說他馬上就要離開這一界,以後都基本不可能再見手底下這些人了。黃山正是有這方面的揣摩,纔會忽然破罐子猛摔。 他可不想回頭再想辦法弄來青陽真油,本當是自己的東西,如果不是絕對危險的狀況,就一定要到手。 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黃山可不認爲因爲這麼一件事,就會立刻被殺掉。 至於以後,他也不會在這裡長住,隨時都會抽身而走。什麼前途,什麼出頭,可笑! 一切一切,黃山都考慮到了。 不過這也是一種冒險的行爲,黃山看着自己賭對了,表面上神色安穩,暗中也還是鬆了口氣。 李青鸞望着黃山離開的背影,心想換成是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勇氣呢? 沒有大無畏的那股意志,能在修行路上走多遠呢? 這一刻,李青鸞茫然了。 薛有良卻是想不到這點,只一臉冷笑,對她悄悄說道:“這個華笑天,當真不知死活啊!以爲在這裡取得了四連勝,就飄飄然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真是蠢貨!” 李青鸞沒有理他,只在心裡罵了句:“你纔是蠢貨。跟你這種人爲伍,還真是難受。” 另一邊,黃山被柳青衣帶到一個房間,周圍再無第三人,但黃山仍然笑眯眯的,絲毫不爲自己的處境擔心。 柳青衣轉過身,看了他好幾眼,原本冰冷的表情忽然不見。 他反而笑了,對黃山說道:“華笑天,我承認我還是小瞧了你。” “多謝師尊誇獎。”黃山平靜地說道。 “哼!給你,這就是太上玄經的功法玉簡,你現是轉靈後期,可以一口氣修煉至大成。這一瓶青陽真油,你修煉太上玄經後,將它取出一滴點燃,燃燒時吞入體內。具體使用方法,這枚玉簡給你了。”柳青衣說道,“現在你可以發誓,絕不將太上玄經外傳了。” “是!”黃山很爽快地發了個誓,接過玉簡和瓶子,然後問道:“敢問師尊,這一瓶真油若是用完,該到哪裡繼續獲取?” “這一瓶足以你將太上玄經修煉大成,你何須再找青陽真油?至於太上玄經真虛境功法,你若能突破,再來問我吧。你可以下去了,好好養傷。明天過來一下,我有你的分內任務支派給你。這是宮中本就有的規矩,你可別說是我故意刁難你!”柳青衣淡淡道。 “怎麼會呢,我完全信任師尊。”黃山立刻說道。 兩人對望,都露出毫不掩飾的虛僞微笑。 接着黃山告退走人。 “哼,華笑天,我有的是時間收拾你!你等着受我折磨吧!”柳青衣壓抑着低吼,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