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等等我。”
汪湛情的修爲高出唐風月太多,很快追上了他。
“汪兄,你不必勸我了。丁府我非去不可。”唐風月道。
汪湛情道:“我尚是第一次見到你失去冷靜。但你知道丁府在哪裡嗎?”
唐風月怔住。
汪湛情道:“我陪你一起去。”當先在前帶路。唐風月見狀,連忙跟上。
他們身後,藍採臣拉着藍顰兒,始終緊跟二人。
丁府,乃是江南武林盟主丁玉伯的府邸,亦是江南武林盟的總部所在。府內小橋流水,亭臺樓閣,裝飾十分華麗。
剛來到府門口,唐風月運足內力,大喊道:“白龍槍蕭日天,特來派會丁盟主,有事相商!”
一時間,聲音如雷,震動府內外。
街上的人都看過來,一臉詫異。
“唐兄做事,永遠都是那麼出人意表。”汪湛情只能苦笑。
這時,一臉怪異的藍採臣父女走上來。
“病秧子,你到底在做什麼?”
藍顰兒不知道該佩服唐風月的大膽,還是該罵他的無知。
要知道,丁玉伯不僅是江南武林盟主,更是風雲榜排名第八位的大高手。
以他的身份地位,哪怕是一般的江湖大佬想要拜見,也得提前遞上拜帖,等人家的時間安排才行。
這樣的大人物,豈是你蕭日天相見就見的。
這樣的念頭還沒轉完,藍顰兒整個人就呆住了。
唐風月忽然一運功,含力一掌,直接拍碎了丁府門前的石獅子!
天吶,這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汪湛情,藍顰兒,藍採臣,還有路上那些男男女女,武林高手們,此時全都如同被人下了定身咒,愣在那裡。
巨大的轟鳴聲中,丁府護衛跑出來,見狀大怒:“哪個大膽狂徒,滾出來!”
門前的石獅子不僅是用來鎮宅,也是門面。現在有人當面毀掉石獅,簡直就是在拆丁府的臺,不將堂堂江南武林盟主放在眼裡。
該死!
唐風月指着自己:“抱歉,剛剛練功走火入魔,一不小心就這樣了。”
爲了能最快見到丁玉伯,唐風月不介意採用任何的方式。他人就在這裡,不怕丁府的報復。
丁府護衛臉色猙獰,怒斥道:“胡說八道的混賬。如此狡辯,以爲我等都是傻子嗎?”
走火入魔,你小子面色紅潤,氣息綿長,哪裡有一點走火入魔的樣子?
唐風月再拍一掌。
在現場衆人癡傻的目光中,再度將另一邊的石獅子拍得爆碎。
藍顰兒扶着額頭,覺得今日完蛋了。
四周很快聚攏了許多人。膽敢挑釁南陵城的第一扛把子,這小子值得點贊。
“兄弟們,擒下這狂徒,交給盟主發落。”
丁府護衛們拔出刀劍,如猛虎般衝向唐風月,誓要教訓這小子。
能成爲武林盟主家的護衛,功夫自然不弱。十幾個人一同出手,刀劍齊鳴,爆發犀利的刀光劍氣。
唐風月側身閃避,雙手施展太柔八法。陰寒綿力之下,十幾個人的動作大受影響,攻勢一滯。
砰砰砰。
唐風月一個疾走,掉落一地的兵器。等這羣護衛發現自己兩手空空時,唐風月已站在丁府門前。
這時,壁照後方腳步聲響起,一羣人走了出來。
“盟主。”
這羣護衛其實是府裡最弱的護衛,平時只負責善後工作。今日被唐風月弱了面子,便將他的惡行添油加醋地說出。
“閣下,你未免太過分了。”
一個年輕男子指着唐風月。
唐風月卻將目光看向居中的中年男子。
此人中等身材,寬額長眉,皮膚白皙,蓄着兩撇八字鬍,看起來就像一個和氣的商人。正是江南武林盟主,丁玉伯。
丁玉伯笑道:“這位少俠,你行事如此衝動,卻讓丁某難做啊。”
人的段位高低,是能從說話中看出來的。很明顯,丁玉伯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絕不僅僅依靠功力。
就看他一句話,既顯示出長輩的寬厚,又暗含一絲逼迫的意思。其爲人之厲害,可見一斑。
但今天唐風月氣勢洶洶而來,可不會被嚇住:“丁盟主客氣了。在下這樣做,也是爲了快點看見丁盟主。畢竟大家都很忙,沒時間耽誤。”
丁玉伯無奈道:“少俠有何急事?”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當着衆人的面滅了唐風月,否則有違他正道魁首的風範。不過暗地裡,就不一樣了。
唐風月道:“聽說日前,無憂谷的三小姐被人擒了,丁盟主可有確切的消息?”
丁玉伯嘆道:“當初丁某一接到消息,便派手下弟子四處打探,可惜至今未有訊息傳來。慚愧啊。”
“偌大一個江南盟,事情又發生在你們的大本營,結果連個人都找不到。我看今次的武林大會,還是不開爲妙。否則以江南盟的能力,被煉屍門混進來都不知道,豈不笑話。”
唐風月冷冷而笑。
他絕不相信江南盟至今沒有唐向雪的消息。雖然這幫人未必很強,但也絕不是廢柴。但正是這樣,才讓唐風月更恨。
聽到他的話,丁玉伯面色微變,江南盟高手則是大怒。
“哪裡來的野小子,口出狂言,不知死活。那唐向雪又是你什麼人,值得你這般着急?”先前呵斥唐風月的年輕人,再度指着他。
他是丁玉伯的長子,丁若望。
“唐向雪乃是我的夢中情人。”
唐風月脫口而出,卻令藍顰兒面色一白。
丁若望冷笑:“原來是隻想吃天鵝的癩蛤蟆。可惜,你口中的白天鵝,說不定已經被其他癩蛤蟆啃爛了。”
唐風月的眼神倏然冷下來。
丁玉伯眉頭一皺。丁若望也察覺到說錯話,但他身爲丁府長子。難道就因爲這句話,無憂谷敢殺了他不成?
至於眼前的唐風月,他從來沒放在眼裡。
“你的嘴很臭,真想替你封住。”
心中擔憂姐姐的安危,再聽這段風涼話,唐風月怒火攻心。
丁若望嘲諷道:“丁某的話,莫非戳中了你的痛處?你那麼着急找唐向雪,莫非是想與兇手分一杯羹?”
“你滾下來,我教你做人。”
唐風月徹底怒了,指着丁若望,勾勾手指,像是在呼狗。
“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指着我。”
丁若望眼神陰鷙,一步步走下臺階:“先前你自報姓名,我聽到了。你以爲頂着一個三絕槍的名頭,就真以爲天下無敵了嗎?”
“蕭日天,蕭狂徒,你真的很狂。不過那是因爲你沒有遇見真正強大的對手。今日,我會讓你聲名掃地,成爲一條只會狂吠的狗。”
丁玉伯在後方招手,喝道:“望兒,給爲父回來。蕭少俠年少衝動,心有所繫,你該理解纔是,莫非忘了爲父平時對你的教導?”
立刻有江南盟高手進言:“盟主,衝動不是藉口。蕭日天毀掉兩座石獅,這完全就是不將我江南盟放在眼裡。讓若望教訓教訓他,或許能令他狂性稍斂。”
丁玉伯長嘆一聲。
心中則是暗喜。長子丁若望有着先天三重的修爲,而且本身天賦很高,戰力可不是同境界的江湖散修能比。
丁玉伯希望的是,最好丁若望能‘失手’打死唐風月。這樣一來,既解了心頭之恨,自己又能借機‘重懲’長子,以顯仁德之名。
正在他意淫間,唐風月與丁若望相距三丈而立。
“蕭狂徒,你的白龍槍,今天我折定了。”
丁若望咧嘴一笑。
“定然是終日活在一羣走狗的奉承裡,讓你連最基本的判斷也失去了,可憐的白癡。”
唐風月冷冷針對。
衆人中,除了對唐風月知根知底的汪湛情,其他人均是面色怪異。
一個是先天三重的盟主之子,從小家學淵源,耳濡目染。另一個只有周天境巔峰修爲,還是師承不明的野路子。
但現在,這個很明顯各方面都很遜色的野路子出身,居然一副對方是個弱雞的姿態。這真的很讓人受不了。
“病秧子……”
藍顰兒喊了一聲,卻被藍採臣拉住:“蕭公子不是個衝動的人,相信他自有計較。”這話講完,藍採臣自己都臉一紅。
不是個衝動的人……
刷刷刷。
丁若望被輕視,怒極發招。
他的武器是一柄劍,施展的是家傳的春水劍法。只見他長劍一劃,虛空頓時盪出一圈圈碧綠色的漣漪。
這些漣漪乃是道道劍氣所化,極富殺傷力。
唐風月拔出白龍槍,運起紫晶真氣,一槍直刺。
轟!
劍氣貫霄,將青石板的地面擦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痕跡。
唐風月長槍極穩,攻勢不停。
“來得好。”
丁若望長劍一擡,揮波劈斬而下。頓見碧綠色水波朝兩邊分開,蔓延的劍氣犀利透骨。
“若望真厲害,已領悟了春水劍法的深層次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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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江南盟高手讚道。丁玉伯聞言。暗自點頭。
“霸道縱橫。”
唐風月白龍槍怒甩,將碧綠劍氣震碎,槍尖距離丁若望僅有三寸。
丁若望表情微變,沒想到唐風月的真氣如此渾厚,完全不像一個後天武者。
“春江水急流。”
劍勢再變,丁若望將內力推至最高點,揮灑出的劍氣彷彿無處不在。
“雕蟲小技,你太嫩了。”
面對丁若望的全力一劍,唐風月的長槍彷彿一條靈蛇,直刺重點。
槍尖所過,劍氣消弭。
“你的臭嘴,可以消停了。”
槍尖快要刺到對方咽喉時。唐風月忽然改刺爲甩。槍桿猛甩丁若望的嘴巴,將他整個人甩飛出去。
徒留一地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