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心中一喜，忙點頭：“那……好。”他素來謹慎，剛喜了一下，馬上就收斂起來。
周瑾寒好似沒注意，轉頭已經吩咐人去把唐妤霜請過來，然後這才問二皇子：“昨晚上，皇上也在後殿？”
二皇子點點頭：“在，皇上原本就是在皇后的宮裡聽到這個消息的……”
周瑾寒明白了，皇上聽到了這個消息，驚怒之下，卻並沒有出面，而是叫皇后出面，將有嫌疑的淑妃找來，連夜開始查，而皇上在簾子後面，可以觀察一下衆人的神情，也可以有自己安靜的空間考慮整件事情。
皇上一向如此。
唐妤霜本就在院裡轉着，一叫很快就過來了，進了屋子，跟二皇子行禮見面，然後過去坐在了周瑾寒的身邊。
二皇子便將情況說了一下。
果然和周瑾寒還有唐妤霜的猜測差不多。七皇子知道九妹病了，於是拉着淑妃去探望，因爲九公主是個小孩子，淑妃就沒有太存了心眼。
九公主不肯吃藥，淑妃在旁邊看不下去，親自上前哄着將藥吃了，然後還陪着一直到九公主睡着了，才帶着七皇子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當天晚上，九公主卻死了。
很急，都沒有等到御醫到身邊就沒氣了。
“因着九妹之前是得了風寒臥牀養病的，所以大家懷疑是風寒致死。只是風寒致死，皇后就擔心皇上怪她照顧不周，將御醫找來一一詢問，御醫們全都說，風寒是快要好了的……”
二皇子搖着頭：“找來所有的御醫檢查，其中兩個說是猝死……不知道什麼緣故的猝死，橫豎絕對不是風寒所致，皇后就說懷疑是不是中毒了？查問當天都有誰去過，結果就查出來淑妃去過，還餵了一碗藥。”
唐妤霜蹙眉：“淑妃爲什麼要害九公主？完全沒必要啊？”
二皇子就道：“若是平白的自然沒必要，但若是爲了陷害皇后，就完全有必要了……”
唐妤霜想了想才明白過來，轉頭看了周瑾寒一眼，那皇宮，真真不是個正常人能呆的地方。
二皇子繼續道：“皇太后聽到了消息，當時就撐不住病犯了，皇上自然更加的震怒，叫連夜查清楚，淑妃直接被請到了坤寧宮，連話都傳不出來……只能要求查的人裡頭，加上郡王妃，只爲了公平，皇上也答應了。”
周瑾寒知道了：“連夜派人去通州找我們，消息才從宮裡傳出來，你和大皇子纔算是知道？”
二皇子點頭：“我們都進宮求見，皇上大約的是爲了公平，叫我們兩人都可以進去，但是隻準在偏殿聽，不准問，不準使人做什麼。”
唐妤霜點點頭。
二皇子就看着她道：“現如今雖然說其他人也有了嫌疑，皇上也暗示了幾位皇妃都不準私自出宮，算是都給軟禁了，但是淑妃的嫌疑還是最大，若是找不到直接證明淑妃無罪的證據，淑妃還是……會有麻煩。”
唐妤霜怔了怔，這才明白二皇子這是問自己，又看了身邊的周瑾寒一眼。
周瑾寒也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破傷風不是一種病嗎？你能不能證明……淑妃和這個沒關係？”
說着他自己也覺着有點不太靠譜，怎麼證明？誰知道淑妃是不是拿了一根針去，趁着小公主喝藥的時候紮了一下？
想不到唐妤霜竟然點頭：“可以證明啊，破傷風是有潛伏期的，並不是馬上紮了，當天就死了……”
“真的？！”二皇子一下子又驚又喜！
“自然是真的，破傷風這種病，就和狂犬症一樣，全都是有潛伏期，潛伏期間，只要是治療了，就會沒事。不然，這種病會多麼的多發？想想，小孩子愛玩愛鬧，跑跑跳跳的蹭傷擦傷少不了。”
二皇子忙問：“潛伏期……多長時間？”
“這個沒準，有些長的會有十幾天，有些短的會有一兩天，但是最短也有一兩天的，沒有當時出現傷口，幾個時辰內就死亡的病例。”
二皇子緊張的沉吟了一下，覺着這應該是個很有利的證據！他忙道：“御醫應該也知道？”
“自然是知道。”唐妤霜道。
二皇子的臉色一下子有些暗淡，眉頭皺得緊緊的。
唐妤霜自然知道這一點對淑妃有利，但是不明白二皇子爲什麼又皺起了眉頭，轉頭看周瑾寒。
周瑾寒蹙眉道：“若是不能直接證明淑妃和此事無關，即便不是當天引起的，但是說起來，她還是有嫌疑。”
唐妤霜明白了，沉吟了一下，道：“我剛剛也在想……如果能證明到底是哪一天得的破傷風，淑妃的嫌疑就會更小一點。”
二皇子又是有些驚喜的看着她：“這個……還能證明是哪一天？”
唐妤霜點點頭：“應該可以……不過需要……”她轉頭看了周瑾寒一眼。
周瑾寒想不明白，蹙眉回看她。
唐妤霜道：“王爺，昨晚上廖大夫想做什麼？”
周瑾寒一下子睜大眼睛。
唐妤霜點點頭：“允許的話，我就有辦法證明，這病毒潛伏了大概多少時辰。”
二皇子還不明所以，疑惑的望着他們兩人，周瑾寒便對他道：“需要把小公主的傷口部位割開？”
二皇子一下子明白了。
唐妤霜微微滯澀的道：“不只是割開，要……削下來一點皮膚，用藥水泡四個時辰，才能看出來……要針孔周圍的皮膚，這樣才能證明。”
二皇子臉也白了。
周瑾寒對二皇子道：“這事不能隱瞞，只能求皇上答應，只有皇上答應了，才能做。”他是不能讓唐妤霜冒一點險的，自然把話跟二皇子說清楚。
二皇子也明白，他們夫妻倆完全是幫忙，不能幫到最後，反倒承擔風險。想了想，他站了起來，道：“我回去考慮一下，看看怎麼說……”
唐妤霜點頭跟着站起來道：“還是要儘快，時間過得越長，檢驗出來的結果就越不準。”
二皇子只能點頭，告辭走了。
周瑾寒出去送了送，唐妤霜沉吟了一下，轉身回到了內院，從自己的陪嫁箱子裡，翻出來需要的醫書。
醫書上寫着，破傷風的治療辦法，因爲這病的治療辦法已經是很成熟了，因此寫的非常的詳細，如果皇上質疑，便將醫書拿出來給皇上看看，自己並不是平白捏造的，那些御醫們應該也知道。
周瑾寒跟着回到了內院，果然也問她：“你可有把握？若是皇上質疑……”
唐妤霜忙將醫書拿出來：“書上寫着，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