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就嗔道:“有什麼直說,拐彎抹角的做什麼?”
嬤嬤失笑:“不是奴婢不說,這事就有點……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說是她三妹把二小姐推下去的……”
皇太后一聽震驚,半天才道:“這二小姐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她大姐推她,就是她三妹推她?”
嬤嬤笑着道:“夏天那一回一點事沒有,冬天這一回,可是真的傷了根本的……這還不明顯?被推這事吧,夏天的是假的,冬天纔是真的。”
皇太后點頭,又搖頭:“郡王府那位二奶奶又是怎麼掉水裡去了?”
嬤嬤笑,半天沒說話,皇太后瞪着她,她只好陪笑着道:“前面有二小姐的事情比着,看看就知道了,夏天掉進去,又沒事,那可能就是……誰知道呢,奴婢真不知道。”
她陪笑着上前給皇太后捶腿:“您老人家別逼着奴婢說個子卯寅醜出來,這各宅府的事,真真誰能弄那麼明白?她們自己都未必能弄明白!”
皇太后半天才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咱們這後宮,其實也是個大宅府,一樣……”
剛說着,一個宮女進來躬身道:“啓稟太后,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來了。”
皇太后馬上去看那個嬤嬤,嬤嬤也在看她,兩人面面相觀一下小聲失笑出來,皇太后這才擺手:“請她們進來吧。”
皇后和淑妃走了進來,兩人還親親熱熱的樣子。
慈寧宮外,薛氏母女才遇上了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行了禮目送着兩位娘娘進了慈寧宮,兩人這才起身,慢慢的往外走。
薛姨媽才說了一句:“今天倒是巧……”
薛月清突然咳嗽了一聲。
薛姨媽以爲女兒是提醒自己不要在這裡就議論,她正要說自己並不是議論,她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剛張開嘴突然看到前面過來的人,馬上知道女兒爲什麼咳嗽了,她閉上了嘴。
走過來的是二皇子!
長身玉立,俊眉朗目,只是臉色依然有些蒼白,身形有些瘦削,看到她們母女從慈寧宮出來,挑高了那俊秀的眉毛,看着她們。
薛姨媽和薛月清忙不迭的上前跟二皇子行禮:“參見二皇子。”
二皇子揹着手站定了,簡單的點點頭,淡淡的道:“你們進宮了?”往前看了看道:“這是才從慈寧宮出來?”
薛氏母女本就不是身份多麼高貴的命婦,因此二皇子即便是態度親切,她們也不敢逾矩,何況還是這樣冷淡的態度。兩人蹲身行禮不敢起來,蹲着回話:“是,臣妾母女剛從慈寧宮探望了皇太后出來。”
薛姨媽回稟。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譏諷的笑,看着半蹲在前面,低着頭的兩母女,道:“平身吧,有時間多來陪陪皇太后是好的,皇太后成天也閒着,很想找人聊天。”
薛氏母女答應了一聲:“是。”兩人才起身。
薛姨媽馬上笑着道:“臣妾也是知道皇太后需要人陪着說話,才壯着膽子進宮的。”
二皇子就淡淡的道:“既然是命婦,只要是允許了都可以進宮,有什麼壯着膽子不壯着膽子的?”
不冷不熱的給了薛姨媽一個軟釘子碰,薛姨媽就漲紅了臉低下頭去。
二皇子看着面前低着頭的薛月清,蹙起了眉頭,又想起那晚上被自己撞見她偷窺周瑾寒和唐妤霜夫妻,這個女人竟然面不改色。
人前謹小慎微膽小溫順,人後卻是那樣的一副面孔。
半夜居心不良的在湖邊遊蕩,這樣的人還住在郡王府,若是背地裡下手,唐妤霜能不能察覺,能不能不被算計……
二皇子皺緊眉頭道:“你們去吧。”
薛氏母女這才又蹲身行禮,然後趕緊的走了,
二皇子反而是看着她們的背影半天沒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旁邊的太監:“這薛氏母女,還經常進宮嗎?”
太監忙躬身笑着道:“上個月七夕節回來的,如今一個半月,進宮已經四趟了,這叫不叫經常呢,奴婢真不知道,不過橫豎滿京城的官員內眷,侯門爵府的太太奶奶,沒有一個腿腳這麼勤的。”
二皇子眉頭更加皺的緊了,半天又問道:“這位薛姑娘也是來了四趟?”
太監忙回話:“那倒沒有,薛太太進宮四趟,這位薛姑娘,七夕節那天來了一趟,然後就是今天了。”
“剛剛出來的,就是遇上皇后和淑妃進去了?”二皇子接着問。
太監點頭:“是啊,遇上了。”
二皇子又看了看已經走遠的薛氏母女的身影,更加的皺眉。
而薛姨媽和薛月清走出了內宮,身邊沒有了跟隨的太監之後,薛姨媽馬上輕聲問:“今天是什麼日子?爲什麼皇后和淑妃全都去了慈寧宮,偏巧二皇子也去了?”
薛月清半天了才搖頭:“女兒也在想呢……肯定是有什麼事。”她剛雖然低着頭,但是能感覺到二皇子對自己凝視了半天,這是她身爲女人特有的敏感。
二皇子是什麼意思?上一次雖然是抓住了她偷窺,但其實……他自己也是在偷窺吧?!薛月清當時是強裝鎮定,不過二皇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啊!應該也是強裝鎮定吧?
當然,他是二皇子,即便是偷窺被人抓住了,也不用多麼的慌張。
那天晚上的事情薛月清並沒有仔細的想二皇子爲什麼會在那裡,因爲她本身的注意力不在二皇子身上,他也許是路過,也許是找周瑾寒有事,看到他們夫妻在那邊就沒有過去……
他是二皇子,自然不用忙不迭的躲避……
這些全都是薛月清下意識的想法,正是因爲有這種下意識爲二皇子那天的行爲解釋的想法,因此她真的就沒有仔細的想,二皇子爲什麼會在哪裡。
但是現在……不知道爲什麼,薛月清覺着這裡面似乎不簡單,她……應該查一查,這裡面是不是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薛月清眉頭皺着,想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