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金牌寵妃 059 收拾白眼狼
這一廂。
馬車之內。
鳳傾城靜坐,早已經感覺到前方的埋伏。
“小姐……”
鳳傾城看了添香一眼,嘴角微勾,“鹿死誰手,善未可知,添香不必擔憂!”
添香釋然。
的確不必擔憂,她風華絕代的小姐,早已經做好了打算,不然也不會延遲一二日在走,給那些賊人靜候的時間,也給了自己安排的時間。
外表看,五十影衛依舊是五十影衛,但,其中三十早已經在兩日前,得到小姐的命令,已經潛入敵人背部,剩下二十人,又準備了三十人,一般侍衛做掩護,湊足了五十人。
馬車外。
“鳳姑娘,本教主瞧着,前方甚是危險,我們要不要坐下來,品茶聊天一番……”
鳳傾城聞言,掀開馬車簾子,看着另外一邊馬車,同樣掀開馬車簾子的上官灝乾,眸光微閃,“好啊,上官教主請過來吧!”
“那本教主冒昧打攪了!”
兩輛馬車停下,上官灝乾上了鳳傾城的馬車。
一進入馬車,添香就往角落縮了縮。
上官灝乾看了添香一眼,在鳳傾城身側位置坐下,鳳傾城開口道,“添香,給上官教主倒茶!”
添香無奈,值得倒了一杯微熱的茶遞給上官灝乾,“上官教主請喝茶!”
上官灝乾微微錯愕,卻還是佯裝無事接過杯子,淺口品嚐,“耶,這茶水,這味道……?”
他可從未喝過這種味道的茶水。
鳳傾城淡笑,“這是涼茶,這幾日天乾物燥,容易上火,所以,我讓添香煮了這涼茶,去去火氣,上官教主喝得可習慣?”
“甚好!”
上官灝乾含糊不清,也不知道是說茶很好,還是誇獎煮涼茶的人很好,或者是手藝很好。
鳳傾城也不去戳穿,添香卻低垂着頭,越發的往角落縮,最大程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鳳傾城不着痕跡握住了添香的手,添香像只受驚小兔,一抖,擡頭看向鳳傾城,鳳傾城只是朝她淡淡一笑,卻奇異般安撫了添香慌亂的心。
這一幕,上官灝乾看在眼中,扭開頭。
她們亦主亦友,這種情誼,他身爲男子,還真是不懂。
沉默。
寂靜。
上官灝乾總歸還是有些忍不住,“鳳姑娘,離危險越來越近,鳳姑娘難道不做打算嗎?”
鳳傾城聞言勾脣淡笑,“打算什麼呢,跳樑小醜,何須我去操那個心”說着,眼神掃興上官灝乾,語氣淡了幾分,“莫非,上官教主是怕了?”
若這樣子就怕了,還這一教之主,還真是……
“哈哈哈,怕,我就不會跟來了!”上官灝乾應道,隨即又問鳳傾城,“鳳姑娘,需要本教主出手嗎?”
“我和上官教主非親非故,不敢勞煩上官教主,最大心願,就是一會亂了起來,上官教主莫要嚇傻,或者臨陣脫逃就好!”
這般瞧不起人、
上官灝乾也來了氣性,“鳳姑娘放心,本教主不是那種人,一會,鳳姑娘且瞧着,本教主如何充當護花使者吧!”
“我拭目以待!”
馬車停下。
前夫黑壓壓人羣,個個手持弓弩。
“保護小姐!”
一聲之後,每一個影衛手中,同樣出現了弓弩,不過,弓弩上,多了一個黑黑的東西。
五十個人把馬車圍在中間。
鳳傾城鑽出馬車,站在馬車之上,一邊是添香,一便是上官灝乾。
車伕老張立在馬車一邊,靜靜的不置一詞,彷彿不存在一般。
鳳傾城手一揚,“射!”
幾乎同一時間,敵人也下了命令。
二十支弓弩,對上五千支利箭,或許成敗早已經見了分曉。
但。
那二十支弓弩卻在與敵人的弓弩碰到瞬間,砰一聲炸開來,把那些利箭在半空中炸的支離破碎。
還未靠近鳳傾城這邊,便已經落在地上。
在敵人震驚的時候,二十影衛已經發動了第二輪攻勢。
弓弩射入敵方人羣中,砰砰砰爆炸聲起。
“啊,啊,啊!”
慘叫聲隨即四起。
那黑黑的東西,不止會爆炸,還會在爆炸後瞬間燃燒。
雖是死士,卻也是人,尤其被烈火灼燒,從身體皮膚一直疼入骨髓。
敵方人羣中,哀嚎聲四起。
完全亂了陣腳。
“撤……”
但,後方已經被堵死。
每一次,只有三十支劍弩射來,但落下之後的威力,太大。
腹背受敵。
被打的毫無還擊之力。
尤其是那弓弩之上的小黑團,威力太猛,一落下,爆炸開來,幾乎會被炸出一個大坑,隨即有人喪命,邊緣之人,但凡被火光掃到,衣物瞬間燃燒。
短短半個時辰。
敵人幾乎係數倒地。
鳳傾城站在馬車之上,第二次揚手,“刺!”
五十影衛從兩面夾進,抽出腰間佩劍,刺入倒地之人心臟,還有活命的,瞬間殞命。
已經死絕的,則毫無反應。
鳳傾城第三次揚手,“毀!”
影衛立即拿出身上藥瓶,打開蓋子,倒下,哧哧哧聲後,五千屍體瞬間化爲烏有。
除了那地下,黑烏烏的惡血,和那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大坑。
上官灝乾震驚的無以復加,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好深的心機,好狠的手段,好高的計謀。
誰能想到,她早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把身邊的高手分成了兩波,來個前後夾擊,讓敵人一個都沒逃走。
“本教主,忽然覺得,和你做敵人,真是太不理智了!”
鳳傾城噗嗤笑了出聲,“上官教主,何出此言!”
真是太擡舉她了。
她無非自保而已。
若是她籌謀不夠,那麼此刻死的,就不是那些死士,而是她了。
“不,不,不是擡舉,鳳姑娘,我們做個朋友吧!”上官灝乾是認真的。
鳳傾城又呵呵笑了起來,“上官教主,我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鳳姑娘,我是認真的!”上官灝乾一急。
連自稱都給忘記了。
鳳傾城無奈一笑,“我一直都是認真的,莫非之前,上官教主是逢場作戲?”
上官灝乾訝異,看了看站在鳳傾城身邊,一臉崇拜的添香,笑了起來,“曾經有三分真心,那麼此刻,已是十分!”
鳳傾城聞言,淡笑不語。
五十影衛整頓好之後,立於鳳傾城面前,“屬下見過小姐!”
鳳傾城揚手,“都起來吧,這第一站,你們做的很好,但,也不可驕傲,第一次,我們會勝利,那是敵人輕視了我,高估了他自己,我想下一次,定不會這麼容易了!”
“是!”
對於五十影衛來說,以前覺得,鳳傾城或許很會駕馭下屬,那麼此刻,他們心服口服。
這般算計,這般計謀。
甚至算到了,敵人的埋伏之地。
早早做了打算。
鳳傾城轉身對另外三十人說道,“你們回去吧,替我帶句話給周成,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是無情無義的主子,不懂人情世故!”
那三十人,皆是受了良好培訓,雖抵不上影衛,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培養出來的。
“是!”
然後上馬,卻不離去。
鳳傾城一笑,鑽如馬車,低沉命令,“出發!”
待鳳傾城離去之後,那三十人才調轉馬頭,朝惠州奔去。
他們知道,他們的使命,纔剛剛開始。
青州。
青州城外,青州知府已經再次等了許久,終於見到信中那馬車,喜上眉梢。
“快快快,打起精神,來了,來了!”
“下官青州知府,穆登羣見過鳳姑娘!”
鳳傾城眉頭輕蹙,卻還是鑽出馬車。
看着面前微胖的中年男子,“你?”
“下官穆登羣,見過鳳姑娘!”
“你怎麼知道是我?”
“回鳳姑娘,下官和惠州知府邱良品是連襟!”穆登羣說的誠惶誠恐。
鳳傾城冷笑,“你們倒是官官相護!”
這麼會功夫時間,青州知府都已經知曉她了。
可鳳傾城哪裡知道,君羽玥已經八百里加急,命令了各地官員。必須全部聽候她的調遣。
穆登羣嚇了一跳。
邱良品給了他信是不假,但,並沒有要他前來迎接,只是囑咐他一定要小心接待。
只是,他想着,邱良品這般慎重其事,他總是要表現一番。
哪裡知道,馬屁會拍到馬腿之上。
“下官知錯,下官……”
“罷了,罷了,反正我也是要去找你的,你找上門來,也省去我許多時間!”
穆登羣聞言,才鬆了口氣。
“鳳姑娘,下官已經收拾了別院,你看……”
“走吧!”
穆登羣準備的別院,倒也不錯。
乾乾淨淨,幽雅精緻,就連伺候的丫鬟婆子,也規規矩矩。
鳳傾城坐在主位之上,端着茶水喝了幾口。
“嗯,這茶水不錯,也不知道,穆大人你搜颳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這一杯茶!”
穆登羣一聽,嚇得三魂六魄俱碎,撲通一聲跪下,“鳳姑娘,冤枉,只因爲得知鳳姑娘要來青州,所以纔去茶行處買來這半斤茶葉,還請鳳傾城明察!”
“真的是買來的嗎?”鳳傾城問。
聲音冷了幾冷。
“這……”
鳳傾城冷哼一聲,看向一邊的添香,“添香,你拿二千兩銀子,親自去跑一趟,告訴那茶行掌櫃,這半斤茶,我買下了,剩下五百兩,算是給他壓驚的!”
“是!”
添香說完,就要出去,鳳傾城又開了口,“讓老張駕馬車送你過去,鳳三隨同!”
鳳傾城這話,並無不妥。
但,上官灝乾卻按捺不住,“剛好我也要買些茶葉,不如,和添香姑娘一起去吧!”
添香剛想拒絕,鳳傾城已經出聲,“也好,那麻煩上官教主,一路保護添香了!”
“一定,一定!”
待人走了之後,鳳傾城纔看向跪在地上的穆登羣,“同爲連襟,你卻連邱良品半點都比不上,想要高官厚祿,可不是全靠搜刮民脂民膏,拍馬屁就成!”
“是是是,鳳姑娘說的是!”
“起來說說,對於青州絕殺門一夜之間,幾百人命,你有什麼看法吧!”
穆登羣起身,忐忑不安的說了許多,鳳傾城覺得,說的還是不錯的。
半響之後,鳳傾城纔開口,“穆大人,我打算派個人來重新整理這青州的生意,你應該會全力配合的吧?”
“是是是,一定,一定!”
“那成,改明兒,我讓你們見上一面,等你們熟悉了之後,我就會離開,剩下的事兒,我想,你應該不需要我交待了!”
“鳳姑娘放心,下官以後一定愛民如子,再不會做糊塗事兒!”
鳳傾城擺手,“回去吧!”
要不是現在還用得着他,這等糊塗官,要來何用?
待穆登羣走了之後,鳳傾城起身,打算去絕殺門分部看看。
曾經的高聳房屋,被一把大火燒的面目全非。
也沒有人出來迎接她。
鳳傾城下了馬車,走進去。
彷彿還能夠感覺到,那些人在迴廊間走動。
一個男子帶着兩個屬下走來,立於鳳傾城面前,單膝跪下,“屬下陳勝見個小姐!”
“那些死者的家人都安頓好了?”
“回小姐,都安頓好了,只不過,他們有的表示,希望有朝一日再回來,繼續完成他們丈夫,父親,兒子的心願!”
鳳傾城聞言,扭開頭,“他們有什麼心願!”
“他們說,小姐是個好人,想在小姐手下做工,養家餬口!”
雖然已經知道大概,鳳傾城還是感慨萬分。
或許,就是因爲他們的不肯背叛,才丟了性命。
“陳勝,你知道要怎麼做的!”
“是,屬下知道,屬下定不負小姐所託!”
鳳傾城點頭,“那好,把那些願意回來的人都叫回來吧,不過,你可不能感情用事,把別有用心的人給弄了回來,也要記住,從此以後,青州,再也沒有絕殺門,有的,只是屬於我鳳傾城一人的錦尚閣!”
她要讓她的錦尚閣真真正正屬於她。
和絕殺門無任何一點關係。
“是,屬下記住了!”
在青州待了三天,鳳傾城把一切事兒都吩咐妥當,把所有房契地契全部改成自己的名字,再一次宣告,青州,再無絕殺門。
雷霆萬鈞的手段。
震懾了不少人。
當然,台州的絕殺門分部,在得知鳳傾城就要來到的時候,人心惶惶。
台州大管事——騰老虎。
絕殺門白虎堂堂主。
再殺掉幾個意圖逃跑,去給鳳傾城通風報信的人之後,把那些有心的人震懾住。
“騰爺,你說,本官這麼做,可冒了極大的危險,十萬兩銀子,怕是太少!”
騰老虎心中暗罵。
貪心鬼。
面色卻笑道,“莫大人放心,這只是一點定金,事兒成了之後,我再給你二十萬兩!”
莫大人一聽,哈哈哈大笑,“騰爺出手就是闊綽,本官佩服,來,騰爺,乾了這杯,咱們的敵人,就算達成一致了!”
“是是是,莫大人說的是!”
乾杯之後,一飲而盡。
“倒酒!”騰老虎大喝一聲,身側隨伺立即上前倒酒。
兩人開始商量布制陷進,擊殺鳳傾城。
最終選擇進入台州的必經之路——彎月崖。
一番下來,兩人都覺得,布制這般精密,鳳傾城必死無疑。
素不知。
“小姐,信鴿!”
添香把信鴿抓住,取下信鴿腳腕處的紙條,打開,遞給鳳傾城。
只是一些數字。
“把書拿過來!”
“是!”
添香從馬車錦盒內,拿出一本書,遞給鳳傾城。
鳳傾城開始翻閱。
“彎月崖,陷進,官商勾結,小心!”
鳳傾城把書遞給添香,站在馬車邊,靜靜的站着。
鬼谷子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鳳傾城,嘆息一聲,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五十影衛打山雞,野兔,殺了,烤。
上官灝乾摺扇輕搖,走到鳳傾城面前,“需不需要我幫忙?”
一路走來,上官灝乾不停的示好。
每一次,鳳傾城沉思的時候,他就會上前,來一句,要不要幫忙。
讓鳳傾城哭笑不得。
“暫時不必!”
上官灝乾失望。
一路走來,他對這個絕色女子佩服至極,都說上帝是公平的,給了你美貌,絕對不會給你智慧。
但面前的女子,偏偏美貌智慧兼具。
就像一個閃亮的明珠,時時刻刻都閃耀着耀眼的光芒,怎麼也遮擋不住,她也從來不遮擋。
忽然間,上官灝乾不免猜想,要怎麼樣的男子,才配得上面前,傾國傾城的女子?
鳳傾城見上官灝乾不語,又說了句,“如果有需要,我不會客氣的,我的朋友!”
有的人,是朋友,是敵人,其實就那麼簡單。
上官灝乾笑,“你那麼聰明,明明知道,我不單單爲這個的!”
“什麼,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你還爲了別的什麼,難道是因爲和智商低的人在一起久了,智商也低了?”鳳傾城裝不懂。
上官灝乾被鳳傾城氣的。
果然,她明明知道的。
卻裝不知道。
見上官灝乾氣結,鳳傾城樂壞了,轉身朝馬車走去,拿出地圖,鋪在馬車上,仔細瞧着。
青州去台州,只有一條路。
若是改道,會花去太多不必要的時間。
但,彎月崖上作爲埋伏,他們想躲都無處可躲。
要怎麼做,才能把埋伏的敵人係數殲滅,安然過彎月崖?
“小姐,喝點水吧!”
鳳傾城接過茶杯,小口小口喝水。
“小姐,你說,用毒可好?”
鳳傾城聞言,沉思片刻,“不好,範圍太廣,誰也不知道他們躲在什麼地方,要是殃及無辜,也不妙!”
“那用火攻?”
火攻燎原,生靈塗炭。
“火攻和下毒有什麼區別呢?”鳳傾城添香。
添香一時間無言以對。
鳳傾城卻有了注意,“添香,我有辦法了!”
對待敵人,她從來都是心狠手辣,但,對無辜的人,她多少還有一分沒有泯滅的良心。
鳳傾城在添香耳邊低語幾句,添香忽地眸子錚亮,驚喜的張大了嘴巴。
“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
鳳傾城笑。
笑的美豔不可方物,璀璨奪目。
她說過,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要成功。
“帶人下去準備吧,切記,我們的時間不多!”
添香點頭。
彎月崖。
崖上埋伏之人,在瞧見不遠處那緩緩而來的馬車時,立即嚴陣以待。
“準備……,只要馬車一到崖底,你們就給我把大石丟下去!”
這麼高,又巨大的石頭丟下去,饒是他武功絕頂,也難逃一死。
但。
馬車卻在彎月崖入口外三百米停下。
鳳傾城鑽出馬車,兩指捏住手娟,感覺到鳳來的方向。而她的身側,十匹駿馬排開,每個人都嚴陣以待。
直到,風的方向有了改變,鳳傾城手一揚,眼神微眯,“開!”
十影衛打開手中瓶子。
一陣香氣隨風飄散。
快的崖上之人,只來得高呼一聲,“不好,有秘藥……”連小心都來不及說,便倒了下去,在崖邊的人,更是一個重心不穩,連同巨石滾落山崖,整一個人被摔得稀巴爛,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鳳傾城瞧着,打了個響指,“帶上面紗,出發!”
馬車快速前進。
毫無阻礙。
馬車內,上官灝乾朝鳳傾城梳起大拇指。
是真的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用毒,不用火,她居然用迷藥,在路上磨磨蹭蹭兩天,他還以爲,她是怕了,結果卻是讓他的屬下去打量收購藥草,然後秘密研製成秘藥。
而站在馬車那一刻等風來,真真英姿颯爽至極。
鳳傾城忽然哈哈哈大笑,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倒在添香懷中,一點女子的溫婉都沒有。
而那笑,肆意,張狂,露出白白的貝齒。
上官灝乾不忍目睹,扭開頭,尷尬咳嗽幾聲。
鳳傾城笑的越發開心,朝添香使了使眼色,彷彿在告訴添香,面前這個男人,這樣子就能輕而易舉制住。
添香抿嘴低笑,小手輕輕偷捏鳳傾城的腰,鳳傾城笑的越發大聲。
台州絕殺門分部。
屋子內,大牀搖曳聲,女子嬌喘求饒聲,男子粗重呼吸不絕。
屋子外,一小廝立在那裡,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彷彿對屋子裡發生的一切,早已經習以爲常,但,沉寂無波的眼眸內,卻有不屑微閃。
直到屋內淫靡聲歇,騰老虎穿了衣裳開了門,一股淫靡氣息而來,小廝眉頭蹙了片刻,隨即展開,頭垂的越發低了。
“騰爺!”
騰爺,是騰老虎要求所有台州絕殺門門衆對他的尊呼,他可不想,一輩子做個大管事,連個姓名都沒有。
“唐龍,事兒都處理好了嗎?”
唐龍點頭,“是的,騰爺!”
“那就好!”
騰老虎再霸道,他還是有些發憷鳳傾城。
畢竟,一出手就把惠州分部給毀了,不復存在。再者,他在面對日日金銀珠寶不斷進來,卻要分出七成給鳳傾城,三成留下來維持分部日常開銷,早已經心有不瞞。
早有反叛之心。
開始造假賬冊,陽奉陰違,暗地裡斂財。
唐龍沒有吱聲,靜靜的立在一邊。
好一會之後,騰老虎纔開口,“唐龍,你會一直效忠我的吧!”
“是,唐龍一直銘記騰爺的救命之恩!”沒有一刻猶豫,說話誠誠懇懇。
騰老虎很滿意。
唐龍武功高強,在他身邊三年,武藝更是精進不少。而他更有心愛的女子,在他手中,他不怕唐龍背叛。
“很好,下去吧!”
“是!”
唐龍退下。
騰老虎洋洋自得。
想着,或許,世間從此再無鳳傾城,騰老虎忍不住哈哈大笑。
轉身進入屋子,撲到牀上,拉着那女子,又是一番糾纏。
台州城。
比鳳傾城五年前富饒多了。
也不知道,她可還好?
“小姐,咱們是直接去分部,還是?”
“先找個客棧住下來,研究研究!”鳳傾城道。
她可不讓那莫大人和騰老虎連在一氣,來個腹背受敵。
騰老虎,他是鐵了心要背叛,她不必手下留情。
但這莫大人……
包了台州城最大的酒樓,鳳傾城沐浴更衣之後,成了俊美公子,原本只比添香高出半頭,此刻卻硬是比添香高出了一個頭。
精美華裳,摺扇輕搖,邪笑連連,走到添香面前,扇間挑起添香下巴,“美人兒,小爺看上你了,隨了小爺可好?”
添香霎時紅了臉。
嬌羞不已。
不可否認,若是鳳傾城真是男子,添香一定是願意的。
鳳傾城笑,把添香的手握在手中,牽着她下樓,一副護花使者樣。
上官灝乾噗嗤一聲,口中茶水嗆得他直咳嗽,漲紅臉,手顫抖指着鳳傾城,一副見鬼樣子。
眸子內,又惱又怨又恨。
這女子。
女裝打扮,已經美豔傾城,原本想着,男裝打扮,定會有些女氣,媚意,卻不想,男裝打扮的她,絲毫沒有女氣嫵媚,反而英氣勃發,嘴角掛着邪笑,怎麼瞧,怎麼像個下流無恥的男子。
尤其那爪子更是討厭。
像是挑釁上官灝乾一般,鳳傾城還把手放到添香的腰間,輕捏一下,添香“哎呀”嬌呼一聲,臉越發漲紅。
“哈哈哈,美人就是美人,水做似的,手感真好!”說着,還裝模作樣把手拿到鼻下輕嗅,“香,真香!”
“小姐!”添香不依,腳一跺,紅着臉跑開。
上官灝乾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咔擦一聲響。
待他回過神,鳳傾城早已經領着兩影衛走了出去。上官猶豫片刻,連忙追了上去。
大街之上。
多少貌美姑娘見着鳳傾城這個佳公子羞紅了臉,秋波暗送,偏生鳳傾城總是朝她們拋去一個飛吻,一個曖昧至極的眼神。
“哎呀,他看我了!”
“看我,明明是看我!”
“胡說,明明是看我!”
萬花樓。
雖不說樓中有萬花,但,千花兒卻是有的。
老鴇花襲人正搖着絹扇,指導幾個姑娘跳舞。
“停,你這是跳舞嗎,明明是鴨子走路,我告訴你們,就你們這樣,別說做我萬花樓花魁,不出一個月,那些大爺們保準嫌棄了你,都給我好好練,誰要是敢偷懶,仔細你的皮!”
回到房間,花襲人屏退左右。
進入內間,卻見畫上姑娘巧笑倩兮,花襲人擡手,怒指,“笑,笑,笑,你就知道笑,沒良心的,說了要來看我,如今都幾年過去了,也不見你來瞧上我一次,難道你真要等我人老珠黃,身埋黃土,你纔來看上我一眼?”
萬花樓外
鳳傾城搖着摺扇,微微嘆息。
上官灝乾卻問,“你要進去?”
“是啊,上官教主可否要一起?”
上官灝乾震驚至極。
她,她,難道女扮男裝,就是爲了逛妓樓?
但,現在妓樓還未到晚上,並不太熱鬧,她會不會來早了?
鳳傾城見上官灝乾不回答,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撇撇嘴,邁步英姿颯爽的進了妓樓。
龜公立即上前,“公子,萬花樓還未到開業時間,幾位公子……”
鳳傾城也不語,甩了甩手中的小吊墜,“喏,拿去給你們花媽媽,就說故人來訪!”
隨手又拿出一張銀票,甩給那龜公。
龜公見鳳傾城氣勢不凡,出手更是闊綽,立即拿着吊墜,銀票跑開。
不一會,一陣香風撲鼻。
一大紅身子飛似的跑來。
鳳傾城瞧着來人,倒抽一口氣。
真真不怪她驚訝,實在是,這來人來難以置信了。
原本抹得白麪似的臉,又抹上了紅紅胭脂,如今眼淚吧嗒吧嗒落,把那張臉,整的就像是塊顏料布。
見那人跑來,兩影衛就要上前阻攔,鳳傾城揚手示意他們退下,任由花襲人死死抱住她的腰,又哭又笑。
“死鬼,我還以爲你把我給忘記了!”
“怎麼會,如今你這副樣子,我都能認出來,怎麼會忘記你!”
“那你怎麼不來看我,或者給我來封信也好!”
鳳傾城失笑。
得。
這是要找她算賬了。
連忙說道,“看看你,好端端一張臉,咋折騰成這個樣子,可把你那傾國傾城給毀了個乾乾淨淨!”
“我呸,有你在面前,我還談屁傾國傾城!”花襲人罵道。
“哎,脾氣還是這個樣子,又衝又直,不過,我喜歡!”鳳傾城說着,拉了花襲人衣袖,給她擦眼淚,“別哭了,哭的我心都疼了!”
“你還知道心疼,我以爲,你早把人家給忘記了,要來也不說一聲,我這吩咐廚房做些你愛吃的!”
花襲人說着,拉着鳳傾城就往她院子走。
兩影衛,上官灝乾只能跟着。
上官灝乾震驚的無以復加。
剛剛,那場景,真真震撼太大。
怎麼瞧,怎麼覺得,郎情妾意,可偏生是兩女人。
花襲人院子,鳳傾城倒在貴妃椅上,花襲人花着一張臉,遞吃喂水,捏肩捶背。
把鳳傾城伺候的舒舒服服,妥妥帖帖。
“哎呀,襲人啊,還是你捏的舒服!”
花襲人一聽,眼睛冒光,“真的,那你帶我一起走吧,去哪兒都沒事,吃糠喝水都沒事,實在不行,我,我可以……”
鳳傾城忽然頭疼極了。
當年,她剛剛發現自己懷孕,吐得稀里嘩啦,花襲人被老鴇逼迫,要她破身接客,接過花襲人逃跑,老鴇派人追,可以想象,花襲人被追到了之後,下場悽慘程度。
但,花襲人命不該絕,痛苦哀嚎聲,吵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鳳傾城。
那時候的鳳傾城囂張跋扈,一副天下皆唯我獨尊,下手更是狠辣無情,從老鴇魔抓下救了花襲人。
對於救命恩人,花襲人那是一個小心翼翼,掏心挖肺照顧,鳳傾城懷孕,吃不下,喝不下,她是想方設法,或許,是被花襲人打動,鳳傾城使計幫花襲人奪下了萬花樓。
但,實在是受不了花襲人的粘人勁,鳳傾城哄騙花襲人有要事要做,並答應花襲人以後肯定回來,拔腿開溜,一去無影蹤。
花襲人卻沒注意鳳傾城扶額的動作,一個勁的問東東西。
她實在是太興奮了。
“啊,對了,那孩子,你生下來了吧,現在多大了,是男是女?”
“哎呀,不行,我得賣了萬花樓,跟你走!”
“我告訴你啊,這些年,我存了不少銀子,我還給娃兒做了許多小衣裳!”
“就盼着有一天,你帶着娃兒回來,我不至於一下子忙亂了手腳!”
說到最後,花襲人紅了眼眶,緊緊拉住鳳傾城的衣袖,可憐兮兮,“傾城,你帶我一起走吧,除了你,我在這世間一個親人都沒有!”
若是花襲人大哭大鬧,鳳傾城或許還能置之不理,可偏生她……
“哎,快去把臉洗洗,換一身衣裳,你這個樣子,我瞧着頭疼!”
花襲人大喜,“那你是答應了?”
鳳傾城微微頷首。
儘管鳳傾城答應了,花襲人還是不放心,走出去,連忙喚了十幾個姑娘,把守在門口,“你們給我把人可好了,若是看丟了,仔細我剝了你們的皮!”
屋內。
鳳傾城無奈至極。
一直被花襲人無視的上官灝乾再次朝鳳傾城豎起大拇指。
什麼叫男女通吃,這就是。
鳳傾城惱,抓起茶杯,就朝上官灝乾砸去,上官灝乾連忙起身躲開,哈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她不是萬能的,她也是有死穴的。
不一會,花襲人換了一身翠綠的衣裳,頭髮披散在腦後,臉上脂粉未施,雖比不上鳳傾城的張豔之美,但,很有韻味,瓜子臉,大眼睛,有點狐狸精的味道。
見鳳傾城還在,花襲人笑了起來。
走到鳳傾城面前,卻忽地撩起了袖子,露出雪白藕臂,獻寶一般,“你看,我一直記着你的話,女子要潔身自愛,我一直記得!”
嫵媚的臉,天真無邪。
鳳傾城看着花襲人手臂上那一粒紅似血的守宮砂,擡手輕輕把她的袖子落下,“這次,我會帶着你一起走的!”
不是花襲人真天真無邪,要說起手段,花襲人怕也是個狠角色。
只是在她唯一的親人面前,她希望自己弱小些,被保護着。
得到鳳傾城肯定性的答案,花襲人笑了。
哪怕,這又是一個謊言,她亦會等。
把頭埋在鳳傾城懷中,“傾城,我知道,你嫌棄我話說,粘人,我答應你,我會改!”
“不用改,以前,我保護不了你,不能帶你一起走,如今我可以保護你了,所以,襲人,我打算帶着你一起走!”
花襲人,是她來到這異世。
第一個真心真意對她好的人。
“嗚嗚……”
“別哭了,我找你有事兒呢!”
“你說,我聽着呢!”花襲人帶着鼻音,就是不肯從鳳傾城懷中起身。
五年的牽掛。
有什麼比她好好的出現,更重要。
“是正事,若是一個弄不好,我可是會沒命的!”
哭聲戛然而止,花襲人霍地擡頭,仔細打量鳳傾城,見鳳傾城似乎不像是在說謊,臉上淚痕漸止,伸出手,緊緊握住鳳傾城的手,“什麼事,你說,我一定幫你辦成!”
哪怕豁出她的命。
鳳傾城在花襲人耳邊嘀咕了幾句,花襲人一一記下,“你放心,我肯定幫你辦成,不過,你現在住哪裡,我……”
“不要來找我,等事兒辦好,我會來接你!”
“那你要小心,千萬千萬要小心,我……”花襲人說着,微微哽咽,“我等你!”
“好了,別像個小媳婦似的,勾人攝魄!”
鳳傾城摸摸花襲人的臉,離去。
如來時一般,肆意瀟灑,邪魅入骨。
花襲人瞧着,暗暗的捏了捏手,轉身前去做鳳傾城讓她做的事兒。
當夜。
萬花樓兩大當家花魁,一人被送騰老虎,一人被送知府莫大人處。
知府府衙。
“大人,來抓我呀,來啊!”
“啊哈哈,小美人,你別躲,我這就來抓你!”
但。
下一秒。
一把長劍,指住了莫大人的脖子上。
“不要亂動哦,我這手,有些抖,我怕莫大人一個亂吼亂叫,我抖得厲害,要了莫大人的命!”
“你是誰,好大膽子,敢行刺朝廷命官,那可是要殺頭,誅九族的大罪!”
“嘖嘖嘖,我好害怕!”鳳傾城說着,往前走,莫大人嚇得一步一步往後退。
本來,她也沒必要讓花襲人送兩姑娘的,但爲了不找錯人,才讓花襲人安排了一下。
“你,你,你,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只要的是,莫大人你貨真價實!”鳳傾城說完,劍往莫大人脖子上刺入一份。
莫大人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女俠,饒命啊!”
沒用的孬種。
鳳傾城呸了一聲,“說,台州府的兵馬都在什麼地方?”
“在,在……”
“最好不要說謊,否者,你小命休矣!”
聽得鳳傾城這般警告,莫大人一慌,結結巴巴把台州府所有兵馬在何處,一一說了。
“令牌呢?”
“在,在……”
“結結巴巴,沒用!”鳳傾城說完,劍一揚,落下,直接斬斷了莫大人四個手指頭。
“啊……”莫大人鬼哭狼嚎嘶吼。
但,卻發現,自己已經叫不出聲。
“速度點交出來,不然,一會可不是四個手指,而是你的命了!”
莫大人嚇得一個激靈,身子一抖,“在書架後暗格裡!”
鳳傾城點頭,示意身邊影衛去拿。
“小心些,別有暗箭!”
影衛點頭。
按照莫大人所說,推開書架,拿出裡面的令牌。
鳳傾城接過令牌,仔細端詳片刻,“殺了他,做的乾淨些!”
話落,莫大人還未來得及哀嚎一聲,已經一命嗚呼,然後身上被灑落腐蝕粉,哧哧哧聲後,化爲血水。
一側。
萬花樓花魁捲縮在角落,鳳傾城走向前去,“這是你的賣身契,馬車和你的金銀細軟已經在城外候着,從此天涯海角,由着你去,但,你要記住一點,從此以後,台州一切,和你再無關係,嘴巴也閉緊些,免得招禍上身,可懂?”
“懂,謝謝姑娘大恩,謝姑娘大恩!”
鳳傾城點頭,“送她出城!”
絕殺門分部。
“騰爺,你好威武,好厲害,把奴家都折騰散架了!”
“哈哈哈,萬花樓調教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那怕是個雛,也風韻無限!瞧瞧這身段,瞧瞧這細腰……”
“那騰爺,再疼奴家一次,可好?”
“好,好,小妖精,爺這就來疼你!”
屋子內,錦被翻滾。
屋子外,守候的人卻急的汗流浹背。
但,他也沒膽子開口。
因爲,騰老虎在辦事兒的時候,嚴禁人打擾。
“啊,騰爺……”
“小妖精……”
天明之前,屋子內,嬌喘方歇。
一夜折騰,騰老虎也虛的不行。
那女子就是一個妖精,水的不行,好幾次讓他把持不住,吃了好幾粒藥丸,才撐住。
女子其實也累的不行。
但,爲了自由,爲了性命,她還是勉強撐着下牀,穿了衣裳,鞋子,用披風把自己包緊,走出屋子。
“姑娘,騰爺他……”
“騰爺累了,臨睡前,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女子說完,走了。
那男子,在門口,急的不行。
好幾次想要闖進去,但,擡腳的時候,又猶豫。
騰老虎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猶豫許久,他還是在門口大聲道,“騰爺,任務失敗了!”
大牀上的騰老虎聞言,先一刻迷迷糊糊。
下一刻,蹭從此牀上彈跳起。
開門,赤身裸體站在門口,揚手便甩了屬下一巴掌,“沒用的東西,爲什麼現在纔來稟報?”
“騰爺……”
“滾!”
屬下一聽,連忙拔腿就跑。
“回來!”
一聽騰老虎反悔,屬下心一慌,差點摔倒在地,連忙返回去,等候差遣。
騰老虎轉身回了房間,穿衣裳。
但。
手忍不住發抖,好幾次,連衣帶都系不上。
等他穿好衣裳,走出院子的時候,卻見他的屬下已經倒地身亡,鳳傾城一臉巧笑的坐在一把大椅子上。
而鳳傾城身側,兩個婦人,被壓跪在地上。
兩個孩子,被黑衣人抱在懷中,軟趴趴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騰老虎心慌了。
那是他的妻兒。
這一刻,騰老虎慌了,只覺得,腿那麼酸,那麼的無力,渾身都在發疼,心臟處更是。
“老爺,老爺……,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尤其在兩個夫人的哀求之中。
騰老虎越發的絕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姐……”
鳳傾城撇嘴。
瞧瞧,這就是人性。
要不是她棋高一着,躲開了陷阱暗算,那麼此刻,他是不是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更甚,把不屬於他的東西,佔爲己有?如此貪心奢靡的白眼狼,有什麼資格求救。
“騰大管事,你這是何苦呢?”
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受,她都還未出手,他已經繳械投降,還真是……
富貴日子過多了,惜命了。
但,她豈會給他活命的機會。
“小姐,屬下錯了,屬下真的知道錯了,屬下一人做事一人當,求小姐發發慈悲,饒了小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他們……”
騰老虎話還未說完,只見鳳傾城已經拔劍殺了他的一個夫人。
而他夫人倒在地上,身子不停抽搐。
血跡洶涌流出。
鳳傾城卻漠然的擦拭着長劍上的血跡,“騰元氏,台州城元家大小姐,四年前嫁你爲妻,爲你生育一子,一女,但,身爲富家小姐,卻沒有身爲富家小姐的肚量,曾打死三個丫鬟,打殘五個奴婢,還命家丁姦污兩個十歲少女,而那兩個少女還是她同父異母妹妹,嫁你四年間,販賣了十一個丫鬟如青樓,其中有兩個還懷着你的孩子,騰大管事,你說,這麼惡毒的婦人,我幫你殺了,可好?”
倒在地上的元氏不甘極了。
一雙眼睛,惡毒的盯着鳳傾城。
恨不得活生生吞食了鳳傾城。
“瞧瞧,就是這雙貪婪又惡毒的眼睛,教唆着騰大管事開始背叛我,學會了貪墨本不屬於他的東西,你說,你是不是該死至極?”
一切的一切,幾日的時間,鳳傾城調派人查的清清楚楚。
“唔……”騰元氏想要掙扎。
想要求饒,或者威脅鳳傾城,她大哥會給她報仇。
鳳傾城有輕輕開了口,“不必用你孃家大哥來威脅我,你的孃家大哥,昨夜已經死了,連帶着他的妻子兒子,你知道是誰幹的嗎,就是你那兩個妹妹,她們下了毒,毒死了元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包括她們自己!”
“啊……”
疼。
死不瞑目。
臨死,騰元氏都不瞑目,卻沒有懺悔,愧疚。
就因爲那兩個庶出妹妹比她美,她嫉妒成恨,無情的毀了年幼的她們。
報應,真是報應。
所以,她一找上門,那兩個妹妹二話不說,答應了,只是手段,比她想象的無情些。
卻也怪不得她們。
元家那幾個嫡出,就沒一個好東西。
騰元氏死了,鳳傾城又說出那麼多的秘密,騰老虎幾乎奔潰。
現在,他什麼都不求,只求兩個孩子能活。
讓他的老來子,能夠活下去。
“小姐,我招,我把所有人都招出來,求求小姐,求求小姐,饒了這兩孩子,求小姐!”
鳳傾城冷了一眼騰老虎,低聲,“唐龍,把他說的話,全部記下來!”
“是,小姐!”
唐龍從暗處走來。
擡頭挺胸,在沒有往日的唯唯諾諾,那一身的傲骨,瞬間一覽無餘。
在唐龍身後,一個貌美女子,手握寶劍,英姿颯爽,哪裡還有往日,一點動靜,都嚇得尖叫,動不動就哭泣的模樣。
“你……”騰老虎指着唐龍,一口老血,吐出。
然後哈哈哈大笑。
枉他自認英明一世,結果,陰溝裡翻了船。
萬劫不復。
“騰大管事,現在開始,你可要記住,不要說謊,只要接下來,你的話,都是真的,你這兩娃——活,若是有一句謊話,這兩娃給你陪葬,你知道我這個人,既然開了口,我就一定會做到!”
鳳傾城說着,擡起自己的手。
“我,鳳傾城,爲了掃平那些礙我眼的東西,從來不擇手段,也不怕血染紅了我的手!”
騰老虎聞言,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緩緩開口,把事兒一字一句,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唐龍一一記下。
朝鳳傾城點頭,證明騰老虎所說皆是事實。
“讓他畫押!”
看着面前的宣紙,白紙黑字,騰老虎想抵賴都抵賴不了。
在角落按下自己的拇指印。
從此,他騰老虎,就是絕殺門的叛徒。
又擡頭去看鳳傾城。
好記的,五年前,她出現在絕殺門,那個時候的她,因爲懷孕,吃不下任何東西,孕吐的厲害。
他打趣說,生下的孩子,肯定可愛調皮。
她囂張狂傲的哈哈大笑,說,騰堂主,借你吉言,將來,我讓孩子們,喊你爺爺。
什麼時候起,他變的那麼貪心了。
“小姐,若是沒有這般榮華富貴,若是你沒有放開手,讓我們自己去折騰,或許……”騰老虎說着,搖搖頭。
但。
來不及了。
真的來不及了。
一把匕首丟在騰老虎面前。
“自己動手,還是我親自動手?”鳳傾城問。
騰老虎搖頭,“騰老虎罪該萬死,不敢髒了小姐的手!”
說完,撿起匕首,刺入心口。
倒在地上,擡頭去看那兩個孩子。
如果沒有這兩個孩子的到來,他或許不會那麼在意金錢,如果沒有元氏的搬弄是非,唆使,那些美人的誘惑,他又怎麼會背叛。
只是,來不及了。
來不及。
“給他看孩子最後一眼!”
真的只是最後一眼。
看着那沉睡般的孩子,騰老虎伸手,卻怎麼也夠不着,怎麼也夠不着。
無力落下,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唐龍!”
“屬下在!”
鳳傾城擰眉,沉思片刻,“把跟着騰堂主的人,都廢了他們的武功!”
“那以後還留用嗎?”唐龍問。
鳳傾城看向唐龍,“那依你之見呢?”
“小姐,其實,有很多人,都是被逼的,有人本來想去找小姐通風報信,但,被騰大管事,殺了!”
唐龍間接爲某些人求情。
見鳳傾城冷冷的瞧自己看來,唐龍也不心虛,仰首挺胸,目視鳳傾城。
片刻之後,鳳傾城淡淡笑了笑,“唐龍,那些人的屍體呢?”
“騰大管事讓我丟亂葬崗去,不過,我給放在義莊了!”
鳳傾城擰眉,“厚葬了吧!”
對於衷心她的人,她真做不到無視。
“是!”唐龍應聲。
鳳傾城又看向一邊,那些英姿颯爽的姑娘,笑着朝她走進,“我記得唐龍說過,你叫季柔?”
季柔一笑,朝鳳傾城福了福身,“回小姐,是我叫季柔,和龍哥從小一起長大!”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極好!”鳳傾城說着,握住季柔的手,“陪我走走!”
“小姐,我帶你四處轉轉吧!”
鳳傾城點頭。
季柔帶着鳳傾城在絕殺門分部院子內走了一圈,所到之處,皆有人跪在地上,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生怕惹惱了鳳傾城,而落得騰老虎那般悽慘下場。
“季柔,對於這些人,你有什麼想法?”
季柔一愣,雖知道鳳傾城會問她,但……
“小姐,其實季柔覺得,這裡,有很多人,其實很無辜,因爲他們沒有辦法,或有把柄落在騰大管事手中,或有親人被騰大管事控制住,不得不跟着騰大管事!”
鳳傾城聞言挑眉,“然後?”
“若是小姐問我,我會告訴小姐,把那些真正該死的抓出來,就地正法,以儆效尤,給那些有了異心,還未來得及出手的人敲個警鐘!”
季柔這話說的其實很有道理。
她還真不能胡亂殺一通,讓那些真真正正衷心她的人,寒了心。
“季柔啊,唐龍能遇上你,何其有幸!”
季柔笑,笑的溫婉動人。
“小姐,其實季柔和唐龍遇上小姐,纔是三生有幸!”
“這小嘴,可真會說話!”鳳傾城哈哈一笑,一樣肆意,張狂,想了想又說道,“當初爲了幫我,耽擱了不少日子,如今,隱患已除,而你和唐龍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在等幾個月吧,小姐,到時候,你可會來?”
“若是有機會,我肯定來,到時候,把我家那兩個調皮蛋也帶來給你們瞧瞧!”
“那感情好,到時候我就叫小少爺給我滾牀了!”
“這有什麼問題,墨涵那孩子,雖皮,但聰明,若是將來,有子如墨涵,也是你和唐龍的福氣!”
這倒不是鳳傾城誇墨涵,而是,有子如墨涵,真的是福氣。
剩下的事兒,鳳傾城依舊教給了唐龍打理。
房契地契,依舊改寫了鳳傾城的名字。
那些被騰老虎藏起來的金銀珠寶,也被鳳傾城請了鏢局送回京城去。
鳳傾城想,以後,怕是真的要把大本營設在京城了。
“小姐,那兩孩子?”
鳳傾城也想起,騰老虎那兩個孩子。
“唐龍,他們姨娘是個怎麼樣的人?”
“不是個好人!”
鳳傾城默然。
好一會才說道,“既然不是好人,就別留着了,至於這兩孩子,暫時先養在你這,等我事情辦好,我來帶他們回京城去!”
“小姐,那可是……”唐龍想說,是仇人的孩子。
鳳傾城搖頭。
阻止了唐龍接下來的話,“或許,我可以把他們兩交給老頭子!”
唐龍,季柔豁然開朗。
是啊,誰還能比的上鬼谷子更合適。
而鬼谷子忽然間得這兩娃,自然也開心,而兩娃也還小,一開始還嚷嚷着哭爹喊娘,但,幾日過後,完全忘記了爹孃一茬,誰對他們好,誰就是他們的親爹孃。
台州的事兒,並沒有驚心動魄。
但,好歹也算是完美落幕。
可,剩下兩個堂主,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禹州,青龍堂堂主——韓青龍。
豐州,朱雀堂堂主——朱雲雀。
這兩人,都是有勇有謀,更是爲了自己六親不認,不比先前這幾個二貨堂主,有什麼死穴,一嚇,一騙就服了軟。
鳳傾城靠在貴妃椅上。
思量要怎麼做。
想來這會子,他們肯定也聽說了台州的事兒,也一定在路上設好陷進,等自己跳進去。
鳳傾城一手扶額,一手敲着茶几,閉着眼眸。
沒有想出個好主意之前,她還會繼續呆在臺州。
但,長期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小姐,外面有個姑娘求見!”
鳳傾城聞言,睜眼眼眸,眨了眨,“讓她進來!”
花襲人在添香的帶領下,喜滋滋的不行,還揹着一個包袱。
一見到鳳傾城,生怕鳳傾城不要她般,搶先開了口,“我把萬花樓給解散了,那些姑娘的賣身契,我也全部還給了她們,一文錢都沒收,萬花樓我也給賣了,以後,我可真的是無家可歸的人兒了!”
鳳傾城噗嗤笑了出聲,“小心思還挺多!”
“還不是怕你跑了,這纔出此下策!”
“我真希望,我有個跟我一樣一樣的哥哥或者弟弟,把你娶回家去!”
花襲人紅了臉,“人家又不全是爲了你那張臉皮!”
臉皮?
鳳傾城忽然有了好主意。
一下子,大事已定,鳳傾城欣喜,把花襲人拉入懷中,擡手色色摸了摸花襲人臉,“我的寶貝襲人,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花襲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幫到了鳳傾城,但,只要能夠幫到她,豁出命去,她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
議事廳。
添香霍地站起來,“小姐,我,我……”
“怎麼,你有意見?”鳳傾城冷聲問。
“我,我!”添香委屈的緊。
若是換着別的人,也罷了,偏偏是……
“添香,你坐下!”
添香紅了眼眶,卻還是依言坐下。
鳳傾城擺手示意影衛下去,議事廳就鳳傾城和添香二人,“添香,難道,你還沒看出來,上官灝乾對你的感情?”
若不是真有感情,他何苦千里迢迢尋來?
若不是真有感情,他何苦在她鳳傾城面前伏低做小,希望她開口,放添香跟他走。
上官灝乾是個聰明的,第一眼就知道,若是她鳳傾城不鬆口,添香不會跟他走,他也帶不走添香。
“小姐,我不會喜歡他,我也不會跟他走,我……”
鳳傾城點了點添香的額頭,“你這傻丫頭,誰叫你跟他走了,你不會把他迷得神魂顛倒,非你不娶,然後留在京城,那樣子,你家小姐我就了一股強大的助力,將來,君羽玥想欺負我,還的商量思量,你說是吧?”
添香愣住。
這樣子也可以?
“可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那麼聰明,肯定有辦法的!”鳳傾城說完,拍拍添香的肩膀,起身去找上官灝乾。
她把添香搞定了,這上官灝乾,還沒搞定呢。
“什麼?”
上官灝乾幾乎跳了起來。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鳳傾城,就像在看瘋子一般。
“淡定,淡定!”鳳傾城不急不慢的說道。
“淡定,鳳傾城,你叫我淡定,想我堂堂澠池教教主,你居然叫我男扮女裝,還叫我代替你去送死?”
上官灝乾不可置信。
鳳傾城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上官灝乾的氣急敗壞,鳳傾城卻淡然的端起了茶杯,一手捏住杯蓋,輕輕的吹了吹茶葉,抿了一口,纔不疾不徐的說道,“既然你不答應,那我也不勉強,我就讓鳳三假扮我,坐我的馬車,讓添香近身伺候,唉,這鳳三雖說是個影衛,身份不夠尊貴,但,好在武功高強,若是我求了君羽玥,把他丟軍營去歷練幾年,那好歹也能混個將軍,一個將軍,配我家添香,也是綽綽有餘的……”
“等等,你什麼意思?”上官灝乾打斷鳳傾城的話。
“什麼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上官教主你這麼聰明,你不可能不懂的!”
懂。
他怎麼可能不懂。
就是他媽太懂了,他這一下子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拒絕吧,鳳傾城這種人,亂點鴛鴦譜的事兒,她肯定幹得出來,再說,添香,那麼個愚忠的人,肯定會答應。
哪怕那個男人,缺鼻子,少眼睛,渾身殘廢,她都會答應。
更別說,鳳三那個堂堂男子漢,鳳傾城還讓他去軍營渡金。
怕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上的茶杯被鎮飛起,落下之時,東倒西歪,茶水溢出。
“我,答應了!”
幾乎是咬牙切齒。
上官灝乾答應了。
“好,不過,我還要問你借些人!”
“人,爲什麼人?”上官灝顧左右而言其他。
“哦,那些跟在我們身後的人,不是你的人啊,那感情好,我一會,讓鳳三帶人,都給殺了,那是多少人,九十幾個,還是一百個,我想着,我派出去三十人,應該能全部殲殺的吧!”
“我借了!”
上官灝乾吼了一聲,跨步走了出去,還泄憤似的用力甩了甩房門。
待上官灝乾走了之後,躲在屋子裡的花襲人走出來,哈哈哈笑個不停。
“壞,你太壞了!”
“我壞嗎?”鳳傾城挑眉,搖頭,“我這是在跟他們創造機會,他上官灝乾應該感謝我,祖宗八輩都應該感謝我!”
就要分開。
添香很是不捨,一個勁的跟花襲人說,鳳傾城喜歡吃什麼,晚上睡覺有什麼要求,一個勁的囑咐花襲人。
花襲人一直覺得,自己話多,如今才覺得,添香比她話還多。
另外一邊,上官灝乾男扮女裝好,跟着學鳳傾城的一舉一動。
“別苦哈哈着臉,我又沒逼你去死!”
上官灝乾暗恨。
的確沒逼他去死。
但是,比逼他去死,還難堪。
殺人不過頭點地。
要他男扮女裝,屈辱。
“你要換過方向想,我這麼好的主子,可真是天下少有,添香那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一般人,就是重金聘娶,我也未必答應,卻便宜了你,
再者說,這裡去禹州,也的好幾日,若是你中途把添香拿下,讓她答應跟你私奔,多好!”
上官灝乾,仔細想鳳傾城這話。
“要是她真跟我私奔,你不天涯海角追殺我們?”
“不會!”
上官灝乾想了想點頭。
這生意好做。
分道揚鑣之日。
添香上了馬車,就怒瞪上官灝乾。
一副全是上官灝乾的錯,那模樣,真是要多可愛,就多可愛。
上官灝乾被添香看的,有些緊張,身子一動。
“不許懂!”
上官灝乾來了氣,“我現在可是你家小姐,你得對我客氣點,溫柔點!”
“我呸,就你這慫樣,還我家小姐,給我家小姐提鞋都不夠!”
上官灝乾張嘴想說,他好歹……
“你想說,你堂堂一教之主吧,我呸,就你那小破教,送我,我都不要!”
上官灝乾氣急,張嘴,一口氣,倒抽,“嗨……”
“嗨什麼嗨,給我坐好了,等小姐事兒完成了,我帶你去京城看看,什麼叫富麗堂皇!”
見上官灝乾詫異,添香心中好笑,忙吼道,“坐好了,再亂動,看我收拾你!”
添香聲音不小。
馬車外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張也忍不住勾了勾脣。
他家小姐,傳授的絕招真不錯。
添香也不錯,現學現用,還真是像模像樣。
至少,把上官灝乾給唬住了。
禹州。
青龍堂堂主——韓青龍急的走來走去。
“韓爺!”
見來人,韓青龍連忙問,“怎麼樣,朱堂主怎麼說?”
“朱堂主說,他暫時走不開,不來!”
“這蠢貨,他以爲,我禹州被毀,他能得到什麼好處?”韓青龍氣壞了。
一下子,砸了好幾個茶杯,不解氣,把椅子板凳都給砸了個稀巴爛。
蠢貨,蠢貨。
若是禹州被鳳傾城毀了,他豐州必毀。
豐州。
朱雲雀也急的不行。
在大廳走來走去。
“堂主!”
朱雲雀看向來人,一喜,“軍師,軍師,你來的正好,你快跟我說說,眼下,我要怎麼辦?”
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貪財,去滅什麼青州。
如今倒好。
把自個給搭進去了。
原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哪裡知道,一步錯,步步錯。
“堂主,眼下,我們應該和青龍堂主聯合起來,對抗鳳傾城,不然,她先奪下禹州,咱們豐州堪憂!”
“那你說怎麼辦?”
“留一部分人在豐州,剩下的,帶去禹州,和青龍堂主一起抵抗鳳傾城,最好,把她給殺了,一了百了!”
朱雲雀也覺得,這樣子可以。
“好,我立即吩咐下去,帶一半人去禹州,支援韓青龍!”
漫天飛雨。
鳳傾城倒在馬車內。
花襲人小意給鳳傾城按摩,鳳傾城昏昏欲睡。
“要睡就睡吧,何必這麼強撐着,就算有敵人前來,那也得先殺了我,我嚥了氣,才能輪到你!”
聽得花襲人這柔柔軟軟的聲音,鳳傾城眼一閉,徹徹底底睡了過去。
花襲人瞧着鳳傾城睡去,心一酸。
一個女子,在強大,沒有個人真心疼他,惜她,有什麼用。
掀開馬車簾子,拍了拍趕馬車的人,“慢些,她睡了!”
馬車立即慢了下來。
而騎馬的二十五人,每一個都披着蓑衣,帶着草帽。
在小雨裡,慢慢前行。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一小茶寮。
馬車停下。
“花姑娘,前面有一茶寮,要不要歇息片刻?”
花襲人掀開馬車簾子,見雨似乎越下越大,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眉頭微蹙,“那就先歇息歇息,看看雨會不會停,不過,你們可千萬小心,這種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怕是黑店居多!”
“是!”
花襲人回頭見鳳傾城依舊再睡,也不喚醒她,吩咐外面,“把馬車牽到屋檐下去!”
一進入茶寮。
粗布衣裳夥計立即熱情迎上來,“哎呀,客官,客官,裡面請,裡面請!”
一行人二十五人,進去了五人,其餘十九人,騎在大馬之上,一人坐在馬車上,緊緊拉扯着馬繮繩。
買了些饅頭,包子,走到馬車邊,“花姑娘!”
花襲人掀開馬車一角,“何事?”
“買了包子饅頭,花姑娘將就!”
花襲人接了包子饅頭,又縮回了馬車內,“隨便吃點,走吧!”
影衛們點頭,把包子饅頭分發下去,剛想張嘴。
卻聽得馬車內,鳳傾城慵懶至極的聲音,“摻了巴豆的包子,饅頭真滴可以吃嗎?”
衆影衛大驚,手中的饅頭,一下子吃也不是,丟也不是。
直到鳳傾城掀開馬車簾子,站在馬車之上。
一襲男裝,好一個翩翩英俊少年兒郎。
摺扇輕搖,下了馬車,又小心翼翼扶花襲人下了馬車,攬住花襲人的腰,大搖大擺朝裡面走去。
茶寮裡的人,先聽見鳳傾城那話,就大喊糟糕,如今又見鳳傾城走進來,一個個嚇得往後退。
抓起東西,不管什麼,擋在自己胸前。
“別,別過來,別,別過來!”
鳳傾城找了位置讓花襲人先坐下,自己坐在花襲人身便。
“去,給爺弄些吃的,記得可別加料,不然……”
鳳傾城說着,一手撐腮,一手敲在桌子上,有一下,每一下的。
敲得人,人心惶惶。
“記住,別想着逃跑,或者搞什麼鬼,惹惱了爺,可別怪也出手不留情哦!”
茶寮裡的人,嚥了咽口水。
其中一個像是頭頭的人,上前,緊張詢問,“客官想吃點什麼?”
“什麼都好,你看着這錠銀子做,做的好,爺有賞,做的不好,哼哼哼,可別怪爺新帳舊賬一起算!”
那人看着桌子上的銀子,口水直流,想伸手去拿。
鳳傾城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把匕首,蹭一聲,定在桌子上,笑的越發邪魅。
那人嚥了咽口水,朝身後的人出聲,“去,把好肉都拿出來,做了!”
香氣四溢的菜餚端上桌,鳳傾城手指大動。
拿起銀子,丟向那人,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入口中,細嚼了幾下,“嗯,不錯,繼續去做,還是那句話,做的好,有賞,做的不好!”
“這就去,這就去!”
鳳傾城笑,招呼影衛們坐下。
那人立即上前,“客官,要來點酒嗎,小的親手釀製,味道極好!”
“加料了嗎?”
“沒加料!”
“那成,給我來幾罈子!”
鳳傾城說着,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子上。
那人再次嚥了咽口水。
“老規矩,想拿銀票,真本事說話!”
那人也來了氣性,“客官稍等!”
一會功夫後,幾罈子酒搬了上來。
撬開封口,果然香氣四溢。
“好酒,還有多少罈子,也全要了!”鳳傾城爽快道。
這下子,那人真不淡定了。
“客官,我一瞧,您就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哥,不如,你收下小的幾人,讓小的幾人給你專門釀酒吧!”
專門釀酒的?
那好像有點奢侈了。
不過,釀了,拿來賣,倒是可以。
“你會釀花酒嗎?”
“會一些,不過,小的材料有限,所以……”
鳳傾城喝了一口酒,沉思片刻,“半年後,你們去京城攝政王府找我!”
攝政王府。
莫非?
“公子是攝政王?”
鳳傾城笑,搖頭,“不是!”
“那公子……”
鳳傾城冷眼,“問那麼多做什麼,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也沒人勉強你!”
“去,去,一定去,半年後,我們一定去京城攝政王府,不知道公子……”
“鳳傾城!”
“是,鳳公子!”
吃飽喝足之後。
重新啓程。
馬車內。
花襲人對鳳傾城的真是佩服。
“傾城,你好厲害!”
“厲害什麼?”鳳傾城問,懶洋洋的。
“就是剛剛啊,我們都差點……”
鳳傾城笑,“其實,他們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不然,也不會只用巴豆了!”
“那你也不能讓他們去京城啊!”
“可他們那酒,的確不錯啊,我挺喜歡!”
“我看是你貪杯了!”
鳳傾城笑笑,並不答話。
趕了十天路,不急不慢,終於到達豐州,一行人想要低調的,但是,實在低調不了。
尤其是那二十五影衛,一個個彪形大漢,霸氣十足,就賺足了眼球。
豐州最大的客棧。
影衛先進去定了房間。
鳳傾城才下了馬車,引來不少姑娘側目,注目,但,當鳳傾城把花襲人小心翼翼,情意繾綣牽下馬車,呵護備至,碎了一干姑娘的心。
“哎呀,這幾日是怎麼了,人咋那麼懶呢?”
鳳傾城說着,打了個哈欠,倒在牀上。
“我讓人準備熱水,給你沐浴更衣,一會吃了東西再睡!”襲人說着,給鳳傾城把鞋子脫了,讓整個人睡到牀上去。
鳳傾城拉着襲人的手,“襲人,你不是我的丫鬟,我就是這幾日比較懶,過幾天就好了!”
“去,我纔不是你的丫鬟,不過,我就是喜歡圍在你身邊,伺候你,要不做點什麼,我這心裡難受!”
“我何德何能?”
“因爲你是鳳傾城,就夠了!”
鳳傾城哈哈哈大笑起來。
花襲人笑了笑,出去準備。
沐浴更衣,吃了東西之後,鳳傾城精神也好了很多,召集了影衛,吩咐接下來的事兒。
“你們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沉默片刻之後。
幾個影衛提了好幾個想法,鳳傾城一一點頭贊成,君羽玥的人的確不錯。
有腦子,有本事。
“就這麼辦!”
鳳傾城一錘定音。
把整個計劃制定好了。
第二日,鳳傾城去了豐州衙門。
見了知府,給知府樑大人見了君羽玥的令牌,高傲的樑大人立即恭敬起來。
前後態度真是天壤之別。
“樑大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了我?”
樑大人乾乾一笑,“沒,沒呢,鳳姑娘,下官可不敢隱瞞!”
“真的沒有嗎?”
鳳傾城可不信。
思慮片刻,才繼續說道,“樑大人,一般來說,若是有人拿着攝政王的令牌上門,你肯定會把人拘禁起來,或者上報,但你的態度……”
鳳傾城說着,見樑大人臉色變了幾變。
鳳傾城心中已經有個大概,“是不是攝政王已經有令文下來了?”
樑大人猶豫片刻,才說道,“正如鳳姑娘所說,攝政王的確有令文下來,還是八百里加急,早許多日子前便到下官這兒,不止下官有,或許,整個浩瀚王朝的官員都有!”
深吸一口氣。
這一刻,鳳傾城是感動的。
君羽玥爲她所做的一切,她是真的感動了。
“樑大人,這事兒,你沒告訴我,我也沒問!”
“是是是,鳳姑娘說的是,下官什麼也沒說!”
“那剩下的事,就靠樑大人了!”
“鳳姑娘放心,下官一定竭盡所能!”
翌日。
鳳傾城去了豐州絕殺門分部。
但被拒之門外。
鳳傾城一氣之下,砸了分部的大門,一行人打了進去,但凡反抗者,幾乎被打的斷手斷腳。
有人報了官,樑大人前來,把所有人抓進了大牢。
嚴刑拷打之下才得知,這些人,根本不是絕殺門的人,絕殺門的人,早已經被朱雲雀殺了,而這些人,只不過是朱雲雀買回來的替身。
“啊哈哈,好,好一個朱雲雀!”
真是好極了。
短短三日,豐州絕殺門易主。
豐州再無絕殺門,只有錦尚閣。
安排了自己信得過的人管理豐州錦尚閣,鳳傾城等人直接去禹州。
相比鳳傾城這邊的安穩,添香那邊,刺殺,陷進不斷。
影衛倒是一人未折,但是,上官灝乾的人,死了三十幾個。
氣的上官灝乾直罵鳳傾城騙子。
但,已經上了賊船的他,下又下不去,只得硬着頭皮硬上。
“什麼?”
朱雲雀大呼一聲,震驚的無以復加。
跌坐在椅子上。
完了。
他的大本營沒了。
“雲雀兄……”
朱雲雀擺擺手,“不必安慰我,我媳婦兒子,我早已經殺了,所以,她鳳傾城,奈何不了我!”
女人,天下多的是。
只要他還有命,兒子女兒,也可以有。
“雲雀兄說的是,只要殺了鳳傾城,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京城。
攝政王府。
君羽玥正在批閱奏章。
“王爺,不好!”
君羽玥擡頭,看着龍一,濃眉輕擰,“何事?”
“墨涵少爺,茉舞小姐,離家出走,說是要去找鳳姑娘!”
“影衛可有跟着?”
龍一搖頭。
“那紅袖,或者歐陽浩呢?”
龍一還是搖頭。
君羽玥一用力,捏斷了手中的硃筆,“備馬,本王要出京!”
“是!”
這廂快馬備好,君羽玥趕騎上大馬,馬鞭子都揚了起來,那廂,皇宮來了人。
“啓稟攝政王,皇上失蹤了!”
君羽玥聞言,徹底怒了,“派人去找!”
好端端的,君昂鬧騰什麼?
“皇宮已經找遍了,沒有皇上蹤跡,求王爺速速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