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舟泛湖,清風拂面,涼意襲來吹得遊人熏熏醉,軒轅翊祺手中搖着扇子,臉色凝重,哪怕是如今西湖美景如畫都沒有吸引到他的目光,他站在船頭,身後站着一個布衣男子,神情恭卑。
男子躬着身子,眼睛時刻留意着軒轅翊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人已經進了軍營,等待殿下的指示,陛下請殿下儘快回宮,以免。”男子見軒轅翊祺的臉上流露出不耐的神色立刻就住了口,察言觀色也是他作爲探子的首要條件。
軒轅翊祺眉頭微微擰起,雖然如今楚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可他並不覺得自己又能做得了什麼,如今讓他回宮,無非就是想力挽狂瀾,他對王位沒興趣,而他的那些兄弟,都不是當帝王的料,既然這樣,這個江山,拱手讓了又如何,至少,他能保住父母的安全,只要燕都一旦出事,他的人,會將燕王和其母貴妃帶出燕宮,至於那些兄弟姐妹,比普通人還要陌生,他沒必要去爲他們的生死擔心什麼。
然後很顯然,他的父王,也就是燕王並不這樣認爲,一個人在權力最頂端坐久了,難免會戀眷,捨不得放手,卻又惜命,最大的變數除了求燕國出兵相助外,就是他這個最寵愛的燕三皇子了。
軒轅翊祺了無趣味地環視周邊的景緻,忽然眼神乍亮,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心情難以抑制的狂跳,軒轅翊祺身後的男子看到軒轅翊祺忽然身體很明顯一震,他順着軒轅翊祺的視線望過去,西湖岸上來往的人不少,根本就看不出軒轅翊祺看的是什麼,男子問道,“殿下!”
軒轅翊祺斂了斂心思,吩咐道,“讓船靠岸,你回去跟你的陛下說,有些東西握在手上,是會燙手的,只是漢國想要攻下燕都,也沒那麼容易。”
男子詫異地看着軒轅翊祺,最終還是點點頭應道,“是,奴才一定把殿下的話帶到。”
雲玦微微閉上眼,從湖面上吹來的涼風拂面輕柔,很是
舒爽,午後在這種地方,柳樹蔭下,愜意悠閒,小肖子謹慎地打量着四周,雖然他不會武功,可是這附近保護雲玦的人卻不下十位,他還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對待,雲劍閣得罪的江湖人不在少數,若是有人認出雲玦來,難免會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西湖風光無限好,佳人含眸遮半羞!”
雖然湖邊往來的人不少,可是半帶調侃式的詩句還是讓雲玦不難感覺到來人是衝着自己,聲音熟悉,記憶彷彿是一下子被放到了曾經的那一頁。
小肖子帶着戒備看向來人,本想驅趕,卻見雲玦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才按捺住憤怒的心情看着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玦睜開眼慢慢轉過身,一眼就看到朝自己走來的軒轅翊祺,第一個反應,人似乎黑了些,但是還是那般邪魅的俊美,都說雲玦禍國殃民,在雲玦看來,這個狐狸般的男人,纔是女人的天敵。
“真是有心種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軒轅翊祺感慨一聲,想想他前些日子爲了尋找雲玦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基本上燕國的情報都被他用來做這件事情了,可是雲玦畢竟是江湖人,加上雲劍閣有意隱瞞消息,愣是讓軒轅翊祺的人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後來因爲漢楚之戰,軒轅翊祺迫不得已收回所有派出去的情報人員,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漢楚之戰上,沒想到今年在這杭州竟然無意撞上,真是老天爺的安排,既然如此,他軒轅翊祺就沒理由和老天爺過不去。
雲玦差不多能從軒轅翊祺的話中聽出意思,勾脣笑了笑,“好久不見。”
軒轅翊祺挑了挑眉頭,顯然對兩人好不容易重逢而云玦態度卻如此冷漠而不滿,他邪肆地一笑,“在我心裡,可一刻都沒有放下過你。”
近乎表白的話語讓小肖子在旁邊聽着都覺得露骨而肉麻,卻還是忍着沒有上千,因爲小肖子看得出來雲玦很明顯認識面前的人,而且並沒有惱意,既然
這樣,他也沒必要急着上前阻擾什麼。
作爲現代人,雲玦已經對這一類的話免疫了,軒轅翊祺對她有好感,雲玦是知道的,加上軒轅翊祺的性格,倒沒什麼值得奇怪的,雲玦眼角瞄到遠處的一棵樹後面探出一個身影,心裡頓時有了些想法,卻不動聲色,“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你要辦的事,可都辦好了?”
“這段時間我已經想明白了,什麼事情,都沒有你重要。”軒轅翊祺依然是那種散漫的態度,眼神卻是異常堅定,沒有人會認爲這是裝出來的。
雲玦聞言不以爲然地笑了笑,“我可戴不起這麼高的帽子,你這番話,只怕會讓很多人着急吧!”雲玦說着有意無意地眼神瞟向軒轅翊祺身後的一個方向。
軒轅翊祺似乎察覺到什麼回頭望過去,當他看到樹後面的布衣男子時,眼神頓時冷下來,雖然距離還是有的,可是布衣男子看到軒轅翊祺看過來,彷彿被他的眼神刺中,一下子把身子縮回去,軒轅翊祺收回視線,只見雲玦嘴角噙着笑意,有些古怪。
軒轅翊祺知道自己的身份始終不是什麼秘密,只是雲玦不曾問過,他也不曾說過,而且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的身份,將會成爲過去式,所以沒有刻意去說明,然而云玦的思緒卻轉動得很快,她開始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軒轅翊祺的情景,後面一次次,彷彿都說明眼前的人不是一般人,可是非一般人云玦也見過不少,她不去在意,而如今再想想,似乎有一個身份很符合軒轅翊祺,尤其是軒轅翊祺從來沒有在名字上做過任何隱瞞,只是雲玦一開始沒有想象到而已,有些東西,呼之欲出,只是被什麼矇住了眼睛。
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什麼在無聲改變了,無論是雲玦是否在意,又或者是軒轅翊祺是否在意,但是有些東西,就是存在,雲玦似隨意問道,“說來也奇怪,我竟然從來沒有問過關於你的事,也是我看走了眼,是嗎?楚三皇子!”
(本章完)